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想象，營造虛實交織的閱讀世界

王鐵青 倪華東 陳艷芳 朱澤鏵

親愛的孩子們，你有過一個人走夜路的經(jīng)歷嗎？你是否有過在月光迷離、霧氣縹緲的夜晚獨行于鄉(xiāng)村小道上的經(jīng)歷？如果你置身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你的神經(jīng)會繃緊嗎？你會害怕嗎？

今天，我們將走進(jìn)莫言的奇幻小說《夜?jié)O》，這是一個色彩迷離、如夢似幻的故事。

那晚，“我”和九叔穿越密密層層的高梁地，來到離村很遠(yuǎn)的小河溝捕捉螃蟹。深夜霧氣漸濃，月光幽幽，變幻莫測，不免令人心情緊張。而此時的九叔“目光綠幽幽的”，用樹葉吹出“唧唧啾啾的怪聲”。“我”有些害怕，叫九叔卻“毫無反應(yīng)”。

九叔的怪異、藍(lán)幽幽的霧氣、惝恍迷離的月光、周圍唧唧啾啾的怪聲，都使一個“懦弱”的孩子毛骨悚然，意識失控。

這是第一處幻覺描寫。不難想象，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在這樣的處境下心理將是一種怎樣緊張、恐懼的狀態(tài)。

這時，我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幽香來自河溝，沿著香味望去，我看到水面上挺出一只潔白的荷花……荷花雖然消逝了，但清淡的幽香猶存，它在水面上漂漾著，與清冽的月光、凄婉的蟲鳴融為一體……

這是第二處幻覺描寫。對一個善于幻想的孩子，當(dāng)沮喪、恐懼發(fā)展到一個極點的時候，必然會有如此色彩紛呈的感覺。這正是一個孩子憧憬、向往的美好精神世界的形象展現(xiàn)。那種似幻似真、似夢似實的“荷花走我也走”的狀態(tài)如此美妙迷離，幻想與真實巧妙地融為一體，以一個新的幻覺視角展示了一個孩子的情感與想象世界。

再來看第三處幻覺描寫：

一只軟綿綿的手摸我的頭顱， 抬頭一看，竟是一個面若銀盆的年輕女人。她頭發(fā)很長、很多，鬢角上別著一朵雞蛋那么大的白色花朵，香氣撲鼻，我辨不出此花是荷花。她滿臉都微笑，額頭正中有粒黑痦子。她身穿一襲又寬又大的白色長袍，在月光中亭亭玉立，十分好看，跟傳說中的神仙一模一樣。

我們注意到，幻境中出現(xiàn)了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不僅如此，她拖過一根帶穗的高粱稈，向河溝一甩，另一端插入麻袋，肥肥的大螃蟹就順著高粱稈爬入麻袋，真是神妙莫測。她突然而至，如此美妙，到底是人、是仙、是鬼、是狐？“我”的感覺在這種幻境中繼續(xù)滋生、蔓延，這個仙女一樣的“她”究竟是誰？文中到底也沒有說清楚。

第四處幻覺描寫出現(xiàn)在結(jié)尾。天亮了，“我”從夢中醒來，村里的人們：父母、叔嬸、九叔，在野外找到“我”，夢幻中那位女人幫“我”捕捉的兩麻袋螃蟹就在“我”身旁。小說把幻覺、幻象、幻景當(dāng)作生活真實來寫，留給了讀者巨大的想象空間——這個夜晚發(fā)生的事情，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

莫言憑著非凡的想象能力，傳達(dá)出人與物、人與事的那些奇幻感覺，創(chuàng)造出一個奇幻的小說世界。

說到這里，我們同樣要推薦一本充滿趣味而又離奇的名著——《愛麗絲夢游仙境》。

小女孩愛麗絲和姐姐在戶外看書，她因為書本沒有插圖和對話感到無聊而睡著。在夢中，她因為追逐一只穿著背心、會看懷表的兔子掉進(jìn)了兔子洞，從而來到了一個奇妙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她忽大忽小，以至于有一次還掉進(jìn)了自己眼淚形成的池塘之中。在這個奇妙的世界里，她遇到了會說話的老鼠、鳥兒、毛毛蟲，以及愛說教的公爵夫人、神秘莫測的柴郡貓、神話中的格里芬和假海龜，還有總是叫喊著要砍別人頭的撲克牌女王和一群撲克牌士兵，她莫名其妙參加了一個為了慶?！胺巧铡钡寞偪癫钑⒁粓龉殴值拈城蛸惡鸵粓鰧徟?。直到最后與女王發(fā)生沖突而醒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躺在河邊，姐姐正輕輕地拂去落在她臉上的幾片樹葉——也許夢里的撲克牌女王和士兵就是那幾片樹葉。

孩子們，在幻想的世界里，你可能會遇見自己從來沒見過的人和物，以及由此發(fā)生的有趣或荒誕的事件。讓我們也來一場屬于自己的幻境漫游吧！

（文中提到的《夜?jié)O》選自《莫言給孩子的八堂文學(xué)課》，浙江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