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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女作家號”看文壇對女作家態(tài)度的分化

      2023-08-03 04:38:56謝維依
      關(guān)鍵詞:蘇雪林女作家文壇

      謝維依

      (中國礦業(yè)大學(xué) 人文與藝術(shù)學(xué)院, 江蘇 徐州 221116)

      近代以來, 女性報刊作為最重要的載體記錄了近代女性解放與發(fā)展的過程, 傳達了當(dāng)時女性的思想變化。 20世紀(jì)20、 30年代, 上海場域不乏女性刊物, 但1929年《真美善》發(fā)行的特刊“女作家號”在文壇“發(fā)揚開來后, 輿論嘩然”[1]。 據(jù)編輯張若谷統(tǒng)計, 招致的批評文章有31篇。(1)實際統(tǒng)計到涉及批評“女作家號”的文章有50篇。對于“女作家號”的研究, 以往學(xué)者更多關(guān)注于解讀“女作家號”刊物本身的緣起及在其推動下產(chǎn)生的對女作家介紹的熱潮。 然而, “女作家號”作為轟動一時的文學(xué)事件, 本文從其出版前后招致的爭論文章切入, 20、 30年代上海文壇的編輯、 男作家、 女作家等不同身份下對于這批崛起的群體的態(tài)度分化。 經(jīng)過分析與歸納, 這一時期文壇對女作家的態(tài)度可概括為對女作家的提攜、 消費及遮蔽3種態(tài)度。

      1 提攜女作家

      冰心回憶自己是被“震上”文壇的。[2]133不僅是冰心, 這也是對“五四”一代女作家邁進文壇的極其形象的表達。 女作家期望在文壇出場, 或多或少需要依賴男性的提攜。 而“女作家號”作為以女作家為創(chuàng)作主體的首次亮相的刊物, 編輯的宣傳與調(diào)整以及男作家對女作家的引領(lǐng)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女作家號”編輯張若谷崇拜法國文學(xué), 早在1928年《真美善》第4卷第2期中, 就對法國婁曼德(Lemaitre)著的《法國的女詩人與散文家》做了翻譯, 這標(biāo)志著張若谷對女作家群體關(guān)注的開始。 “女作家號”出版前一天, 張若谷發(fā)表的《中國現(xiàn)代女作家》對《法國的女詩人與散文家》進行了一部分的效仿。 在文中, 張若谷依次羅列了目前中國文壇上比較活躍的24位女作家, 并且在文中表達了“女子宜于文學(xué)”的觀點。 這篇文章選擇在“女作家號”出版的前一天發(fā)表, 張若谷此舉旨在對于即將面世的女作家的前期鋪墊。 不僅如此, 張若谷借好友朱應(yīng)鵬在《申報》之便, 早在1928年就發(fā)表了《真美善的女作家專號》《神秘之女作家》《女作家號預(yù)約》《對女作家的要求》 4篇文章, 1929年又發(fā)表了《真美善女作家號出版》《女作家雜志發(fā)售預(yù)約》《女作家雜志優(yōu)待預(yù)約訂戶》《女作家雜志將出版》 4篇文章, 朱應(yīng)鵬本人并答應(yīng)為“女作家號”作封面。[3]通過張若谷、 朱應(yīng)鵬對刊物前期的輿論造勢, 足以見得編輯們對此次“女作家號”中女作家們第一次以集體形式亮相的用心與重視。

      除了對“女作家號”前期對外的宣傳與造勢外, 編輯對于刊物內(nèi)部的調(diào)整也可謂用心良苦。 張若谷將刊物里24位女作家名字后均署上“女士”二字, 這種特別標(biāo)識表達了迫切希望文壇對女作家的關(guān)注。 但此舉不免招致文壇詬病, 《大公報》稱:“言作家而特標(biāo)女子。 此非作者所能測矣?!盵4]《晶報》的雪因調(diào)侃道:“署著冰心女士廬隱女士的名, 我們只知道是一位女士, 卻還不知道她們的姓咧?!盵5]對于張若谷此舉, 魯迅認為:“在醫(yī)學(xué)上, ‘婦人科’雖然設(shè)有??? 但在文藝上, ‘女作家’分為一類卻未免濫用了體制得差別, 令人覺得有些特別的?!盵6]162《民國日報》更是反問張若谷:“難道從前的人曾經(jīng)竭力提倡過男作家嗎?”[7]與魯迅等人不同的是, 《真美善》出版商曾氏父子與張若谷的初衷都是希望文壇能對女作家這個群體給予特別關(guān)注與提攜, 曾虛白曾感嘆道:“中國荒涼紊亂的文壇上, 幾年以內(nèi)卻已有好多位天才的女作家向著我們發(fā)出異常可羨的光輝, 這是我們簡短的新文化歷史上最可自傲的一點。 然而, 感覺不十分靈敏的群眾對于這種現(xiàn)象卻淡漠得很, 這也是我們老大民族的老脾氣, 沒有人大聲叫嚷, 他們的耳朵永遠是聾的, 眼睛永遠是瞎的?!盵8]長久以來, 文壇對女作家們的介紹都是零星極個別地提及, 導(dǎo)致女作家在文壇的崛起一直處于邊緣且松散的狀態(tài), 而張若谷正是在做這第一個“大聲叫嚷”的人。 通過標(biāo)識“女士”二字, 將女作家作為一個特殊群體從文壇中區(qū)分出來, 推動文壇的焦點聚焦在這個群體上。 正如張若谷在《編者講話》的末尾坦言道:“能夠引起讀書界方面的注意, 也算對于鼓吹女子文學(xué)運動的吶喊的這一個小小的使命在可能的范圍內(nèi)總可以算是已經(jīng)略盡過一點責(zé)任了?!盵3]“女作家號”出版后, 文壇因勢利導(dǎo)地掀起了女作家熱潮。[9]290

      實際上, “女作家號”中男作家的作品屢見不鮮且在刊物中起到引領(lǐng)作用。 “女作家號”中, 曾氏沙龍的男性成員幾乎集體亮相: 邵洵美的《希臘女詩圣薩佛》、 曾樸的《諾依亞夫人》、 崔萬秋的《才媛九條武子夫人生前》均是介紹西方女性文學(xué); 曾樸的《虞山女作家》詳細梳理了虞山地區(qū)明清之際女性文學(xué)的發(fā)展以及各位女作家的生平概貌, 這些文章似乎昭示著男作家們作為女作家的引薦人和導(dǎo)師的積極意愿。

      綜上看來, 對于“女作家號”, 不論是編輯、 出版商對刊物的前期造勢, 還是男作家們對女作家的關(guān)注。 究其原因, 一方面, 雖然當(dāng)時的男性作家也大都用自己的創(chuàng)作控訴封建制度對婦女的壓迫, 探索婦女解放的道路, 但男作家始終站在啟蒙主義和人道主義的立場上, 將女性問題作為社會問題的一方面予以反映。 而女作家以自己真切的體驗和感受控訴封建禮教。 正如冰心說:“女人的心理的確不同于男子的地方, 女人的寫作也與男子自有絕對不同的觀點與描寫。”[10]女作家的作品中真實地書寫女性情懷, 這是一般男作家不易窺探到的。 如沈端先說:“我們現(xiàn)在需要女性的作家, 需要女性的作家用她們特有的敏銳的感覺, 來勇敢地暴露一切男性作家所不能感得的真實?!盵11]對“女作家號”中的女性作品, 《生活》的編者鄒恩潤稱, 很欣賞“女作家號”中露絲女士的詩“的確是動人的”[12]。 他又稱贊綠漪女士的《煩悶的時候》:“隨意寫來, 楚楚動人心弦?!盵12]在《讀女作家號筆記》稱:“綠漪女士的四篇隨筆最好, 能夠使人讀后的心境與未讀前不同?!盵13]當(dāng)女作家的情感活動真切、 細膩地展示在讀者面前, 男作家讀后也會為之打動, 乙斐對“女作家號”女性作品整體評價道:“我們總是說女性們太不爽氣, 沒有膽量寫出她所愿表示于眾的情緒。 關(guān)于‘男女之愛’的平常事情, 從未敢坦白地露過絲毫的意見。 難怪有人竟以為女性是不應(yīng)從事文學(xué)的了。 現(xiàn)在這本女作家號中, 露絲, 舞心……等的文字, 對于‘愛戀問題’各都有誠懇的心情的自述, 任許她們所寫的是離事太遠的夢境, 任許她們的小說的結(jié)構(gòu)松散疏忽, 但是我相信這些都是久已蘊蓄于她們的深心中的‘愛之哲理’?!盵14]乙斐等男作家體會到女作家的創(chuàng)作所要表達的感情并從中體味出一部分女性的生存面貌和心理真實。 他們對待女作家的態(tài)度是欣賞且包容的。

      另一方面, 男知識分子對女作家的提攜, 也不排除個人喜好因素。 張若谷曾通過黃警頑認識蘇雪林, 又將蘇雪林引薦給了曾樸, 蘇雪林算是曾氏沙龍唯一的一個女作家, 張若谷寫了《中秋黃昏曲》敘述他和蘇雪林的愛好相投與私下頻繁交往。 不僅如此, 在《中國現(xiàn)代女作家號》中也看得出張若谷對蘇雪林的偏愛, “新舊文學(xué)都有相當(dāng)?shù)某晒Α薄熬ǚㄎ摹盵15], 可謂“極盡捧的能事”[16]。 甚至, 上海小報曾一度傳聞張若谷對蘇雪林的追求逸事。[17]但對張若谷的“偏愛”, 蘇雪林是十分不滿的, 原是因為“蘇雪林告訴他不要瞎捧, 而登出來時, 還是大捧特捧, 于是雪林女士再也忍不住了, 就在北新半月刊登了一篇啟事, 把這件事的真相盡量披露, 而張若谷先生, 就此默默無聲, 大概又是算若谷的無恥”[18]。 彼時的蘇雪林剛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任教于暨南大學(xué), 似乎正需要融入上海文壇, 借張若谷的“提拔”或許是可以完成她的一次亮相。 但從蘇雪林在“女作家號”中發(fā)表的文章來看, 也印證了蘇雪林的抵觸。 這些幾乎是蘇雪林存放在曾樸那里的舊稿, 不僅蘇雪林, 包括冰心, 廬隱等作家寄去的都是舊稿,[19]這樣看來部分女作家并不想“出名”, 不過是用來“敷衍”編輯的邀稿罷了。[19]

      對于文壇編輯和男作家的有意提攜, 一些女作家的態(tài)度似乎并不買賬。 究其原因, 一方面, 當(dāng)時文壇上已有聲譽的女作家是不在乎男作家的提攜, 甚至對這一行為是抵觸厭惡的。 正如冰心對張若谷的邀稿稱:“若有作品, 不必人家, 我自己會四散發(fā)表的?!盵20]124-125丁玲更是“婉言拒絕”因為“不懂得在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中還要分什么性別”[21]。 另一方面, 女作家的態(tài)度也不乏“五四”時期文人群體對立的因素。 丁玲本身看不上海派, “自以為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在我那時比較簡單的直覺中, 盡管他們在上海還是有點名氣的一派, 也不過比鴛鴦蝴蝶派稍勝一籌, 是地地道道的海派。 我呢, 還說不上有什么派, 那時我不是黨員, 只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作家, 在上海沒有熟人, 又很窮, 是只靠微薄的稿費為生的年輕人。 可我卻早就認為我同這些海派沒有關(guān)系, 所以我很矜持”[21]。 而同為文研會成員的冰心和廬隱, 她們從學(xué)生時代開始創(chuàng)作, 都從“問題小說”起步探索社會和人生的究竟, 自然也看不上頹廢風(fēng)氣的海派。

      2 商品化女作家

      “女作家號”出版以來, 被稱為“文壇上的奇跡”。 “銷路之光廣, 竟破了以前的記錄?!盵22]幾家新文化書店的老板稱:“這《女作家號》一大堆安放在玻璃柜臺上, 頃刻而盡?!盵5]“女作家號”成為社會熱潮, 這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女作家的作品在當(dāng)時市場上的熱銷程度。 正如沈端先說:“我想, 各雜志的編者, 諒來也不會歧視女作家的。 人同此心, 編者也在歡迎她們的作品哩!”[12]

      “女作家號”并不是一本簡單集結(jié)女作家作品的刊物, 編輯張若谷為這28位女作家、 女畫家都配上了“玉照”。 對此, 雪因表示此舉是在“迎合讀者的心理, 大家都以一識荊”[5]。 “識荊”一詞本意是“初次見面”, 以雜志上女作家的“玉照”作為與文壇的初次“相識”, 在當(dāng)時的語境下無異于滿足男性獵奇心理的。 對此, 蘇雪林是拒絕提供照片的, 最終張若谷“把雪林一張和人家合影的照片拿去, 切去另一個的一半, 而把雪林個人登出來”[18]。 耐人尋味的是, “女作家號”中的男作家們的作品卻并沒有登載照片。 就這一點, 幾年后, 冰心在《婦女青年》上刊載的《今日中國女作家的地位》一文, 對女作家的介紹顯得更加客觀且公正。 冰心作為女作家群體的成員, 對女作家的介紹自然是站在男女平等的視角下的。

      如此以來, “女作家號”一時淪為迎合社會男性“窺探欲”的“花邊期刊”。 《民國日報》競文在《文人的丑態(tài)》中稱:“男性對于女性的齷齪心理, 最丑態(tài)露骨的要算是所謂現(xiàn)代文學(xué)家了罷!其實那些三妻四妾與乎拈花惹草的墮落男子, 或許也同具有這種齷齪心理; 可是他們還不敢張揚露骨……?!盵23]由此看來, 對女作家的窺探的主體包括一大部分男性知識分子。 中產(chǎn)階級擁有消費力水平的同時, 也擁有著文壇的話語權(quán), 換句話說, 這些“窺探”的男作家同時也是女性文學(xué)的主要消費者和讀者, 他們的閱讀趣味和欣賞水平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能影響女作家的寫作路徑。 比如, “女作家號”上金光媚發(fā)表的《不知為你灑了多少眼淚》因大膽的寫法就引來了不少文壇對其本人的揣測。 金光媚無奈之下“逼”著《申報》的華寫信去把作品要回來。 但“自己去要了幾次”“若谷哪里肯輕易還她呢”[24], 最終, 華因為看了藝術(shù)界的書報介紹, 其中提到金光媚這篇, “我也未免有點后悔, 恐怕要鬧出毛病來了”, 華才不得已表示“但事以如此, 沒有法子, 只好由我來負一種解釋的責(zé)任”[24]。 由此可見, 女作家的“個人化寫作” 并沒有在文壇為女作家的書寫開辟新的天空。 相反, 女作家們卻以不自覺的方式參與了以男知識分子為主體的獵奇想象和秩序的建構(gòu)中, 為一場集體“窺探女作家”的文化行為作了貢獻。

      蘇雪林是“女作家號”中發(fā)文最多且被張若谷給予高度褒獎的一位作家[15], 她同時也是曾氏沙龍出現(xiàn)的第一位女作家。 張若谷的影射小說《黃昏獨奏曲》將蘇雪林與沙龍男作家的私下交往一一道來, 惹得文壇一度流傳張若谷與蘇雪林的逸事。[17]一個優(yōu)秀的女作家的目光, 決不是滿足于獵奇者的目光, 蘇雪林最終在《一個聲明》中對張若谷約法三章, 稱“以后無論間接直接都不許張?zhí)岬剿男彰妥髌贰盵16]。

      由此看來, 不論是金光楣的索稿還是蘇雪林的聲明, 此時的文壇只要把“女作家”與私人空間聯(lián)系在一起, 就在某一層面落入了男性對女性窺視的目光中。 對此, 冰心曾歸結(jié)為:“用好奇心來看女子的作品。”[10]這種“好奇心”其實就指他們不滿足于文本本身, 而是通過女作家的文本開始揣測女作家的情愛心理, 甚至進行惡意的想象和建構(gòu)。

      除此之外, 讀者對于女作家文學(xué)表達的惡意想象實際成了出版商的商業(yè)賣點。 奚蘇表示:“雖然五角大洋買這本薄薄的雜志, 覺得有些不值得; 但是淡綠色的封面上題著的女作家雜志幾個字, 和一張婀娜多姿的李女士像片, 使我鼓著勇氣, 用五角大洋把她交換得來了。”[25]女作家成了一件陳列在都市文化色相市場櫥窗中的高檔商品, 是可以用錢“交換”得來的。

      20、 30年代前后, 曾氏父子來到上海, 在“法租界”大搞文藝沙龍, 通過運作文化商業(yè)資本, 編輯出版圖書雜志, 試圖在上海獲得公共層面的話語權(quán)。[26]1929年, 張若谷在曾樸客廳的“隨口一提”[8], 讓本來想做陳季同專號的曾樸立刻嗅到了商業(yè)氣息。 兩個月后, 轉(zhuǎn)而寄信委托張若谷出任“女作家號”編輯一職。[8]彼時的上海, 各個出版機構(gòu)對于這一文壇新崛起的群體, 都想分一杯羹。 正如沈端先所說:“我想, 各雜志的編者, 諒來也不會歧視女作家的。 人同此心, 編者也在歡迎她們的作品哩!”[11]

      “女作家號”作為雜志專號, 作家投稿、 編輯邀稿本應(yīng)是分內(nèi)之 事, 可卻被有心者暴露在公眾視野中。 1928年, 邵洵美主編的《獅吼》“金屋談話”連發(fā)兩期《冰心廬隱與張若谷》:“聽說冰心廬隱兩女士則因公忙不克作文, 已寫信來道歉了?!盵27]緊接著“金屋談話”刊登的《對不住若谷》, 文中表明是對上期的澄清:“上期本欄曾說張若谷編《真美善》雜志女作家專號, 冰心、 廬隱因公忙不克寫文; 那知后來又打聽到廬隱已有最近之得意杰作寄來, 冰心也有?!盵28]冰心、 廬隱當(dāng)時在文壇是早有聲譽的女作家, 《獅吼》主編邵洵美通過這一來一去的解釋公之于眾, 讓其成為了文壇上一則文學(xué)公共事件, 不免被關(guān)注成為談資。 及英也曾揭露其經(jīng)營手段:“開頭冰心的一首詩, 是張若谷萬懇千求所得不到而從別處轉(zhuǎn)錄來的, 他更得意洋洋地把這兩封冰心的來信登上了, 仿佛冰心這名字會把此書的價值抬高似的。 多么鄙劣![29]”不僅冰心, 就連“當(dāng)代二三流女作家莫不兀兀自危, 單怕不中選, 似乎攸關(guān)名譽”[27]。 一時間, 文壇的女作家似乎都在爭相搶著為“女作家號”投稿, 生怕“名譽受損”。 除了對女作家的“經(jīng)營”外, 張若谷對女作家吹捧甚至神話。 “女作家號”開頭的“代卷頭語”節(jié)錄了武則天開女試招、 李汝珍鏡花緣, 對此, 同為女性刊物的《新女性》稱其“荒謬”[30]。 由此可見, 為了商業(yè)炒作, 編輯將女作家推向了“神壇”并非“文壇”。

      張若谷拉稿的過程更是被夸張描述。 邵洵美稱:“遠的寫信去討, 近的親自去求?!盵29]“張先生有一天慨然地對我說道: ‘做編輯的人向作家拉稿子, 好像孝子磕頭!’”[12]張若谷把自己拉稿比作“磕頭”的“孝子”, 不免更惹得文壇同情了。 “他編這期專號在兩個月的短時間內(nèi)居然拉到了二十余萬字的好作品, 包括了三十幾位的中國現(xiàn)代女作家, 可算是神通廣大, 他到底磕過幾次頭, 我們無從查考, 但他用力之勤, 卻是很可以佩服的?!盵12]東生調(diào)刺到:“你看大編輯的應(yīng)酬是多么周到啊!”[1]東生話中的“應(yīng)酬”耐人尋味。 張若谷把一切動向放在公共空間里討論, 在“女作家”上做起了“動人的生意”的行為, 對此女作家們毫不掩飾自己的反感, “甚至在當(dāng)時的新聞紙上, 竟登著袁昌英、 蘇雪林等的啟事, 說, 什么近有無恥之徒, 假借女作家的名字, 到處招搖, 利用文學(xué)來騙錢等等”[31]。 丁玲更是一語道破:“我賣稿子, 不賣‘女’字。”[21]

      由此看來, 對于這些浮出歷史表面的聲音, 出版界和編輯們無疑看中了“女”字刊物的有利可圖, 直呼“女作家三個字有很偉大的吸引魔力”[25]。 張若谷不僅在刊名上做文章, “女作家號”問世之前, 這24位“女作家”就已經(jīng)被編輯所“經(jīng)營”了。 為博文壇對女作家的關(guān)注, 有意將“女作家號”的動態(tài)放進公共話語中進行討論。 對此, 文壇詬病張若谷把女作家當(dāng)作一種“投機事業(yè)”[7], “營業(yè)的一種策略”[32]。 靜因更是表示:“人家出這個專號正為了‘女作家’三個字, 有了三個大金字, 誰還能和他競爭得了!”[33]沙生直接指出:“大概是為《真美善》老板的荷包幫了忙吧!”[19]

      長此以往, 女作家們陷入兩方面的困境, 即在讀者的惡意窺探性質(zhì)的消費眼光下和編輯商業(yè)市場的過分經(jīng)營中, 女作家只能在一個受欲望和商品支配的文化市場里被不斷地消費和吞噬。

      3 “遮蔽”女作家

      從1901年至1911年, 留學(xué)的知識婦女先后在國內(nèi)外創(chuàng)辦婦女報刊近30種。[34]49女作家們將受過的教育轉(zhuǎn)化成生產(chǎn)力從而在文壇獲得一席之地, 對這一規(guī)律性的認識, 一部分男作家順勢而為, 他們并不刻意詆毀女作家, 而是以另一種方式將其“遮蔽”在自己的男性領(lǐng)域中。

      對于“女作家號”中郭佳玲發(fā)表的《一個同性愛的失戀者》, 雪因是這樣稱贊的:“郭佳玲女士聽說是葉靈鳳先生的小姨, 今年總不過十四五歲, 乃有此大膽的文學(xué)天才, 多少也受了些‘新女性’的熏陶與感化吧?!盵5]而對于編輯張若谷, 靜因則稱:“自今以后, 張先生又要成為‘女作家’的‘領(lǐng)袖’了!”[33]不免使人意識到, 女作家的出現(xiàn)不管是裙帶關(guān)系還是其獨立發(fā)表, 在文壇“女作家”背后必定有“男作家”屬性。 不僅如此, 在曾氏沙龍的一些文學(xué)活動中也能看出在男性話語空間中對女作家的遮蔽。 馬斯南路的曾氏沙龍里“女主人”一直是缺席狀態(tài), 對于蘇雪林的出現(xiàn), 曾樸剛開始表現(xiàn)出了特別的重視和鼓勵, 蘇雪林在《真美善》雜志發(fā)表過 6篇文章, 也是在“女作家號”中刊載文章最多的女作家。 但蘇雪林性情火爆, 批評人時更是毫不留情。 這與曾樸理想中的“女主人”顯然不一致, 曾虛白的回憶證實了這一點:“父親所懸盼出現(xiàn)的女作家, 并不是像蘇女士這樣學(xué)問淵博的作家?!盵35]“這個女主人并不一定自己是文藝家, 可是有欣賞文藝的能力與興趣, 因此, 它就由文藝家大家共同的愛人轉(zhuǎn)變而成文藝活動的中心人物。”[35]如此看來, 曾樸期待中的沙龍女主人, 第一要懂社交, 其次才是文藝, 除此之外, 張若谷的《中國現(xiàn)代的女作家》中顯露出的對女作家的真實期望:“你們?nèi)缙淠軌蛞环矫孀隽俗骷? 另一方面卻還能作男子作家的鼓勵者, 那是最好沒有的事了?!盵3]張若谷表示:“因為你們對于文學(xué)上的情緒與勢力是具有異常巨偉的力量的!你們的談話, 你們的酬酢, 你們的交際, 你們的友誼, 你們的信札……這些都要比詩歌或小說的手抄稿卷要來得更有價值, 更有魅力?!盵3]

      除了對女作家的遮蔽外, 部分男作家甚至對這一群體惡意排擠。 他們有的對女作家作品性質(zhì)加以否定:“女士——你的處女座, 已很受青年男子們的贊許, 大概是‘處女’量子的魔力!”[36]有的惡意揣測女作家寫作的目的:“于是做而成家, 家而再作, 名聲大, 稿費入, 目的遠矣。”[7]“凡是被人戴上高帽, 自己竟然擺出作家的態(tài)度的人也趁勢凌人, 這才是可笑”[7]。 更有的直接否定了女作家的覺醒能動性:“女作家……是做傀儡反被利用的”[25]。 一時間, 女作家落入了“被說”的困境, 也又陷入了男作家的話語體系。 另外, 女作家研究的文學(xué)領(lǐng)域也早早被男知識分子所劃分。 張若谷的《中國現(xiàn)代的女作家》中稱:“女子有女子的文學(xué), 男子有男子的文學(xué), 兩者各有自己的特殊的范圍領(lǐng)域, 彼此不得侵犯干預(yù)。”[15]對此, 沈翔九表示:“從來沒有知道有這樣的一條規(guī)!”[37]張若谷在《中國現(xiàn)代的女作家》里的言論揭示出文壇的結(jié)構(gòu)關(guān)系。 在文壇的話語權(quán)力中, 一部分男作家將女作家另眼相待, 長此以往, 女作家成為了文壇的“邊緣化的人物”。

      究其原因, 一方面, 上海文壇是長久被男作家們所霸占的, 而這批接受過教育、 擁有獨立的思想與人格、 甚至有留學(xué)經(jīng)歷(2)這批人中陳衡哲1914年-1920年留學(xué)美國, 袁昌英1916年-1921留學(xué)英國, 冰心1923年-1926留學(xué)美國, 蘇雪林1921年-1925留學(xué)法國, 白薇1925年前在日本上學(xué), 馮沅君、 廬隱、 凌叔華受過北京高等教育。的女作家在“女作家號”的“號召”下集結(jié)起來, 愿意主動流露出自己的個性與性情, 流露自己對社會的感觸。 冰心甚至表示:“社會上急切需要的是男子寫不出的作品?!盵10]如此以來, 文壇好像再也不需要男作家來替女作家發(fā)聲。 另一方面, 涉及到更實際的問題, 編輯、 出版商甚至?xí)甓純A向女作家的文稿。 “書店的人看到是一位女作家來了, 都很歡迎, 而且她的文是一篇小說, 那是歡迎上加歡迎, 再加以題材上又合時, 離婚的描寫與浪漫的情史, 這篇小說就因此獲了選?!盵38]這一時期, “以男作家冒充女作家的事也常見的”[10]。 由此以來, 女作家不僅獲得了經(jīng)濟來源, 甚至威脅到了男作家的社會地位和經(jīng)濟利益。

      4 結(jié) 語

      “女作家號”的出現(xiàn)將文壇對女作家的關(guān)注推向了一個高峰, 通過編輯、 出版商、 男作家等對女作家及其作品的提攜、 消費或遮蔽三種類型的態(tài)度可以看出女作家在20、 30年代文壇崛起的復(fù)雜過程。 具體來說, 從文學(xué)層面上展現(xiàn)了編輯、 男作家對女作家的提攜, 加速了其參與文化建構(gòu)的社會效果; 從商品社會層面看, 消費者對女作家私生活的“窺探”, 編輯對“女”字的販賣炒作, 使女作家寫作有明顯的被“消費”的傾向; 同時, 由于文壇話語的主動權(quán)長期掌握在男作家手中, 也顯示出男作家對文化資源的控制, 進而對女性話語的遮蔽、 排擠甚至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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