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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拯救溺水魚》中的歷史創(chuàng)傷

      2022-02-19 05:27:17胡加林
      文學教育 2022年1期
      關鍵詞:譚恩美

      胡加林

      內(nèi)容摘要:《拯救溺水魚》是譚恩美歷時五年辛苦創(chuàng)作的心血結晶。在小說中,通過對南夷部落的種族歷史創(chuàng)傷書寫,譚恩美打破個體的界限,觀照人類苦難及生存困境等普世性思想,思索人類的普遍生存狀態(tài),進一步探討了社會、文化、歷史等問題,流露出作者本人對生存的感悟。貫穿于作品中的創(chuàng)傷性是《拯救溺水魚》震撼人心的原因之一。

      關鍵詞:譚恩美 《拯救溺水魚》 歷史創(chuàng)傷

      在某種程度上,歷史創(chuàng)傷是一種敘事性的表現(xiàn),它將群體經(jīng)歷的創(chuàng)傷事件的歷史與當今的經(jīng)歷和背景聯(lián)系起來?!耙虼?,歷史創(chuàng)傷是通過一系列的敘事轉折來運作的,包括創(chuàng)傷作為故事中的一個概念,歷史作為社會認可的記憶,以及將歷史與當前的苦難或韌性聯(lián)系起來的內(nèi)部邏輯。它是指一群具有相同身份、隸屬關系或環(huán)境的人經(jīng)歷的復雜的集體創(chuàng)傷”(Crawford 1)。雖然歷史創(chuàng)傷最初是用來描述大屠殺幸存者的經(jīng)歷,但在過去20年里,該術語被用于世界各地無數(shù)被殖民的土著群體以及許多有著壓迫、受害或大規(guī)模群體創(chuàng)傷歷史的文化群體和社區(qū)??梢岳斫鉃橛扇齻€主要因素組成:一種創(chuàng)傷或傷害;創(chuàng)傷是由一群人分擔的,而不是一個人經(jīng)歷的;創(chuàng)傷跨越幾代人,因此受影響群體的當代成員可能經(jīng)歷創(chuàng)傷相關癥狀,而沒有出現(xiàn)過去的創(chuàng)傷事件。當我們把歷史創(chuàng)傷視為敘事時,回應過去創(chuàng)傷的方式就變得比審查事實更為重要。

      譚恩美作為杰出的故事講述者,在她之前的每一部小說中,她都用自己故事的神秘魅力吸引了讀者。她讓我們著迷于人類關系的痛苦復雜性,歷史的模糊部分變得像讀者自己的經(jīng)歷一樣直接;她讓我們呼吸其他時間和空間的空氣。譚恩美直言這本書的靈感來自她自己的緬甸之行。有人告訴她應該抵制這個國家,因為自1990年以來,那里就有非法的軍事政權。但也有人告訴她應該純粹為了文化和歷史去那里,去了解這個國家的人民。而《拯救溺水的魚》便是對緬甸專制政權的深刻批判和對南夷部落的血腥與死亡的深切同情。

      瓦爾特·本雅明(1892-1940)在《歷史哲學論綱》中說:“任何發(fā)生過的事情都不應視為歷史的棄物……只有獲救的人才能使過去的每一瞬間都成為今天法庭上的證詞—而這一天就是末日審判”(266)。如此,譚恩美的任務變得很簡單,她讓讀者來到這個非常黑暗的地方,讓人們記住緬甸這個國家,記住南夷部落,那里有人在受苦難,有人正在死去。顯然,南夷部落在過去一百多年中所遭受的苦難和迫害是不可以也不能被遺忘的。盡管緬甸官方費勁心思想要消滅異族,但他們?nèi)匀恍掖媪讼聛恚艿酱笞匀坏谋幼o;另一方面,“小白哥”的誤會更是在陰差陽錯之下使得這一神秘部落的悲劇暴露在全世界眼前?!罢麄€世界都知道了他們的故事”(234),人們開始了解這個民族曾經(jīng)的、以及正在發(fā)生的歷史創(chuàng)傷。

      就像演員在扮演某種角色后很容易被“定型”一樣,作家也很容易被與某種特定類型的主體或風格聯(lián)系在一起。不可避免地,對譚恩美《拯救溺水魚》的許多批評大多集中在生態(tài)倫理、時間空間重構,文化多元主義和后殖民主義上。最近的批評家們評論到這本書輕描淡寫地講述了中國和緬甸導游滑稽的措辭、旅行者之間尷尬的浪漫調情……譚恩美提供了大量的地方色彩和詳細的旅游信息,然而,在很大程度上,她沒能利用她最大的天賦、歷史抒情和個人情感。譚恩美本人在談到本書時也說:“我知道我要做的事情不同于所有的書,它不會涉及母親、女兒或姐妹,它只是嚇了我一跳。我還打算第一次做一些不那么個人化和親密的事情,在某種程度上,更多地與政治有關。所以這本書對我來說有很多未知?!雹?/p>

      但是,仍然可以將《拯救溺水魚》放在更廣闊的語境中考慮,即讀者隨小說中的旅行者一起體驗緬甸南夷部落的冒險。無論是讀者還是部落原住民,對南夷部落的認識過程都是一個進入歷史和無意識的過程。也是一個在時間上向后追溯到原罪揭露的過程。在譚恩美看來,原罪破壞了伊甸園的和諧,這種罪就是種族壓迫:占有生存在叢林里的人及叢林本身。譚恩美并沒有探索南夷部落的集體無意識,而是探索了他們的集體良知。

      嚴格來說,南夷部落的幸存者們是失敗者,因為他們沒有達到尼采英雄式的全部境界,沒有自省的能力。但這也可能是小說的一個漏洞,因為它消除了南夷部落的人們獲得完全自知之明的可能性,從而破壞了情節(jié)。然而譚恩美的目標是讓他的英雄們在讀者心中激起一種認可的震撼。憑借幽默、無情和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譚恩美探討的不是種族心理學,而是一個關于人類渴望及其后果的荒誕故事以及部落歷史的本質和緬甸政府錯誤的占有欲望。在這里,譚恩美在《拯救溺水魚》中展現(xiàn)的一個關鍵方面,即是部落頭領黑點的個人經(jīng)歷和最近的歷史經(jīng)歷,而譚恩美和讀者會共同分享這段歷史。但書中也大幅削尖了時間層,以檢索和強調最近和最深刻的歷史——緬甸政府的種族剝削和屠殺和南夷部落的生存困境。

      離開人物分析,以一種富有成效的方式來解讀《拯救溺水魚》便是一個本雅明式的寓言,讀者和緬甸種族歷史中令人震驚的場景之間的創(chuàng)傷性對抗,在這些對抗中,反向時序的突然轉變以及節(jié)奏引起的生理緊張打破了現(xiàn)實主義對民族創(chuàng)傷譜系的期望,這種創(chuàng)傷是由政治、種族和宗教的沖突不容而造成的。盡管該小說創(chuàng)作于二十一世紀,但事實上譚恩美是在回應對現(xiàn)代文明掩蓋下的罪惡的擔憂。我們在表面上看到的就是這些游客看到的。但是在地表下和叢林深處有一些隱藏和看不見的東西,而那才是她想帶人們?nèi)サ牡胤?。為了讓讀者參與到一個涉及緬甸軍政府殘酷的政治統(tǒng)治和人權侵犯的故事中,她愿意使用任何有效的手段。

      在科技發(fā)達、物質富足的當下,人的自我迷失、價值觀念淡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越來越疏離,民族與民族、文化與文化之間的矛盾和沖突連續(xù)不斷。當譚恩美在二十一世紀將緬甸原始部落的歷史用現(xiàn)在的文字呈現(xiàn)出來時,現(xiàn)代文明中緬甸的文化想象力仍然處于否認少數(shù)族裔的狀態(tài)。“如同西緒福斯一樣,南夷部落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等待“小白哥”的到來,等待、失望,再等待、再失望……如此無限循環(huán),因而等待成為他們一種永遠無法完成的生存狀態(tài)。他們的等待沒有任何進展,也沒有任何結果,他們的生存仍然處于危險的邊緣”(陳紅霞 20)。

      實際上,該小說的神秘氣息體現(xiàn)的是分離體驗的本質,這種體驗是一種民族歷史疾病的癥狀,一種肉體上垂死的、癱瘓的表面遺忘,但精神上深入骨髓的民族記憶。當南夷部落人的實際遭遇超出了他們的記憶范圍時,譚恩美就超越了小說文字的限制,打開了表面,揭示了他們行動背后的力量,詳細說明了南夷部落恐懼悲慘的種族根源。當他們?yōu)樯娑鵂幦r,記憶就變得不那么具體,更具象征性,讀者既被“小白哥”的紙牌魔術喚醒又被催眠,進入非理性的體驗,感受恐慌,失去自己的方向感。譚恩美將自己的行為和讀者從他們自己的時空現(xiàn)實中分離出來,從而將小說轉向一種魔幻主義。

      通過創(chuàng)傷理論或者本雅明的論述來閱讀《拯救水中魚》,可以將小說中所包含的史料和小說創(chuàng)新性協(xié)調起來。Drama Trauma: Specters of Race and Sexuality in Performance, Video and Art (Timothy Murray 1997)和the Modern Horror Film(Adam Lowenstein 2005)都認為本雅明在建立讀者和歷史主體之間的對抗關系方面至關重要。本雅明方法的核心是震驚(shock),這一點在《機械復制時代的藝術作品》一章中很明顯,他在書中強調了實現(xiàn)變革所需的必要暴力:“這兩種進程導致了一場傳統(tǒng)的分崩離析,而這正與當代的危機和人類的更新相對應”(236)?!叭舨粡乃鼩缧?、宣泄性即它蕩滌文化遺產(chǎn)的傳統(tǒng)價值這一方面著眼,便是一種無從把握的東西”(236)。事實上,對本雅明來說,震驚是現(xiàn)代表達和現(xiàn)代體驗的精髓。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戴夫·萊恩在The Subcultures Reader(1997)中寫道:“通過弗洛伊德,本雅明區(qū)分了‘震驚防御’和不同的反應,前者中和了震驚的力量,后者通過讓接受者更直接地接觸震驚效應,將震驚的內(nèi)容整合到體驗中”(414)。瓦爾特·本雅明對寓言的解釋(他在《德國悲劇的起源》中將寓言與象征主義區(qū)分開來)是:“在象征中,自然被改變了的面貌在救贖之光閃現(xiàn)的瞬間得以揭示出來,而在寓言中,觀察者所面對的是歷史彌留之際的面容,是僵死的原始的大地景象。關于歷史的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不適時宜的、悲哀的、不成功的一切,都在那面容上——或在骷髏頭上表現(xiàn)出來”(136)。后來他繼續(xù)說:“‘歷史’一詞以瞬息萬變的字體書寫在自然的面孔之上。悲悼劇舞臺上自然—歷史的寓言式面相在現(xiàn)實中是以廢墟的形式出現(xiàn)的。在廢墟中,歷史物質地融入了背景之中。在這種偽裝之下,歷史呈現(xiàn)的與其說是永久生命進程的形式,毋寧說是不可抗拒的衰落的形式”(146)?,F(xiàn)代理論將寓言想象成世界與思想、歷史與理論、形式與內(nèi)容之間有爭議的談判場所。寓言不是一種有趣的說明技巧,而是一種表達形式,就像言語是表達一樣,事實上寫作也是。在這種表達形式中,從來沒有原始的意義,所以總會有一種缺失的感覺,或者是讀者必須提供某種東西。換句話說,寓言是一種重寫、重讀、修改、重復和區(qū)分的方式。無論文本多么零碎或混亂,它都會發(fā)生。

      毫無疑問,《拯救溺水魚》不是一部晦澀難懂的作品,但旅行者們的驚險旅程使得南夷部落的歷史和文化背景完整暴露在讀者眼前,原始叢林部落的困境與痛苦引起當代讀者的共鳴與反思,震驚于現(xiàn)代表明文明下的世界中,野蠻屠殺與血腥壓迫仍然存在。把人物的個人細節(jié)通讀到讀者的歷史語境中,并把注意力集中到表達形式上時,讀者才會進入到南夷部落的歷史廢墟中。因此,理解《拯救溺水魚》的一種方式是,讀者與死亡的歷史(由黑點這個人物人格化,他是南夷部落的象征)以及部落祖先們的毀滅和衰落進行對抗,這些行為因他們在重返文明和獲得認可的失敗中而永久化。所有這一切都成為族裔創(chuàng)傷的結果。正如露絲·萊斯在《創(chuàng)傷:系譜學》中解釋的那樣,“創(chuàng)傷最初是外科傷口的術語,是根據(jù)皮膚或身體保護套破裂導致整個機體發(fā)生災難性反應的模型設想的。一旦闖入身體,創(chuàng)傷就會進行自我減輕,直到達到‘精神創(chuàng)傷狀態(tài)’”(19)。顯然,無論是黑點還是部落的其他幸存者,都從心理上、物質上和歷史上都遵循著這一進程,從發(fā)現(xiàn)“小白哥”的希望到最后整個部落準備死亡的絕望。更重要的是,和被綁架的十一個旅行者們一起,讀者也踏上了旅程。這是一次超越時空界限的旅程,南夷部落、被綁架的游客還有讀者,都成為了共同歷史的參與者。因此,這部小說可以看成是一個本雅明式的叢林寓言,南夷部落的人們不僅僅是受創(chuàng)的南夷人,他們更是受創(chuàng)的、被緬甸主流種族和軍政府排斥和迫害的緬甸人。

      對于雙方來說,從經(jīng)歷的混亂和矛盾中創(chuàng)造一個傳奇是心理上的必然??紤]到所有這些矛盾的分量,可以理解的是,一個仍然受到威脅的族群陷入了政治癱瘓,絕望地擁抱著團聚的幻覺。譚恩美將過去的現(xiàn)實再次重現(xiàn),“實際上是讓讀者震驚地意識到種族主義和專制主義的譜系”(Trotta 103)。因此理解一個國家愿意接受重新統(tǒng)一的神話的一個方法是,它已經(jīng)被種族斗爭的深刻破裂所創(chuàng)傷,以至于它讓和解的力量壓倒了解放主義者的愿景。

      回到創(chuàng)傷理論,特別是露絲·萊斯在《創(chuàng)傷·系譜學》和凱西·卡魯斯在《無人認領的經(jīng)歷:創(chuàng)傷、敘事和歷史》所闡釋的那樣,“在創(chuàng)傷理論的歷史上,如果沒有其他原因的話,弗洛伊德是不可避免的……他鞏固了精神創(chuàng)傷的概念,他是創(chuàng)傷概念化歷史上的一個奠基者”(Caruth 18)。與這一討論最相關的是,弗洛伊德認為并不是經(jīng)歷本身造成了創(chuàng)傷,而是在個體已經(jīng)成熟并能夠理解它之后,它作為一種記憶的延遲復蘇。創(chuàng)傷需要時間上的延遲,“過去只有通過延遲的理解和解釋才能獲得”(Leys 20)。在卡魯斯的解釋中,受創(chuàng)傷的人講述了“一個創(chuàng)傷呼喊的故事,它試圖告訴我們無法獲得的現(xiàn)實或真相”(4)。因此,對于弗洛伊德來說,“無意識被理解為觀察者(受創(chuàng)傷……的主體)自己……表演場景的舞臺”(Leys 300)。

      當然,種族主義是可獲得的,但是對緬甸主體人群來說,這并不是一種完全同化的體驗,它需要一種語言來表達,這種語言需要讀者的參與,并迫使它見證自己國家的歷史。在弗洛伊德的理論中,延遲的創(chuàng)傷經(jīng)歷也同樣重要??斔拐J為:“它表明歷史不僅是危機的傳遞,也是一種生存的傳遞,這種生存只能在比任何個人或任何一代人更大的歷史中才能擁有”(69),而且“可能只有在未來的幾代人中才能治愈或者至少見證”(136)。此外,布萊特關于民族創(chuàng)傷程度的論點通過閱讀《拯救溺水魚》也可以進行闡明,該理論將現(xiàn)存的閱讀變得復雜的同時又對其進行補充,將黑點為代表的南夷部落人的心理和身體病態(tài)化,以及讀者作為“見證歷史學家”和參與者,進而作為生活在種族壓迫下的南夷部落人自己的創(chuàng)傷。

      瓦爾特·本雅明在《歷史哲學論綱》中警告我們:“歷史地描繪過去并不意味著‘按它本來的樣子’(蘭克)認識它,而是意味著捕獲一種記憶,意味著當記憶在危險的關頭閃現(xiàn)出來時將其把握。歷史唯物主義希望保持住一種過去的意象,而這種過去的意象也總是出乎意料地呈現(xiàn)在那個危險的關頭被歷史選中的人的面前”(267)。在《拯救溺水魚》中,那個危險時刻將南夷部落和讀者從歷史的連續(xù)體中炸了出來。事實上,當部落的人們更深入地進入過去,更廣泛地進入種族主義的地理區(qū)域時,這種情況就會反復發(fā)生。“在每一個危險的時刻,過去的影像都會在當下引發(fā)意想不到的認知”(Whitehead 88),也就是說,肉體和歷史時間的正常病理年代記錄會被打亂。本雅明還描繪了過去那個危險時刻的性質:“歷史是一個結構的主體,但這個結構并不存在于雷同、空泛的時間中,而是坐落在被此時此刻的存在所充滿的時間里”(273)。在小說中,過去只有通過暴力事件才能被現(xiàn)在所認識,這些暴力事件將讀者置于一個充滿實際痛苦的“現(xiàn)在”過去。從物化黑點(代表南夷部落)到與他分享文字和歷史創(chuàng)傷經(jīng)歷的轉變,應該成為拉卡拉所說的“麻木的反作用力”。他解釋道:“移情,可以理解為關注,甚至試圖以有限的方式重新捕捉他人經(jīng)歷中可能分離的情感層面……作為歷史學家或其他觀察者或分析家理解的一個重要方面,它涉及到情感”(40)。通過這種方式,譚恩美拒絕減少對個人創(chuàng)傷經(jīng)歷的記載,讀者也不再是旁觀者,而成為自己歷史的見證歷史學家,他們被迫與黑點及整個部落一起重溫這段痛苦的旅程。

      因為它們反復發(fā)生,暴力的時間轉移,從危險到危險的時間和地點扭曲,不斷地以一次又一次的震驚引起讀者的不安,當讀者與黑點一起在時間上倒退并在空間上遠離緬甸時,每個人都對民族主義敘事造成了致命打擊。正如本雅明所說的“……個人的生物歷史性。這是寓言式地看待事物方法的核心,是把歷史解作耶穌在現(xiàn)世的受難的巴羅克式凡俗解釋的核心,其重要性僅僅在于其沒落的不同階段”(136)。不再人為地與過去疏遠,不再因種族創(chuàng)傷記憶而恍惚,讀者震驚地意識到,在這一場旅程中,他們加入了“他者”的行列,然后突然返回,處于一個文化批判意識的新狀態(tài)。黑點、南夷部落、歷史都死了,但讀者活了下來。

      凱茜·卡魯斯在《無人認領的經(jīng)歷:創(chuàng)傷、敘事和歷史》中寫道,從創(chuàng)傷性噩夢中“醒來”(在這種情況下,讀者從叢林中“逃離”并回到“現(xiàn)實”)改變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與他人的關系,“創(chuàng)傷性的視覺震驚揭示人類主體性的核心與其說是認識論,不如說是與現(xiàn)實的倫理關系的定義”(92)。在叢林世界里,黑點可能是盲目的,但在讀者世界里,叢林和南夷部落“隱身”的夢想已經(jīng)被歷史真相的噩夢所根除,并對不可避免的必要性提出了質疑,即承認、同化和解決這一真相的緊迫的責任。這部小說的力量在于將歷史傷害性的事件與受傷聲音的見證引人注目地并列在一起,揭示一廂情愿地無知和痛苦地全知之間令人擔憂的關系。

      每個歷史時期都有自己獨特的問題,創(chuàng)傷已成為人類生活中常見的經(jīng)歷,受創(chuàng)傷的人曾經(jīng)遭受壓迫和歧視的命運,那些痛苦的記憶通常隱藏在現(xiàn)實生活中。創(chuàng)傷事件的發(fā)生可能重塑幸存者的精神世界,幸存者需要表達自己,講述他們的創(chuàng)傷故事并恢復與他人和集體的聯(lián)系。創(chuàng)傷理論的視角不僅探究普遍的創(chuàng)傷事件、活著的人的狀況,也包括對過去創(chuàng)傷的再體驗和心理過程重構。歷史提供了一個解釋當代社會問題的敘事語境,如果歷史包含創(chuàng)傷,那么問題就變成了歷史創(chuàng)傷以何種方式存在或不存在或影響,以及我們作為人和集體如何應對這些歷史以促進復原力,研究歷史創(chuàng)傷的敘事有助于理清當代行為造成或修復歷史創(chuàng)傷的方式。

      譚恩美在《救溺水的魚》關注那些遭受創(chuàng)傷的個人受創(chuàng)者,跨代受創(chuàng)者和族裔創(chuàng)傷的同時,也揭示了她對創(chuàng)傷者的深刻危機體悟和對社會、種族、政治的關注,渴望一個不再有創(chuàng)傷、充滿愛和多元文明的人類世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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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陳紅霞.《拯救溺水魚》:生存?zhèn)惱淼奶綄ぶ肹J].蘭州教育學院學報,2018(12):19-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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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譚恩美.沉沒之魚[M].蔡駿譯寫.北京:北京出版社,2006.

      [11]瓦爾特·本雅明.德國悲劇的起源[M].陳永國譯.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1.

      注 釋

      ①Saving Fish From Drowning: A New Direction for Tan November 20,2005 https://www.npr.org/templates/story/story.phpstoryId=5020636.

      基金項目:本文為大連外國語大學2020-2021年度研究生創(chuàng)新項目“《女勇士》中的哥特式敘事探究”(項目編號:YJSCX2021-047),大連外國語大學科研基金項目“莫里森‘歷史三部曲’的景觀與記憶研究”(項目編號:2019XJYB07)以及遼寧省教育廳2019年度科學研究項目“莫里森‘歷史三部曲’的景觀與記憶研究”(項目編號:2019JYT12)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大連外國語大學英語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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