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博,楊 龍,劉 易
自從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侵襲以來,我國防疫措施效果顯著,人們運動健體的意識也日漸增強,但也不得不面對疫情反撲帶來的不便,在做好個人防護的同時也要居家隔離辦公,校園封校學習等等,因此便急需有一種有效且便捷的方式來應對這種情況,在人們逐漸形成良好的運動行為的同時也可以排解因疫情帶來的一些不良情緒。
運動行為是個體為了滿足某項體育活動的需求,有目的,有意識地利用各種方法和手段而進行的活動,也就是有規(guī)律的進行體育活動的過程。它在生理學,心理學,社會學,文化學,經(jīng)濟學等方面都表現(xiàn)出不同的特征。
從70年代開始心理學家們開始陸陸續(xù)續(xù)開展了身體疾病與性格的有關聯(lián)的研究,且通過實驗獲得了很多可以支撐該理論的數(shù)據(jù)。例如美國加州心臟病專家Meyer Friedman和RosenmanRH提出A型行為基本特征為競爭意識強,對外界充滿敵意,容易被環(huán)境影響而產(chǎn)生緊張沖動等情緒,而A型行為中的對外界的敵意和高度生氣發(fā)怒的聯(lián)合作用是導致冠心病的高危因素。通過參加體育運動提高機體承受能力可以適當減輕該類人格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壓力。以弗洛伊德為代表提出的本能理論認為,攻擊屬于人本身的內(nèi)在驅(qū)動力,是與生俱來的,當人們在運動場上侵襲對手時正好是宣泄和釋放被壓制的好斗情緒。
隨著健康戰(zhàn)略的促進與普遍的實施,運動行為受到心理學,社會學,公共衛(wèi)生學等多方面研究者的重視,跨理論模型已在鍛煉行為過程中得到廣泛的應用與研究,但目前國內(nèi)相關于跨理論模式的研究展現(xiàn)出不足,尤其在健身運動及體育相關領域上更是處于萌芽的階段,此研究旨在建立一個有助于促進大眾運動行為形成的干預方案,進一步完善體育學,心理學與公共衛(wèi)生學之間的聯(lián)系。
跨理論模型是以期望—價值理論及跨理論模型為基礎,分析各個健身運動行為改變階段的期望信念、價值信念以及行為特征,探討影響人們選擇不同健身行為階段的因素[1]。而且個體剛開始參加體育鍛煉時最容易認知到的是鍛煉的健康效果;娛樂效果在長期的體育鍛煉參與后才能有更深刻的體驗[2]。所以本文將CBT作為在TTM的變化階段的主要干預手段,對不同改變階段者對體育鍛煉的認知進行干預,排除大眾知覺的利益與障礙,促成運動行為的形成。
圖一 TTM與CBT理論結合框架圖
跨理論模型是從心理學作為理論基點,從心理角度去分析行為變化的過程中個體決策能力的模型。個體行為變化不是一件單一事件,在完成一個行為變化時是經(jīng)歷了一系列的動態(tài)發(fā)展的過程。在變化過程中的每一個階段,都會面對不同的問題,因此也會有不同的對應策略,促使向下一階段轉(zhuǎn)換。該理論描述改變是如何發(fā)生的,目前被作為了解與預測身體健康有關的行為改變的基礎理論。
跨理論模型由:(1)改變階段;(2)改變過程;(3)自我效能;(4)決策均衡(積極與消極影響作用)等四個部分架構而成。改變階段是跨理論模型的核心,該階段描述出了人們產(chǎn)生改變的時間序列,確認了這個動態(tài)發(fā)展的順序和本質(zhì);改變過程體現(xiàn)出具體的行為改變過程;自我效能和決策均衡則是在改變階段和改變過程中的影響人的行為的因素。
2.2.1 改變階段
該部分是跨理論模型的核心內(nèi)容,根據(jù)時間性和動機將改變階段進行具體劃分5個環(huán)節(jié):前打算階段,打算階段,準備階段,行動階段,保持階段。不同個體之間在各個環(huán)節(jié)的跨入率也不同,也會有退回現(xiàn)象的發(fā)生,這些環(huán)節(jié)是可以循環(huán)重復的。
2.2.2 改變過程
該部分為大眾在運動行為形成過程中提供了實時監(jiān)控與積極調(diào)控的可操作性,了解個體正處于整個改變中的哪一部分,且可以應用合乎邏輯的策略推進改變的過程??缋碚撃P椭赋?,每個個體是否能從一個階段過渡到另一個階段取決于每個階段的認知過程,認知過程和變化階段的整合最終解釋了個體行為的改變。
2.2.3 自我效能
環(huán)境性誘因與自信心是自我效能中兩個重要的伴隨結構。其中,自信心代表了在特定情景下人們擁有的信心使能應對高危險而不是回退到不健康行為或者高危險習慣中,環(huán)境性誘因反映在中等困難情形下參與一個特定行為的欲望強度。自我效能在認知過程對變化階段的作用中起著部分中介作用,在行為過程對變化階段的作用中亦起著部分中介作用[3]。
2.2.4 決策均衡
決策平衡描述了個體行為改變發(fā)生與否的原因及其重要性,經(jīng)過對跨理論模型進行經(jīng)驗測試,逐漸形成了決策平衡的穩(wěn)定結構:即正面因素和負面因素,也稱為行為改變的知覺利益和知覺障礙,這是跨理論模型中兩個重要的中間結果變量。知覺利益是行為改變的積極方面,或者是行為改變的益處和理由(行為改變的原因);知覺障礙是行為改變的消極方面,或者是行為改變的障礙。
跨理論模型各結構之間的關系是相互關聯(lián)的,共同組成了跨理論的整體模式,基于跨理論模型的干預研究不僅要考慮到模型內(nèi)部各結構之間的關系,也要將整個模式作為干預的目標,只有這樣才可能對跨理論模型干預措施的有效性做出正確判斷[4]。
認知行為療法(Cognitive Behavior Therapy)是A.T.Beck在20世紀60年代提出的一種心理治療方法,最初主要應用于抑郁癥、焦慮癥的治療。認知行為療法對事件、情緒與行為之間的關系給出這樣的基本解釋:個體之所以產(chǎn)生特定的情緒與行為,并非因為生活事件本身,而是來自他對該事件的解釋、信念或評價。
認知行為療法認為通過改變?nèi)藗兊恼J知,就能改變情緒與行為,而情緒與行為的改變,反過來繼續(xù)影響人們的認知。例如,“今晚我沒能按照計劃只吃一碗飯”(生活事件)不被認為是導致個體“感到很糟糕”(情緒)和“第二天暴飲暴食吃了三碗飯”(行為)的直接原因。個體將“今晚我沒能按照計劃只吃一碗飯”這一生活事件解讀為“我是個失敗的人”,使得其在情緒上感到“憤怒、沮喪、失望、自責”,所以在行為上進行自我懲罰式的暴食。如果個體對該事件的解讀是“我只是有些嘴饞了,不代表我徹底失敗了”,其在情緒上或?qū)Ⅲw驗到“寬容、放松、開心”,而第二天更有可能會執(zhí)行原計劃。
經(jīng)過60多年的發(fā)展,如今廣泛應用在失眠、創(chuàng)傷應激障礙、進食障礙、成癮問題、肥胖癥等多領域的治療中。過去20年,認知行為療法也開始應用在運動領域,國外研究者們做了一些關于認知行為療法在成年人運動方面的影響研究。研究顯示,認知行為療法對運動行為的影響在參與者的自我報告中呈現(xiàn)出較為一致的結果。在一組認知行為療法干預組與對照組的自我報告中發(fā)現(xiàn),參與過認知行為療法干預的人有更高的運動頻率與運動持續(xù)時間(R.R.Wing,R.F.Hamman,G.A.Bray et al.,“Achieving weight and activity goals among diabetes prevention program lifestyle participants,”O(jiān)besity Research,vol.12,no.9,pp.1426-1434,2004.)與單獨使用行為療法干預或認知療法干預相比,認知行為療法的干預使參與者每周步行的時間明顯更長。(M.Halldin,M.Rosell,U.de Faire,and M.-L.Hell′enius,“The metabolic syndrome:prevalence and association to leisure-time and work-related physical activity in 60-yearold men and women,”Nutrition,Metabolism and Cardiovascular Diseases,vol.17,no.5,pp.349-357,2007.)通過認知行為治療,健身房出席率有顯著的提高,中途退出率幾乎降低一半。(Effects of a cognitive behavioral treatment package on exercise attendance and drop out in fitnesscenters)
在前意向階段,人們還未有運動的打算,根據(jù)均衡決策的權衡行為,這可能是由于人們?nèi)狈\動好處的了解,或認為運動的代價要大于運動的好處。從心理干預角度出發(fā),在該階段,可以利用視頻、講座等方式傳播關于運動的好處,豐富人們對運動的正面認知來提高參與運動的動機水平。同時,根據(jù)厭惡療法的原理,利用視頻、講座等其他等方式傳播關于不運動、不健康生活方式的負面影響,喚起人們的消極情緒體驗,例如,恐懼、焦慮等情緒,來增強參與運動的動機水平。
在意向階段,人們已經(jīng)開始考慮參與運動的可能性,雖然比前一階段參與運動的可能性更高,但這個階段的意向缺乏穩(wěn)定性,個體或許仍在運動的積極影響與消極影響中權衡、搖擺。為了幫助人們增強動機水平,首先我們可以通過動機訪談的方式挖掘他們的運動動機,然后使用認知行為療法中的“成本效益分析”技術,鼓勵個體從各個層面出發(fā),包括人際關系層面、自我期待層面,綜合分析運動的好處與壞處,促進并強化動機。其次,根據(jù)認知行為療法的主張,個體對運動產(chǎn)生消極情緒的原因在于他們對運動抱有的消極看法,通過對其不現(xiàn)實的、歪曲的認知進行挑戰(zhàn)與認知重建能夠減少其對運動與否的內(nèi)在沖突,提高參與運動的可能性。
在準備階段,人們可能將在未來30天內(nèi)投入到運動當中。為了幫助參與者達到其運動的目標,運動指導者會結合自我動機問卷(Self-Motivation Inventory)來確定參與者動機水平的高低、對參與者的體能素質(zhì)評估以及了解其對運動的認知,來為參與者確定一個符合其能力的長期運動目標,同時指導者與參與者一起將長期目標拆分為多個短期目標。盡管實現(xiàn)運動目標(例如減重20斤)是參與者來運動的目的,但引導參與者把注意中心放在“過程”上(跑步10分鐘),而非“結果”上(減重2斤)對維持運動的行為也十分重要。(Locke EA,Latham GP.1985.The application of goal setting to sports.JSport Psych 7:205-22.)
設立運動目標后,指導者將為參與者制定一套運動計劃。指導者會參考自我動機問卷的分值與參與者對個運動的喜好偏向制定計劃,此時建議參與者感受自身能力是否與計劃匹配,指導者時刻關注參與者的情緒變化、持續(xù)評估其鍛煉能力。此外,時刻關注參與者對運動的情緒,當參與者對運動抱有不現(xiàn)實的、歪曲的認知時,對該認知進行挑戰(zhàn)與重建,并鼓勵參與者學會如何識別引起不良情緒的認知,進行自我調(diào)整。
行動階段意味著參與者在過去的6個月內(nèi)已經(jīng)開始了運動,但改變可能尚未穩(wěn)定。Annesi在2002年做的兩項研究表明,參與者在運動過后接受的鍛煉誘導情緒問卷(Exercise Induced Feeling Inventory)在積極投入、活力激發(fā)和身心平靜維度的得分提高,生理疲勞維度得分下降(與運動前的得分相比),運動的持續(xù)性將會增加。(Annesi JJ.2002.Relationship between changes in acute exercise-induced feeling states,self-motivation,and adults’adherence to moderate aerobic exercise.Percep Motor Skills 94:425-39.),(Annesi JJ.2002.Self-motivation moderates the effect of exercise-induced feeling states on adherence.Percep Motor Skills 94:467-75.)指導員在運動的初期使用鍛煉誘導情緒問卷評估參與者對運動計劃的接受度,調(diào)整運動時長與強度的參考建議。通過給予參與者適當?shù)倪\動強度和時長,讓參與者感到“我是有能力的”,使得個體感到對身體、對運動的掌控感,有利于提高持續(xù)運動的自信心。當然,鍛煉誘導情緒問卷可以被用在運動的各個階段,作為調(diào)整運動計劃的參考建議。不能否認,即使參與者對運動計劃感覺良好,但仍然會有其他影響參與者運動情緒的因素使其感到灰心,例如,健康的飲食讓患者感到失去樂趣。此時除了使用認知重建技術幫助改善認知,指導員還可以幫助參與者在社會關系中找到其運動的價值,例如,引導參與者思考,運動對其和伴侶、親子、父母間的關系有何積極影響,指導員鼓勵參與者將運動看作是一種健康、可持續(xù)的生活方式,而非激情下的短暫選擇。Annesi 2000年的研究里,指導員將參與者在運動中的所有積極變化以圖形的形式進行了總結,強調(diào)維持運動行為帶來的整體好處。(Annesi JJ.2000.Effects of minimal exercise and cognitive behavior modification on adherence,emotion change,self-image,and physical change in obese women.Percep Motor Skills 91:322-36.)這些積極的變化可以包括但不限于體重的改變、心境的改變、運動能力的改變、自我效能的改變等。此外,為了維持參與者持續(xù)運動的計劃,指導員還將為參與者設計一份鍛煉計劃表格進行強化管理,通過操作性條件反射原理,當參與者執(zhí)行了運動行為立刻實施讓其感到愉悅的獎勵,使健康的運動行為不斷被強化,最終取代不健康的行為。
在維持階段,參與者們已經(jīng)維持了至少6個月以上的運動行為,此時運動或?qū)⒊蔀榱藚⑴c者的一種生活方式,維持運動的可能性較穩(wěn)定,參與者對身體掌控、運動知識也都有更進一步的掌握,但仍有一定的倒退的風險,例如,遇到體重的瓶頸期。此階段進行心理調(diào)整的策略與運動階段大致相同,根據(jù)參與者心理狀態(tài)的特點選擇相應的技術干預,如積極的自我對話,認知重建,強化管理等。此外,指導員從專業(yè)的角度反饋參與者所有的積極變化對增加自信也十分重要。
圖二 TTM改變階段CBT干預策略
本實驗后續(xù)將會把CBT-跨理論模型實際運用到大眾訓練當中去,在初期通過問卷調(diào)查了解大眾參與運動的意向以及基本身體情況,在展開過程中實時監(jiān)控運動行為進展的階段性情況,從而可以實時做出心理干預與訓練調(diào)整。將TTM介入到大眾運動行為養(yǎng)成中,使得運動過程更具有階段性特征,一方面運動指導者可以對參與鍛煉人群狀況有據(jù)可循,在具體階段實施相應教學策略,及時解決所存在的問題;再者可以溝通充分了解運動人群在具體運動場景所產(chǎn)生的心理障礙,及時應用CBT干預解決,也可以從訓練方式,場所等方面進行調(diào)整,幫助運動人群運動行為養(yǎng)成順利進展,充分理解鍛煉目的,以幫助大眾更快,更有效的達到健身期望。
跨理論模型研究類型多描述性研究,預測性研究存在爭議,干預性研究范式只有2種。未來對跨理論模型構成要素的研究將更全面,研究對象和研究范式將走向多元,基于跨理論模型制定的干預策略將更加科學、預測效果更加準確[5]。
后續(xù)將招募志愿者,根據(jù)TTM將志愿者為各個階段人群,通過實踐干預,采用問卷調(diào)查法,并結合結構方程模型表明各改變階段對應改變程序能預測運動人群的運動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