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頂天立地的英雄,也有著如山背影般的父愛。他們既是戰(zhàn)無不勝的軍事奇才,也是子女眼中嚴厲與慈愛并存的父親;他們將子女視為掌上珍寶,卻從不會讓他們利用自己的職權行使方便……讓我們走近帶著溫情的英雄偉人們。
近日,一段劉伯承元帥之子劉蒙回憶父親的視頻被播放了超過26萬次。作為一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軍人,劉伯承曾經(jīng)九次身負重傷,其中有兩次命懸一線。1916年3月,他在指揮攻打豐都縣城時頭部中彈,這次負傷令他永遠失去了一只眼睛。回憶起這一段歷史,劉蒙說:“大夫給他開完了(未打麻藥做完手術)以后,他說,‘你割了我72刀,跟大夫開玩笑。他是一個真正(被)子彈打了一身的人?!?/p>
這一視頻片段來自人物訪談欄目《可凡傾聽》推出的特別節(jié)目《我心中的父親》。主持人曹可凡通過對劉伯承之子劉蒙、陳云子女陳偉力和陳元、陳毅之子陳昊蘇以及烏蘭夫之子烏可力的專訪,展現(xiàn)后人眼中革命先輩的風采。
劉伯承:連一張信箋,都要保持公私分明
作為功勛卓著的開國元帥,劉伯承既是戰(zhàn)無不勝的軍事奇才,也是劉蒙眼中嚴厲與慈愛并存的父親。
鮮為人知的是,劉伯承曾經(jīng)是一名晚清秀才,早年他參加了最后一屆科舉考試并且榜上有名。辛亥革命時期,劉伯承投筆從戎,開始接觸共產(chǎn)主義思想。1927年底,劉伯承被派往蘇聯(lián)學習軍事,在極短時間內(nèi)攻克俄文關并達到專業(yè)水準,為他日后翻譯大量軍事理論著作打下了堅實基礎。
“跟他去(蘇聯(lián))的二十個人里頭有一個年輕小伙子叫黨必剛,他說我父親從來沒有在三點鐘以前睡過覺,這種用功精神真是一般人都做不到的,肯定累垮了?!眲⒚烧f,“所以父親俄文很快就學得很不錯。他看書是全班最快的。”
今天我們再熟悉不過的“游擊戰(zhàn)”這個詞,正是劉伯承最早從外文中翻譯過來的,命名時還參考了《史記》,真正做到了“信、達、雅”。
值得一提的是,在劉伯承家里的辦公桌上,左右兩疊信箋,一疊是公務使用,另一疊是他自己買的私人信箋。連一張信箋,他都要保持公私分明。
陳云:對家人、子女嚴格要求,還定下“三不準”
陳云子女陳偉力和陳元也回顧了父親清廉、堅持原則的作風。
陳云一生都秉持著節(jié)儉樸素的生活作風,吃飯定量,菜譜常年不變,即便到晚年身體非常虛弱的時候,也不肯吃高級補品。他常年穿一套布料中山裝,到冬天才加一件軍大衣。
陳云將子女視為掌上珍寶,卻從不會讓他們利用自己的職權行使方便。他對家人、子女嚴格要求,還定下“三不準”:一是不準家人搭乘他的車;二是不準家人接觸他看的文件;三是不準家人隨便進出他的辦公室。陳元回憶,父親的那輛紅旗車,他們只能圍著車,踮起腳隔著玻璃看看,從來也沒有上去過。
“父親跟我們講,他剛開始加入黨組織時,瞿秋白、蔡和森、趙世炎、羅亦農(nóng)等都領導過他,可是后來都先后犧牲了。他說,要宣傳這些革命先烈和黨的早期主要領導人,我們就應該做一個不要宣傳的普通的黨員和領導干部?!标愒f。
陳毅:上馬能打仗,下馬能賦詩
“上馬能打仗,下馬能賦詩”,這是陳毅元帥的長子陳昊蘇對父親的印象。作為一位革命軍事家的后代,從出生的那一刻起,陳昊蘇就注定要經(jīng)歷一個顛沛流離的童年。
陳昊蘇記得,在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他和弟弟們跟隨母親張茜與后方部隊一起輾轉(zhuǎn)行軍?!?943年,那時候我弟弟剛出生,我也就1歲多一點,他(父親)就到延安去了,他那時候是新四軍代軍長。因為我們都很小,所以我們還是跟母親在一起?!痹趹?zhàn)爭年代,兩地相隔的親人只能用書信來傳遞思念。
新中國成立后,人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陳昊蘇也結束了奔波的童年?!拔腋赣H比較隨和,他不太管我們的教育,所以見了面他就比較溫和。而母親管我們就管得相當多了,所以我們都比較怕母親。但是父親如果聽說我們有些地方做得很不好,不是一般的不好,那他就要發(fā)脾氣?!?/p>
在1965年一次會議上,陳毅說過一段擲地有聲的話:“我們等著美帝國主義打過來,等了16年,頭發(fā)都等白了,我看是等不著了。如果我的兒子等到了,他們也會義無反顧投入這個戰(zhàn)斗?!泵棵繎浧穑愱惶K都會有種熱血沸騰之感,他為父親自豪,也為作為他的子女而自豪。
烏蘭夫:“來一個、養(yǎng)一個、壯一個、活一個”
“三千孤兒入內(nèi)蒙”的故事眾所周知,而這與曾任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人民政府主席的烏蘭夫密不可分。
作為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上第一批蒙古族黨員,烏蘭夫從1924年起就開始積極投身革命工作。次子烏可力記得,當年國民黨發(fā)起第二次反共高潮,烏蘭夫中共地下黨的身份暴露后,不得不帶著妻子和孩子離開內(nèi)蒙古,奔赴延安??箲?zhàn)勝利后,烏蘭夫回到內(nèi)蒙古地區(qū)從事革命工作,烏可力的姐姐云曙碧、哥哥布赫去了解放戰(zhàn)爭前線,而烏可力則成為了錫林郭勒盟的一名通信兵。
談起這段與“國家孩子”有關的往事,已是耄耋之年的烏可力回憶:“周總理說現(xiàn)在南方有三千多孤兒,沒有奶吃。那天上午,我父親基本上就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后來我一打聽,秘書說‘你父親膽子挺大,說來一個、養(yǎng)一個、壯一個、活一個?!?/p>
曹可凡介紹,制作這檔特別節(jié)目《我心中的父親》的靈感,來源于當年采訪鄧小平之女鄧林的一段經(jīng)歷?!拔覀儚泥嚵挚谥辛私獾剑∑酵驹诩依锸欠浅J貢r的,早上上班發(fā)車時間到了,他從不遲到,飯點到了他一定按時吃飯。小平同志退居二線后,總會沿著家里院墻散步,因為他隔著墻,就可以聽到大爺大媽們買菜聊天的聲音,知道大家都在聊些什么,想些什么?!边@些生動的細節(jié),讓節(jié)目組萌發(fā)了通過子女之口,展現(xiàn)這些偉大的父親的想法。
新中國頂天立地的英雄,也有著如山背影般的父愛。這些為新中國出生入死的革命前輩,他們也是父親,對于自己的孩子,也有著俠骨柔腸的另一面。(《解放日報》張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