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 福,洪芳林,毛望平
讀寫困難癥(Dyslexia)又稱閱讀障礙癥,是一種常見的特殊學習困難。國際讀寫困難癥協(xié)會(International Dyslexia Association,IDA)將其定義為一種特定的語言障礙,表現(xiàn)在對于詞匯認知的不準確和朗讀困難,以及對于文字處理分析能力的不足[1]。本研究中的讀寫困難兒童是指患有讀寫困難癥,其閱讀能力顯著落后于其年齡所應達到的水平的兒童群體。公共圖書館應該為讀寫困難兒童提供閱讀輔助服務,并提供除家庭和正式課堂之外的非正式學習場所和活動空間。但是由于讀寫困難兒童具有閱讀跳字跳行、常讀錯字、書寫困難等表征,使得讀寫困難兒童使用圖書館會面臨一系列困難,這可能會導致其不去使用圖書館[2]。因此,創(chuàng)造包容友好[3-4]、安全舒適[5-6]的圖書館空間環(huán)境對于讀寫困難兒童學習和閱讀有著重要作用。
IFLA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對閱讀障礙保持關注[7]。2001年,IFLA就制定和發(fā)布了圖書館讀寫障礙人士服務指南文本,并在2014年進行修改,形成《IFLA讀寫困難人士的圖書館服務指南——修訂與擴展》(IFLA Guidelines for Library Services to Persons with Dyslexia- Revised and extended,以下簡稱《指南》)。《指南》指出,圖書館不僅僅是一個書籍的存放場所,還可以幫助有閱讀困難的人士使用各種策略(包括閱讀技術)來獲取閱讀資料,通過圖書館空間和擺設、圖書館內外宣傳等為讀寫困難者服務[8]。《Web內容無障礙指南》[9]的補充發(fā)布,為虛擬空間的無障礙建設提供了參考。2016年開始,耶魯大學讀寫困難與創(chuàng)造力中心(The Yale Center for Dyslexia & Creativity,YCDC)在亞特蘭大地區(qū)的圖書館開始了對圖書館員的培訓,并且將圖書館作為在學校之外進一步提高社會讀寫困難意識的重要場所[10]。國外學者對于圖書館讀寫困難服務的研究十分豐富,Oyeronke等認為面向讀寫困難人士的圖書館環(huán)境要盡量降低噪音,使用粗體字牌[6]。Lumsden提出在圖書館館藏中需配置易于閱讀的書籍,并且調整電子書以適應讀寫困難者的需求[11]。Kim結合瑞士、丹麥、瑞典等歐洲國家面向讀寫困難人士的服務模式,開發(fā)了公共圖書館的詞法服務模式[12]。
我國國家社科基金課題“公共圖書館為閱讀障礙人群服務的理論、方法與對策研究”在2013年立項,加速了我國圖書館服務閱讀障礙癥人群研究[13]進程,已有研究充分聚焦于分析國外圖書館讀寫困難服務實踐并總結經(jīng)驗[14-15]。廣州圖書館、東莞圖書館、嘉興市圖書館、深圳圖書館、南寧市少年兒童圖書館、順德圖書館等則相繼開展了圖書館讀寫困難兒童服務的實踐。2020年12月,《公共圖書館讀寫障礙人士服務規(guī)范(GB/T 39658-2020)》[16]發(fā)布,從服務空間、服務設備、服務資源、服務人員、服務指導等方面對公共圖書館讀寫障礙人士服務提出了要求,為圖書館和閱覽室提供了政策指導和專業(yè)建議。目前,圖書館讀寫困難人群服務研究內容日漸豐富,但對于圖書館特殊兒童空間設計與服務的內容較少,難以從空間環(huán)境的維度為讀寫困難兒童服務提供支撐。案例研究法作為一種對實際環(huán)境中現(xiàn)象進行分析的典型研究方法,對于揭示公共圖書館面向閱讀困難兒童服務的優(yōu)秀實踐成果和經(jīng)驗是適用的。因此,本文使用案例研究法選取《指南》中的最佳實踐[17]中的案例,進一步通過文獻與網(wǎng)絡調研,總結和分析其面向讀寫困難兒童的空間設計與服務的內容及特點,以期對我國圖書館面向讀寫困難兒童空間設計與服務發(fā)展提出可操作的實質性建議,推動我國讀寫困難兒童空間及服務實踐體系的發(fā)展。
圖書館是重要的社會公共閱讀空間,公共圖書館提供讀寫困難兒童所需的友好物理環(huán)境、輔助技術設備、空間資源與服務,能夠促進兒童的積極閱讀過程[18]?!吨改稀方ㄗh圖書館可建設易于閱讀的區(qū)域,注意圖書館空間和擺設,并利用圖書館網(wǎng)站等平臺,提供在線服務。在其所列最佳實踐案例中,一些圖書館也通過館藏設計、家具設計、標識設計等形成了專門的物理空間(如圖書角、蘋果架等),讓讀寫困難兒童有書可讀、有書能讀。同時,數(shù)字包容性概念在圖書館中也得到廣泛運用,圖書館虛擬空間也為讀寫困難兒童進行了數(shù)字館藏設計、網(wǎng)站設計等,以建設符合讀寫困難兒童閱讀的虛擬空間。
為讀寫困難兒童專門設計的閱讀空間是公共圖書館體現(xiàn)社會關懷、增強自身空間包容均等性和增強兒童閱讀水平的重要方式。讀寫困難的兒童可能難以在圖書館中正常瀏覽和記住分類代碼[3],因此樣本案例中的一些圖書館為讀寫困難兒童建立了專門的圖書角以減輕讀寫困難兒童尋找書籍的壓力,并且由館員精心挑選一些符合他們閱讀年齡的有針對性的閱讀資料,形成針對讀寫困難兒童的專門館藏(見表1)。
表1 圖書館為讀寫困難兒童設置專門的圖書角
1.1.1 空間館藏設計與展列
館藏設計與展列能快速和直接影響讀寫困難兒童的空間感知和閱讀意愿,獨特且有效的空間館藏材料陳列也有助于吸引其閱讀注意力,因此公共圖書館可通過專門的館藏資源建設降低閱讀難度和提高閱讀效率。如表1所示,在館藏的內容上,圖書館多為讀寫困難兒童提供多樣的特殊閱讀資料,注意調整對比度、字體、字間距和行間距等,并提供大字書、觸覺書籍、布繪本等易讀資料,DVD、有聲讀物等音視頻資料以及DAISY等格式的數(shù)字讀物??肆_地亞科普里夫尼察公共圖書館Fran Galovic在兒童部建立了專門的圖書角,提供館藏手冊、易讀書籍、有聲讀物、電子書、計算機教育程序和宣傳資料等,還設置了一個互動式的教學資料展覽,以鼓勵早期識字、提升閱讀和寫作技能[19]。
在書籍展陳形式上,圖書館應該在確定陳列圖書種類的基礎上,將圖書面陳和背陳混合考慮,從兒童視覺感官的角度確定重點推薦書籍擺放高度、色彩和造型,并借助燈光、兩側空間、位置藝術及植物視覺等來突顯圖書封面、突出特色、加強立體感和視覺效果。瑞典公共圖書館Link?ping Stadsbibliotek閱讀困難中心將部分具有吸引力的書籍與光盤正面朝向讀者,這一排列方式方便用戶及時閱讀和瀏覽,光盤可以利用耳機聽到書中內容,且書架上有瑞典手語標識[20](見圖1)。閱讀資料使用清晰易讀的字體和樣式,注意書中字母的行段距,書中的文字較少而有更多的圖片,且章節(jié)內容更短。日本川越市高樹那支圖書館的“蘋果架”上根據(jù)主題和載體形式將館藏進行分類,將DAISY多媒體教科書、小冊子、特殊教育和育兒相關的書籍、漫畫等分別放置在一起供讀者快速獲取[21](見圖2)。
圖1 瑞典閱讀困難中心蘋果架
圖2 日本川越市高樹那支圖書館蘋果架
1.1.2 家具
圖書館兒童閱讀空間的家具設計需要考慮到特殊兒童在功能性、舒適性、美觀性和特殊性等方面的需求,力求通過獨特的家具造型、配置、色彩等營造安全舒適的閱讀空間。專門的閱讀輔助設備和平臺能夠為讀寫困難兒童家具設計提供支持,英國Iansyst Ltd公司為讀寫困難人群提供專門的計算機輔助設備,并基于人體功能學為讀寫困難兒童設計了專門的桌椅及其他家具[22]。丹麥letbib.dk項目借鑒丹麥和其他圖書館實踐,為公共圖書館開發(fā)簡單易用的工具來幫助讀寫困難者。他們設置了專門的“圖書館室”板塊,為圖書館的空間設計提供了書架、桌椅、電子輔助設備,保證用戶可以在附近使用電子設備,并且可以面對面顯示材料。這些富有體驗感的設計建議可以為圖書館空間設計提供在線參考[23](見圖3)。同時,通過線下展示為圖書館讀寫困難兒童家具設計方提供參考,如荷蘭和比利時圖書館青年部的易讀廣場設計了專門的書架來正面展示其閱讀資料[24](見圖4)。書架采用綠色和藍色作為主色調,座椅使用橙色、綠色等飽和度較高的顏色,營造活潑的氣氛和吸引人的閱讀環(huán)境。
圖3 丹麥letbib.dk項目設計的標識、地毯、家具
圖4 荷蘭和比利時圖書館易讀廣場書架
1.1.3 標識
讀寫困難兒童由于信息處理速度較慢等,在識別圖書館各種標識方面存在困難[25],象形文字的使用有助其保留視覺記憶。因此,圖書館在標識的設計與使用中需要考慮讀寫困難兒童自身的需求和行為特點。在瑞典的很多公共圖書館中,都設有特殊兒童閱讀區(qū)域“蘋果架”,向老師和家長們介紹圖書館為有特殊需要的兒童提供各種媒介形式的讀物和書籍,書架上標有特有的蘋果標識,在使用字母的同時,將文字語言轉化為圖形語言,使用圖形進行圖書標識分類。荷蘭和比利時圖書館易讀廣場每一本書都會設有MLP(Een Makkelijk Lezen Plein)標簽,由專業(yè)館員幫助兒童進行圖書的尋找[24]。丹麥letbib.dk項目也提供了指向容易閱讀的區(qū)域的徽標地毯和易于閱讀區(qū)域上方的醒目織物橫幅。
1.1.4 其他
圖書館不僅為讀寫困難兒童提供各種形式的閱讀資料,同時也注重提供各種形式的閱讀工具,如尼日利亞圖書館提供一些閱讀工具以輔助閱讀,彩色覆蓋物以減輕視覺壓力,使用讀寫困難字體、象形圖等,這些工具對于促進兒童閱讀也有極大的幫助。日本川越市高樹那支圖書館的“蘋果架”上除了一些閱讀資料和閱讀工具,其所在空間還由館員用流行的陳列品和毛絨玩具進行裝飾,放置了一些兒童自己的手工作品進行展示,引起兒童的閱讀興趣[21]。同時,在讀寫困難兒童閱讀空間中,還有一些氣球裝飾等以豐富圖書館內部空間設計。
1.2.1 數(shù)字館藏
在圖書館虛擬空間中,面對讀寫困難兒童,一些圖書館提供了各種格式的數(shù)字館藏,并對各種數(shù)字館藏進行整序,按主題分類展示,以便于用戶查找和使用。比利時佛蘭德公共圖書館Luisterpuntbibliotheek 提 供 DAISY 格 式[26]和ADIBib 教科書(小學和中學的教科書和練習冊)[27],還開發(fā)了一款出色且免費的閱讀應用程序Central幫助用戶閱讀。易讀廣場中提供了閱讀技巧、推薦的閱讀書籍等列表,家長及學校可直接下載使用;其還與Yoleo網(wǎng)站合作,為兒童提供豐富的有聲閱讀資源[24]。美國的Bookshare線上圖書館為讀寫障礙、學習障礙等人群提供了數(shù)百萬冊用以學習和休閑的圖書,并且面向不同的人群提供不同類型的圖書,以方便人們找到適合自己需求的書籍;同時,可以在計算機、平板電腦、智能手機、Chromebook等各種輔助閱讀設備上進行閱讀,也可以采用聽書、高亮、盲文、大字體等形式閱讀,還可以個性化定制閱讀模式和電子書的格式[28],進行自定義閱讀,讓讀寫困難兒童享受閱讀的樂趣。
1.2.2 圖書館網(wǎng)站
圖書館網(wǎng)站是圖書館的一個重要的虛擬空間,其主要的呈現(xiàn)方式是文字、圖片或視頻。由于讀寫困難兒童閱讀的特殊性,他們在閱讀時容易出現(xiàn)跳字、跳行、重影等現(xiàn)象。因此,圖書館在網(wǎng)站等虛擬閱讀空間建設時進行了一些獨特的設計。
(1)在字體的選擇上,一般選用無襯線字體[29],不使用連續(xù)的大寫字母、斜體和下劃線[14]。無襯線字體具有筆直的線條、銳利的轉角,字體結構更加清晰,與人們視覺上的感知一致,更具有可讀性。荷蘭設計師克里斯蒂安·波爾(Christian Boer)本身有閱讀困難癥,他根據(jù)自身經(jīng)驗和知識,專門為閱讀困難者設計了閱讀困難字體[30],這些字體具有較重的底部,易于形成視覺重心;擁有不同的形狀,將鏡像、轉彎等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字母間距也更大,有利于識字和閱讀。
(2)在字體的色彩上,圖書館網(wǎng)站上會將文字與背景、正在閱讀的文字與尚未閱讀的文字等以不同的顏色高亮顯示,有些圖書館網(wǎng)頁上也會設置多種背景顏色與文字顏色以供用戶選擇,便于用戶根據(jù)自己的喜好進行不同搭配。澳大利亞印刷殘障服務計劃(PDSP)網(wǎng)頁上提供閱讀標識,一整句話用藍色高亮標識,讀到的文字則用黃色高亮標識[31]。
(3)在字號設置上,網(wǎng)頁上的文字字號一般偏大,并且網(wǎng)站上會設置標識告知用戶不同的瀏覽器如何放大字體,或者設置幾種大小不同的字號以供讀者選擇。日本調布市立圖書館在網(wǎng)站的右上角設置“大、中、小”3種字號,用戶可以根據(jù)自己的需要進行網(wǎng)站字號大小的設置[32],此外,虛擬空間中數(shù)字資源的行距、段距等也會適當加大,以便于用戶更好地閱讀。
(4)在呈現(xiàn)形式上,圖書館網(wǎng)站支持將文字內容朗讀出來或者以視頻的形式播放出來,將傳統(tǒng)的“看讀”轉變?yōu)椤奥犠x”的形式,并且將文字按語義單元進行劃分,用空格進行間隔。日本調布市立圖書館網(wǎng)站的右上角設置了“書本+小喇叭”的圖標以支持收聽音頻的同時查看圖片和文字,也可以朗讀選中的內容,朗讀速度可以調整。
1.2.3 其他
為了讓人們更好地理解讀寫困難兒童,圖書館也在其網(wǎng)站或其他數(shù)字平臺上放置了許多與讀寫困難相關的知識或指南。克羅地亞科普里夫尼察公共圖書館Fran Galovic在網(wǎng)站上介紹閱讀的前提條件、讀寫困難的基本知識等[33];瑞典人維克多·維爾德開發(fā)了一個代碼,通過網(wǎng)站的程序設置讓人們切身體驗文字在讀寫困難者眼中的模樣[34]。芬蘭Celia圖書館與其他閱讀障礙者和學習障礙組織合作,創(chuàng)建了一個有關閱讀障礙信息的網(wǎng)站,制定了《公共圖書館無障礙指南》(Accessibility Guidelines for Public Libraries)[35],為圖書館服務不同用戶提供了全面和詳細的建議,包括宣傳讀寫困難相關知識的易拉寶、名片、海報、折頁、標識等設計樣式。同時,網(wǎng)站中放置了如讀寫困難啟蒙運動等各種了解讀寫困難的網(wǎng)址,有著宣傳和借鑒作用。
國外圖書館通過設置專門的圖書角來放置方便讀寫困難兒童閱讀的書籍及閱讀工具,并且使用易于識別的標識和一些具有創(chuàng)意且舒適的家具,以方便讀寫困難兒童在圖書館實體空間中進行閱讀。同時,在虛擬空間中,圖書館也提供了各種格式、各種類型的數(shù)字資源,資源展現(xiàn)形式也極具特色。這些方便讀寫困難兒童的空間設計為空間服務提供了保障。
《指南》提出,圖書館可以加強內外營銷,積極推廣讀寫困難兒童服務,與學校、父母等相關者合作,為讀寫困難兒童提供閱讀指導、知識分享和我的圖書館館長等服務。同時,對圖書館員進行培訓,提升館員意識和知識,進而提升圖書館服務讀寫困難兒童的水平。在樣本案例中,這些圖書館基于空間設計,聯(lián)合社會力量,設計一些有趣的游戲和有特色的閱讀方法,并提供了一些獨具特色的讀寫困難兒童服務,以激發(fā)兒童閱讀興趣,實現(xiàn)空間服務促進用戶閱讀的目標。
讀寫困難兒童在使用圖書館時,其面對的挑戰(zhàn)不僅僅是一個個書架上的書籍和文字,而是在識別圖書館內的各種標識、尋找想要閱讀的書籍、使用閱讀工具等方面都可能產(chǎn)生困難。同時,由于這些困難,他們也可能會出現(xiàn)緊張、焦慮、困惑、生氣等情緒,需要圖書館員適時排解,積極主動地提供服務。但圖書館員的專業(yè)知識及精力有限,因此,《指南》中的案例圖書館積極聯(lián)合其他社會力量,與其他行業(yè)和組織機構通力合作,為讀寫困難兒童提供服務。
一方面,圖書館與出版社、讀寫困難協(xié)會等企業(yè)或專業(yè)組織合作,為讀寫困難兒童提供信息支撐。如丹麥公共圖書館Ballerup 和Lyngby,通過與出版商建立合作伙伴關系,為讀寫人士提供豐富的圖書資源[36]。芬蘭Celia國家圖書館與讀寫困難組織合作,創(chuàng)建了一個有關讀寫困難信息的網(wǎng)站[37]。另一方面,圖書館館員積極與心理學、語言學、教育學等領域的專家合作,為讀寫困難兒童設計游戲,提供閱讀指導。如瑞典公共圖書館Link?ping Stadsbibliotek的閱讀困難中心由老師和心理學家組成。芬蘭Celia國家圖書館聘請了一名特殊教育的老師來幫助開發(fā)針對讀寫困難兒童的產(chǎn)品和服務。克羅地亞別洛瓦爾公共圖書館兒童部舉辦的面向讀寫困難兒童的游戲由言語治療師和圖書館員共同設計。同時,圖書館聯(lián)合其他專業(yè)人員舉辦“讀寫困難者易讀材料研討會”,探討易于讀寫困難兒童閱讀的材料與方法。
公共圖書館通過舉辦各種各樣的活動,為讀寫困難兒童打破閱讀方式、閱讀空間的限制,讓他們能夠在游戲及其他形式的閱讀推廣活動中享受閱讀的樂趣。
2.2.1 閱讀輔助班
克羅地亞別洛瓦爾公共圖書館兒童部為讀寫困難的兒童舉辦“兒童故事講習班(Story Workshop)”,在講習班中設計一系列創(chuàng)造性和教育性游戲,以激發(fā)孩子們閱讀故事的能力,并鼓勵孩子聲情并茂地閱讀故事,以體會故事內容和情感。在兒童故事講習班中創(chuàng)建的所有圖畫書都被數(shù)字化并保存在CD-ROM中,并增加了音軌和滾動效果,以便于后續(xù)使用。同時,其為閱讀和寫作有困難的一二年級兒童開設了“快樂閱讀學校(Merry School of Reading)”,在每周1小時的課程中,設置了與閱讀、寫作、字母原理、語義、句法、拼寫和閱讀理解等相關的小組游戲,讓讀寫困難兒童在游戲中感受讀寫的樂趣[38]。
2.2.2 動物輔助閱讀
動物能夠不受性別、年齡、文化或語言界限的限制,在降低兒童對圖書館員的不信任和新環(huán)境的不適應、克服閱讀的恐懼等方面具有獨特的優(yōu)勢,能夠助力圖書館為閱讀障礙癥兒童創(chuàng)造一個具有吸引力和激勵性的閱讀環(huán)境。美國于1999年啟動第一個綜合掃盲項目“.R.E.A.D.”[39]。如今,越來越多的國家和地區(qū)圖書館開始引入這項服務。西芬蘭的Kaarina公共圖書館是芬蘭第一個引入這項服務的圖書館。芬蘭的賽洛圖書館閱讀犬馬耳他犬Honeycoat和Beau akaB?rje被訓練來鼓勵兒童和年輕讀者閱讀,如把爪子放在一頁紙上以支持朗讀,給閱讀帶來了樂趣,并且使讀者易于接受[40]。
2.2.3 虛擬閱讀社區(qū)
網(wǎng)絡讓世界各地的人們打破物理距離的局限,不受時空限制,隨時隨地進行交流和學習,也能夠讓讀寫困難兒童家庭找到與自己具有相同經(jīng)歷的人們,感覺到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圖書館積極運用YouTube等社交平臺,建立讀寫困難兒童的閱讀社群。如澳大利亞視覺協(xié)會為讀寫困難者設置了YouTube圖書館,讓讀寫困難者通過YouTube中的專欄進行閱讀交流[41];同時,還建設了Zest在線空間[42],這是一個年輕人的社區(qū),視障人群、讀寫困難人群可以在這里談論生活學習,與具有相似經(jīng)驗的人互動,獲取旅行、游戲、閱讀等訊息,通過虛擬空間的交互,讓具有相同經(jīng)歷的人彼此溫暖。
2.2.4 游戲、展覽及其他
圖書館為了讓讀寫困難兒童也能夠感受到閱讀的樂趣,除了開辦閱讀輔助班、采用動物輔助閱讀的方式和建設虛擬閱讀社群以外,同時也積極為讀寫困難兒童設計游戲激發(fā)其閱讀興趣,舉行各種講座、展覽等宣傳讀寫困難知識。如瑞典“易讀廣場”基于著名游戲Party and Co組織互動游戲以舉辦簡易閱讀會,每次活動可以安排4-6 組有讀寫困難的小學生參與??肆_地亞科普里夫尼察公共圖書館Frar Galovic 邀請讀寫困難者安東尼奧·斯蒂潘(Antonio Stipan)來講述他的個人成長經(jīng)歷[43],讓讀寫困難人群有感同身受之感,從其經(jīng)歷中得到啟發(fā),同時也讓社會大眾對讀寫困難有了更加具體的了解。
我國目前還沒有專門針對讀寫困難兒童的空間設計,但許多圖書館都設置了視障閱覽室、特殊兒童閱覽室等面向特殊群體閱讀的空間。如2016年建成開館的上海長寧區(qū)少年兒童圖書館新館在二樓設置視障閱覽區(qū),家具色彩以白色和原木色為主,桌椅及書架都參照兒童的身高進行建設,并配備了盲文書籍、大字書等閱讀材料和一系列的閱讀輔助設備[44](見圖5)。深圳少年兒童圖書館也在二樓設置了特殊兒童閱覽區(qū),收藏各類盲文文獻千余種,并配備點顯器、盲文刻印機、助視器等先進視障閱覽設備(見圖6)[45]。雖然絕大多數(shù)圖書館配有無障礙通道及設施,如盲道、平坦且摩擦力較大的輪椅通道、入口處輪椅坡道等通道,自動感應門、無障礙電梯、無障礙衛(wèi)生間、低矮的洗手盆、殘疾兒童專用座椅等基礎設施,但是缺少針對特殊兒童的閱覽室[46],也缺少專門面向特殊兒童的繪本讀物、音視頻閱讀材料等,且室內設計較為簡單,缺少生動性和趣味性。
圖5 上海長寧區(qū)少年兒童圖書館視障閱覽室
圖6 深圳少年兒童圖書館視障閱覽區(qū)
“讀寫困難癥”作為一種隱性殘疾,并不為我國大陸地區(qū)公眾所廣泛認知,在2014年之前我國大陸地區(qū)沒有專門提供讀寫困難癥兒童服務的公共圖書館[47]。2013年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公共圖書館為閱讀障礙人群服務的理論、方法與對策研究”立項,正式開啟了我國公共圖書館讀寫困難癥兒童服務系統(tǒng)化研究[13]113。同期,廣州圖書館兒童與青少年部在2013年底開展讀寫困難兒童的家長認知調查,著手準備與高校、教育部門等外部力量合作開展相關服務的行動。在2014年暑期,東莞圖書館少兒分館、嘉興市圖書館都開展了面向疑似“讀寫困難癥”兒童的讀寫訓練班活動。這3所公共圖書館是目前我國大陸地區(qū)公共圖書館讀寫困難兒童服務中最早、頗具成效且最具有代表性的公共圖書館。在實踐探索中,這3所公共圖書館開展了多種多樣的讀寫困難兒童宣傳與服務活動(見表2)。當然,我國大陸地區(qū)其他圖書館中也有少數(shù)幾所圖書館(如南寧市少年兒童圖書館、順德圖書館)通過播放電影或紀錄片,舉行專家講座等活動,為社會大眾普及讀寫困難知識,服務讀寫困難兒童。
表2 國內公共圖書館開展讀寫困難兒童服務案例
公共圖書館要樹立為各類少數(shù)特殊人群服務的理念,幫助兒童自主閱讀,融入社會,實現(xiàn)真正的平等服務。我國公共圖書館讀寫困難兒童空間服務的特點主要體現(xiàn)在:一是積極與其他社會機構合作,發(fā)揮其專業(yè)特性,如嘉興市圖書館聯(lián)合嘉興星星家園教育中心的心理咨詢師、小學低年級教師以及學習困難家屬等聯(lián)合開展讀寫困難兒童服務。二是舉辦多種多樣的閱讀活動,促進讀寫困難兒童閱讀,如廣州圖書館的“暑期伴讀”“學習潛能體驗營”、東莞圖書館的“暑假讀寫訓練班”、嘉興市圖書館的“快樂讀寫直通車”等。同時,通過講座、展覽等形式宣傳讀寫困難知識。三是充分利用圖書館虛擬空間進行讀寫困難兒童服務,在圖書館網(wǎng)站中宣傳讀寫困難知識。
(1)缺乏面向讀寫困難兒童的閱讀空間。我國公共圖書館幾乎沒有為讀寫困難兒童建立專門的圖書角,盡管廣州圖書館利用館藏建立了讀寫困難資料室,但其閱讀資源多為宣傳普及閱讀困難知識型資料,不具備針對性,缺乏適用于讀寫困難兒童的專業(yè)輔助教材。同時,針對讀寫困難兒童的數(shù)字資源較少。
(2)在繪本空間及其他兒童空間中,圖書館大多使用圖文并茂的可愛圖畫進行標識和提示,色彩豐富,用語也可愛親切,但書架標識等卻沒有獨特性,索書號較小不便于識讀和尋找,書籍的排列方式也較為單一,大多為立放,只能看到書脊。
(3)公共圖書館閱讀困難兒童服務主要是和社會服務工作中心、院校研究團體合作,共同開展讀寫困難兒童的宣傳、專業(yè)輔導和教育,缺乏其他專業(yè)組織、協(xié)會和社會力量的參與,且合作時間一般較短,未形成體系化、規(guī)?;蜆藴驶?。
(4)服務類型比較單一,主要是展覽、講座、訓練班等宣傳推廣活動,專門針對讀寫困難兒童的空間服務較少。
圖書館讀寫困難兒童空間設計與服務涉及環(huán)境心理學、病理學、建筑學、社會心理學等多個學科和領域的理論。如行為心理學、環(huán)境心理學和環(huán)境行為學理論都強調了人與周圍空間環(huán)境的相互作用關系,支持建筑空間設計與服務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影響用戶閱讀的意愿和能力。行為決策理論進一步揭示了讀者在圖書館進行閱讀決策行為前的判斷與評價背后所包含的影響閱讀心理的空間因素,啟示圖書館需要重視光照、視覺標識、色彩等空間要素的設計。上述理論成為讀寫困難兒童空間設計與服務實踐的指導理論、可遵循的重要依據(jù)。在圖書館界,束漫曾提出閱讀障礙者由于神經(jīng)生理方面的缺陷,需要運用多種感覺通道,如視、聽、動、觸等,或者采用視覺描繪練習和眼手協(xié)調練習以促進大腦優(yōu)勢能力的發(fā)展。在了解以上癥狀和方法后,圖書館可有針對性地進行識字、閱讀服務設計和環(huán)境改善,幫助緩解閱讀障礙[50]。
通過上述分析與研究,國外圖書館為讀寫困難兒童精心挑選各種適合其閱讀的書籍及閱讀輔助設備,形成了面向讀寫困難兒童的館藏資源體系和獨特的館藏展示陳列模式;在標識設計、座椅及書架等家具選擇方面,也十分注重讀寫困難兒童的需求與特點,建設了諸如“蘋果架”“易讀中心”等讀寫困難兒童的專門空間。樣本案例中的圖書館充分利用這些專門空間,聯(lián)合專業(yè)組織和專業(yè)人員為讀寫困難兒童提供閱讀輔助班、動物輔助閱讀、游戲、展覽等多種形式的活動,并且建設虛擬閱讀社區(qū),讓讀寫困難兒童享受閱讀的樂趣,發(fā)展其各項能力。而我國圖書館目前沒有面向讀寫困難兒童的專門空間,館藏資源相當缺乏,且服務內容及途徑也相對單一。因此,本文根據(jù)IFLA《指南》中的最佳實踐案例,從圖書館空間設計與空間服務方面為我國圖書館讀寫困難兒童空間建設提供啟示。
圖書館服務模式是對圖書館服務的基本要素、相互關系及其所構成的服務體系及運轉過程的類比化、模擬性描述[51]。因此,筆者根據(jù)上述研究繪制了讀寫困難兒童空間服務模式圖(見圖7),包括空間設計和空間服務兩個方面。圖書館靈活多樣的物理空間和無障礙的虛擬空間是進行空間服務的基礎,而館員使用圖書館空間為讀寫困難兒童開展各種各樣的空間服務,以提升讀寫困難兒童的閱讀興趣和閱讀能力。
圖7 圖書館讀寫困難兒童空間服務模式
首先,圖書館空間設計包括圖書館物理空間和虛擬空間的設計。物理空間設計可以在原有空間的基礎上,進行專門空間的建設,強化空間布局;或者是在新館建設的過程中考慮讀寫困難兒童的需求,使用更加具有包容性和通用性的家具和標識,放置易于閱讀的書籍及閱讀輔助工具,形成一個靈活多樣的閱讀空間。虛擬空間設計則側重于考慮數(shù)字資源及網(wǎng)站標識的呈現(xiàn)形式,注意字體、字號及色彩,營造無障礙的閱讀空間。如廣州圖書館在其網(wǎng)站左側工具欄最下方設置了“無障礙工具欄”,用戶點擊即可使用無障礙網(wǎng)站,網(wǎng)站中的資源可以調整字體大小、配色,進入網(wǎng)站后的每一步都會有語音提示等,這些措施為讀寫困難人群創(chuàng)造了更加包容的虛擬空間環(huán)境。
其次,圖書館專業(yè)服務館員是空間服務的提供者,其空間素養(yǎng)和服務能力決定了服務的成效。圖書館可以與高校、專業(yè)機構、出版社等社會力量通力合作,進行讀寫困難兒童專業(yè)書籍的挑選甚至制作,以豐富我國的讀寫困難兒童書籍。同時,也可以進行館員和志愿者的培訓,讓館員對讀寫困難有充分的了解和具備一定的專業(yè)知識,從而更好地開展讀寫困難的宣傳和閱讀活動。
最后,圖書館空間設計與服務應該堅持“以用戶為中心”“促進閱讀”“推動素養(yǎng)教育”的理念。通過定期對讀者和其他專業(yè)機構基于圖書館目前的空間設計或服務情況的反饋意見進行整理,形成圖書館空間設計與服務的改進方案,以便于根據(jù)改進方案開展空間設計與空間服務的改進工作,從而營造更加符合讀寫困難兒童需要的閱讀空間。
根據(jù)讀寫困難兒童的生理、心理特點及閱讀需求來著手建設專門或通用的特殊兒童閱讀空間,用以收藏和展示一批適用于讀寫困難兒童的館藏材料是空間服務均等化的必要舉措。圖書館是閱讀資源的聚集地,在《指南》的最佳實踐中,荷蘭和比利時圖書館的“易讀廣場”、瑞典公共圖書館Link?ping Stadsbibliotek 的閱讀困難中心、日本川越市高樹那支圖書館的“蘋果架”和調布市立圖書館的“DAISY閱讀角”等都是為讀寫困難兒童設置專門閱讀空間的代表。于我國圖書館,尤其是在兒童閱讀空間服務有一定基礎的省、市、區(qū)級公共圖書館而言,首先,可以在其原有的兒童繪本館等兒童閱讀空間、特殊人群服務中心等空間內開辟供讀寫困難兒童閱讀的專門區(qū)域,為其提供資源服務,以減輕他們找書的壓力;有條件的圖書館可以設置專門面向讀寫困難兒童服務的閱讀空間。其次,在館藏資料的選擇上,注重符合讀寫困難兒童的特點。選擇的主題、題材、難易度等要符合讀寫困難兒童的需求;閱讀材料的形式需要考慮字體大小、顏色、格式、行間距等。同時,注意提供一些數(shù)字資源及輔助工具,如MP3格式、DAISY格式等特殊格式資源,使兒童能夠通過多感官獲取閱讀信息,也需要詳細告知讀者閱讀輔助工具具體的使用方法。由于讀寫困難兒童在閱讀過程中,需要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單詞解碼上,其對任何聲音或動作都十分敏感,任何小噪音都可能會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而無法繼續(xù)閱讀[52]。他們的這種脆弱性需要相對安靜的空間進行閱讀和寫作。公共圖書館可以與其他自習空間進行整合,設置相對安靜的讀寫空間供高年級學生閱讀寫作使用,以滿足不同年齡階段的讀寫困難兒童的需求。
兒童更喜歡用“身體”去學習,探索世界上各種各樣的新奇事物[53]。對于讀寫困難兒童而言,他們雖然在讀寫文字等方面存在困難,但其各種感知覺卻可能更為敏銳。兒童進入圖書館后,會接收到顏色、光線、標識、裝飾、聲音、氣味、溫度等各種感官信息,進入全方位的多感官體驗。圖書館在進行空間設計時增強空間的體驗感和包容度,為兒童打造富有童趣且融合視覺、聽覺、觸覺等多感官的閱讀環(huán)境,可以提升兒童對于閱讀的樂趣,讓他們享受閱讀。因此,兒童區(qū)域的空間環(huán)境設計要注重多種感官的調動與結合,注重體驗感與包容度??梢栽谡w建筑空間的“通用設計”“集成設計”和“閱讀設計”的基礎上,增設適用于讀寫困難兒童閱讀的設施、設備、家具、裝飾等,注重兒童閱讀空間的活潑度和情景體驗感。
在空間視覺與標識設計方面,芬蘭的《公共圖書館無障礙指南》指出,圖書館內外標識要保證無眩光,且標識前無障礙物遮擋,標識的文本與字體之間要有對比,不同空間墻上標識高度大約在1,400mm-1,600mm 之間[35]。我國 2012年頒布的《無障礙設計規(guī)范(GB50763-2012)》中的“3.16無障礙標識系統(tǒng)、信息無障礙”及附錄A、附錄B、附錄C中也對標識設計及圖標進行了規(guī)定[54]。同時,《指南》表示,圖書館標識要盡量不使用連續(xù)的大寫字母、斜體及下劃線,多使用無襯線字體和圖案[7]。在標識的色彩選擇上,多使用對比色或者飽和度較高的顏色,以便于各類標識的區(qū)分等。在書架的選擇上,使用多功能書架以放置規(guī)格、形式不同的閱讀資料與閱讀輔助工具,或者使用適合正面朝外的書架,讓各種類型的圖書更容易尋找。在家具的選擇上,可以使用圓形桌椅以減輕方形桌椅給人的死板和壓迫感,更具有親和性。同時,圖書館在舉辦活動時,需要考慮空間的大小、位置、設施、設備等是否符合活動需求,為讀寫困難兒童營造一個良好的活動環(huán)境與活動氛圍。
讀寫困難的現(xiàn)象廣泛存在,在北京師范大學的一項調查中,10,000名受調查者的讀寫能力評估有10%的人存在不同程度與類型的“讀寫困難”[55]。課題組在前期對廣州的用戶認知調查數(shù)據(jù)則表明讀者認知水平尚有待提高,在調查中只有47名(2.35%)受訪者非常了解讀寫困難癥狀,有1,434名用戶(71.59%)了解一點。而讀寫困難兒童在利用圖書館時會遇到較多的困難,超過半數(shù)的受訪者認為缺乏專業(yè)館員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56](見圖8)。在錢伯斯的閱讀循環(huán)圈理論中,一個“有協(xié)助能力的大人”是閱讀循環(huán)的中心點,可以協(xié)助讀者跨越閱讀障礙,在兒童閱讀興趣培養(yǎng)和閱讀過程中具有重要作用[57]。相比于普通的兒童,讀寫困難兒童因為在讀寫方面存在困難,平常的閱讀訓練較少,閱讀量不足。故而,在閱讀時可能會存在更多的問題,更加需要“有協(xié)助能力的大人”的幫助。在我國,圖書館可以借鑒國外做法,加強與其他社會力量的合作,建設專業(yè)館員團隊,強化特殊兒童館員的專業(yè)服務能力,為讀寫困難兒童提供更加專業(yè)化的服務。
圖8 讀寫困難癥兒童利用圖書館的影響因素
為了向讀寫困難兒童提供閱讀援助空間與服務,圖書館需要強化特殊兒童服務館員的專業(yè)服務能力。一方面,招聘具有專業(yè)服務能力的館員或者與其他機構進行人員合作,建設由心理咨詢師、學習策略師、行為分析師等組成的特殊館員體系[58]。另一方面,可以與其他專業(yè)機構合作,如廣州增城社會服務中心、廣州陽光社會工作事務中心、深圳衛(wèi)寧讀寫障礙服務中心等長期為讀寫困難兒童提供專門矯正與輔助服務。對一部分致力于讀寫困難兒童服務的館員進行專門培訓,讓他們掌握讀寫困難相關的專業(yè)知識及技能,并且將這些知識普及給讀者及其他館員,增強社會對于讀寫困難的認識。通過再學習的方式培育出專門館員,以有效應對讀寫困難兒童在閱讀過程中產(chǎn)生的各種問題,幫助讀寫困難兒童享受圖書館的各項服務。
讀寫困難兒童服務是圖書館特殊兒童服務的重要方面,可以為讀寫困難兒童創(chuàng)立內容豐富、形式多樣的主題活動,打造圖書館活動品牌,讓讀寫困難兒童積極參與進來,在活動中提升自己的閱讀水平,發(fā)展自己的動手能力、社交能力等。比如,游戲是一種基于孩子們的好奇心和充沛的精力而進行的學習手段,可以幫助兒童理解他們看到的世界,學習的方法和理念通過游戲變得有趣[59]。研究表明,游戲可以提高孩子的閱讀能力,有助于提升孩子的注意力[60]。圖書館可以積極運用游戲,根據(jù)我國小學教育的特點和要求,設置生動有益的閱讀活動,幫助讀寫困難兒童進行閱讀,在游戲中識字認字,尋找閱讀的興趣。在設計游戲和活動的過程中,注意活動及游戲的體系化、品牌化和適應性,也要及時對兒童參與圖書館的活動進行意見征集和反饋,以便于進行活動方案的優(yōu)化和調整。
本研究中的案例在現(xiàn)代科學技術設備與硬件的采納方面也頗為值得借鑒,包括“Kurzweil 3000”“Dragon Naturally Speaking”“Digital Accessible Information System”等輔助學習軟件。同時,也可以使用訊飛快讀等文本語音轉化工具,將文本變成聲音,或使用Grammarly等書寫助手進行字句檢查與更正,Lexplore等評估工具進行閱讀評估等。圖書館在進行讀寫困難兒童服務時,可以借鑒國外的做法,使用微博、微信、豆瓣、知乎等多種社交媒體平臺,為讀寫困難兒童建立社群,以便于讀寫困難個人及相關者進行交流溝通。
隨著空間無障礙與通用設計理念為越來越多圖書館所接受,圖書館在青少年和兒童閱讀空間設計和服務開展中也日益重視特殊兒童的需求。對于讀寫困難兒童,本研究中的樣本圖書館通過建立專門的閱讀區(qū)域、提供特定閱讀資源和輔助設備,以及配備專門家具和標識,進而促進和輔助其展開閱讀。虛擬空間建設則通過提供多樣化的數(shù)字資源,在資源的字體、色彩等呈現(xiàn)方式上采用符合閱讀特點的形式。在服務層面,通過專業(yè)館員及其他專業(yè)組織及人員的合作,為讀寫困難兒童選擇合適的書籍并進行實時專業(yè)的閱讀輔助、設計有趣的游戲幫助其閱讀。對于我國圖書館空間設計和空間服務設計,借鑒樣本案例的實踐經(jīng)驗,推動我國讀寫困難兒童群體的閱讀服務實踐高質量發(fā)展具有一定的啟示意義。但是圖書館空間建設,尤其是讀寫困難兒童等特殊用戶的空間與服務設計,需要充分考慮與一般用戶需求的適用性,智慧驅動的閱讀空間拓展以及面向未來的前瞻性設計等問題,這些都是值得持續(xù)探討和分析的重要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