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德新,張 蝶
在“全世界5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分布有500多條運河,滋養(yǎng)著沿線3 000多座運河城市”[1]。世界范圍內著名的運河包括法國的米迪運河、加拿大的里多運河、英國的龐特基西斯特水道橋與運河、埃及的蘇伊士運河、俄羅斯的伏爾加運河以及巴拿馬運河和中國大運河。運河是人類認識自然、改造自然、利用自然的偉大創(chuàng)造,是全人類的寶貴遺產。2014年6月22日,中國大運河獲準列入《世界遺產名錄》,成為中國第46個世界遺產項目。世界遺產委員會認為,歷經兩千余年的持續(xù)發(fā)展與演變,大運河直到今天仍發(fā)揮著重要的交通、運輸、灌溉、輸水等作用,是大運河沿線地區(qū)不可缺少的重要交通運輸方式[2]。多年來,運河已成為世界各國打造自身文化品牌與國家形象的重要資源。因此,在運河成為促進世界各國經濟文化交流與合作重要媒介與載體的同時,相關學術研究也在學界引起廣泛關注。
作為影響中國歷史進程的關鍵環(huán)節(jié),大運河在空間上展現為一條縱貫南北的運河文化帶。在結合中國文化遺產特色與世界文化遺產標準的基礎上,我國提出了“大運河文化帶”這一全新概念,以彰顯大運河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利用的國家頂層設計方案與宏觀管理理念。
實際上,“大運河文化帶”這一說法,最早于2017年在學術論文中出現。中國傳媒大學熊海峰教授強調,研究大運河文化是理解和建設大運河文化帶的前提,“大運河文化帶”指“以大運河文化為內核,以保護、傳承、利用為主線,以帶狀地理空間為載體,以區(qū)域交通束為基礎,以沿線城鎮(zhèn)為發(fā)展主體,集遺產與生態(tài)保護、經濟與社會發(fā)展、文化與休閑游憩等多種功能于一體的綜合型文化功能區(qū)域”[3]。因此,熊海峰教授可稱為大運河文化帶研究的開啟先河之人。他的論文標志著大運河文化帶學術探討的開始。
大運河文化帶是以多點聯動形成合力的戰(zhàn)略空間布局,是依大運河文化提出的新型帶狀經濟區(qū)。從區(qū)位空間布局來看,作為南北走向的大運河,北連“環(huán)渤海經濟帶”,南接“長江經濟發(fā)展帶”,縱貫“一帶一路”,包含我國東部六省以及中部兩省,對我國區(qū)域空間合理布局與全面協調發(fā)展有重要意義。大運河文化帶建設“既不局限于文化遺產保護,也不完全是沿河城市群的經濟帶建設,而是將文化資源優(yōu)勢作為當下中國區(qū)域發(fā)展的核心要素,協調中東西,連接南北方,開創(chuàng)文化帶動區(qū)域空間結構優(yōu)化的新格局”[4]。調查發(fā)現,有關大運河、大運河文化、大運河文化遺產,特別是大運河文化帶的學術研究,在國內方興未艾,碩果累累。但相關大運河文化帶研究還不夠全面深入,更多是著眼于某一特定地域的研究,聚焦沿河某一地域的文化帶建設,希冀打造地域文化名片,建設地域歷史文化名城??梢哉f,尚缺乏從全局角度對大運河文化帶進行綜合性闡述與分析的研究成果。因此,學界有必要對大運河文化帶研究的研究熱點、研究路徑和發(fā)展趨勢進行全面梳理與系統探析。
根據研究需要,本文主要選取知網數據庫作為數據源,在高級檢索欄中,以“主題=大運河文化帶”關鍵詞為條件,進行高級精確檢索,文獻檢索時間不限,共檢索得到1 328篇文獻(數據2022年12月30日截止)。在檢索結果中剔除通知、目錄、動態(tài)等非研究性論文后,共獲得有效文獻816篇(表1)。
表1 CNKI數據獲取情況表
通過大數據知識網絡,知識圖譜將人與知識智能化地連接起來,以便在海量網絡信息領域,進行快速便捷的知識檢索與推理應用。為了將知識圖譜運用到具體的實踐之中,本文借助知識圖譜,將知網數據庫中的相關數據,導入知識圖譜6.1版本,進行格式化轉換,對大運河文化帶研究的關鍵詞進行共現、突變及演化分析,以生成相關研究的熱點、路徑和前沿可視化知識圖譜,并對其進行分析。
作為論文核心內容的外在表述,關鍵詞代表一篇文章的核心內容。通過對某一個時間段特定領域所出現文獻的研究,可以梳理出所選文獻的共現關鍵詞,并發(fā)現這個時期該領域的研究熱點[5]。以下是有關大運河文化帶研究在知網的總體情況和知網核心期刊的具體情況(圖1—2)。
圖1 大運河文化帶研究發(fā)文量(CNKI)
圖2 大運河文化帶研究核心期刊發(fā)文量(CNKI)
3.1.1 發(fā)文量分析
期刊論文數量與質量,現已成為衡量科研機構研究成果與高校學術水平的重要指標。就期刊論文數量而言,近20年的大運河文化帶研究可以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為2016年以前,此前國內鮮有學者關注大運河文化帶研究,相關文獻屈指可數。2003年發(fā)文量為0篇,其他年份發(fā)文量均在1—8篇波動,總體數量偏低。大運河于2014年申遺成功,但是從2014年到2016年的兩年間,大運河文化帶仍未成為國內學術界的研究熱點。值得注意的是,2016年李麥產、王凌宇撰文指出,線性文化遺產具有極強的串并能力,能夠把保存在不同場域的各種文化遺產資源組織起來,建議將大運河作為線性文化遺產,以便對其進行全面、整體與綜合性的保護和開發(fā)[6]。將大運河作為線性文化遺產進行探究,可謂是“大運河文化帶”這一觀念形成的引子,對“大運河文化帶”的正式提出起到了積極的引導作用。
從2016年至2022年的第二階段,大運河文化帶研究的發(fā)文量總體呈上升趨勢。截至2022年12月30日,相關論文數量已經達到1 328篇。2017年6月,習近平同志指出“大運河是祖先留給我們的寶貴遺產,是流動的文化,要統籌保護好、傳承好、利用好”[7]。2018年,習近平同志將大運河與萬里長城等偉大工程并提,強調其體現了中國人民的偉大創(chuàng)造精神。2019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fā)了《大運河文化保護傳承利用規(guī)劃綱要》,并相繼頒布了一系列政策,將“大運河文化帶”建設作為國家文化戰(zhàn)略的重點。自此,國內學者開始對大運河文化帶進行廣泛而深入的研究,并逐漸形成一股強勢的潮流。
就大運河文化帶研究核心期刊發(fā)文數量而言,2017年以前有關大運河文化帶的核心期刊發(fā)文量幾乎為零,少有相關高質量研究成果。而在2017年國家制定大運河文化帶戰(zhàn)略決策之后,核心期刊發(fā)文量呈直線上升,累計核心期刊發(fā)文量已高達91篇,有關大運河文化帶的重視程度和研究質量得到顯著提升。這表明,在大運河申遺成功的影響下,在國家頂層設計的導向下,學術界掀起了大運河文化帶研究的熱潮。張航將“共建共治共享”中的“合作”理念融入江蘇省大運河文化帶的治理及創(chuàng)新中,針對其中的問題與困境提出相應的對策,對江蘇省大運河文化帶的治理起到了創(chuàng)新性啟示作用[8]。黃杰提出“以系統性思維和協同發(fā)展的理念,充分發(fā)揮大運河文化帶、揚子江城市群和江淮生態(tài)經濟區(qū)三大戰(zhàn)略在揚州匯聚的疊加效應,推進‘強富美高’新揚州建設再上新臺階, 在江蘇區(qū)域發(fā)展中實現爭先進位”[9]。廖維俊、何有世以大運河江蘇段為例,剖析了全域旅游與大運河文化帶建設的耦合關系,并提出將全域旅游理念融入大運河文化帶建設中,打造大運河江蘇區(qū)域文化帶,推進大運河文旅發(fā)展[10]。
2019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fā)了《大運河文化保護傳承利用規(guī)劃綱要》,明確提出要保護好、傳承好、利用好大運河寶貴遺產,打造大運河文化帶。這份綱領性文件隨即引發(fā)一輪學界關于大運河文化帶研究的高潮。熊海峰、祁吟墨基于共生理論框架,闡釋了文化和旅游的融合與共生、邏輯與機理,并以大運河文化帶建設為例,提出了“增強共生單元能量、優(yōu)化共生環(huán)境、構建一體化互惠共生模式、拓展共生領域等發(fā)展策略”[11]。王秀偉認為大運河文化帶應通過優(yōu)化跨區(qū)域文旅融合的空間格局,從整體上提升沿線區(qū)域文旅融合的水平和質量,而其出發(fā)點是“運用熵值法對大運河文化帶文旅產業(yè)發(fā)展水平進行綜合評價,以便觀測大運河文化帶文旅融合的水平程度與發(fā)展態(tài)勢”[12]。截至2022年12月30日,以上兩篇論文成為相關文獻中最高被引論文和最高下載論文,前者被引61次,下載3 212次,后者被引46次,下載3 182次[13]??梢妰晌粚W者對大運河文化帶的相關研究,均受到學界廣泛而高度的關注。
3.1.2 關鍵詞共現分析
一個關鍵詞就是一個節(jié)點,關鍵詞范圍越大,表示該關鍵詞被提及的次數越多;關鍵詞節(jié)點之間與其他詞語連線越多,則表示它們與其他關鍵詞的聯系越緊密。在分析知網數據庫時,將816篇論文導入CiteSpace6.1軟件,數據時間跨度設置為2005—2022年,以1年作為時間切片,以關鍵詞為網絡切點,生成大運河文化帶研究關鍵詞共現圖譜(圖3)。
圖3顯示,共有關鍵詞節(jié)點421個,641條連接,Q值為0.614 4(>0.3),S值為0.910 5(>0.5),網絡社團結構顯著,聚類結果合理。然后,按照詞頻排序統計,提取前8個關鍵詞(表2)。
圖3 2005—2022年知網大運河文化帶研究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
表2 2005—2022年大運河文化帶研究前8高頻關鍵詞
統計結果顯示,近20年來,大運河文化帶研究以“大運河”這個最大節(jié)點為中心構成知網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圖中較大的節(jié)點,即出現頻次較多的關鍵詞,分別是“大運河”“文化遺產”“文化帶”“運河文化”“文旅融合”“保護傳承”“京杭運河”“江蘇段”。從高頻關鍵詞出現的年份來看,“文旅融合”“保護傳承”“江蘇段”等關鍵詞首次出現時間較晚,成為近年大運河文化帶研究熱點問題。
表2第5列的標題,中心度(between centrality)是反映關鍵詞在整個網絡中作為“媒介”的能力,具有揭示網絡屬性、個體節(jié)點影響力的功能,從而體現對整個網絡資源的控制程度。一個關鍵詞的中心度越高,意味著它控制的關鍵詞之間的信息流越多[14]。在CiteSpace中,中心度等于或大于0.1的節(jié)點稱為關鍵節(jié)點(pivotal point)[15]。中心度大于或等于0.1的關鍵詞分別是“大運河”“文化遺產”“運河文化”“京杭運河”(表2),反映出有關大運河文化帶的研究總體是圍繞大運河這一對象展開,其研究的熱點集中在大運河的文化價值層面。而在隋唐大運河、京杭大運河和浙東運河這三部分中,學者們重點關注的是京杭運河部分,該部分對中國南北地區(qū)之間的經濟、文化發(fā)展與交流發(fā)揮了異乎尋常的巨大貢獻,因而一直是學界關注的熱點。
基于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和高頻關鍵詞在知網的表現,發(fā)現大運河文化帶研究熱點可分為3個方面:(1)大運河文化帶頂層設計研究;(2)大運河文化帶價值研究;(3)區(qū)域大運河文化帶研究。大運河文化帶頂層設計研究包括大運河文化帶建設、國家文化公園建設與中國區(qū)域空間格局重塑的關系闡述,以及將大運河文化帶作為國家名片的倡議等,這些頂層設計方案從宏觀層面提出建設大運河文化帶的方法。秦宗財認為,大運河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是新時代我國集中打造中華文化的重要標志,可以充分彰顯中華優(yōu)秀傳統文化持久影響力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強大生命力,并提出從5個維度建設大運河國家文化公園[16]。該研究結果對內有利于普及大運河國家文化公園概念,凝聚認同和向心力,助力我國大運河文化帶建設,對外有利于宣傳大運河國家文化公園作為承載特色和表達共識的國家形象,進一步堅定我國文化自信。路璐認為,擦亮大運河文化帶這一國家名片,對內能夠凝聚人心、實現國家認同,對外能夠傳播中國形象、展示中華文明,是一項具有深遠價值與重大意義的發(fā)展戰(zhàn)略[4]。該研究從時間、空間和文化引領角度突出強調大運河文化帶的重大意義,讓學界充分意識到大運河文化帶建設的重要性與必要性,是對大運河文化帶意義探究的引領性文章。
關于大運河文化帶價值研究,學者們主要從歷史價值和時代意義兩方面展開。就歷史價值而言,大多研究圍繞“保護傳承”這一關鍵詞展開。而就時代意義而言,“文旅融合”則成為當下研究的熱點。關于歷史價值,黃杰認為,大運河是中華民族流動的血脈,是凝聚中國智慧的文化遺產,我們沒有理由不保護好、傳承好、利用好[17]。該研究從歷史價值角度出發(fā),借鑒其他世界遺產運河的成功經驗,倡導遵循國際法律和通行規(guī)則,對后申遺時代如何做好大運河文化帶建設提供了寶貴建議。胡曉慧指出,隋唐大運河對古代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和軍事等方面的發(fā)展,均發(fā)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不但促進了當時南北方的交流與溝通,也加強了中央政權的統治,因此具有較高的歷史和文化價值[18]。該研究以隋唐大運河為切入點,探究隋唐大運河的歷史價值,為現今學界探究大運河文化帶的歷史價值提供啟示。針對時代意義,王菡薇、侯力以大運河文化帶江蘇段為例,從文旅融合的視角,探討了江蘇省委、省政府依照國家的戰(zhàn)略藍圖,大刀闊斧地實施大運河文化帶江蘇段的建設目標與具體任務,走在了全國的前列[19]。該研究通過對江蘇省委、省政府大運河文化帶建設成果的剖析,促進江蘇省大運河文化帶建設成功經驗的分享與傳播,為沿線各?。ㄊ校┑慕ㄔO工作提供了借鑒,有利于我國大運河文化帶的整體建設。除此而外,熊海峰、祁吟墨基于共生理論框架,以大運河文化帶建設為例,提出文旅融合發(fā)展的新策略[11]。該研究有利于大運河文化帶整體文旅融合工作的具體開展與落實。
對于區(qū)域大運河文化帶研究,學者們的研究熱點是江蘇段和京杭大運河部分。關于江蘇段,李茂葉認為,在大運河文化帶沿線各地中,江蘇采用以人際傳播為基礎的傳統路徑、以大眾傳播為主體的主要路徑和以融合傳播為趨勢的創(chuàng)新路徑,為大運河沿線各地普及弘揚大運河文化提供了樣本[20]。何淼、李恵芬基于百度搜索指數、谷歌趨勢搜索指數與ROST文本分析,發(fā)現大運河文化帶江蘇段在傳播熱度上,呈現出“熱點事件影響度顯著、關注熱度區(qū)域差異顯著、受關注度與旅游形象存在較強關聯等特征”,而在傳播效果上,呈現出“感知內容集中、感知維度多元、情感體驗積極等特征”[21]。該研究角度新穎,從傳播學視角對江蘇段大運河文化帶的傳播熱度和傳播效果進行探究,助力江蘇段大運河文化帶建設,為沿線各地的建設工作提供借鑒。
關于京杭大運河,曾潔關注到,國家從戰(zhàn)略的高度審視大運河功能,頂層設計了以大運河為核心打造“大運河文化帶”的宏偉藍圖,引發(fā)沿岸35個城市積極參與共建[22]。何雨、王長松基于京杭大運河沿岸網絡用戶共享照片和評論數據,梳理運河沿線各城市景觀的類型,比較景觀的多樣性、吸引度和體驗性差異,旨在為大運河文化帶建設提供實證數據參考[23]。可見,大運河文化帶江蘇段的研究熱點聚焦傳播路徑、傳播熱度與傳播效果;而京杭大運河的研究熱點集中在國家的頂層設計與城市景觀,以便以小見大,為大運河文化帶的整體發(fā)展提供有價值的參考。
3.2.1 研究作者分析
通過對作者和研究機構的分析,可以發(fā)現某一研究主題研究力量的分布、研究基地和研究團隊的形成狀況,從而探究某一研究領域的研究路徑。針對知網數據庫,首先把節(jié)點類型(node types)設定為作者(author),時間跨度為2005—2022年,時間切片為1年,運行知識圖譜CiteSpace 6.1,得到研究作者聚類知識圖譜(圖4)。
圖4顯示,整個網絡圖譜較為零散,各個作者節(jié)點之間的連線較少,說明大運河文化帶研究領域作者之間的合作較少,大多數作者都為獨立研究。其中,以吳秋麗為代表的滄州師范學院幾名學者一起形成了大運河文化研究團隊。他們彼此合作關系緊密,重點關注河北省大運河文化帶的內涵及建設。截至2022年12月30日,這幾名學者合作發(fā)表論文已有5篇。幾位學者的研究先從社會治理視角探究滄州市大運河文化帶建設,后擴展至整個河北省大運河文化帶的內涵及建設路徑,聚焦文旅融合領域,謀求河北省大運河文化帶文旅融合發(fā)展路徑的創(chuàng)新。這為大運河文化帶沿線各個省(市)提供了良好的研究思路,以市為出發(fā)點,再擴展至省,乃至整個大運河文化帶區(qū)域,對我國大運河文化帶整體性研究具有借鑒意義。江蘇省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王健、濰坊學院歷史文化學院王明德、東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孫煜濰共同研究探討大運河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理論與實踐,指出“大運河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運行過程中,亟需明確其內涵與特質,同時理清事關全局的多重關系,建立起完備的統籌機制,以確保大運河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平穩(wěn)有序地展開”[24]。這是對我國公園文化建設和體制改革的一項重大創(chuàng)新,助力擦亮大運河文化帶這一國家名片,有利于構建我國特色國家文化公園理論體系和話語體系。除此之外,還有小部分學者采用了兩兩合作的研究模式。譬如,田德新、王凌宇合作撰文,發(fā)現大運河自古至今的運營管理呈現一個“從簡單零散到紛繁系統的調整與適應過程”[25]。兩位學者從歷史角度探究大運河自古至今的管理適應過程,有利于從時間上梳理出我國大運河文化帶的形成淵源與發(fā)展態(tài)勢,助力當今大運河文化帶的建設與發(fā)展工作。總體而言,2005—2022年大運河文化帶研究的核心作者大多數處于獨立研究的狀態(tài),彼此之間尚未形成緊密的合作網絡,學術交流合作欠缺。
圖4 2005—2022年大運河文化帶研究作者聚類知識圖譜
作為對知識圖譜的補充,下載知網研學平臺展示的2005—2022大運河文化帶研究作者與發(fā)文量柱形圖(圖5)。從圖中可以看出,2005—2022年期間發(fā)文在3—8篇的作者及其具體發(fā)文量和所屬單位。其中發(fā)表相關論文最多的是南京農業(yè)大學的路璐,發(fā)文8篇。揚州大學的秦宗財、姜師立、黃杰和田德新發(fā)文量均為6篇,其中姜師立的《論大運河文化帶建設的意義、構想與路徑》一文下載量和引用量分別高達1 899次和53次,對大運河文化帶建設工作作出重要貢獻。除此之外,其余作者發(fā)文量均在3—5篇。
圖5 2005—2022年大運河文化帶研究作者與發(fā)文量
3.2.2 研究機構分析
針對知網數據庫,首先把節(jié)點類型(node types)設定為機構(institution),時間跨度為2005—2022年,時間切片為1年,運行知識圖譜CiteSpace 6.1,得到研究機構聚類知識圖譜(圖6)。
圖6顯示,共有節(jié)點206個,連線53條,整個圖譜的網絡較為零散,各機構節(jié)點之間的連線相對較少。這說明雖然研究機構之間的合作較少,但也形成了一定的合作團體。圖中的研究機構主要有四類,分別是高等院校、研究院、政府機構和非營利性公益組織。其中高等院校主要有揚州大學、淮陰師范學院、宿遷學院、南京郵電大學、中國傳媒大學等。這些高校依據地理優(yōu)勢以及學科優(yōu)勢,與相關科研院所形成密切合作關系,共同研究大運河文化帶建設內容。揚州大學旅游烹飪學院與揚州大學中國大運河研究院積極合作,共同探討推進大運河文化帶文旅融合進程。除此之外,各科研院所和政府機構也依據地理位置就近合作,以推進大運河文化帶建設工作。江蘇省社會科學院、大運河文化帶建設研究院和江蘇省政協攜手研究大運河江蘇段發(fā)展問題,并對高質量建設國家文化公園、大運河立法體系構建、大運河文化帶建設國際性傳播等頂層設計議題提出建議,形成了一定的社會影響力。北京物資學院和南京郵電大學大運河研究中心跨越地域約束,在大運河智庫發(fā)展研究方面開展合作。
圖6 2005—2022年大運河文化帶研究機構聚類知識圖譜
2005—2022大運河文化帶研究機構分布圖(圖7)顯示,2005—2022年期間,揚州大學、江蘇省社會科學院和滄州師范學院發(fā)表文獻數量遙遙領先,其中揚州大學發(fā)表論文38篇、江蘇省社會科學院25篇、滄州師范學院21篇,其余機構發(fā)表文獻的數量在5—16篇。
圖7 2005—2022年大運河文化帶研究機構分布
關鍵詞的數量及其增長情況能夠有效反映各學術領域的發(fā)展及熱點前沿問題。CiteSpace可以顯示頻次突然明顯增多或在較短時間內突然出現的詞匯或術語,有助于清晰地分析和了解某一學科的研究前沿領域和發(fā)展趨勢[26]。利用CiteSpace 6.1軟件,按照關鍵詞突變值的量度指標和時間順序,形成大運河文化帶研究的前沿動態(tài)知識圖譜(圖8)。
圖8 2005—2022年大運河文化帶研究關鍵詞突變圖譜
就知網數據庫而言,在早期的大運河文化帶研究中,學者們研究的重點為大運河文化帶遺產以及遺產保護。就突變率而言,按照時間順序,2005—2017年間突變度最大的關鍵詞依次是“京杭運河”“文化遺產”“遺產保護”,分別達到了1.99、1.52、1.60。這表明學界在該階段對大運河文化遺產的研究熱度相當高,對大運河文化遺產的內涵、傳承與保護等內容做了全方位的探討。而在2017—2019年間,學者們對大運河文化帶的研究變得更為具體。在文化層面,學者們聚焦漕運文化,并對其進行專門研究。蔡志明認為,大運河漕運線是一條連接政治中心與經濟重心的紐帶,改變了中國南北的交通,也促進了文化交流,并形成了獨特的漕運文化[27]。學者們還重點關注永定河和大運河江蘇段的研究。自2019年至今,學者們重點關注大運河文化帶沿線的城市發(fā)展問題以及具有時代價值的文旅融合問題。侯兵、金陽、胡美娟認為,在推進大運河文化帶建設中,文旅融合發(fā)展一直是重中之重。作者以大運河江浙段沿線城市為例,對各地歷年政府工作報告以及其他相關政策和規(guī)劃進行對比和綜合分析,探究沿線城市發(fā)展的問題與策略[28]。2019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fā)《大運河文化保護傳承利用綱要》后,學術界有關大運河文化帶的研究,開始從國家戰(zhàn)略角度思考將南北走向的“大運河文化帶”建設與東西走向的“一帶一路”“長江經濟帶”有機結合,彼此呼應,以構成國家經濟、文化、生態(tài)相互協調的全新發(fā)展戰(zhàn)略框架。
首先,就研究熱點而言,國內學者側重對大運河文化帶文化內涵的挖掘、梳理與探究,其影響已經滲透大運河整體與不同地域的物質文化遺產與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傳承利用的相關研究之中。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有關世界文化遺產的法規(guī)精神與話語導向則相對側重發(fā)展與保護的關系,聚焦生態(tài)環(huán)境。因此,國內學界要重視對大運河文化帶研究特征的把控,積極開展跨區(qū)域、跨學科的專業(yè)性交流與學術合作,以助力人文社科和自然科學領域學術研究的相互交叉和創(chuàng)新發(fā)展,推動全民對大運河保護以及大運河文化帶建設重要意義的認識,并加強相關研究成果的轉化運用。
其次,就研究路徑而言,國內大運河文化帶的研究路徑較為單一,大多數學者都處于獨立研究的狀態(tài),彼此合作較少。各研究機構也因為地理位置等原因,彼此交流合作不夠頻繁。因此,國內學者和研究機構應當積極展開合作,通過學術交流和思想碰撞,提升大運河文化帶研究成效及國外影響力。在國際層面,要敢于打破西方主要發(fā)達國家所構建的學術壁壘局限,促使各國擁有平等話語權,與運河資源豐富的國家積極合作,攜手推進大運河與大運河文化帶研究在層次、深度與范圍等方面的提升。
最后,就研究前沿而言,目前大運河文化帶研究中關注的是“文旅融合”,而國際學界較多關注“氣候變化”“生態(tài)問題”等研究方向。因此,國內學界除了要立足本國開展研究以外,還應當與國際學術界加強聯系,求同存異,探尋在前沿方面的合作交流,順應全球時代潮流,共同促進大運河相關研究領域的蓬勃發(fā)展。
本文以大運河文化帶為研究對象,基于知網研學平臺的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運用CiteSpace 6.1軟件,得出國內大運河文化帶研究的研究熱點、研究路徑及研究前沿可視化知識圖譜。具體研究發(fā)現如下:
第一,大運河文化帶研究的熱點集中在“文化遺產”“文旅融合”“保護傳承”“江蘇段”等方面,表明研究熱點聚焦大運河文化帶的文化價值層面。江蘇省的大運河文化帶研究走在相關?。ㄊ校┑那傲小?梢?,國內的相關研究集中在人文科學領域,對于大運河文化帶的研究還不夠全面。國內鮮有自然學科學者對大運河文化帶展開深入研究,大運河生態(tài)、航運、河流研究亦比較欠缺,這些都是在未來相關研究中,有待重視和改進的領域。
第二,在研究路徑方面,雖然國內大運河文化帶的研究展現出學者之間和研究機構之間的合作與交流,但是彼此之間尚未形成緊密而穩(wěn)定的合作網絡,造成大運河文化帶相關研究在人文學科領域影響力受限。因此,國內學者應加強同行與機構之間的密切聯系與深度合作。
最后,國內研究前沿從相對寬泛的大運河文化遺產保護與傳承,轉而聚焦大運河某一特定地段的城市發(fā)展、文旅融合等問題。學術研究與時代發(fā)展緊密相連,相關研究成果的發(fā)文量呈現迅猛上升的趨勢。國內學界在堅持大運河文化帶學術研究自主性的同時,還應保持與國際學術前沿接軌,使我國的大運河文化帶研究,乃至大運河的總體研究,成為世界運河文化研究與交流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