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常言疏證》鬼神類詞語及其社會文化心理

於澤明，袁耀輝，沈光浩

《通俗常言疏證》成書于1925年，共計40卷，所輯錄詞條皆為當時社會流行于民眾中的通俗詞語，其中第十三卷為《鬼神》，該卷主要輯錄與鬼神有關(guān)的詞語。本文主要對這些詞條及其所反映的社會文化心理進行探究。參考底本為2000年中華書局鄧宗禹標點本《通俗常言疏證》。

一、《通俗常言疏證·鬼神》輯錄詞語分類

《通俗常言疏證》第十三卷《鬼神》共輯錄131個詞條，包括詞、成語、慣用語、俗語、歇后語和特殊詞語。上述成語、慣用語、俗語、歇后語皆屬于熟語，關(guān)于熟語及所包含的品類內(nèi)涵的界定可以參看《〈通俗常言疏證〉及其所錄通俗詞語研究》［1］，上述所指的特殊詞語是指一般性的短語，還未形成詞或熟語。其中詞52個，包括夷鬼子、秋胡老媽、嚇鬼、地方鬼、地理鬼、癆病鬼、溜打鬼、蓬頭鬼、沒頭鬼、搗鬼、鬼婆婆、鬼門關(guān)、渿河橋、枉死城、鄷都城、望鄉(xiāng)臺、閻羅王、夜叉、金龍四大王、劉猛將軍、坑缸三娘、門神、灶神、二郎神、五道神、開路神、黑煞神、文昌帝君、王靈官、城隍、太歲、土地、土地公公、天后、床公、床婆、香火、妝香、燒頭香、燒肉香、燒拜香、神馬、替身、通誠、跌、抽簽、告陰狀、柳樹精、說鬼話、菩薩、糯米菩薩。成語28個，包括色中餓鬼、白日見鬼、見神見鬼、出神倒鬼、鬼話連篇、引鬼上門、五鬼鬧判、為鬼為蜮、鬼頭鬼腦、借尸還魂、無影無形、奇形怪狀、青面獠牙、冥冥之中、牛頭馬面、鬼使神差、鬼哭神號、神出鬼沒、神道設教、求神拜佛、迎神賽會、奉之若神明、泥塑木雕、燒香禮拜、求簽問卜、日精月華、成精作怪、妖魔鬼怪。慣用語十一個，包括催命鬼、替死鬼、討債鬼、糊涂鬼、冒失鬼、活見鬼、鬼畫符、鬼打渾、鬼打墻、迷魂湯、母夜叉。俗語27 個，包括假充大頭鬼、疑心生暗鬼、做個飽鬼、鐘馗捉小鬼、又做師娘又做鬼、死人身邊有活鬼、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肚皮里懷鬼胎、有錢使得鬼推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勢敗奴欺主，時衰鬼弄人、人不知，鬼不覺、鬼也不上門、包老爺做閻羅王、日斷陽間，夜斷陰間、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舉頭三尺有神明、正直為神、姜太公封神、救命王菩薩、救命的活菩薩、當方土地當方靈、燒十廟香、燒斷頭香、王道士拿妖精、少所見，多所怪、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歇后語一個，即太歲頭上動土。特殊詞語13 個，包括不怕鬼、一雙鬼眼、阿鼻地獄門、十八層地獄、十八層阿鼻地獄、巡海夜叉、牛頭夜叉、門神將軍、家堂菩薩、水母娘娘、豬頭三牲、朝山進香、燒香點燭。上述詞語中，詞所占數(shù)量最多，其次是成語和俗語，歇后語最少。

二、《通俗常言疏證·鬼神》輯錄詞語折射社會文化心理分析

《通俗常言疏證》卷十三《鬼神》輯錄的眾多詞語反映了當時社會民眾對鬼神的復雜情感。

（一）體現(xiàn)對鬼神的敬畏心理

《通俗常言疏證·鬼神》輯錄的許多詞語如門神、灶神、二郎神、五道神、開路神、黑煞神等，反映了俗民對民間供奉神靈的敬畏之情。

門神《禮記·喪大記》注：“君釋菜，以禮禮門神。”

門神，即守門的神，指“舊俗門上貼的神像，用來驅(qū)逐鬼怪”［2］，《談征》：“《荊楚歲時記》：‘繪二神貼戶左右，左神荼，右郁壘，俗謂之門神?！讹L俗通》：‘東海度朔山有大桃樹蟠，屈三千里。其卑枝向東北，曰鬼門，蓋鬼出入也。有二神，一曰神荼，一曰郁壘，主關(guān)領眾鬼之出入者，執(zhí)以飼虎。于是皇帝法而象之，因立桃板于門戶上，畫二神以御兇鬼，此則桃板之所由制也。’至俗用秦叔寶、尉遲公，本唐小說?！保?］傳統(tǒng)節(jié)日春節(jié)來臨之時，為了避邪利吉，人們購買門神畫貼于門口左右，以守衛(wèi)家門。通過貼門神畫或者購買有關(guān)門神象征的桃制品來趨吉避兇，以求吉祥如意。

灶神《周禮》注：“顓頊氏有子曰黎，祀為灶神?！?/p>

灶神，指“民間在鍋灶附近供的神，認為他掌管一家的禍福財氣。也叫灶君、灶王爺”。［2］民間供奉灶神，是為了祈求福運、財運。《周禮》注指出灶神為顓頊的后人黎，即祝融。傳說每年春節(jié)前即臘月二十三晚上，灶神上天匯報戶主一家的事情，在正月初四那天返回人間。在灶神上天稟報之前，人們常用糖果等來供奉，希望灶王爺能夠在玉皇大帝面前多說好話。俗語有“二十三，糖瓜粘，灶君老爺要上天”之說，以求灶王爺“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每到春節(jié)，人們在商場就會看到賣年貨的商家售賣有灶王爺?shù)哪戤?，有的單獨是灶王爺，有的把王母娘娘和灶王爺畫到一起，并排而坐，寄托人們對他們的敬畏之情?/p>

菩薩《翻譯名義》：“菩薩，本云菩提薩埵。大論釋云：‘菩薩，佛道也。薩埵，成眾生也?！炫_解云：‘用諸佛道以成就眾生，故名。’省其二字，乃云菩薩，經(jīng)誦中或又云布薩?！卑?，菩薩音蒲殺。

據(jù)《翻譯名義》載，菩薩本為菩提薩埵，其意為“用諸佛道以成就眾生”?！冬F(xiàn)代漢語詞典》對菩薩的解釋其一是“佛教指修行到了一定程度、地位僅次于佛的人”。［2］菩薩在寺廟中被供奉，在民間也有很大的影響，無論是影視還是文學作品中有關(guān)菩薩的故事情節(jié)很多，所涉及的基本都是用佛道普度眾生之事，民眾對菩薩有比較深刻的印象，常產(chǎn)生敬畏之情。

（二）體現(xiàn)對鬼神的恐懼心理

《通俗常言疏證·鬼神》輯錄的許多詞語如青面獠牙、牛頭馬面、閻羅王、黑煞神等，反映了俗民對民間俗神的恐懼心理。

青面獠牙《春燈謎》?。骸坝忠娨粋€青面獠牙的鬼。”《還魂記》?。骸耙娏诵┣嗝驸惭?，也不似今番怕?！扁惨暨|。

上例中，“青年獠牙”是成語，“青面：泛指青色的臉；獠牙：露在嘴外部的長牙。形容面貌兇惡。［出處］明·馮夢龍《喻世明言》卷三一：‘只見七八個鬼卒，青面獠牙，一般的三尺多長，從桌底下鉆出。’”［4］該成語在《漢語大詞典》中也被收錄，“形容人或鬼神的相貌十分丑陋、兇惡。明湯顯祖《牡丹亭·圓駕》：‘似這般猙獰漢，叫喳喳。在閻浮殿見了些青面獠牙，也不似今番怕?！都t樓夢》第八一回：‘我記得得病的時候兒……看見滿屋子里都是些青面獠牙、拿刀舉棒的惡鬼。魯迅《狂人日記》：‘那青面獠牙的一伙人，便都哄笑起來?！棕省⒃o《新兒女英雄傳》第八回：‘剛走進去……看見里邊青面獠牙的一個大泥像?！嘤髦缚刹赖木跋蟆ｖ那锇住秮y彈·水陸道場》：‘這青面獠牙的天日是多么鬼氣陰森，多么凄慘，多么兇狠！’郭小川《縣委書記的浪漫主義》詩：‘前面，好兇險的山！青面獠牙，石崖做鬼臉?！保?］上述《成語大詞典》和《漢語大詞典》都對“青面獠牙”進行了釋義，且以后者釋義更為詳盡，同時引用《牡丹亭》《紅樓夢》《新兒女英雄傳》《亂彈》《縣委書記的浪漫主義》等五個書證作為例證?！冻烧Z大詞典》引用的書證《喻世明言》以及《漢語大詞典》引用的書證《牡丹亭》皆描述惡鬼的青面獠牙、猙獰可怕，將青面獠牙與鬼神結(jié)合在一起，使人感到可怕。

牛頭馬面《翻譯名義》：“頻那是豬首，夜伽是象鼻，此謂二使者，亦牛頭馬面之類?！?/p>

上例中，“牛頭馬面”作為一個成語，指“傳說閻王手下的兩個鬼卒，一個頭像牛，另一個面如馬。比喻各種丑惡的人。［出處］《楞嚴經(jīng)》八：‘火蛇火狗，虎狼獅子，牛頭獄卒，馬面羅剎?！抖鼗妥兾募ご竽筷B冥間就母變文》：‘目連行前，至一地獄……獄卒數(shù)萬余人，總是牛頭馬面?！保?］《漢語大詞典》對該成語也進行了收錄，“佛教指地獄里的鬼卒。語本《楞嚴經(jīng)》卷八：‘牛頭獄卒，馬頭羅剎，手執(zhí)槍槊，驅(qū)入城門?！抖鼗妥兾募ご竽壳B冥間就母變文》：‘目連行前至一地獄……獄中數(shù)萬余人總是牛頭馬面?！度辶滞馐贰返谒娜兀骸矞?zhèn)臺〕又叫家丁妝了一班牛頭馬面、魔王夜叉，極猙獰的怪物。《何典》第一回：‘那閻羅王也不過是鬼做的，手下也有一班牛頭馬面，判官小鬼?！保?］上述《成語大詞典》和《漢語大詞典》皆收錄了“牛頭馬面”，“牛頭”和“馬面”是地獄中的鬼卒，丑惡恐怖。俗民在日常生活中對于美好生活都寄予期待，對于與死亡有關(guān)的言語或與之指稱的事件或事物都心存禁忌，很少言及或者委婉表述，避免直接說出，以求吉利。不過，俗民在心理上還是對這些詞語都很忌諱，“認為直述這些事物的詞語是不吉利的”［7］，遂而常產(chǎn)生恐懼心理。

閻羅王《法苑珠林》：“閻羅王者，昔為沙毗國王。常與維陀如生王戰(zhàn)，兵力不敵，因立誓，愿為地獄主，臣佐十八人，悉忿懟同誓曰：‘后當奉助治此罪?！巳耍粗黝I十八層地獄者也?！?/p>

閻羅王，即“佛教稱管地獄的神。也叫閻羅王、閻王、閻王爺”［2］，《漢語大詞典》也進行了收錄并給出書證，“《百喻經(jīng)·貧人作鴛鴦鳴喻》：‘臨命終時，方言今我欲得修善。獄卒將去付閻羅王，雖欲修善，亦無所及已?！端鍟ろn擒虎傳》：‘生為上柱國，死作閻羅王，斯亦足矣?！驈奈摹稄奈淖詡鳌の易x一本小書同時又讀一本大書》：‘我還記得經(jīng)過一家扎冥器出租花轎的鋪子，有白面無常鬼，藍面閻羅王，魚龍轎子，金童玉女。’”［8］《現(xiàn)代漢語詞典》和《漢語大詞典》對閻羅王皆予收錄，認為其為主管地獄的神。民間對閻羅王有著較為深刻的認識，認為“見閻王爺”就是“嗚呼哀哉”，丟失了性命，因此，民眾對閻羅王常產(chǎn)生懼怕心理。

（三）體現(xiàn)對鬼神的厭惡心理

《通俗常言疏證·鬼神》輯錄的許多詞語如癆病鬼、催命鬼、替死鬼、討債鬼等，反映了俗民對民間鬼神的厭惡心理。這些鬼神多為不吉利的象征，是民眾排斥甚至厭惡的對象。

催命鬼《幽閨記》?。骸叭巳说牢掖呙?。”《奈何夫》?。骸凹确甏呙?，須用解交人?！?/p>

催命鬼，“①迷信的人指陰間催人快死的鬼。②比喻逼人拼命做事，使人承受不了或不得安生的人”。［2］《漢語大詞典》也進行了收錄，“迷信謂催人早死的鬼使。常以喻庸醫(yī)、悍吏、惡霸等。元施惠《幽閨記·抱恙離鸞》：‘盧醫(yī)扁鵲料他直甚的！人人道我是個催命鬼?！蛾儽泵窀柽x·拔兵小曲》：‘保甲長好比催命鬼，每日跑斷腿?！保?］《現(xiàn)代漢語詞典》和《漢語大詞典》也輯錄了該詞，前者有兩個義項，增加了比喻義。兩部詞典共同釋義部分即指出催命鬼為催促人早點兒死的鬼神，民眾對該詞及所指稱的事物皆表現(xiàn)出不喜歡甚至厭惡的心理。

討債鬼《探親》梆子腔：“討債鬼，小奴才。”《夢筆生花·杭州俗語雜對》：“討債鬼；看財奴?！?/p>

討債鬼，《現(xiàn)代漢語詞典》未收錄，《漢語大詞典》進行了收錄，“佛教以為‘子以三因緣生：一者，父母先世負子錢；二者，子先世負父母錢；三者，怨家來作子’。凡是子生百日、千日便死，便是冤家來討前生未了之債。見〈阿含口解十二因緣經(jīng)〉。俗因稱夭殤的兒女為‘討債鬼’。亦用于咒罵劣子或圖財沾利的無賴之徒。〈儒林外史〉第四三回：‘大爺?shù)溃骸傲?，你就是個討債鬼，纏死了人！”’〈二十年目睹之怪現(xiàn)象〉第三二回：‘所以越空越大，慢慢地鬧得那水鷗小榭的門口，除了往來的冠蓋之外，又多添了一班討債鬼?！跷鲝袋S昏〉：‘你孽障！她幾乎要捶擊他了，“你不死的孽障！你不死的討債鬼！”’”［5］《漢語大詞典》中對“討債鬼”的釋義有兩個義項，其中第二個義項由第一個引申而來。佛教對于兒女之生有三個因緣，其中一個認為“夭殤的兒女”為討債鬼。舊時民眾在日常生活中遇見此類現(xiàn)象常用此語，是對生命現(xiàn)象的一種闡釋。通過后面幾個書證，我們也可以看出該詞表達的是一種非積極的主觀評價，常表達不悅之情?！锻ㄋ壮Ｑ允枳C·鬼神》輯錄的很多諸如此類的詞語體現(xiàn)出人類情感的豐富性，民眾的感悟通過言語運用形象地表達出來，構(gòu)成豐富多彩的人生畫卷。

（四）體現(xiàn)對鬼神的戲謔心理

《通俗常言疏證·鬼神》輯錄的許多詞語如有錢使得鬼推磨、肚皮里懷鬼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等詞語，反映了俗民對有關(guān)鬼神的戲謔心理。

有錢使得鬼推磨《幽明錄》：“新鬼往一家西廂，有磨就推之，如生人捱法。”《古謡諺》魯褒引諺云：“錢有耳，鬼可使?！薄吨问烙嗦劇罚骸昂胫我颐写F官子弟入試高第者，時人詩曰：‘有錢買得鬼推磨，無力卻教人頂缸?！蹦?，去聲。今人多云：“有錢使得鬼推磨?！?/p>

有錢使得鬼推磨，在《漢語大詞典》中被收錄，“形容金錢萬能。謂只要有錢，什么樣的事情都能辦到?！抖膛陌阁@奇》卷十四：‘常言道：“有錢使得鬼推磨”，世上哪一個不愛錢的？’《何典》第二回：‘有錢使得鬼推磨’，你們既有銀錢送他，他烏眼睛見了白銅錢，少不得歡天喜地，把令親從輕發(fā)落的?！抖昴慷弥脂F(xiàn)象》第五一回：‘真是“有錢使得鬼推磨”，到了四點一刻鐘的時候，只見買辦進來回說：“貨起完了，馬上開船了。”’”［6］《漢語大詞典》不僅收錄了“有錢使得鬼推磨”，還收錄了“有錢能使鬼推磨”，該俗語表層含義是說有錢能夠讓鬼去推磨，言外之意，只要有錢就能夠?qū)崿F(xiàn)很多目的。鬼是人們所敬畏或恐懼抑或厭惡的，很多俗語恰恰將鬼融入其中，構(gòu)成該俗語表層語義的重要組成部分。人們在識解該俗語的過程中，透過表層語義，通過對其所使用的修辭手法的分析，領悟該俗語所折射的深層內(nèi)涵，而其表層語義常常被深層語義所覆蓋。這些俗語中的鬼神因民眾賦予了戲謔色彩而不再談鬼色變，且被民眾廣泛運用于日常交際中。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元·孫仲章《張鼎勘頭巾》?。骸氨烫一ㄏ滤?，做鬼也風流?！痹ぴ鹎洹读粜洝穭。骸稗障蚰档せㄏ滤?，從教做鬼也風流?！薄稇z香伴》?。骸叭粲心凶雍ο嗨?，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p>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在《漢語大詞典》中未被收錄，在《俗語五千條》中也未見到。該俗語的表層含義是即使在牡丹花面前死去，就算變成鬼也很風流。不過，通過該詞條后面所征引的三個書證內(nèi)容，我們可以看出其表層含義并非作者所表達的含義，而是有其他的含義。通過第三個書證可以看出，牡丹花顯然具有比喻義，指的是美女，所以整句所表達出的深層含義與美女有關(guān)，言外之意即為美女甘心而死，而為此變?yōu)楣硪舱凵涑鏊酌竦膽蛑o心理。

三、結(jié)語

《通俗常言疏證》輯錄的眾多鬼神類詞語反映出當時民眾對于鬼神的一種復雜心態(tài)，既有敬畏和恐懼心理，也有厭惡和戲謔心理。上述詞語很多流傳至今，還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被使用著，有的詞語已經(jīng)式微，退出人們的交際系統(tǒng)，反映出詞語變化快的特點。由于作者輯錄詞語所處時代的局限，通俗詞語難以登大雅之堂，作者能夠輯錄眾多有關(guān)鬼神類詞語，體現(xiàn)出其廣泛收錄的思想，為我們今天了解當時民眾口語交際過程中通俗詞語的使用情況提供了重要依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