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口：回眸崢嶸的歲月

本社記者 田雄

>>位于武漢市漢口鄱陽街139號的“八七會議”會址紀念館在今年“五一”期間迎來了大批游客 田雄攝

從武昌中華路碼頭乘坐輪渡過江，可以直達漢口的武漢關碼頭。每天清晨和黃昏，武漢人上下班通過輪渡往返大江南北的熱鬧場面，豐富著幾代武漢人的記憶。

今年春天的一個早晨，記者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從武昌乘輪渡來到漢口，順著長長的臺階拾級而上，便到了碼頭出閘口。抬頭遠眺，一座具有希臘古典式和歐洲文藝復興時期建筑風格的建筑物迅即進入眼簾。這就是漢口標志性建筑——江漢關大樓。

始建于1921年的江漢關大樓，與中國共產(chǎn)黨同齡，歷經(jīng)了世紀滄桑一路走來，依然屹立于長江之畔，見證著中國共產(chǎn)黨在武漢百年來的崢嶸歲月和時代輝煌。

漢口是武漢乃至華中地區(qū)的政治、金融、商貿(mào)、對外交往中心和重要的交通樞紐，自古被譽為“楚中第一繁盛處”，以“東方芝加哥”之名馳聲于海內(nèi)外。另外，漢口地處華中腹地，所以又有“九省通衢”之稱。

1923年，漢口短暫設立為中國第一個直轄市——漢口市。新中國成立后，漢口與武昌、漢陽再次合并為武漢市?！洞鬂h口》《喋血大漢口》《漢口碼頭》《連環(huán)套》《烈火》《刀劍舞者》《風暴》等歷史題材影視劇，再現(xiàn)了中國共產(chǎn)黨人在漢口的英勇睿智、舍生取義的革命精神。

如今，歷經(jīng)血雨腥風而保存下來的京漢鐵路總工會、“八七會議”會址、中共中央宣傳部暨瞿秋白舊居、中共中央組織部、八路軍武漢辦事處等舊址、遺跡，成為人們走近革命史、了解黨史的重要場所。

“二七”大罷工：我黨領導工人階級第一次顯示強大力量

“二七紀念碑是為紀念在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二七’大罷工）中，為爭人權、爭自由、反帝反封建而犧牲的京漢鐵路工人修建。爆發(fā)于1923年2月的大罷工震驚中外……”二七紀念館的工作人員向來憑吊革命先烈的武漢市漢陽區(qū)人民檢察院的干警介紹。

4月15日下午，漢陽區(qū)檢察院第二檢察部黨支部的黨員干警前往武漢二七紀念館，開展革命傳統(tǒng)教育活動。在二七紀念碑前，在革命先烈的見證下，該院支部黨員舉起右手，面對黨旗，重溫入黨誓詞。

記者了解到，因為“二七”大罷工，武漢市江岸區(qū)將一條路命名為“二七路”，還建立了二七紀念館、二七紀念碑、京漢鐵路總工會舊址等紀念建筑，延伸出二七長江大橋這類標志性城市景觀。在隔江相望的武昌洪山上，還有施洋烈士陵園。

其中，京漢鐵路總工會在武漢黨史上，擁有不可磨滅的歷史印記。1922年，京漢鐵路沿線工人在中國共產(chǎn)黨的領導下，展開反對帝國主義和封建軍閥的斗爭，先后成立了工人俱樂部(后改為分工會)。1923年2月3日，總工會由河南鄭州秘密遷移至漢口，即現(xiàn)在的京漢鐵路總工會舊址所在地。在這里，總工會領導人起草了《特別緊要啟事》《罷工宣言》《警告本路司員》《警告旅客》等文件、傳單，向武漢人民乃至全國人民宣傳京漢鐵路工人罷工的原因和目的。

>>武漢二七紀念館前的紀念碑，每年清明節(jié)都有武漢市民自發(fā)前來憑吊革命先烈。 田雄攝

1923年2月4日上午，京漢鐵路江岸分工會委員長、中共黨員林祥謙在這里下達了罷工命令，江岸機廠（現(xiàn)江岸車輛廠）鍋爐工黃正興接到命令后，用雙手緊緊握住三管汽笛拉桿，奮力拉響了指揮罷工的汽笛。頓時，鐵路工人熄爐滅火，關閘剎車，停電放水……3 小時之內(nèi)，京漢鐵路全線客車、軍車、貨車一律停駛——震驚中外的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爆發(fā)了。

1923年2月7日下午，參加最后談判的工人代表，聚集在京漢鐵路總工會共商大計。從這間普普通通的屋子里，他們悲壯地出征了。林祥謙用帶血的吶喊，發(fā)出了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二七”大罷工的號召。大軍閥吳佩孚對京漢全路罷工工人實行了大規(guī)模的鎮(zhèn)壓，制造了震驚中外的“二七”慘案，不少人倒在了反動軍警的槍口、刀尖下。林祥謙也不幸被反動軍警逮捕。當天晚上，天降大雪，敵人將林祥謙綁在江岸車站站臺的木樁上，逼迫他下令復工，林祥謙斷然拒絕。最后，林祥謙英勇就義。

值得一提的還有，這場鐵路工人大罷工的另一位領導者——京漢鐵路總工會法律顧問、湖北竹山人施洋。施洋是中國首位“勞工律師”，曾就讀于湖北警察學校，期滿畢業(yè)后又考入湖北私立法政專門學校學習法律。之后，他與武漢法學界人士組織法政學會，主張律師是保障人權、伸張公理的工具。1922年6月，施洋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同年7月底，他領導漢陽鐵廠取得了罷工勝利后，參與組建了武漢工團聯(lián)合會，并被聘請為該會法律顧問。

在“二七”鐵路工人大罷工行動中，施洋積極組織武漢工人和學生進行反對吳佩孚的游行示威。1923年2月7日晚，施洋也被反動軍警逮捕。在敵人的法庭上，施洋怒斥軍閥鎮(zhèn)壓工人運動的滔天罪行，以大無畏的革命氣概力壓敵人的囂張氣焰。同年2月15日凌晨，敵人將施洋押赴武昌洪山腳下的刑場，執(zhí)行槍決。施洋犧牲時年34 歲。當晚，漢口人力車工會的工人冒著生命危險，把施洋的遺體收殮在武昌城外的江神廟中。同年7月，中共湖北黨組織和湖北全省工團聯(lián)合會將施洋的靈柩安葬在洪山北麓。1953年，施洋烈士的衣冠冢遷建至山腰，修成現(xiàn)在的陵墓紀念園。

記者了解到，京漢鐵路縱貫河北、河南和湖北三省，是連接華北和華中的交通命脈，全路2 萬多工人舉行大罷工, 1200 公里鐵路陷入癱瘓，引起了帝國主義和反動軍閥的極度恐慌。大罷工雖然失敗，但把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工人運動推向了高潮，第一次彰顯出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工人階級斗爭的強大力量。同時，工人階級的英勇抗爭進一步喚醒了中國人民，使人們更加清楚地認識到帝國主義和封建軍閥是壓迫中國人民的兩座大山，必須與之斗爭到底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和解放。

“八七會議”：見證中國共產(chǎn)黨第一次偉大轉折

“1927年8月7日，中共中央在這里召開了緊急會議，會議確定了土地革命和武裝反抗國民黨統(tǒng)治的總方針……”3月23日上午九點多，在武漢市漢口鄱陽街一座聯(lián)排三層西洋式建筑的小樓上，來自武漢市公安部門的人民警察正在認真傾聽講解員的講解。

這里是“八七會議”會址紀念館所在地，這座小樓見證了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上第一次偉大的轉折。

4月26日，我國外交部向全球特別推介了湖北之后，首個來自烏拉圭、牙買加、巴哈馬等拉美和加勒比國家駐華使節(jié)代表團一行參訪了“八七會議”會址，在講解員的帶領下，詳細了解了1927年中國共產(chǎn)黨緊急召開挽救黨、挽救革命的這場彪炳史冊的重要會議。

記者了解到，“八七會議”會址是1920年英國人建造的一排西式公寓中的一個單元，曾經(jīng)是原共產(chǎn)國際駐國民政府農(nóng)民問題顧問拉祖莫夫的住所，位于原俄租界漢口三教街41 號。如今，這里已經(jīng)變更為漢口鄱陽街139 號。1978年8月7日，“八七會議”會址恢復原貌并建立紀念館，正式對外開放。1980年，鄧小平同志題寫了“八七會議會址”館名。會址紀念館分別獲得“全國青少年教育基地”“全國愛國主義教育示范基地”“全國紅色旅游經(jīng)典景區(qū)”“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等多個榮譽稱號。

目前，重建并修繕一新的會址紀念館共有三層，由基本陳列展廳、輔助陳列室、臨時展廳、復原會場和辦公用房構成。置身其中，大量文物、照片和珍貴的歷史資料再現(xiàn)了“八七會議”的歷史。此外，紀念館還運用觸摸視頻、幻影成像、多媒體互動墻面等科技展示手段，將當年暴風驟雨、白色恐怖的情景一一展現(xiàn)在觀者面前。

記者隨著參觀的游客來到一間10 余平方米的房間前，看見鄧小平同志題寫的“八七會議會址”高高懸掛在門上。房間里，三屜桌、方凳、圓凳、長凳和靠背椅，錯落安放?！斑@里便是當年召開‘八七會議’的地方，為期一天的會議解決了我們黨該向何處走，該做什么的問題。這里既是轉折點，也是新的起點。”講解員介紹道。

據(jù)介紹，1927年春夏，暴風驟雨般的反帝反封建群眾運動席卷全國，遭到沉重打擊的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國內(nèi)一切反動勢力聯(lián)合起來，共同鎮(zhèn)壓革命運動，蔣介石、汪精衛(wèi)先后在上海和武漢發(fā)動反革命政變，大肆屠殺共產(chǎn)黨人和革命群眾，國共合作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破裂，第一次大革命失敗。這時的武漢籠罩在白色恐怖之中，中共中央機關各部門相繼遷移辦公地點，中央領導人和身份公開了的共產(chǎn)黨員陸續(xù)更換住所，黨的活動迅速轉入地下狀態(tài)。

危急時刻，中共中央決定召開緊急秘密會議，研究解決中國革命的前途和命運問題。會議原定于1927年7月28日舉行，因為形勢緊張，交通困難，被一再推遲。同年8月7日，在革命形勢相當緊迫的情況下，中共中央不得已決定召集部分在武漢的中央委員、候補中央委員、中央監(jiān)察委員以及中央軍委、共青團中央委員、中央秘書處及湖北、湖南、上海的負責同志開會，共有瞿秋白、毛澤東、鄧中夏、鄧小平等20 多位革命志士冒著生命危險趕到三教街41 號來參加會議。共產(chǎn)國際駐中國代表羅米那茲及其助手諾依曼參加了會議。會議由瞿秋白、李維漢主持。

這次會議是在極其險惡的環(huán)境下召開的。雖然會議只開了一天，但取得了巨大成果。

會議及時糾正和結束了黨內(nèi)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總結了第一次大革命失敗的經(jīng)驗教訓，確定了土地革命和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總方針，選舉產(chǎn)生了新的黨中央領導機構，給正處在思想混亂和組織渙散中的中國共產(chǎn)黨指明了新的出路，為挽救黨和中國革命起到了重大作用，實現(xiàn)了由大革命失敗到土地革命戰(zhàn)爭興起的歷史性轉變。

>>武漢中共中央機關舊址紀念館 田雄攝

這次會議深遠意義還在于，毛澤東在會上首次提出“槍桿子里面出政權”著名論斷，撥正了中國革命的航向。在“八七會議”精神的指引下，各地中共組織領導農(nóng)民、工人和部分革命士兵揭竿而起，武裝起義席卷湖南、湖北、四川、廣東、江西、河南、陜西、浙江、河北、山東等省。其中，最著名的是1927年9月11日毛澤東等領導的湘贛邊界秋收起義，以及黃麻起義、廣州起義等，逐步走上了農(nóng)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革命道路。

對于“八七會議”，《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第一卷（1921—1949）有這樣的評價：在中國革命處于嚴重危機的情況下，八七會議的及時召開，并制定出繼續(xù)進行革命斗爭的正確方針，使全黨沒有為極其嚴重的白色恐怖而驚慌失措，重新鼓起同國民黨反動派斗爭的勇氣，從而為挽救黨和革命作出了巨大貢獻。

如今，“八七會議”會址紀念館已成為武漢最著名的紅色教育基地。今年3月29日，湖北省文化和旅游廳核定公布了該省第一批革命文物名錄，“八七會議”會址紀念館位居該名錄第一。

記者還從“八七會議”會址紀念館工作人員處了解到，自1978年建館開放以來，紀念館始終堅持“弘揚革命傳統(tǒng)，傳承紅色基因”這一宗旨，不斷豐富完善展陳內(nèi)容、創(chuàng)新展覽形式，開展以紅色為主題的文化惠民活動。2016年，紀念館入選人民日報社、中央黨史研究室、全國紅色旅游工作協(xié)調小組辦公室評定的全國20 個“我最向往的黨史紀念地”之一。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席卷荊楚大地，武漢經(jīng)歷了一段非常時刻。在城市重啟后，“八七會議”會址紀念館仍接待觀眾逾8 萬人次，線上直播活動觀眾約1065萬人次，未成年人（含線上“云課程”）4 萬人次。

如今，在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 周年之際，“八七會議”會址紀念館與毗鄰的中共中央機關舊址群已成為全國人民在江城探尋紅色足跡“打卡”必到之地。

今年5月1日小長假，不少來自北京、上海等地的游客到上述兩地參觀。游客紛紛表示，參觀“八七會議”會址紀念館，可以了解中國共產(chǎn)黨在特殊時刻，由危轉機的偉大歷史轉折；參觀武漢中共中央機關舊址紀念館，可以了解中共中央從上海遷往武漢的歷史，以及大革命失敗前后中共中央在武漢探索中國革命道路的艱難曲折過程，可以深刻體會新中國來之不易、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來之不易，更加珍惜和平年代。

武漢“八辦”：為中國抗戰(zhàn)史寫下輝煌篇章

位于武漢市漢口江岸區(qū)長春街57 號（原中街89 號）的八路軍武漢辦事處舊址紀念館，是1938年1月至10月八路軍武漢辦事處（以下簡稱武漢八辦）辦公地。彼時，國民黨定武漢為臨時首都。所以，武漢八辦因其所處位置而成為中共建立在當時國統(tǒng)區(qū)和全國抗日中心的重要機構，在領導團結國內(nèi)外各界人士參加抗日戰(zhàn)爭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1937年7月7日，抗日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由于中國共產(chǎn)黨的努力和全國人民的強烈要求，蔣介石被迫抗戰(zhàn)，國共兩黨實現(xiàn)了第二次合作。根據(jù)國共兩黨的協(xié)議，中國共產(chǎn)黨在北方的紅軍主力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即第十八集團軍），將南方紅軍游擊隊改編為國民革命軍陸軍新編第四軍（簡稱新四軍）。為了領導推動偉大的抗日戰(zhàn)爭，國民政府允許八路軍總指揮部分別在南京、武漢等國民黨管轄區(qū)建立公開的辦事機構——八路軍辦事處和新四軍辦事處。

史料記載，1937年10月，中共中央委派董必武到武漢負責八路軍駐武漢辦事處的籌建工作?！盎I建初期，武漢八辦不是在這里辦公，而是在漢口府西一路（今漢口民意一路）安仁里1 號董必武住處，當時由李濤（李湘齡）任處長。”武漢八辦紀念館工作人員介紹。

據(jù)介紹，1937年11月下旬至12月中旬，南京失陷后，國民黨政府的一些重要部門遷到武漢，各民主黨派領袖、社會名流、文化界人士，全國著名抗日救亡團體也都云集武漢。武漢成為當時全國政治、軍事、文化的中心。這時，原八路軍南京辦事處工作人員也隨之轉移到武漢。董必武、葉劍英經(jīng)商議并報中共中央批準，將兩地辦事處合并，仍稱八路軍武漢辦事處。由于辦事處人員激增，辦公用房緊張起來。

同年12月中旬，當時擔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央軍委副主席的周恩來從延安來到武漢，決定由李克農(nóng)、錢之光等人負責抓緊解決辦事處的辦公用房問題。最終，漢口中街89號（即今長春街57 號）的一棟四層小樓作為武漢八辦的辦公及生活用房，并于1938年1月正式對外辦公。

>>八路軍武漢辦事處工作人員佩戴的證章（據(jù)史料翻拍） 田雄攝

武漢八辦下設有副官室、接待室、辦公室、會客室、會議室、電臺室、機要科等，后考慮到安全問題，增設警務科和軍務科。周恩來和葉劍英、羅炳輝直接領導武漢八辦的工作，錢之光任處長。

中共中央代表團（對內(nèi)為中共中央長江局）成立，辦公場所也設在武漢八辦。據(jù)湖北檔案館公開資料披露，周恩來到武漢以后，就與長江局的其他領導同志一起，著手重建湖北省委，并創(chuàng)建新四軍。此外，他還派遣干部到農(nóng)村去，相繼成立了鄂東、鄂中、鄂南三個特委和鄂西、鄂北兩個中心縣委，培養(yǎng)了1600 余名抗日軍政干部，為開展敵后游擊戰(zhàn)爭做了必要的準備。

新四軍軍部1938年1月遷往江西南昌后，由武漢八辦代辦新四軍駐漢辦事處的一切工作。這時的武漢辦事處，對外作為人民軍隊駐在國民黨臨時首都的公開機構，但實際上是中國共產(chǎn)黨在國民黨統(tǒng)治區(qū)領導和聯(lián)絡的中樞。

“八辦在一樓辦公，長江局在樓上，條件非常艱苦。”工作人員向記者介紹，“周恩來和鄧穎超、秦邦憲（博古）、董必武、葉劍英等同志的辦公室就是臥室。舊址重建后，他們曾經(jīng)用過的物件，均按照當年的辦公場景復原陳列。”

1938年6月11日，日軍開始進攻安徽安慶，武漢會戰(zhàn)由此拉開序幕。這場以“保衛(wèi)大武漢”為口號的大規(guī)模戰(zhàn)役主要在武漢外圍展開，整個戰(zhàn)事從長江沿線，擴大至大別山麓、贛北南潯鐵路以及武漢近郊，縱橫數(shù)千里，歷時約4 個半月，是中國近代軍事史上最大規(guī)模的戰(zhàn)役之一。1938年10月25日，中國軍隊撤出武漢，武漢淪陷?！凹o念館內(nèi)舉辦有《武漢抗戰(zhàn)》展覽，再現(xiàn)了當年這場大規(guī)模戰(zhàn)役的激烈和殘酷?！惫ぷ魅藛T告訴記者。

據(jù)介紹，武漢八辦最后一批工作人員直至武漢淪陷當日清晨才撤離。周恩來在危機關頭，也同他們一直堅持到最后。其間，他還對中共湖北省委的今后工作做了細致安排。

從1937年10月籌建，至1938年10月撤離，武漢八辦在武漢雖僅有一年的時間，但在中華民族面臨危難的關鍵時刻發(fā)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為抗戰(zhàn)的最后勝利作出了巨大貢獻。

據(jù)武漢市江岸區(qū)委黨史辦公室王宏撰寫的《八路軍武漢辦事處在武漢抗戰(zhàn)中的歷史作用》一文（原載《武漢黨史》2015年第4 期）中披露，武漢八辦是當時全國通往延安的交通總站。武漢淪陷前凡由華中、華南、西南各地到漢向中共長江局匯報或聯(lián)絡工作的中國共產(chǎn)黨的負責人和干部，均由辦事處秘密接送。其中，有包括中共江蘇省、河南省、廣東省、湖南省、貴州省的省委書記或者工委書記。延安派往南方各地的重要軍事、政工干部，如項英、張云逸、曾山、周子昆、袁國平、聶鶴亭、張經(jīng)武、張國華、蕭望東、陳康等人，由此中轉到工作的目的地。另外，由于國民黨在抗戰(zhàn)中對共產(chǎn)黨采取的是外松內(nèi)緊、陽奉陰違政策，中共地方組織負責人身份一旦被發(fā)現(xiàn)后即遭逮捕。為此，武漢八辦也做了許多營救工作。同時，武漢八辦利用武漢交通便利的條件，將一批批物資源源不斷輸往延安，分送給各地八路軍、新四軍各部隊。武漢八辦還是從國統(tǒng)區(qū)向延安及其他敵后抗日根據(jù)地輸送優(yōu)秀人才的中轉基地，大批進步青年從這里奔赴延安和抗日前線。

值得一提的是，周恩來在武漢八辦工作期間，還做了大量的外事工作。當時，到武漢的國際友人很多，周恩來多半時間是安排在武漢八辦與之相見。這其中有著名的外科專家、國際共產(chǎn)主義戰(zhàn)士白求恩，美國作家史沫特萊和斯特朗，荷蘭攝影家伊文思，印度友好人士柯棣華率領的援華醫(yī)療隊等。

可惜的是，1944年日軍占領武漢期間，武漢八辦被美軍飛機炸毀。在新中國成立后，湖北省委、武漢市委在1978年開始重新修復舊址，并建立起八路軍武漢辦事處紀念館，1979年3月5日正式對外開放，葉劍英為紀念館題寫了館名。如今，作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武漢八辦舊址紀念館，已經(jīng)成為廣大青少年、人民群眾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的重要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