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茜 周磊
(曲阜師范大學,山東日照,276827)
1998年臺灣作家蔡智恒(痞子蔡)的言情小說——《第一次的親密接觸》的問世,讓我國網絡文學第一次走入廣大讀者的視野。此后,隨著新型數字技術的發(fā)展,網絡文學以其無可比擬的優(yōu)勢,迅速發(fā)展壯大。根據中國互聯(lián)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fā)布的第47次《中國互聯(lián)網絡發(fā)展狀況統(tǒng)計報告》顯示,截至2020年12月,我國網絡文學用戶規(guī)模達到4.60億,占網民整體的46.5%①引自第47 次《中國互聯(lián)網絡發(fā)展狀況統(tǒng)計報告》。http://www.cac.gov.cn/2021-02/03/c_1613923423079314.htm(2021 年5 月18 日讀取)。?!案鞔髸甑臅充N榜上除了莫言、余華等現當代作家以及東野圭吾、村上春樹等海外作家的作品,玄幻武俠、懸疑推理、古風言情等網絡小說幾乎占據了半壁江山”[1]115。
不僅如此,我國的網絡文學也邁出國門,走向世界,在海外同樣掀起了一股中國“網文熱”。據艾瑞咨詢發(fā)布的《2020年中國網絡文學出海研究報告》顯示,2019年中國網絡文學覆蓋40多個“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qū),海外中國網絡文學用戶數量達到3193.5萬②《2020 年中國網絡文學出海研究報告》,數字來源:艾瑞咨詢研究院自主研究及繪制。http://www.199it.com/archives/1111002.html(2021 年5 月18 日讀?。?。。從東亞到歐美,中國網絡文學形成了“以大陸為圓心,以泛中華儒家文化圈為核心圈層,向周邊乃至更廣范圍擴散的輻射狀傳播路徑”[2]。
就韓國而言,我國網絡小說憑借其獨特的“爽感”與“代入點”受到了韓國讀者層的喜愛與追捧,《微微一笑很傾城》《慶余年》等一批優(yōu)秀的網絡小說及IP改編影視劇成為引領中韓文化交流的新勢力。鑒于此,本文以YES24、ALADIN、教保文庫等韓國著名圖書網站公開的資料為基礎,從譯介主體、譯介渠道、譯介受眾、傳播效果等四個方面探討中國網絡小說在韓國的譯介與傳播現狀,分析影響中國網絡小說在韓傳播的諸多因素,以期為中國網絡小說在海外的譯介與傳播研究提供一種以同質文化圈的視角來觀照自身的學術鏡鑒。
翻譯作為溝通異域文化的橋梁,是中國文學走向世界的關鍵所在。“作品翻譯得好不好,能否被國外讀者接受,譯者的作用至關重要”[3]。
《微微一笑很傾城》(以下簡稱“微”)是2018年2月份,由韓籍譯者李賢雅首次介紹到韓國的。作為從事中韓翻譯的職業(yè)譯者,李賢雅出身于梨花女子大學中韓翻譯專業(yè),曾擔任過雜志社和出版社的編輯,具有深厚的中韓翻譯功底。她翻譯的多部中國文學作品都受到了韓國讀者的青睞。除網絡小說《微》之外,李賢雅翻譯的《此生未完成:一個母親、妻子、女兒的生命日記》(于娟著)在韓國引起了轟動。直至現在(2021年5月16日)該作品在ALADIN網站上仍有9.4分(滿分10.0分)的高評分且銷售點高達8164③韓國圖書ALADIN 網站的銷售點(Sales Point)是根據銷量和銷售時間計算出的相關產品的銷售度,該數據每日更新。https:// www.aladin.co.kr/shop/wproduct.aspx?ItemId=14233632(2021 年5 月16 日讀?。?。。不僅如此,她還翻譯了劉慈欣的《三體》、高銘的《天才在左,瘋子在右》等優(yōu)秀中國文學作品。
與《微》不同,《慶余年》的韓譯本并非職業(yè)譯者的杰作。其譯者李基勇是韓國一名中文愛好者,與海外眾多的民間譯者著手翻譯中國網絡小說的情況相似,畢業(yè)于首爾法律大學的李基勇是出于對中國文化,尤其是對作家貓膩文學作品的熱愛才開始從事《慶余年》翻譯工作的。盡管李基勇非科班出身,然而他的翻譯水平并不亞于職業(yè)譯者,為此他的譯著同樣受到了韓國讀者的喜愛。為此,李基勇曾表示,除《慶余年》之外,他還將優(yōu)先考慮翻譯《將夜》等貓膩的其他作品。
除《微》《慶余年》外,當前中國網絡小說在韓國的翻譯主要采用韓國本土譯者譯介的方式,這對于提高中國網絡小說的傳播效果等方面來說,無疑是最有效的方式之一。正如謝天振教授所言,海外本土翻譯家在對譯入語國家讀者細微的用語習慣、獨特的文字偏好、微妙的審美品味等方面的把握上,具有國內翻譯家難以企及的優(yōu)勢,“這也就是為什么由這些國外翻譯家翻譯的中國文學作品更易為國外讀者接受的原因?!盵4]
5G時代下,人們的閱讀方式和閱讀習慣發(fā)生了深刻變化,在“考量當下大眾讀者的文學需求和閱讀習慣”[1]119的基礎上,從傳統(tǒng)出版、在韓國原創(chuàng)網絡文學平臺連載到通過IP改編影視劇傳播,中國網絡小說在韓國的譯介與傳播開拓了新的傳播渠道和媒介。
中國網絡小說在韓國傳播的渠道主要以紙質出版和數字化出版為主,且出版社多為韓國出版社。其中《微》的出版社DALADA還出版了多部中國網絡小說。2018年9月該出版社出版了網絡小說《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趙乾乾),同年12月出版《最好的我們》(八月長安),2019年5月出版《何以笙簫默》(顧漫),2020年7月出版《橘生淮南》(八月長安)。同時,ALADIN、YES24、教保文庫等韓國著名圖書網站與韓國最大的搜索引擎和門戶網站NAVER等均提供它們的電子圖書,且電子圖書價格普遍低于紙質圖書價格,更有利于提升中國網絡小說在韓國的傳播。然而,目前中國網絡小說在韓國的傳播仍以“先出版,后數字化”的模式為主,其傳播速度在中國網絡小說海外的傳播中并不占據優(yōu)勢。
此外,中國網絡小說還與韓國原創(chuàng)網絡文學平臺建立合作關系,共同促進雙方網絡文學的發(fā)展。據報道,2018年10月19日,閱文集團正式建立與韓國原創(chuàng)網絡文學平臺Munpia的戰(zhàn)略合作伙伴關系④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15293919318701732&wfr=spider&for=pc(2021 年5 月17 日讀?。?。,大大推進了中國網絡小說快準切入韓國網文市場的步伐,也成為中國網絡小說在韓國譯介渠道的特色。與網絡小說海外傳播的其他受眾對象不同,韓國本土網絡小說的發(fā)展如火如荼,“已構建起先進而完備的網絡文學產業(yè)生態(tài)鏈”[5]。面對韓國文化的沖擊與挑戰(zhàn),《慶余年》正以付費閱讀模式在韓國國內三大網絡小說平臺之一的Munpia網站上獨家連載,并獲得了38萬多次點擊量、推薦次數達到11萬次以上的高人氣。這不僅標志著中國網絡小說在韓國的傳播方式實現了由傳統(tǒng)出版版權到在線互動閱讀平臺的轉變,同時反證了中國網絡小說在海外的影響力與認可度。
IP改編影視劇既是中國網絡小說海外傳播中的典型渠道,也是帶動網絡小說火爆海外的助推劑之一。近年來,影視劇反哺文學作品的現象屢見不鮮?!俄n國讀書報》就曾指出,“《步步驚心》原著在電視劇上映后,銷量大增,比上映前增加了160%,并進入(2016年)9月第一周的小說排行榜前10位”[6]236。同樣,《微》與《慶余年》的IP改編影視劇在韓國的關注度也明顯高于小說。不少韓國讀者就曾表示,改編影視劇激發(fā)了他們閱讀原著的興致。究其原因,改編的影視劇較僅能通過文字實現讀者與原作互動的譯文相比,“動態(tài)的畫面視覺沖擊力更強,觀眾能夠‘同時通過不同的感官維度’去理解故事情節(jié),使得語言和文化障礙的影響較小”[1]119。因此,出現“先追劇,后讀作”的現象也不難理解。
無論通過紙質與數字化出版,還是通過IP改編影視劇引起讀者的閱讀興趣,中國網絡小說在韓國的傳播渠道都應選擇符合讀者閱讀審美的方式進行多維度的傳播與推廣。
中國網絡小說是否能在韓國有效傳播,關鍵在于韓國譯介受眾。厘清韓國的譯介受眾畫像,判斷韓國的中國網絡小說市場潛力,有助于對中國網絡小說海外傳播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對癥下藥”,從而提高中國文學的傳播效果。為此,筆者以ALADIN網站公布的數據為基礎,從《微》與《慶余年》的讀者的年齡及性別兩個角度淺談韓國譯介受眾現狀。
根據相關信息整理,《微》的譯介受眾年齡層多分布在20-29歲,占全部讀者的33.20%,其中女性受眾為30.10%。其次為40-49歲的受眾年齡層,占26.00%。30-39歲的受眾年齡層位居第三,占24.70%。而從整體性別比例來看,女性受眾占總受眾數的91.60%。可見,《微》在韓國的受眾主要為20-49歲的女性,這一點與該作品在國內的受眾現狀相吻合。事實上,韓國對我國愛情敘事的接受與認同有著悠久的歷史與堅定的價值基礎。我國古代民間四大愛情故事之一《梁山伯與祝英臺》不僅流傳到朝鮮半島受到了韓民族的喜愛,還對他們的文學創(chuàng)作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在韓國衍生出了小說《梁山伯傳》與巫歌等等。在此種文化底蘊下,小說《微》的浪漫愛情敘事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中韓兩國女性受眾對浪漫愛情的追求與信念,符合她們基于“原先的各種經驗、趣味、素養(yǎng)等綜合形成的對文學作品的一種欣賞要求和欣賞水平”[7],即“期待視野”,從而帶給那些追慕純真甜美的愛情女性莫大的心靈治愈,因而呈現了以女性受眾為主要受眾的現象。
《慶余年》在韓國的讀者群體從整體上來看也呈現出以女性受眾為主的特點。不同的是,女性受眾多為40-49歲。不僅如此,男性受眾也呈現出以40-49歲年齡層讀者最多的現象。這或許與該年齡層受眾曾受到風靡韓國的金庸小說的影響有關。據學者考察,1986-1989年金庸的作品全都被翻譯為韓文,且“由‘射雕三部曲’整合而成的《英雄門》,在發(fā)行5個月之后的銷量就達到了20余萬冊,成為韓國讀書市場轟動一時的文學事件和罕見的文化景觀?!盵8]而《慶余年》的武俠敘事恰好符合在當時成長起來的譯介受眾的“期待視野”,激起閱讀欲望。同時通過比較可發(fā)現,《慶余年》在中韓兩國的受眾情況有所不同。韓國讀者中絕大多數為女性受眾,男性讀者約僅占1/10。相反,該作品在國內被歸為“男頻小說”一類,即為大多數男性讀的網絡小說。可見即使是同一部作品,由于異域文化等因素的影響,其讀者群體也會發(fā)生變化。因此,中國文學譯介與傳播時,對譯入語受眾情況的定位判斷極為重要。同時這也對譯者的翻譯策略提出了要求,“不同類型的讀者閱讀需求不同,譯者在正式進入翻譯過程之前應首先定位好譯本目標讀者,根據其知識儲備、審美期待、需求情況采取不同的翻譯策略,呈現不同類型的譯本”[9]。
1948年,美國政治學家哈羅德·拉斯韋爾(Harold Lasswell)在《社會傳播的結構與功能》一文中提出了著名的“5W模式”⑤在《社會傳播的結構與功能》一文中提出了著名的傳播模式,即“5W 模式”。拉斯韋爾在5W 模式中明確指出,傳播過程由五個基本要素構成,即誰(Who)、說什么(Says what)、通過什么渠道(In which channel)、對誰說(To whom)、取得什么效果(With what effect)。其中,“誰”即指傳播者,“說什么”即指傳播內容;“通過什么渠道”即指傳播信息的工具;“對誰說”即指傳播受眾;“取得什么效果”即指“傳播效果”。。其中“效果研究最受重視,研究傳播、探討傳播規(guī)律,都是為了提高傳播效果”[10]。基于此,筆者從紙質版《微》與《慶余年》韓譯本的銷售情況與韓國讀者的評價等角度探討中國網絡小說在韓國的傳播效果,以期從中尋找中國網絡小說海外成功傳播的規(guī)律,推動中國文學的對外傳播。
一般來說,一部作品在海外的銷售數量是其傳播效果的縮影。據筆者考察,韓國ALADIN圖書網站于2021年1月16日在“BEST SALE”一欄中分別公布了最近一周與最近一個月銷售量最多的中國小說,《微》《慶余年》均位列其中。同時,從圖書官方網站公開的銷售點來看,截至2021年1月16日,《微》與《慶余年》的銷售點(Sales Point)均達到2000以上,遠遠超過其他在韓國備受關注與熱議的中國作家的作品,如蘇童的眾多譯介到韓國的作品中銷售點指數最高的小說《米》為748,余華的《活著》銷售點僅為386。從以上銷售量排行與銷售點指數來看,《微》與《慶余年》韓譯本在韓國的傳播效果較好。
讀者評論是了解一部作品的傳播效果的窗口,“如果說一部作品的銷量代表其得到了讀者的初步認可和接受,那么讀者對文學作品的評論則主要是基于個人的文學素養(yǎng)、文學閱讀經驗等的個性化表達,才能夠更全面、真實地反映一部文學作品在一個國家乃至世界范圍內的接受情況?!盵11]為此,筆者選取了韓國ALADIN圖書網站上關于紙質版《微》與《慶余年》(上1冊)的留言跟貼⑥留言跟帖分別來自https://www.aladin.co.kr/shop/wproduct.aspx?ItemId=134002410與https://www.aladin.co.kr/shop/wproduct.aspx?ItemId=252282976,引用時間2021年1月16日,以下留言跟帖內容均為筆者所譯。并根據評論內容,將評論分為對故事情節(jié)的評價、對翻譯的評價、對小說及改編影視劇的評價等。
關于故事情節(jié),網友對《慶余年》的評價較為積極。不少網友表示《慶余年》的內容十分有趣,他們非常期待接下來的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如2020年9月28日網友“os-um”評價道,“(小說)十分有趣,有點不舍得讀完,已經期待下一卷了。(小說)帶給了我不同于電視劇的感動?!?020年10月24日,網友“kichi”留言道,“擁有現代記憶的人物穿越到其他時空的這種情節(jié)設定在日本漫畫或者輕小說中十分常見,并不新奇,但將這一設定引入到中國武俠歷史小說這一體裁中,讓人覺得既獨特又神奇。期待接下來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倍鴮τ凇段ⅰ?,一部分讀者更多地表達出對內容過于幼稚化的吐槽,尤其是對小說過多使用表情符號而帶來閱讀不暢的不滿。如2018年3月3日,網友seojinko留言道,“翻譯的時候應該刪除一下文中的表情符號。說實話,這部作品不應該被評為1分(滿分10分),但是文中的表情符號讓我根本無法投入進去。”
關于翻譯,通過讀者的留言反饋可以發(fā)現,讀者較少談及翻譯問題,小部分讀者還是對翻譯進行了肯定。但《微》《慶余年》的韓譯本中都普遍存在一些問題。如有大量的錯別字,小說中人物的姓名按中式發(fā)音標記以至于難以讓讀者適應等。如2020年12月14日,網友“Micca.Kim”對《慶余年》評價道,“韓國人在讀武俠小說時更習慣用漢字詞來標記人物名字的方式,而很難適應直接用漢語的發(fā)音來標記的翻譯方法”。他指出,“如果在介紹人物時與小說中都添加漢字詞可能讀起來會更容易理解”。因此,在翻譯人名時采用歸化的方式或許可降低閱讀的晦澀感,更有助于加深韓國讀者對文章的理解。無獨有偶,2020年10月17日《中央日報》也曾提出這一問題。該報記者在一則題為《你好,舊時光?想見你?......為什么中國大陸、中國臺灣的電視劇的名字都像外星語?》中指出,由于譯者直接將中文音譯成韓語,導致韓國大眾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令人感到十分陌生。同時,該記者還表示,“從市場營銷角度來看,這(翻譯)是需要考慮的問題。因為只有解決這一問題才能讓更多的韓國人樂于接觸中國電視劇”[12]。
此外,關于人氣的點評,兩部作品的大多數讀者都提及了改編同名影視劇的人氣度,并毫不避諱地表明自己是在追完電視劇后才來閱讀原著的。更有網友提出了通過追劇來理解小說內容的建議。
通過解讀上述兩部作品在韓國普通讀者視野中的評價可發(fā)現,故事情節(jié)的新穎性、創(chuàng)新性是文學作品在韓國成功傳播的根本所在。同時譯文的翻譯水平、影視劇的推廣同樣對文學作品的海外傳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另外,結合目前中國網絡小說在韓國的傳播效果來看,其尚未對韓國文學產生深刻影響,中國網絡小說的書寫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北京大學張頤武教授稱網絡文學是中國新的“第五大發(fā)明”[13],在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搖籃中孕育而生的網絡文學蘊含著豐富的中國文化元素。不可否認,與書法、繪畫等傳統(tǒng)中國文化相比,娛樂性強的網絡文學是海外大眾喜聞樂見的文學形式。而網絡小說作為網絡文學的代名詞,其在海外的傳播更有益于中國文化形象的塑造。尤其在當前“后疫情時代”,世界對中國網文的需求規(guī)模激增,再加之長期以來“國際上對中國的各種關心、興趣、猜測和疑問并存”[14],借助網絡小說講述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勢在必行。
中韓兩國文化交流歷史悠久,“史料記載,早在半島的百濟時代(公元前18~公元660年),中國古代小說《山海經》就傳入了古朝鮮”[6]234。盡管兩國交流曾有一段空白期,但處于同質文化圈的中韓兩國在文化交流上具有堅實的歷史基礎,這也為中國網絡小說在韓國的傳播提供了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當前中國網絡小說正通過多元渠道走進韓國,其在韓國的廣泛傳播不僅在于作品敘事的“吸引力”,還得益于譯者的翻譯、改編影視劇的反哺效應等。另外,通過分析《微》與《慶余年》在韓國的傳播現狀還發(fā)現,受文化、意識形態(tài)等因素的影響,異域讀者的閱讀審美與讀者群體面貌也會發(fā)生變化?!段ⅰ返淖x者普遍不適應小說中的表情符號,《慶余年》的兩國讀者的畫像差異便是例證。因此,在今后的對外傳播中,在對目標讀者畫像定位、判斷市場潛力的基礎上,選擇可讀性強、能滿足韓國大眾“期待視野”的優(yōu)秀作品,通過韓國本土譯者采用歸化等翻譯策略,不斷開拓網絡小說在韓國的傳播渠道并借助網絡小說IP改編的影響力,中國網絡小說在韓國的接受度和傳播效果將大大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