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霞 曹建柱 王榮孝 龐宇慧 袁 煒 吳維海
(河北省石家莊平安醫(yī)院血液科,河北 石家莊 050021)
異基因造血干細胞移植(allogeneic hematopoietic stem cell transplantation,allo-HSCT)是治療血液疾病的重要手段,而急性移植物抗宿主病(intestinal acute graft versus host disease,aGVHD)是allo-HSCT的常見并發(fā)癥。aGVHD可發(fā)生在多個器官,主要為皮膚、肝臟和腸道,其中腸道aGVHD最為嚴重、最為難治,亦是allo-HSCT后患者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1]。因此,aGVHD治療的有效與否直接決定著移植的成敗,關系到患者的生活質量及生存率。西醫(yī)治療腸道aGVHD尚無特效手段,主要以糖皮質激素及抗白細胞介素2受體拮抗劑、甲氨蝶呤、蘆可替尼等免疫抑制劑治療為主[2]。近年來,中醫(yī)治療血液疾病、腸道疾病的療效得到越來越多的認可?,F已有中醫(yī)藥治療allo-HSCT后aGVHD的臨床報道[3-5]。芡蓮腸安膠囊可用于治療脾腎虧虛、正虛邪戀所致的反復發(fā)作性腹痛、腹瀉、黏液便、黏液血便、膿血便。本研究用芡蓮腸安膠囊聯合西藥治療allo-HSCT后腸道aGVHD 27例,并與單用西藥治療27例對照觀察,結果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9年2月至2021年6月在石家莊平安醫(yī)院血液科行 allo-HSCT后發(fā)生下消化道的腸道 aGVHD患者54例作為研究對象,54例患者均為親緣骨髓聯合外周血干細胞移植,其中男31例,女23例,年齡4~54歲,平均(25.13±14.08)歲,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分為2組,每組27例。觀察組男14例,女13例;年齡6~53歲,平均(22.78±13.43)歲;人類白細胞抗原(HLA)配型全相合0例,半相合27例;疾?。涸偕系K性貧血(AA) 12例,骨髓增生異常綜合征(MDS)1例,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ALL)3例,慢性髓系白血病(CML)2例,急性髓系白血病(AML)9例;腸道aGVHD分級[6]:1~2級7例,3~4級20例;預防aGVHD應用環(huán)孢素7例,他克莫司20例,巴利昔單抗6例,抗CD25人源化抗體21例。對照組男17例,女10例;年齡4~54歲,平均(27.48±14.57)歲;HLA配型全相合2例,半相合25例;疾病構成:AA 11例,MDS 2例,ALL 7例,CML 1例,AML 6例;腸道aGVHD分級:1~2級11例,3~4級16例;預防aGVHD應用環(huán)孢素5例,他克莫司22例,巴利昔單抗7例,抗CD25人源化抗體20例。2組患者在性別、年齡、HLA配型相合、疾病構成、腸道aGVHD分級、發(fā)生感染需要應用抗生素、免疫抑制劑應用等方面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2 病例選擇
1.2.1 診斷標準 西醫(yī)診斷:參照《血液病診斷及療效標準》[7]、《中國異基因造血干細胞移植治療血液系統(tǒng)疾病專家共識(Ⅲ)—急性移植物抗宿主病(2020年版)》[2]中胃腸道aGVHD的診斷標準:主要為臨床診斷,患者表現為厭食消瘦、惡心嘔吐、水樣腹瀉、腹痛、便血和腸梗阻,并除外感染、藥物不良反應、預處理毒性、血栓性微血管病、消化性潰瘍等診斷。腸道aGVHD分級按照aGVHD國際聯盟(MAGIC)標準[6],根據腹瀉量分級。1級:成人<500 mL/d,兒童<10 mL/(kg·d);2級:成人500~999 mL/d,兒童10~19.9 mL/(kg·d);3級:成人1000~1500 mL/d,兒童20~30 mL/(kg·d);4級:成人>1500 mL/d,兒童>30 mL/(kg·d);5級:嚴重腹痛伴或不伴腸梗阻或便血(無論排便量如何)。中醫(yī)診斷及辨證標準:腸道aGVHD尚無統(tǒng)一的中醫(yī)診斷及辨證標準,因下消化道的腸道aGVHD均以腹瀉為典型表現,故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中泄瀉的診斷標準[8]:大便次數增多,每日3次以上,便質稀溏或水樣便,大便量增加,癥狀持續(xù)1 d以上即可診斷。辨證為脾腎虧虛證,證見泄瀉,伴腹痛,惡心嘔吐,食欲減退,四肢無力,形寒肢冷,腰膝痠軟,舌淡,苔白,脈沉細。
1.2.2 納入標準 符合上述西醫(yī)診斷標準及中醫(yī)診斷辨證標準,并經胃腸鏡檢查腸道表現為彌漫性黏膜充血、水腫和脆性增加,或者出現糜爛、潰瘍,甚或黏膜脫落或出血;依從性好,患者或監(jiān)護人自愿參加本研究,簽署知情同意書,并經醫(yī)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
1.2.3 排除標準 有嚴重的消化道基礎疾病及伴腹痛、腹瀉癥狀的胃腸道基礎性疾病患者;對研究藥物過敏者;不能自主表達主觀不適癥狀的患者;合并嚴重心、肝、腎功能衰竭或者感染性休克的病?;颊?;不配合治療或者不能堅持服用中藥者,或資料不全者。
1.3 治療方法
1.3.1 基礎治療 所有患者均采用骨髓加外周血干細胞聯合輸注,行aGVHD預防方案治療:他克莫司注射液(Astellas Ireland Co. Ltd.,進口藥品注冊證號H20150182)或環(huán)孢素注射液(Novartis Pharma Schweiz AG,進口藥品注冊證號H20150095)+ 注射用嗎替麥考酚酯(海南中化聯合制藥工業(yè)股份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067745)+注射用甲氨蝶呤(山西普德藥業(yè)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14022462)+注射用巴利昔單抗(Novartis Pharma Schweiz AG,進口藥品注冊證號S20140054)或重組抗CD25人源化單克隆抗體注射液(上海中信國健藥業(yè)股份有限公司,國藥準字S20110001),具體劑量及用法均參照文獻[2]。同時予胃腸外營養(yǎng),重視胃腸道休息,腸道aGVHD分級1~3級者無菌流質飲食,4級者禁食,合并消化道出血者加注射用奧美拉唑鈉(阿斯利康制藥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033394)、注射用生長抑素(北京雙鷺藥業(yè)股份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054016)等藥物靜脈滴注。
1.3.2 對照組 在診斷為腸道aGVHD的第1天,在aGVHD預防方案基礎上加用糖皮質激素注射用甲潑尼龍琥珀酸納(Pfizer Manufacturing Belgium NV,進口藥品注冊證號H20170197)1 mg/(kg·d),加入5%葡萄糖注射液或0.9%氯化鈉注射液100 mL中靜脈滴注。若治療第14天療效評估為有效,aGVHD完全緩解(CR)后甲潑尼龍緩慢減量(每周減初始量的20%~25%,4周減至初始量的10%)。若判斷為糖皮質激素依賴,二線藥物起效后減停甲潑尼龍;若判斷為糖皮質激素耐藥,需減停甲潑尼龍并加用二線藥物。二線藥物選用重組抗CD25人源化單克隆抗體注射液1 mg/(kg·d),加入0.9%氯化鈉注射液50 mL中靜脈滴注,在診斷為腸道aGVHD后第1、4、8天應用。仍無效者加注射用甲氨蝶呤5 mg/m2,每周1次靜脈注射,合并皮膚aGVHD者加用磷酸蘆可替尼片(Novartis Pharma Schweiz AG,進口藥品注冊證號H20170134),成人5 mg,每日2次口服,兒童體質量≥25 kg者5 mg,體質量<25 kg者2.5 mg,每日2次口服。
1.3.3 觀察組 在對照組治療基礎上加用芡蓮腸安膠囊(石家莊平安醫(yī)院院內制劑,冀藥制字 Z20070035),成人5粒,每日3次口服,兒童體質量≥25 kg者5粒,體質量≥25 kg者3粒,每日3次口服,直至腸道aGVHD緩解,不能口服者鼻飼。
1.3.4 療程 2組均治療1個月后評價療效。
1.4 觀察指標及方法 ①根據《胃腸疾病中醫(yī)癥狀評分表》[9]的癥狀量化評分表對2組治療前后腹痛、惡心嘔吐、腹瀉頻率、食欲減退、四肢無力進行評分,并比較2組評分變化情況,評分越高代表癥狀越嚴重。②比較2組治療期間發(fā)生腸道及各種感染而需要應用抗生素的例數。③比較2組治療前后腸道菌群失調變化情況。采集患者新鮮糞標本,直接涂片,革蘭染色后鏡檢,選取3~5個視野進行觀察,均計數500個菌。參考《腸道菌群糞便涂片檢查圖譜》中糞便涂片診斷腸道菌群的理論和基礎[10],每例患者連續(xù)檢測2次或2次以上陽性即可確診為腸道菌群失調,并觀察菌落種類及所占百分比、有無比例倒置,并分度[10]。0度:菌群正常;Ⅰ度:細菌總數在正常低值,革蘭陽性(G+)桿菌較正常略減少,而革蘭陰性(G-)桿菌較正常稍有增加或G+球菌較正常增加;Ⅱ度:細菌總數較正常明顯減少,G+桿菌顯著減少,而G-桿菌明顯增多,G+球菌較正常增多或桿球比例倒置,可見類酵母樣菌;Ⅲ度:細菌總數極少,G+桿菌、G-桿菌大部分消失,類酵母樣菌或葡萄球菌占優(yōu)勢。④比較2組治療后見效的時間,即患者開始治療至部分緩解(PR)及CR時間。
1.5 療效標準
1.5.1 中醫(yī)證候療效標準[9]臨床痊愈:證候基本消失,積分減少≥95%;顯效:證候有效率與治療前相比,積分減少>75%;有效:證候有效率與治療前相比,積分減少≥50%;無效:證候有效率與治療前相比,積分減少率<50%。積分減少率=(治療前證候積分總數-治療后證候積分總數)/治療前證候積分總數×100%。
1.5.2 臨床療效標準[2]CR:沒有因aGVHD而出現的腹瀉癥狀,aGVHD表現完全消失;PR:aGVHD改善(至少減少1個級別)但未達CR;無效(NR):aGVHD嚴重程度無改善也沒有惡化或者死亡;進展(PD):aGVHD加重(至少增加1個級別)。
2.1 2組治療前后中醫(yī)癥狀評分比較 治療后,2組腹痛、惡心嘔吐、腹瀉頻率、食欲減退、四肢無力評分均較本前治療前降低(均P<0.05),且觀察組惡心嘔吐、腹瀉頻率、食欲減退、四肢無力評分均低于對照組(均P<0.05)。見表1。
表1 2組治療前后中醫(yī)癥狀評分比較 分,
2.2 2組治療期間發(fā)生腸道等感染需要應用抗生素例數比較 2組治療期間因合并腸道、血流感染、泌尿系統(tǒng)、呼吸系統(tǒng)等各種感染需要使用抗生素(β-內酰胺酶抑制劑類、喹諾酮類和利奈唑胺)治療者觀察組為16例,對照組為14例,2組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2.3 2組治療前后腸道菌群失調分度比較 治療前,2組腸道菌群失調分度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組腸道菌群失調程度均較本組治療前好轉(P<0.05),且觀察組正常(0度)的比率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2。
表2 2組治療前后腸道菌群失調分度比較 例(%)
2.4 2組治療前后腸道菌群計數占比比較 治療后,2組腸道G+桿菌菌落計數占比均較本組治療前顯著升高(P<0.05),G+球菌菌落計數占比均較本組治療前顯著降低(P<0.05),且觀察組G+桿菌菌落計數占比高于對照組(P<0.05),G+球菌菌落計數占比低于對照組(P<0.05)。治療后,2組G-桿菌、G-球菌菌落計數占比均較本組治療前無明顯變化(P>0.05),治療后組間比較差異亦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2組治療前后腸道菌群計數占比比較
2.5 2組中醫(yī)證候療效比較 觀察組中醫(yī)證候總有效率為66.67%(18/27),對照組總有效率為44.44%(12/27),2組總有效率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觀察組中醫(yī)證候療效優(yōu)于對照組。見表4。
表4 2組中醫(yī)證候療效比較 例
2.6 2組臨床療效比較 觀察組總有效率74.07%(20/27),對照組總有效率66.67%(18/27),2組總有效率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5。
表5 2組臨床療效比較 例
2.7 2組見效時間比較 觀察組(4例)達到PR的平均天數為(14.24±4.22) d,對照組(4例)為(14.79±6.09) d,觀察組達到PR天數少于對照組,但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t=0.296,P=0.769)。觀察組(16例)達到CR的平均天數為(21.78±5.57) d,對照組(14例)為(22.36±6.93) d,觀察組達到CR天數少于對照組,但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t=0.379,P=0.708)。
allo-HSCT后aGVHD是一種供體T淋巴細胞活化并分泌促炎因子攻擊宿主組織的免疫反應。腸道是發(fā)生aGVHD嚴重的靶器官之一,一旦腸道 aGVHD發(fā)生,患者極其痛苦,生活質量極低,生命也受到威脅。目前,糖皮質激素仍然是 aGVHD 的一線治療方案,但其緩解率僅為50%左右[11],臨床治療中部分患者對糖皮質激素耐藥,加用二線藥物治療后療效仍欠佳。因此,十分有必要探討腸道 aGVHD的治療,以尋求更佳的方案,提高臨床療效,減輕患者痛苦。
腸道aGVHD表現為腹痛、腹瀉、惡心嘔吐、食欲減退以及所導致的四肢無力等癥狀,屬于中醫(yī)學“泄瀉”范疇。早在《內經》中就有泄瀉的記載,稱為“泄”“溏”?!度驑O一病證方論》中設專篇記載“泄瀉”,首次以獨立病名出現。《景岳全書》及《證治匯補》從因機證治上對“泄瀉”進行了闡述。近年來對腸道aGVHD的中醫(yī)認識也陸續(xù)有相關報道[4-5,12],依據主癥特點、伴隨癥狀、舌象及脈象等,認為腸道aGVHD與濕熱、毒邪、陰虛、脾腎陽虛、濕濁內盛等有關 。我們通過臨床觀察總結,認為腸道aGVHD的發(fā)生是內外兩方面因素相互作用的結果,外因即為放射毒及藥物毒,內因即為脾腎虛弱,將腸道aGVHD分為脾腎虧虛、熱毒蘊結2個證型。患者在造血干細胞移植預處理時,放化療之放射毒和藥物毒為外因,傷及臟腑,造成肝腎虧虛及脾胃運化功能失常,致濕邪內生,骨髓抑制期正氣虧損,細胞植入期由于淋巴細胞活化釋放細胞因子作用于消化道,造成細胞損傷,致使邪毒入里化熱,熱毒蘊結,病理性實邪加重臟腑虛損,形成了因虛致實而又由實致虛的惡性循環(huán),這樣就出現了本虛標實、虛實夾雜的病理改變,終因脾腎兩虛、熱毒蘊結發(fā)為腸道aGVHD,病位在腸腑,主要與脾、腎相關。脾主運化,大小腸司泌濁、傳導,腎主命門之火,能暖脾助運,若脾運失職,小腸無以分清泌濁,大腸無以傳化,水反為濕,谷反為滯,合污而下,則發(fā)生腹瀉。因熱毒、濕熱內蘊腸腑,壅滯氣血,妨礙傳導,以致腸腑氣機阻滯,津液再吸收障礙,腸道不能正常傳導糟粕,因而產生腹痛、大便失常之癥,病延日久,多見脾腎虧虛、熱毒蘊結之證。芡蓮腸安膠囊主要由芡實、白頭翁、蓮子、合歡皮、補骨脂、薏苡仁、茯苓、烏梅、赤石脂、靈芝、柴胡、防風等組成,能解毒化濕,生肌止瀉,補脾益腎。方中芡實味甘、澀,性平,功擅補脾益腎,澀腸止瀉,《本草求真》言其“味甘補脾,故能利濕,而使泄瀉腹痛可治;味澀固腎,故能閉氣,而使遺滯不禁皆愈”;白頭翁味苦性寒,入大腸經,為解毒涼血止痢的要藥,《本草匯言》載“涼血、消瘀、解濕毒”,以上兩味共為君藥,解毒利濕,補脾益腎。蓮子味甘、澀,性平,入脾、腎、心經,功用補脾止瀉,益腎固精,《本草綱目》載“能交心腎,厚腸胃,固精氣,強筋骨、補虛損……止脾虛久瀉,赤白濁”;合歡皮味甘性平,入心、肝經,功效活血消腫生肌,《日華子本草》載“合歡皮煎膏,消癰腫,續(xù)筋骨”;補骨脂補腎固精,溫脾止瀉;薏苡仁健脾滲濕,消腫排膿;茯苓健脾滲濕止瀉;靈芝固本扶正;以上六味為臣藥,加強君藥補脾益腎、利濕止瀉的功效。烏梅、赤石脂收斂止瀉,生肌斂瘡;柴胡、防風平抑肝木以扶脾土;以上四味均為佐使,佐助君、臣藥固本止瀉,扶正生肌。方中薏苡仁、蓮子、芡實三味配伍其他藥物治療泄瀉,與仝小林[13]院士觀點一致:脾虛泄瀉當健脾滲濕,兼以澀腸止瀉,標本兼治。諸藥合用,以補脾益腎為主,兼以解毒化濕,扶正祛邪。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2組中醫(yī)癥狀評分均較本組治療前降低(P<0.05),且觀察組惡心嘔吐、腹瀉頻率、食欲減退、四肢無力評分均低于對照組(P<0.05),中醫(yī)證候療效優(yōu)于對照組(P<0.05)。證實應用芡蓮腸安膠囊后,腸道aGVHD臨床癥狀改善更顯著。
此外,治療后2組腸道菌群失調程度均較本組治療前好轉(P<0.05),G+桿菌菌落計數占比升高(P<0.05),G+球菌菌落計數占比降低(P<0.05),且觀察組改善更顯著(P<0.05)。說明芡蓮腸安膠囊能夠調節(jié)腸道菌群,改善腸道菌群失衡,對輔助西藥治療腸道aGVHD脾腎虧虛證有一定療效。腸道菌群是人體腸道的正常微生物,在促進消化、抵御感染、維持免疫平衡和降低自體免疫疾病患病風險等方面發(fā)揮著重要作用。腸道aGVHD腹瀉時,腸道通透性增加使腸道機械屏障功能受損,黏液層減少使化學屏障破壞,腸道菌群紊亂使腸道微生物屏障損傷,而腸道菌群失調又導致腸道屏障功能受損,互相作用,互為因果。allo-HSCT患者在受到藥物和外源細胞作用時,其體內的免疫系統(tǒng)和腸道微生物之間的動態(tài)平衡更容易被破壞,由此會繼發(fā)腸道炎癥和aGVHD[14],特別是優(yōu)勢共生菌種類的減少增加了腸道aGVHD的發(fā)病率[15]?,F代藥理研究發(fā)現,芡實中含有多種環(huán)肽類化合物,可以抗腫瘤、抗菌、降壓,腦苷脂具有抗腫瘤、免疫調節(jié)等多種活性,已應用于胃黏膜損傷、慢性腸炎、腹瀉等疾病的治療[16];蓮子中的生物活性成分主要為多酚類化合物,具有抗氧化、抑菌、抗腫瘤等作用,還能提高機體免疫力[17];白頭翁在抗腫瘤、抗菌和抗炎鎮(zhèn)痛、增強免疫等方面有一定作用[18],臨床用于治療慢性萎縮性胃炎、潰瘍性結腸炎、痢疾、克羅恩病等腹瀉性疾病;靈芝可解毒生肌,愈合創(chuàng)面,修復腸道機械屏障,改善菌群生存環(huán)境,利于優(yōu)勢菌生長[19];茯苓對胃腸道疾病的治療作用主要體現在抗腸道炎癥、調節(jié)腸道微生態(tài)、抗腸道腫瘤、消除胃腸道水腫等方面,臨床可用于腹瀉及消化不良的治療[20];芡蓮腸安膠囊中的防風、茯苓、靈芝都含有植物多糖,可通過改善腸道組織形態(tài)、維護腸道屏障完整性、增強免疫反應以及調節(jié)腸道菌群等作用,使得腸道內部環(huán)境處于良好狀態(tài)[21]。
綜上所述,在西藥治療基礎上聯合芡蓮腸安膠囊治療腸道aGVHD脾腎虧虛證有助于調節(jié)腸道菌群,改善胃腸道功能,改善患者臨床癥狀,減輕患者痛苦。遺憾的是本研究例數較少,尚需擴大樣本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