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shù)难蛉?/h1>
2021-09-13 08:52:32李成龍
語文周報·教研版 2021年32期
李成龍
我爺爺一個人居住在鄉(xiāng)下。打我記事起，爺爺就是一個放羊的。他放的羊叫波爾山羊，有白色的，有棕色的，更多的是棕白雜色的。腿長個大，虎虎生威。
爺爺趕著羊群，沿著專用羊道“趕羊路”上山。趕羊路很窄，彎彎曲曲，如同羊腸小道。路的兩邊是層層梯田，梯田沿山坡展開。山頂處是未開墾的荒野，稀疏地長了些松樹、橡樹、槐樹，以及一些低矮的灌木。一到春天，地上就開滿了黃的花、白的花、紫的花。
趕羊路雖然窄，羊卻很少跑到莊稼地里去，一個個順從地沿著路往山上走。打頭的叫頭羊，高大威猛，長發(fā)披肩，目光炯炯，帥不可擋。隊伍走得這么好，這頭羊居功至偉。
爺爺訓(xùn)羊有他的獨(dú)門秘籍，什么秘籍？你看他手持的趕羊鞭就知道了。白色的鞭桿不算直，但絕對光滑，據(jù)說跟了他幾十年了。這鞭子有一胳膊長，頂頭上栓了一根一厘米寬、六七十厘米長的牛皮條。爺爺最會甩鞭子，據(jù)說全村數(shù)他甩得響。哪個羊走亂了，“啪”的一聲，鞭子立時響起，清脆、悅耳，響徹整個山坡。那羊聽了，絕對打一寒戰(zhàn)，立馬回歸正道。偶爾也有膽大妄為不著調(diào)的，趁人不備，竄到莊稼地里，那就絕不輕饒：順手撿起一個小石頭，“嗖”的一聲，不偏不倚，正打在那羊的屁股上。那羊疼得一聲低吼，蹦起老高，空中急轉(zhuǎn)身一百八十度，回歸隊伍中來——這是對付公羊。要是懷孕的母羊，那手法絕對溫柔：也是扔一塊石頭，但那石頭絕對長了眼，絕不會落在羊屁股上，而是落在頭前。同時爺爺點名批評：“花花，哪兒去？”母羊無奈地停止腳步，低著頭，乖乖地回來。
我羨慕極了，也問爺爺要了鞭?？蛇@鞭通靈，到我手上，牛皮條便如死蛇掛樹，軟塌塌地甩不出一個響。即便如此，我也很樂意每年暑假回爺爺家看羊。但是媽媽聞不慣羊身上的味兒。每次跟爸爸回老家時，她都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羊圈前，抻著頭，掩著鼻，數(shù)一數(shù)羊圈里有多少只羊，看是不是又添了幾只。她回頭對爺爺說：“把羊都賣了算了，和我們住到城里去，也好接孫子放學(xué)?！睜敔斂偸钦f：“我一個人生活慣了，到城里反而不自在。我還能動彈，放個羊，給孫子交學(xué)費(fèi)，不更好？”說著，便會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沓錢來，數(shù)一數(shù)，左手拉起我的手，右手把錢放在我手心里。我用詢問的目光望望媽媽，媽媽便趕緊說：“還不快謝謝爺爺！”爺爺聽了，便哈哈大笑起來，我們也便跟著嘿嘿笑起來。
爺爺?shù)脑捯苍S是真的，以山為家，以羊為伴，生活雖然單調(diào)，倒也逍遙自在。這里沒有城市的擁堵和喧囂，有的只是大山的遼闊與安寧。
（指導(dǎo)教師：徐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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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趕著羊群，沿著專用羊道“趕羊路”上山。趕羊路很窄，彎彎曲曲，如同羊腸小道。路的兩邊是層層梯田，梯田沿山坡展開。山頂處是未開墾的荒野，稀疏地長了些松樹、橡樹、槐樹，以及一些低矮的灌木。一到春天，地上就開滿了黃的花、白的花、紫的花。
趕羊路雖然窄，羊卻很少跑到莊稼地里去，一個個順從地沿著路往山上走。打頭的叫頭羊，高大威猛，長發(fā)披肩，目光炯炯，帥不可擋。隊伍走得這么好，這頭羊居功至偉。
爺爺訓(xùn)羊有他的獨(dú)門秘籍，什么秘籍？你看他手持的趕羊鞭就知道了。白色的鞭桿不算直，但絕對光滑，據(jù)說跟了他幾十年了。這鞭子有一胳膊長，頂頭上栓了一根一厘米寬、六七十厘米長的牛皮條。爺爺最會甩鞭子，據(jù)說全村數(shù)他甩得響。哪個羊走亂了，“啪”的一聲，鞭子立時響起，清脆、悅耳，響徹整個山坡。那羊聽了，絕對打一寒戰(zhàn)，立馬回歸正道。偶爾也有膽大妄為不著調(diào)的，趁人不備，竄到莊稼地里，那就絕不輕饒：順手撿起一個小石頭，“嗖”的一聲，不偏不倚，正打在那羊的屁股上。那羊疼得一聲低吼，蹦起老高，空中急轉(zhuǎn)身一百八十度，回歸隊伍中來——這是對付公羊。要是懷孕的母羊，那手法絕對溫柔：也是扔一塊石頭，但那石頭絕對長了眼，絕不會落在羊屁股上，而是落在頭前。同時爺爺點名批評：“花花，哪兒去？”母羊無奈地停止腳步，低著頭，乖乖地回來。
我羨慕極了，也問爺爺要了鞭?？蛇@鞭通靈，到我手上，牛皮條便如死蛇掛樹，軟塌塌地甩不出一個響。即便如此，我也很樂意每年暑假回爺爺家看羊。但是媽媽聞不慣羊身上的味兒。每次跟爸爸回老家時，她都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羊圈前，抻著頭，掩著鼻，數(shù)一數(shù)羊圈里有多少只羊，看是不是又添了幾只。她回頭對爺爺說：“把羊都賣了算了，和我們住到城里去，也好接孫子放學(xué)?！睜敔斂偸钦f：“我一個人生活慣了，到城里反而不自在。我還能動彈，放個羊，給孫子交學(xué)費(fèi)，不更好？”說著，便會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沓錢來，數(shù)一數(shù)，左手拉起我的手，右手把錢放在我手心里。我用詢問的目光望望媽媽，媽媽便趕緊說：“還不快謝謝爺爺！”爺爺聽了，便哈哈大笑起來，我們也便跟著嘿嘿笑起來。
爺爺?shù)脑捯苍S是真的，以山為家，以羊為伴，生活雖然單調(diào)，倒也逍遙自在。這里沒有城市的擁堵和喧囂，有的只是大山的遼闊與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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