[摘 要]情緒復雜性是個人情感的一種屬性,獲得感是源于生活的一種正向心理體驗感,擁有積極的情緒與豐富的獲得感能保證高校輔導員群體的相對穩(wěn)定性。探究學生層人際信任在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與獲得感的關系中是否起到作用,是一種對實踐育人的積極探索,有益于高校輔導員自覺地承擔使命和擔當,做好學生工作。重視輔導員自身的探索與學生層面的關系,有助于減少輔導員在面對學生時產(chǎn)生的“重知輕情”的傾向,促進“情知并茂”的形成。
[關鍵詞]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獲得感;學生層人際信任
[中圖分類號] G645" " " " " " "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008-2549(2024) 03-0045-06
一、引言
(一)情緒復雜性、獲得感和人際信任的概念及其測量
情緒是以個體愿望和需要為中介的一種心理活動,情緒既包括主觀體驗,也包括外部表現(xiàn),它是每個人都具有的心理屬性。[1]情緒復雜性是個人情緒體驗的一種屬性,要擁有穩(wěn)定平和的心理狀態(tài),構建真誠的人際信任。高校輔導員在開展學生工作時,情緒是最容易傳遞的行為反應,影響著學生的行事風格。
情感體驗可以波動、組合和融合,導致各種被標記為情感復雜的現(xiàn)象。盡管缺乏一個共同的理論框架,但包括混合情緒、多維情緒、元情緒、敬畏等在內(nèi)的一些現(xiàn)象被定義為情緒復雜。[2]對于個體而言,每個人都具有范圍廣泛、分化良好的情感體驗。1966年,Wessman和Rick最先開始對情緒復雜性開展研究。[3]國內(nèi)外研究者對“情緒復雜性”這一概念與測量方法存在不同的看法,主要體現(xiàn)為三種,包括命題性情緒知識的復雜性、自我描述的復雜性和情緒體驗自我報告的復雜性。[4]
近年來,高校輔導員獲得感受到關注,以心理學的角度看,“獲得感”是驅使我們持續(xù)積極工作的動力,是基于“獲得”而產(chǎn)生的心理感受。通過對小康社會的研究,蔣永穆等人提出人民群眾的正向心理感受就是獲得感;[5]鄭風田等從精神層面和物質層面兩種不同的角度,為獲得感構建了一套專門的評價指標體系。[6]國外對獲得感的研究主要是從其近似角度,如“幸福感”“滿意度”切入。
人際信任,即信賴某個互動對象。在大學教育中,主要為師生信任關系。國內(nèi)學者通過研究得出了對人際關系的認知模型。在后續(xù)發(fā)展中,各學者主要是從個體的心理事件、個體的人格特質、個體行為三個方面詮釋人際信任。國外學者主要成果包括人際信任量表以及用于測量人性的哲學量表等。
(二)情緒復雜性、獲得感和學生層人際信任之間的關系研究
情緒復雜性作為情緒智力最重要的基礎,在個體對待自身或他人情緒時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在國內(nèi)外研究中,我們不難看出情緒復雜性對情緒智力的影響是個體獲得感中的影響因素之一。趙涵通過對情緒智力與某些人格特征的研究,發(fā)現(xiàn)其在某個角度上具有相關性;[7]熊承清等人則發(fā)現(xiàn)情緒智力與獲得感近似詞“幸福感”呈現(xiàn)顯著的正相關關系。[8]并且,情緒復雜性對情緒智力的影響在學生層人際信任也有體現(xiàn),在大學生與輔導員的日常交往中,言語甚至行為都會受到情緒智力這一不確定因素的影響,會給雙方的信任關系造成影響。而人際信任關系與獲得感之間存在些微的關系,更多的是間接關系。
一直以來,國內(nèi)在高校輔導員獲得感方面的研究都整體比較薄弱,直至近幾年,隨著高校輔導員群體逐漸走入人們的視野,此項研究也逐漸被眾多學者重視。張學亮等在論文中指出,高校輔導員獲得感是輔導員群體在進行日常工作時產(chǎn)生的對自己的滿足感,他從三個方面解釋:擁有青年的心態(tài)、擁有前進的力量、擁有人生成長體悟。[9]張惠等認為高校輔導員獲得感是一種自豪感。[10]言勇等指出良好的獲得感可以對輔導員職業(yè)產(chǎn)生積極作用 。[11]黃立清等對高校輔導員獲得感研究的進展和不足展開了討論,并給出了高校輔導員隊伍建設的思考,更加明確地界定了高校輔導員獲得感的內(nèi)涵與實證研究。[12]
本文通過研究情緒復雜性對高校輔導員獲得感的影響,并且研究了學生層人際信任的跨層中介影響。使用Mplus對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獲得感、學生層人際信任構建測量模型和結構模型,如圖1所示。
二、研究對象
選取安徽省內(nèi)高校輔導員被試68名,大學生1134名,刪除無效輔導員問卷18份,無效學生問卷134份,共獲得有效輔導員問卷50份,有效大學生問卷1000份。每個輔導員與其班級學生呈對應關系,比值為1:20。
三、結果與分析
(一)共同方法偏差
由于本研究是基于高校輔導員和學生自我報告的方式收集的數(shù)據(jù),因此, 首先使用Harman的單因素分析法(Podsakoffamp;Organ,1986)來檢驗本研究中變量之間的相關性是否由于共同方法引起。結果表明首個公因子的方差解釋率為28.566%,即共同方法造成的偏差不足以對研究結果造成影響。
(二)各變量的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
1.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的現(xiàn)狀及差異特點
從表1可知,利用獨立樣本t檢驗研究性別對情緒復雜性的影響,結果表明,高校輔導員的情緒復雜性在性別上呈現(xiàn)出顯著差異。高校輔導員情緒體驗區(qū)分性在學歷上呈現(xiàn)出顯著差異。
利用f檢驗研究教齡對于情緒體驗區(qū)分性、情緒體驗范圍維度的影響,結果顯示不同教齡的輔導員在情緒體驗區(qū)分性、情緒體驗范圍維度上的差異是一致的,沒有顯著性差異。
2.高校輔導員獲得感的現(xiàn)狀及差異特征
由表2可知,獲得感在性別上沒有顯著性差異。除獲得環(huán)境外,獲得感其余四個因子在學歷上差異顯著。獲得感在教齡上差異不顯著。
3.大學生人際信任的現(xiàn)狀及差異特點
從表3可知,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去研究各變量對于人際信任的依賴維度和表露維度的差異性,可以看出:不同性別樣本對依賴維度呈顯著性差異,性別對依賴維度在0.001水平上差異顯著,不同性別樣本在表露維度上差異不顯著。學生層人際信任在班干上呈現(xiàn)出顯著性差異。學生層人際信任在家庭所在地上呈現(xiàn)出顯著性差異。
利用f檢驗研究年級對于學生層人際信任的差異性,得出學生層人際信任在年級上呈現(xiàn)出顯著性差異。
(三)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獲得感和學生層人際信任之間的關系
1.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獲得感和學生層人際信任的相關分析
對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獲得感和學生人際信任三個問卷的各個維度及總分進行Pearson相關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
從表4可知,利用相關分析研究情緒復雜性各維度、獲得感各維度、學生人際信任各維度等9個維度間的相關關系,分析如下:
情緒體驗區(qū)分性與情緒體驗范圍、獲得分享共2項之間均呈現(xiàn)顯著相關,相關系數(shù)值分別是0.483,0.283,說明他們之間有正相關關系;但情緒體驗范圍與獲得感、學生層人際信任各維度并未呈現(xiàn)顯著性差異;獲得感的五個維度與自身其他四個維度存在正相關關系;學生信任依賴維度與表露存在顯著性相關,相關系數(shù)為0.726,說明學生信任依賴維度與表露維度存在正相關關系。
2.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獲得感和學生層人際信任的跨層中介模型檢驗
用Mplus8.30對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獲得感及學生人際信任各維度進行分析,結果更加清晰明了,結果如表5所示。
由表5可知,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對學生人際信任有負向影響作用,預測值是-0.002;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對獲得感有負向影響作用,預測值-0.074;學生人際信任對高校輔導員獲得感有正向影響作用,預測值為0.663。
由表6可知,RMSEA值達到最優(yōu)標準值,CFI、TLI值均在標準值0.8以上,SRMR值在標準值0.08以下,該結構方程模型的模型配適度尚可。
由表7可知,在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獲得感與學生人際信任這一路徑中,總效果的估計值是0.138,BOOTSTRAP的置信區(qū)間檢驗值為[0.121,0.397],區(qū)間中沒有包含“0”,說明總效果顯著,因此繼續(xù)進行間接效果的檢驗;間接效果的估計值為-0.036,BOOTSTRAP的置信區(qū)間檢驗值為[-0.150,0.037],包含“0”,說明間接效果不存在,結束檢驗。所以學生層面的人際信任在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影響獲得感中的中介效應不顯著。
四、討論
(一)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獲得感和學生層人際信任的現(xiàn)狀及差異特征分析
參考前人研究發(fā)現(xiàn),性別、學歷、教學年齡、職稱、年齡等人口統(tǒng)計學因素會影響教師情緒智力。[13]本研究中,情緒復雜性在性別上呈現(xiàn)出顯著性差異,這可能是多元化社會氛圍的熏陶下,男性扮演的角色也更加豐富多元,情緒屬性也具備了更多的可能性。就學歷差異而言,碩士及以上學歷輔導員的情緒體驗區(qū)分性維度平均分數(shù)最高,這可能是因為具有較高學歷的輔導員各方面綜合素質更強,能夠及時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狀態(tài),以積極的心態(tài)處理學生事務。
黃立清等人提出輔導員是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骨干力量,輔導員獲得感的影響因素有職稱、年齡、受教育程度、學校類型等。[14]就學歷差異而言,除獲得環(huán)境外,獲得感其余四個因子在學歷上差異顯著,可能是因為隨著不斷學習,輔導員對各方面知識的掌握更加熟練,當今社會,人才政策越來越完備,高學歷人才得以在廣闊的工作平臺上展示自己,獲得滿足。
在曾本君等人的研究中發(fā)現(xiàn),性別、年級、年齡等人口統(tǒng)計學變量會對大學生人際信任產(chǎn)生影響,如在普遍信任、人際信任總分的得分上,大四得分在四個年級中均最低。[15]對于性別差異,不同學生人際信任的依賴維度具有顯著差異,女性在依賴維度上的得分平均值顯著高于男性。因為女性角色的特點就是傾向于在同伴身上尋求安慰、精神的共鳴,從而更加積極地建立人際信任,以便在生活中解決問題。就班干差異而言,學生人際信任在班干上差異顯著,這可能是班干除了日常的生活與學習,還承擔管理班級的任務、執(zhí)行學校分配的工作,這使得班干與同學們的溝通交流次數(shù)更多,因此更容易健全個人信任模式,贏得同學們的信任。就家庭所在地而言,學生人際信任在家庭所在地上呈現(xiàn)出顯著性差異,表現(xiàn)為城鎮(zhèn)大學生在人際信任上的差異顯著高于農(nóng)村大學生。這可能是由于生活在城鎮(zhèn)的大學生在平時的生活中能夠接觸到更豐富的資源,掌握更多的人際交往技巧,能夠更加融洽地與同伴相處,彼此信任。對于年級差異,不同年級樣本在依賴維度和表露維度上差異顯著,大三學生在依賴維度上得分平均值高于其他三個年級,這可能是由于大三的學生對學校、對班級同學的熟悉度很高,暫時沒有就業(yè)的壓力,擁有充裕的時間來進行人際交往。
(二)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獲得感和學生層人際信任的關系分析
由研究可知,情緒復雜性對情緒智力的影響是個體獲得感中的影響因素之一。情緒智力與獲得感近似詞“幸福感”呈現(xiàn)顯著的正相關關系。[2,8]本文調查結果顯示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對獲得感有負向影響作用,這可能是對他人的情緒波動比較在意,容易受到影響,從而導致自己的情緒低迷,使獲得感降低。
學生人際信任沒有對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和其獲得感產(chǎn)生中介作用,其原因可能有以下三點:一是輔導員被試較少,不同教齡及不同學歷的輔導員人數(shù)差異過大,沒有產(chǎn)生顯著中介。二是皮格馬利翁效應,學生在與教師交往的過程中,有選擇地根據(jù)輔導員的期望來表現(xiàn)出特定的行為,從而對輔導員產(chǎn)生影響。三是高校輔導員與大學生的相處模式較為自由,大學生真正與輔導員相處的時間其實很短,輔導員與學生彼此之間的了解不夠深入,對于已成年的大學生來說,學生層中的人際信任已構建得相對成熟穩(wěn)固,以后的變化不大。
五、結論
第一,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在性別上差異顯著,高校輔導員情緒體驗區(qū)分性維度在學歷上差異顯著。
第二,高校輔導員獲得感的獲得體驗、獲得內(nèi)容、獲得途徑、獲得分享維度在學歷上差異顯著。
第三,大學生人際信任依賴維度在性別上差異顯著,大學生人際信任在班干、家庭所在地、年級上差異顯著。
第四,高校輔導員情緒體驗區(qū)分性與情緒體驗范圍、獲得分享之間有正相關關系;學生信任依賴維度與表露維度存在正相關關系。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對學生人際信任有負向預測作用;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對獲得感有負向預測作用;學生人際信任對高校輔導員獲得感有正向預測作用。其中,學生層面的人際信任在高校輔導員情緒復雜性影響獲得感中的中介效應不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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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潔)
基金項目:湖北省教育科學規(guī)劃課題“人工智能時代高校智慧思政的邏輯向度及模式構建研究”(2022GB020)。
作者簡介:劉琪(1979—),女,博士,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科技倫理,生命倫理,安全倫理;張樂萍(1998—),女,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科技倫理,生命倫理,安全倫理。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motional Complexity of University Counselors and Sense of Achievement
—— The Role of Interpersonal Trust at the Student Level
Liu Qi" Zhang Leping
(Marxist School, Wuh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bstract: Emotional complexity is a personal attribute of emotions, while a sense of achievement is a positive psychological experience derived from life. Possessing positive emotions and a rich sense of achievement can ensure the relative stability of the university counselor group. Exploring whether interpersonal trust at the student level plays a role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motional complexity and sense of achievement among university counselors is a positive exploration of practical education. It is beneficial for university counselors to consciously fulfill their mission and responsibilities and perform student affairs well. Emphasizing the exploration of counselors themselves and their relationship with students helps reduce the tendency of counselors to prioritize knowledge over emotions when facing students and promotes the formation of a harmonious blend of emotion and knowledge.
Key words: University counselors; Emotional complexity; Sense of achievement; Interpersonal trust at the student lev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