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中文教育視域下中國文化線上傳播問題及對策*

曲淑英 張淑慧

(青島大學 國際教育學院）

在互聯(lián)網(wǎng)普及和信息技術不斷發(fā)展等有利因素的推動下，中國文化的對外傳播邁向新的臺階。國際中文教育領域的中國文化線上傳播也不斷推進創(chuàng)新，出現(xiàn)了新穎的傳播方式，取得了顯著成果，展現(xiàn)出良好的發(fā)展勢頭。伴隨著互聯(lián)網(wǎng)技術的成熟，線上的文化傳播成為首選。如“云·游中國”系列項目，作為2020—2021年度中華文化國際傳播十大案例之一，以新穎的形式為中外文化交流搭建了平臺，讓各國民眾足不出戶就能領略中國好風光，感受中國文化的魅力。與此同時，對新興文化傳播方式的研究逐步展開，徐文洋在《基于OBE理論的線上線下混合教學模式探究——以寧夏醫(yī)科大學留學生漢語課程為例》一文中，采用線上線下混合教學模式，幫助留學生掌握漢語基礎知識、提升交流溝通能力以及了解中國的人文概況[1]。丁安琪、王維群在《實境直播短期中文教學模式的構建與實踐研究》[2]一文中，采用實境直播短期中文教學模式，帶學習者進入真實的社會場景，深入體驗當代中國文化與生活的方方面面，為中國文化的線上傳播提供了借鑒之處。由此可以看出，當前一些客觀因素催生了大量的中國文化線上傳播的研究，研究數(shù)量迅速增加，研究范圍更具體化，而著眼于傳播過程的多方位研究較少。在國際中文教育領域，中國文化的線上傳播需要國家、學校、教師、學生多方共同努力，進一步提升教學質量與水平。

一、問題分析

（一）中文教師線上傳播能力有待提升

1.中文教師線上文化傳播能力和素養(yǎng)面臨著更大的挑戰(zhàn)

良好的文化傳播過程離不開優(yōu)秀的傳播者。國際中文教育視域下，中文教師是最具典型性和代表性的傳播者。面對2020年突發(fā)的重大衛(wèi)生事件，中文教師被迫將日常授課轉移到線上進行，其中也包括線上文化的傳播，這對中文教師的線上傳播能力提出了更大的挑戰(zhàn)。如果中文教師前期準備不足，對線上文化傳播的特點把握不全面，按照傳統(tǒng)的面對面授課方式在線上傳播文化，不能提高學生的學習興趣，加之時空差異影響學生的課堂學習效率，導致教學效果不盡人意。因此，中文教師需要及時調整授課方式，發(fā)揮線上文化教學的優(yōu)勢，不斷提升自身的線上文化傳播能力。

2.中文教師線上文化傳播的技術水平面臨著更高的要求

由于文化互動的教學設計趣味性不夠、互動的技術手段單一、線上互動技巧使用不合理等，線上的文化傳播缺乏有效的互動。而豐富的文化內容展示形式能夠吸引學生的注意力，增強課堂互動。這需要中文教師擁有一定的專業(yè)基礎，能熟練掌握線上教學技術手段和技巧。在線上文化傳播過程中，傳統(tǒng)單一的技術手段和授課方式不能滿足學生的線上學習需求，現(xiàn)代教育技術對中國文化線上傳播的支撐作用日益增強。這對教師的線上教育技術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師對掌握難度較大的技術手段熟練度仍有待提高。

（二）中國文化線上傳播內容的質量提升潛力大

優(yōu)秀的傳播內容是促進優(yōu)秀中國文化傳播的堅實基礎，優(yōu)秀的文化傳播過程離不開傳播內容本身的質量。只有重視提升中國文化所具有的內容品質，才能提高中國文化所具有的吸引力。國際中文教育領域的中國文化線上傳播既需要充分考慮時代特色，也需要考慮群體差異對線上傳播內容的選擇性，從而增強中國文化的時代價值和傳播動力。

1.傳統(tǒng)文化的線上傳播缺乏充足的時代性

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是中華民族不斷發(fā)展的源泉。隨著社會的變遷，當代的中國人需要一定的知識基礎，才能理解非現(xiàn)代的內容。因此，優(yōu)秀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時代內容越顯重要。比如，孔子的核心思想——“仁愛”，不僅對中國社會影響深遠，而且對世界的和平也會產生積極影響，有利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同時，需要考慮到的是，由于文字和歷史的演變，許多大家的作品流傳下來是文言文，學習難度大、效果不好，語言與文字不通也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對外傳播過程中一個很大的問題；由于生活環(huán)境的差異，國外的人們與中國人的社會習慣、思維方式難免存在差異，這就為對外國人學習中國傳統(tǒng)文化造成了很大的阻礙。所以，看不懂、看懂后無法準確理解，這無疑是許多外國人在了解中國傳統(tǒng)文化時遇到的兩大阻礙。當遭遇這兩層阻礙時，文化理解難度就會增加，導致外國人對中國文化的興趣降低，學習積極性受挫，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線上傳播效果也大打折扣。

2.線上文化傳播缺乏群體精準性

線上文化傳播的對象是多元的、分散的、特點各異的，傳播的內容也應因材施教，這有利于提高傳播的精準性。多維度對傳播對象進行劃分，例如年齡、受教育程度、學習動機、職業(yè)等。目前，有不少平臺可供外國人學習中國文化，但匹配度有待提升，所以需要準確把握傳播對象的特點，增強傳播的群體精準性。

（三）中國文化線上傳播的有效性有待提升

1.線上傳播的多樣性有待豐富

伴隨著互聯(lián)網(wǎng)的普及和發(fā)展，傳播方式日益豐富、傳播渠道日益拓寬，數(shù)字資源作為國際中文教育和傳播的重要載體，其重要性和基礎性日益凸顯。[3]近年來，國際中文教育數(shù)字資源數(shù)量迅速增加，種類更具多元化，尤其是在高校的研究成果中出現(xiàn)了一些獨具特色的精品課程，比如慕課課程、華東師范大學的實境直播短期中文教學模式、青島大學的暑期云課程等，主題鮮明，學習者可以從中獲得良好的學習體驗，但課程的覆蓋面有待擴展，課程的重復利用率的仍有待提升。

2.線上傳播的系統(tǒng)性有待完善

在國際中文領域，由于缺乏明確的文化教學大綱、線上文化傳播時間短，中國文化的線上傳播存在很大的發(fā)展空間。中文教師現(xiàn)有的傳播方式大多是因學生的情況、所在城市的特點而異，具有較高的針對性。由于空間差異，不同地域教師缺乏密切的交流與合作，采取的傳播方式差異性較大，內容呈現(xiàn)的系統(tǒng)性、普適性有待提升。

3.線上傳播的互動性有待提高

教學過程中的有效互動能極大地提升教學效果，促進課堂活動順利開展和教學效率的提高。在網(wǎng)絡二語教學環(huán)境中，互動是提高教學質量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和有效手段。[4]互動的對象可以是多方的，除了教師與學生之間的互動，學生與學生之間的互動也應該得到重視，生生之間的有效互動可以拓展課堂活動的呈現(xiàn)方式，激發(fā)學習興趣，增強學生的課堂參與度與獲得感?；拥男问揭灿写S富。由于學生之間存在一定的時空差異，課堂活動的開展會受到影響，甚至是影響課堂秩序。

二、建議與對策

（一）國家層面

1.加強中國文化線上傳播的頂層設計

國家應該加強頂層設計，完善國家中文教育領域人工智能教育應用的相關政策，出臺人工智能技術應用的支持政策，引導社會各方機構積極參與、共同建設。構建資源共享平臺，累積優(yōu)秀的優(yōu)質教學資源，分享給全世界的中文教師、學習者，大力推廣遠程中文教學，擴大教育的覆蓋面，促進國別之間、區(qū)域之間的教學資源均衡化。

2.加快明確線上傳播能力評價指標

國家應多維度制定評價指標，不斷細化、完善評價體系，逐步將評價指標科學化、具體化、事件化。這既可以便于國家從整體把握對外中文教師群體的線上文化傳播能力，也便于教師對照一定的標準對自身線上文化傳播能力進行自查，查漏補缺，為后續(xù)提升提供一定的參考方向。

3.鼓勵國際中文教育文化類數(shù)字資源建設

當前，客觀環(huán)境仍未完全好轉，線上教學模式進入了常態(tài)化階段，國際中文教育數(shù)字資源迅速發(fā)展。線上學習成為不少中文學習者的首選學習方式。從數(shù)字教材、慕課、微課、網(wǎng)站和app資源建設的現(xiàn)狀看，語言類數(shù)字資源數(shù)量普遍高于文化類資源。[3]強調中國文化的重要性，提高傳播者中國文化的對外傳播意識，開展多種教學技能比賽，拓寬選題范圍，增加文化類內容，尤其是貼合當代中國現(xiàn)實生活的內容。

（二）學校層面

1.加強中文教師中國文化線上傳播能力的培訓與考核

“線上教學”能力是國際漢語教師專業(yè)能力的延伸。[5]為進一步提升中文教師的水平，國家漢辦、孔院、國內外學校等機構需要提高中文教師的能力。比如，限制專業(yè)、加大選拔考試的難度、考試適當增加文化知識的比重等；針對中文教師中國文化傳播能力低的問題，我們可以加強對教師的傳播學方面的知識培訓，包括傳播方式、傳播內容、傳播能力等方面的改進提升；針對中文教師使用網(wǎng)絡技術水平差的問題，可以進行現(xiàn)代教育技術與教學資源的培訓，將所學內容應用到實際課堂中，不僅豐富了課堂學習內容的趣味性，調動學生的主動性、積極性，也有利于塑造良好的課堂氛圍，提升教學質量。

2.優(yōu)化課程設置，促進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與時代的融合

針對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與時代脫節(jié)的問題，學校的課程設置方面不能僅局限于太極課、剪紙課、茶藝課等中華才藝課，還要與時俱進，應該盡量全面地展示當代中國社會文化等具有時代特色的內容，在了解傳統(tǒng)文化內容的同時也讓學生了解傳統(tǒng)文化在當代社會中的應用，增強中國文化的活力和時代價值?，F(xiàn)當代文化中不乏包含傳統(tǒng)文化的內容，比如，2022年北京冬奧會的開幕式中融入了剪紙、黃河、筆畫、節(jié)氣和虎頭帽等文化元素。在全媒體時代通過視覺傳達文化，實現(xiàn)信息傳遞，展示文化自信。

3.多途徑為教師提供研習中國文化線上傳播技能的機會

學校可以提供多種途徑幫助教師提升中國文化線上傳播能力，例如，觀摩學習、進修培訓、教學技能比賽等。學校安排邀請相關領域的專家、經驗型教師等優(yōu)秀人才開展講座，其主要內容包括中國文化（傳統(tǒng)文化和現(xiàn)當代文化）本體知識、中國文化線上傳播的方式等，教師們共同觀摩學習，分享心得與體會，合力提升；學?？梢蚤_展相關培訓活動，活動形式包括線上和線下兩種，教師可以將所學內容運用到實際線上文化傳播課程中，將教學成果作為評估培訓結果的重要參考之一；學校可以開展教學技能比賽，各位教師在競爭中學習進步，賽后及時開展座談交流會。

（三）教師層面

1.加強線上文化傳播的群體精準性

大數(shù)據(jù)時代，中文教師應該提前了解學習者的基本情況和喜好。中文教師在上課之前要“備學生”，充分了解學生特點。比如，年齡、性格、專業(yè)等。這樣便于選擇恰當?shù)膫鞑热莺蛡鞑バ问?，使傳播更加精準化。學生的中文水平存在群體差異化，《國際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級標準》將學習者的中文水平劃分為“三等九級”，參照語合中心研制的《國際中文教育用中國文化和國情教學參考框架》[6]文化層級，中國文化的線上傳播，按由淺到深分為初級（小學）、中級（中學）和高級（大學及成人）三個層面。在中國文化的線上傳播過程中，教師需要充分考慮學習者的認知水平和教學特點，選擇與學生的認知水平和中文水平相適應的文化內容，充分發(fā)揮語言學習與文化學習的雙向促進作用，形成語言文化學習的良性循環(huán)模式。

2.開發(fā)、整合和充分利用教學資源

中文教師往往是學生學習資源的直接提供者。教師團隊可以協(xié)商探討、集思廣益，開發(fā)與學生契合度較高的教學資源。此外，教師更多的是整合及利用已有教學資源。在提供給學生之前，教師需要盡可能全面地搜索符合教學內容的資源；在教學過程中輔以新聞報道、影視資源等內容，整合利用優(yōu)秀的媒體資源，要充分展示當代中國的良好風貌，經過認真篩選、整合后再發(fā)送給學生，通過“課前預習—課上分析—課后鞏固”環(huán)節(jié)，采取多樣化的形式練習，拓展學生的文化視野，爭取將教學資源的價值最大化發(fā)揮出來，提高教學效率。

3.注重線上文化傳播中的創(chuàng)新與合作

線上文化傳播的創(chuàng)新，既體現(xiàn)在線上文化的傳播內容方面，也體現(xiàn)在線上文化的傳播方式方面。教師呈現(xiàn)給學生的傳播內容應該是優(yōu)質的、新穎的、經過深加工的，教師采取的傳播方式應該是學生認知范圍內、喜聞樂見的。教師之間更應該開展“頭腦風暴”，集思廣益，將傳播過程中的優(yōu)點繼續(xù)深層次挖掘、存在的問題明確出來，共同商討解決方案，通過群體創(chuàng)造提升教學的質量。網(wǎng)絡時代，教師可以將人工智能技術應用于教學中，這也對教師的智能技術素養(yǎng)提出了一定的要求，需要了解有關知識，加強理論基礎已經操作實踐，培養(yǎng)人工智能賦能意識，提高人工智能系統(tǒng)應用水平。

（四）學生層面

1.積極尋找并充分利用線上文化資源

學生應充分認識到線上學習及時、靈活、方便的特點，主動積極地尋找線上文化資源，比如，向老師請教獲取學習資源的途徑、上網(wǎng)檢索公信力較高的中國文化學習網(wǎng)站、慕課、微課或者app等，多接觸形式新穎、內容優(yōu)質的文化內容，尤其重視尋找一些融入現(xiàn)代科學技術的資源，例如VR技術、AI技術等，積極參與公開課、知識競賽以及展覽展示等了解相關知識，提高自身技術素養(yǎng)，身臨其境地感受中國文化的魅力。語言和文化是相輔相成的，線上的中國文化學習不僅能夠促進學生中文水平的提高，也能夠幫助學生了解當代中國的基本國情和社會風貌，為日后使用中文進行交際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2.以健康、平穩(wěn)的心態(tài)對待線上學習

受客觀因素的影響，學生們迫使轉移到線上進行漢語和中國文化的學習，學習方式的轉變給學生提供了自由選擇學習資源的機會。多元化的線上文化課程的學習，可以豐富學生的學習形式，實現(xiàn)線上語言學習與文化學習的平衡，減輕單純語言學習的枯燥感，給學生帶來多樣化的中文學習體驗。

三、結語

優(yōu)秀中國文化的線上傳播質量不斷提升，為廣大海外學子提供了及時、優(yōu)質的學習內容，但仍然存在一些問題亟待解決。在網(wǎng)絡時代，文化傳播需要多方共同努力、精益求精，抓住網(wǎng)絡帶來的發(fā)展機遇，同時增強移情能力，設身處地地站在對方的角度上考慮問題，不斷創(chuàng)新文化傳播的形式，同中存異，提升文化傳播的質量與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