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葦 李玉勤 袁薇
江蘇大學附屬醫(yī)院兒科(江蘇鎮(zhèn)江212000)
高熱驚厥是由多種原因引起的腦部神經功能紊亂性疾病,也是小兒常見急危重癥[1-3]。根據患兒臨床表現可將其分為單純型和復雜型高熱驚厥,前者一般預后良好,但對于復雜型高熱驚厥患兒,若搶救不及時或控制效果不理想可導致不可逆性顱腦損傷,患兒局部或全身肌肉強直性抽搐,嚴重者甚至可導致腦水腫、腦疝的發(fā)生,危及患兒生命[4-5]。故而如何快速區(qū)分鑒別單純型和復雜型高熱驚厥,對指導臨床治療,改善患兒預后均有重要意義。
紅細胞分布寬度(red blood cell distribution width,RDW)、中性粒細胞計數(neutrophil count,NeuC)與淋巴細胞計數(lymphocyte count,LyC)均屬于血常規(guī)檢測指標,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比值(neutrophil lymphocyte ratio,NLR)可通過NeuC 與LyC 計算得出,目前已有多項研究[6-9]證實,NLR 和RDW 與多種疾病尤其是炎性反應疾病的發(fā)生密切相關,但目前并沒有關于二者與小兒高熱驚厥所致腦損傷關系的研究,故而本研究主要探討NLR 和RDW 在小兒高熱驚厥中的表達及其與腦損傷的關系。
1.1 一般資料搜集2017年4月至2019年8月我院治療的高熱驚厥患兒212 例,根據患兒臨床表現分為單純組(126 例,單純型高熱驚厥)和復雜組(86 例,復雜型高熱驚厥)。納入標準:年齡8 個月~6 歲;符合下述小兒高熱驚厥診斷標準,且為初次發(fā)病者;家屬了解本研究目的,并簽署知情同意書者。排除標準:合并有腦部實質性病變者;伴有血液系統(tǒng)疾病、代謝性疾病、內分泌系統(tǒng)疾病者;先天性出生缺陷如先天性心臟病、畸形兒等。另選取我院門診接收的發(fā)熱但無驚厥患兒86 例作為發(fā)熱無驚厥組。本研究經我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診斷標準小兒高熱驚厥診斷標準[10]:(1)首發(fā)年齡在4 個月~3 歲,最后復發(fā)年齡<7 歲;(2)腋溫>38.5℃,先發(fā)熱后驚厥或同時出現,驚厥多發(fā)于發(fā)熱24 h 內;(3)全身性抽搐伴短暫意識喪失,持續(xù)數分鐘,發(fā)作后很快清醒;(4)無中樞神經系統(tǒng)器質性疾病、感染及外傷;(5)伴或不伴呼吸、消化系統(tǒng)等急性感染。
驚厥性腦損傷診斷標準[11]:(1)患兒有高熱驚厥史;(2)發(fā)作形勢為局限性,抽搐可持續(xù)15 min以上,且24 h 內有重復發(fā)作;(3)高熱驚厥期間腦電圖異常,體溫正常2 周后腦電圖仍存有明顯異常;(4)驚厥過后患兒伴有一過性神經癥狀,如視力障礙、感覺障礙等;(5)癲癇發(fā)作。
1.3 方法入院常規(guī)抽取靜脈血2 mL 送本院檢驗科檢測血常規(guī),記錄白細胞計數(white blood cell count,WBC)、紅細胞計數(red blood cell count,RBC)及RDW,計算NLR。
1.4 觀察指標(1)比較3 組患兒血常規(guī)檢測指標水平,包括WBC、RBC、NLR 及RDW。(2)繪制NLR、RDW 的ROC 曲線,計算NLR、RDW 鑒別診斷單純型和復雜型高熱驚厥的靈敏度和特異性。(3)采用logistic 回歸分析及ROC 曲線分析NLR、RDW與小兒高熱驚厥所致腦損傷的關系。
1.5 統(tǒng)計學分析采用SPSS 20.0 做數據統(tǒng)計,計數資料用百分比(%)表示,采用χ2檢驗;正態(tài)性檢驗采用Kolmogorov-Smirnov 檢驗法,對于符合正態(tài)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采用獨立t檢驗;采用logistic 回歸分析及ROC 曲線分析NLR、RDW 與小兒高熱驚厥所致腦損傷的關系,均以P<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 3 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3 組患兒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均P>0.05),組間可比。見表1。
表1 3 組患兒一般資料比較Tab.1 Comparison of general data of 3 groups 例
2.2 3 組患兒血常規(guī)相關指標比較單純組和復雜組患兒WBC、RBC、NLR 及RDW 水平均高于高熱無驚厥組,復雜組患兒NLR 及RDW 水平均高于單純組(均P<0.05)。見表2。
表2 3 組患兒血常規(guī)相關指標比較Tab.2 Comparison of blood routine related indexes among three groups ±s
表2 3 組患兒血常規(guī)相關指標比較Tab.2 Comparison of blood routine related indexes among three groups ±s
注:與高熱無驚厥組比較,*P <0.05;與單純組比較,#P <0.05
組別高熱無驚厥組單純組復雜組例數86 126 86 WBC(×109/L)9.21±1.90 14.45±2.43*14.82±2.04*RBC(×109/L)3.96±0.63 4.76±0.73*4.85±0.68*NLR 1.61±0.80 2.55±0.79*3.74±0.89*#RDW(%)13.04±1.71 15.96±2.43*18.80±2.75*#
2.3 NLR、RDW 對高熱驚厥類型的鑒別診斷價值依據單純型和復雜型高熱驚厥患兒NLR、RDW 檢測結果繪制ROC 曲線,分析結果顯示,NLR對單純型和復雜型高熱驚厥的診斷靈敏度和特異度分別為70.05%和65.55%,曲線下面積(area under the curve,AUC)為0.766,Cut-off 值為3.574;RDW 對單純型和復雜型高熱驚厥的診斷靈敏度和特異度分別為68.77%和60.04%,AUC 為0.748,Cut-off 值為14.489。見圖1 和表3。
表3 NLR、RDW 對高熱驚厥類型的鑒別診斷價值Tab.3 The value of NLR and RDW in the differential diagnosis of febrile convulsion
圖1 NLR、RDW 鑒別診斷高熱驚厥類型的ROC 曲線Fig.1 ROC curve of NLR and RDW in differential diagnosis of febrile convulsion
2.4 NLR、RDW 與患兒腦損傷的相關性212 例高熱驚厥患兒中有30 例出現腦損傷,患兒主要表現為驚厥過程中有不自主顫抖和抽搐的現象出現,抽搐可持續(xù)15 min 以上,且24 h 內有重復發(fā)作;高熱驚厥期間及體溫正常2 周后腦電圖仍存有明顯異常;驚厥過后患兒伴有一過性神經癥狀,如視力障礙、感覺障礙等;嚴重時甚至會誘發(fā)癲癇;在后期的隨訪過程中發(fā)現部分患兒伴有腦性癱瘓、智力下降等腦損傷后遺癥。
2.4.1 腦損傷組和無腦損傷組患兒一般資料依據患兒是否并發(fā)腦損傷將212 例高熱驚厥患兒分為腦損傷組(n=30)和無腦損傷組(n=182),經統(tǒng)計學分析顯示,腦損傷組患兒WBC、NLR 及RDW水平均高于無腦損傷組(均P<0.05)。見表4。
表4 腦損傷組和無腦損傷組患兒一般資料Tab.4 General information of children with and without brain injury ±s
表4 腦損傷組和無腦損傷組患兒一般資料Tab.4 General information of children with and without brain injury ±s
腦損傷組 無腦損傷組 χ2/t 值P 值性別(例)男女年齡(歲)BMI(kg/m2)WBC(×109/L)RBC(×109/L)NLR RDW(%)(n=30)16 14 3.60±1.20 22.10±1.77 15.40±2.11 4.90±1.28 3.89±0.90 19.90±2.03(n=182)100 82 3.70±1.33 22.28±1.59 14.47±1.97 4.78±1.30 2.89±0.94 16.65±2.38 0.027 0.416 0.523 2.257 0.475 5.604 7.923 0.869 0.678 0.601 0.025 0.635<0.001<0.001
2.4.2 Logistic 回歸分析Logistic 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外周血NLR 及RDW 水平與高熱驚厥患兒并發(fā)腦損傷呈正相關(P<0.05)。見表5。
表5 Logistic 回歸分析結果Tab.5 Results of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2.4.3 NLR、RDW 對高熱驚厥患兒并發(fā)腦損傷的診斷價值依據高熱驚厥并發(fā)腦損傷患兒NLR、RDW 檢測結果繪制ROC 曲線,分析結果顯示,NLR對高熱驚厥患兒并發(fā)腦損傷的診斷靈敏度和特異度分別為75.40%和70.06%,AUC 為0.848,Cut-off值為7.706;RDW 對高熱驚厥患兒并發(fā)腦損傷的診斷靈敏度和特異度分別為77.70%和68.88%,AUC為0.870,Cut-off 值為10.019。見表6。
表6 NLR、RDW 對高熱驚厥類型的鑒別診斷價值Tab.6 The value of NLR and RDW in the differential diagnosis of febrile convulsion
小兒高熱驚厥發(fā)病急,病情進展快,復雜性高熱驚厥的危險性更高,若治療不及時可導致患兒出現不同程度的腦損傷,嚴重者甚至可誘發(fā)腦疝的形成,危及患兒生命[12-13]。臨床對高熱驚厥類型的鑒別主要依據患兒24 h 內驚厥次數及高熱持續(xù)時間,缺乏實驗室有效指標的診斷[14-15],NLR 及RDW 是血常規(guī)檢測指標,檢測方便且易獲得,但目前并沒有關于二者與小兒高熱驚厥所致腦損傷關系的研究。
本研究發(fā)現單純組和復雜組患兒WBC、RBC、NLR 及RDW 水平均高于高熱無驚厥組,說明高熱驚厥患兒WBC、RBC、NLR 及RDW 水平均高于高熱但無驚厥患兒,本研究發(fā)現復雜組患兒NLR 及RDW 水平均高于單純組,提示或許可通過外周血NLR 和RDW 水平輔助鑒別高熱驚厥類型。為了進一步證實該結論,隨后采用ROC 曲線進一步分析了NLR、RDW 對高熱驚厥類型的鑒別診斷價值,AUC 在0.7 ~0.9 之間,說明具有一定準確性,AUC 越接近1,提示診斷效果越好[16]。本研究結果顯示,NLR 和RDW 對單純型和復雜型高熱驚厥的診斷靈敏度和特異度均在60%~75%之間,AUC分別為0.766 和0.748,提示外周血NLR 和RDW 對單純型和復雜型高熱驚厥的鑒別診斷均有一定的臨床應用價值,這與陳高莉等[17]報道結果一致,其研究也認為臨床可通過外周血NLR 和RDW 水平輔助診斷高熱驚厥的類型。
研究[18-19]指出,小兒高熱驚厥時的高頻異常放電是誘發(fā)腦損傷的基本原因,此時為了維持腦神經正常功能,腦代謝所需能量可較正常情況提高2 ~4 倍,但由于小兒腦組織及神經系統(tǒng)發(fā)育尚不完善,腦組織耗氧量大量增加會刺激大量炎性因子釋放及全身性缺氧,故而容易引發(fā)腦組織損傷[20-21]。目前缺乏有效的實驗室指標預測患兒腦損傷發(fā)生情況及病情嚴重程度,也未見關于外周血NLR 和RDW 水平與患兒腦損傷相關性的研究。本研究結果顯示腦損傷組患兒WBC、NLR 及RDW水平均高于無腦損傷組,logistic 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只有外周血NLR 及RDW 水平與高熱驚厥患兒并發(fā)腦損傷呈正相關,而外周血WBC 水平與高熱驚厥患兒并發(fā)腦損傷未顯示有相關性,提示臨床或許可通過外周血NLR 及RDW 水平預測高熱驚厥患兒是否并發(fā)腦損傷。為了進一步證實該結論,采用ROC 曲線進一步分析了NLR、RDW 對高熱驚厥患兒并發(fā)腦損傷的診斷價值,結果顯示,NLR 對高熱驚厥患兒并發(fā)腦損傷的診斷靈敏度和特異度分別為75.40%和70.06%,AUC 為0.848;RDW 對高熱驚厥患兒并發(fā)腦損傷的診斷靈敏度和特異度分別為77.70%和68.88%,AUC 為0.870;NLR 和RDW 對高熱驚厥患兒并發(fā)腦損傷的AUC均在0.8 ~0.9 之間,說明采用外周血NLR 及RDW水平預測高熱驚厥患兒是否并發(fā)腦損傷具有一定的準確性,靈敏度和特異度均在70% ~80%之間。但截止目前,并沒有研究外周血NLR 及RDW水平與高熱驚厥患兒并發(fā)腦損傷相關性的研究,而該研究為單中心臨床研究,后期仍需擴大樣本量,采用多中心隨機對照研究,證實外周血NLR 及RDW 水平與高熱驚厥患兒并發(fā)腦損傷的相關性,以便為臨床高熱驚厥患兒并發(fā)腦損傷的診斷提供依據。
綜上,高熱驚厥患兒外周血NLR 和RDW 水平異常升高,且復雜型高熱驚厥患兒外周血中NLR和RDW 水平明顯高于單純型高熱驚厥,伴有腦損傷時其NLR 和RDW 水平升高更明顯,臨床可通過外周血NLR 和RDW 水平鑒別診斷患兒高熱驚厥類型,并預測是否伴有腦損傷的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