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那個投籃帥吧?”楚微言得意地將籃球在兩手之間拋來拋去。
“嗯?!鼻貢哉Z漫不經(jīng)心地回應(yīng)著。
“瞧你,難不成在懷疑我的球技?你看看我這動作,再看看我這身姿,可以說是‘站如松,坐如鐘,行如風(fēng),臥如弓’了吧!”
“你還是想想每晚睡前突擊作業(yè)后的姿勢吧,是癱在椅子上?還是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秦曉語笑嘻嘻地問。
“那是緊張過后的放松!不對,那……也對……”
“到底對不對?”秦曉語緊緊追問。
“我的意思是,我這個人既有‘松、鐘、風(fēng)、弓’的狀態(tài),也會有‘四仰八叉’放松的狀態(tài)……”楚微言一手托著籃球,一手撓著頭說。
“你說得沒錯,人當然不可能總保持莊重的模樣。需要莊重的場合必須莊重,該放松的時候當然可以放松??鬃铀先思以?jīng)‘曰’過……”說著,秦曉語拿出筆記本,在上面寫下“寢不尸,居不容”六個字,“就是這個?!?/p>
“尸?啥意思?是‘睡不死’的意思嗎?”
秦曉語被氣樂了:“別看見‘尸’字就一驚一乍的。這句話的意思是‘寢處不僵其四肢,起居不飾其儀表’。再通俗點說,就是睡覺時別像死尸一樣挺著,平日在家里也不必像做客或接待客人時那樣莊重嚴肅。”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背⒀愿袊@著。
“其實這句話是從老爺爺那里學(xué)來的?!鼻貢哉Z指著遠處的籃球架說,“把球投進籃筐,帶你去見見老爺爺?!?/p>
楚微言擺好姿勢,一個超遠投……二人的目光追隨著空中的球。突然,籃球架消失了,周圍的景致也變了……
伴隨著籃球砰然落地,有人發(fā)出驚嘆:“這是什么?”
“老爺爺,那是我的籃球!”楚微言連忙跑過去,“咦?老爺爺,您怎么坐在地上啊?!”
“哦,當然是以孔子為師,在家里姿態(tài)自然,放松隨意,不像平日嚴謹拘禮啊?!崩蠣敔斝χf。
“嗯?”楚微言一頭霧水地看著伸著腿,席地而坐的老爺爺。
“你忘了?‘寢不尸,居不容’??!”隨后趕到的秦曉語拍了楚微言一下,“看老爺爺這么悠閑,說明他老人家有時間給咱們做好吃的!”
“哈哈,曉語說得很對?!崩蠣敔斔实匦χ?。
“那就是有時間陪我們的意思唄!”楚微言很開心,“不過,老爺爺,我怎么記得,那些了不起的人總是正襟危坐,最輕松的模樣也不過是‘抱膝長吟’……”
“微言是想說,我這‘箕踞’之態(tài)實為不雅吧?!崩蠣敔斝呛堑卣f。
“不不,不是了……”楚微言有點難為情。
“這要看場合,在休息放松的時候,當然是這種隨意的狀態(tài)好。比如當你雙手托腮(支頤)陷入遐想,臉上露出微笑時,心情是不是很好?”秦曉語一臉壞笑地問。
“嗯,還真是……哎,你怎么知道的?”楚微言瞪向秦曉語,秦曉語扭過臉去。
“好了,孩子們,我?guī)銈內(nèi)コ詵|西吧。”說著,老爺爺站起身。
“好耶!”楚微言蹦著高,跟著老爺爺就走。
秦曉語不緊不慢地說道:“雙手托腮,流著口水……”
“你說啥?”
“我在說你看起來似乎很餓呢!”
(注:箕踞———伸開兩腿席地而坐,狀如簸箕,是一種隨意的,不拘禮節(jié)的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