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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聽一座城市的低語

      2021-08-06 03:52:50蘇沙麗吳君
      粵海風 2021年3期
      關鍵詞:深圳作家小說

      蘇沙麗 吳君

      對談人簡介:

      吳君:現居深圳。著有小說《我們不是一個人類》《親愛的深圳》《皇后大道》等。出版小說專著10部,根據小說改編并公映公演的影視作品、舞臺劇4部。部分作品譯成英、俄、蒙等文字。入選《中國百年百部中篇小說正典》《中國改革開放40年文庫》《新中國70年70部優(yōu)秀作品文庫》,曾獲“中國小說雙年獎”“百花文學獎”“北京文學獎”“《北京文學》中篇小說月報獎”“廣東省魯迅文藝獎”等。

      蘇沙麗:中山大學文學博士,現任教于惠州學院。著有《思想的鄉(xiāng)愁:百年鄉(xiāng)土文學與知識者的精神圖像》《賈平凹論》,在《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文藝爭鳴》《南方文壇》《當代文壇》等核心期刊上發(fā)表論文多篇。近年來關注鄉(xiāng)土文學、城市文學。

      一、起點、回歸與寫作根據地

      蘇沙麗:在長篇小說《我們不是一個人類》的創(chuàng)作談中,您說到這篇小說讓您意識到是以寫作者的身份來思考問題,真正面對所生活、所居住的這座城市——深圳,我想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時刻,不只是您重新尋回了寫作的信心與勇氣,更重要的是意味著找尋到了寫作根據地及其新的起點,還記得您在此之前的寫作狀態(tài)嗎?能否跟我們描述一下?

      吳君:我曾經有長達十年的時間,游離于寫作之外。那時候除了為生存而必須完成超負荷的工作,壓力比較大,還經常下到企業(yè),有時回家已經很晚了,就想躺一會兒,把自己的“腦頻道”調整到文學上來??墒牵页3U{著調著就睡過去了。還有對當時整個深圳的文學氣候,我表現出的那種水土不服和格格不入;沿海地區(qū)的節(jié)奏和震蕩曾經使讀書和寫作變成奢侈,更顯得無力和可笑。我總在想點燈熬油、竭盡全力,卻很可能只是一種無意義的勞作,甚至覺得唯有學習一門生存技術才能找到安全感。朋友們聊天時也從不涉及文學,似乎我們都在逃避,文學成了每個人的隱痛和舊傷。與此同時,寫作和發(fā)稿的折磨讓我在不斷地懷疑和否定中失去了所有的自信,走在南方被烈日曝曬過的街上,我一次次問自己還要不要寫,因為再也耽擱不起了。我知道,寫作大事,僅有理想和自戀還是不行,就在我的文學脈象日漸虛弱之時,流浪在外的長篇由作家出版社正式出版,并有了很好的社會反響。還記得廣東省作協在區(qū)文聯會議室考察簽約作家人選的時候,我交給他們的報告文學是用三個新聞稿拼起來的,因為我很久沒有寫過小說,也不了解現在的小說是什么樣子的,的確是廣東省作協把我又找了回來。我基本算是個晚熟的人,到了前十年,才學會看人看事,當然也吃過不少苦頭,不過從寫作這個事情上看,那些彎路也算沒有白走。因為走過,才知道有些人、有些路與我不合適,即使那個題材很好,可是也不適合我,其實在這個世界上與自己契合的東西并不是很多。

      蘇沙麗:我想那些年經歷的人與事都在日后成為了寫作素材,您早年的生活經歷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嗎?

      吳君:一個沒有玩伴的人,就只能在書里找安慰了。我是快到小學畢業(yè)才從農村到了城里上學,差不多成了一個問題小孩了,跟誰都沒有辦法交流。為了能和我說上話,父親會從單位帶回一些過期很久的《人民文學》《北京文學》,讀上面的文字就是我最快樂的時光。除此之外,我把幾條街上能借的書都借來看,包括一兩本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黃色小說。在省城讀書的那幾年,家里寄來的錢先要買書,然后才是買飯票。所以等畢業(yè)的時候,我已經有不少書了,運過來要花很多錢,連老師同學都讓我放棄,還說他們想把書買下來。我說不行,那些書要是不在身邊,我的魂也丟了。雖然后來根本不會翻看這些書,可是我必須看見它們,它們是我的來龍去脈,看著這些書,我便知道自己是怎么長到現在的。

      蘇沙麗:那您又是在什么情況下走上寫作這條道路的呢?

      吳君:對寫作的向往,在學生時代就有了吧。喜歡看書自然就有了寫的愿望。不過那個時候誰都有這樣的夢,不算特別。寫作實踐還是到了深圳之后。當時我在文體局做過編輯,因為約不到稿子,只好自己動手,寫了一些紀實文學之類。后來《花城》與我們局合辦筆會,當時的主編杜漸坤看我跑來跑去忙會務很辛苦,可能是想安慰我或只是隨便說說,問我寫不寫東西,如果寫了,可以寄給他看看。大約半年后,我又想起這番話,就寫了一個反映我們學校師生關系的小說寄了過去,很快便收到一位朱燕玲老師的回信,說小說采用了。之后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寂,直到之前說的長篇小說的出版,就這樣一點點尋回信心。

      蘇沙麗:那之前的工作與生活給您的寫作帶來了怎樣的積累呢?

      吳君:2018年之前,我從事的工作幾乎與寫作關系不大,沒有想到這些會成為后面寫作的一種積累,沒有想到后面我會寫他們,我當時只是想要把我那個新聞的版塊填滿了。還記得我被安排在一間女工宿舍住了半個月,宿舍里有十幾個人,進出的人很多,有時也有男工偷著來過夜。當時我?guī)н^去的睡衣根本用不上,因為我每天都是穿得很整齊才能睡覺。印象最深刻的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宿舍從來沒有關過燈,因為要“倒班”。你想想,睡覺時頭上卻有一個瓦數很高的白熾燈,讓人無處可逃,那種感受我一生都忘不了。后來我在一家制鞋廠也待過十幾天,在這段時間里我接觸了大量的打工妹。每次采訪,見到的那些主管或是工人,講的話都差不多,像是訓練過,但有一個女主管讓人難忘,這個人非常積極樂觀,人也非常時髦,是個潮州女孩,她幫助我聯系面見一些女工。過了一些日子,我?guī)缀跻呀浲诉@次采訪,在外面吃飯時接到了她的電話。我問她什么事,她不說話,電話里感覺她好像在哭,她的哭聲和她過去給我的感覺對不上號。我當時沒有太在意這件事,過了幾天又想起來,可是已經沒有她的聯系方式了。多年來我一直想著這個事情,當時她要說什么呢?她光鮮的背后究竟有什么樣的悲傷呢?總之,這個群體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也自然而然地成了我筆下的人物。

      二、深圳意象與城市文學

      蘇沙麗:深圳這個城市,可以說重新建構起了您的人生與文學地圖,在這里生活將近有二十多年了吧?您如何評價您的寫作和這座城市的關系?

      吳君:在我看來,寫作的空間感很重要,地點的遷移,構成了小說背景的遷移,但所有這些遷移,卻都是為了展示深圳的發(fā)展軌跡。深圳,是我小說的中心詞。通過小說,我在展現大時代變遷中人物內心的裂變、駁雜、紛繁、曲折和多維。比如說,改革開放伊始,本地人呼風喚雨,憑借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和固有的優(yōu)越感,從心理上排斥外省人,我寫了《有為年代》《天越冷越好》《福爾馬林湯》《紅塵中》《牛黃解毒》等,旨在表達外省人的求生之痛之苦;后來,外來移民逐漸融入深圳生活,他們有了各自的立錐之地,反映此類現實的代表作品是《不要愛我》《愛比冰更冷》《念奴嬌》《樟木頭》《復方穿心蓮》;21世紀初,外省移民完全“占據”了深圳,“深圳是我家”的感覺越來越明顯,甚至大有“鳩占鵲巢”之勢,許多本地人因為多年的故步自封,已經被“趕出”市區(qū)向城郊遷移,我由此創(chuàng)作了《戀上你的床》等小說。同時,外來務工的“底層人”仍然在苦苦掙扎,命運一如既往,《撲熱息痛》《十二條》《親愛的深圳》《幸福地圖》《菊花香》《出租屋》《陳俊生大道》《深圳西北角》也相繼問世。近年來,我開始將筆觸伸向這種優(yōu)越感的喪失,感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失去家園的本地人,還有深圳重新排序的富人與窮人,如《十七英里》《崗廈14號》《皇后大道》《富蘭克恩》《華強北》《夜空晴朗》《晃動天使》《花開富貴》《關外》《這世界》《生于東門》《遠大前程》《離地三千尺》《結婚記》《齊天大圣》《前方一百米》《六合街上》,等等??梢钥隙ǖ氖?,深圳沒有限制我,反而一直在成全我和我的文學,也就是說沒有深圳,也就沒有現在的我。

      蘇沙麗:您有著從鄉(xiāng)村到城市,由東北到嶺南的經歷,在這樣一個流動的現代社會,很多人都有著移民心態(tài),需要經歷從家鄉(xiāng)到異鄉(xiāng)的這樣一個現代性體驗,身份及認同問題既是一個社會制度問題,也是情感精神性的困惑。從十多年前的作品《福爾馬林湯》《樟木頭》《陳俊生大道》《深圳西北角》到2018年的《離地三千尺》,您對這個問題一直都有關注,由戶口、身份認同所帶來的漂泊疏離感,我想就是深圳這個移民城市的精神底色。除此之外,哪怕是那些本地人,或者早早定居在此的移民,他們的情感也無從著落,無處生根。這或許也就是現代人的一種精神癥候,您筆下的故事與人物呈現了這樣一種狀態(tài),這是您深圳敘事的特征之一。作為一個作家,既是這種精神情緒的敘事者,也是當事人,在這樣一種寫作中對您自身的精神處境也是一種安撫與釋放嗎?

      吳君:小說是作家的天機,它泄露出作家的蛛絲馬跡。在深圳,行進在數以萬計的移民中間,滿眼都是到了年根還守在路邊等活,不能回家的民工,他們愁苦的表情有著驚人的相似。盡管總是小心避開,可城市街道上那些女工姐妹還是走進了我的視野,我總在不同場地遇見她們孑然獨行的背影。我想一個真誠的寫作者避開生活的真實去建立文學的空中樓閣,是需要勇氣的,他要有對生活熟視無睹的勇氣,對生活掩耳盜鈴的勇氣。真實的生活開始教育我,說服我,痛和快樂撲面而來。這樣講,并不是說我喜歡完全的寫實,喜歡對所謂底層的生活照搬,對自己以往的寫作完全否定。只能說,我走到了這里,對那些觸動過我的人和生活再也不能回避。城市的冷暖,一直都在我的創(chuàng)作中體現,從冷寫到暖,小說的脈絡也是我對這個城市的情感脈絡。

      蘇沙麗:所以說,那些人物細膩的情感深處,人性的裂變處總有著作家內心的隱痛與關注。深圳是這樣一個日新月異、快節(jié)奏的城市,很多作家不會注意到那些伏貼于生活及地面的東西,相比之下,在您寫深圳的這些小說中,我覺得有一種別樣的特質,也就是通過一些小人物、尋常百姓的日常生活及情感,來傳達出常與變、安寧與喧嘩,在我看來,這也是您深圳敘事的特征之二。像《十七英里》《華強北》,不是屬于宏大敘事的,而是日常表里的,讀后往往給我一種沉靜感,這種沉靜感我理解為一種煙火氣、世俗味,這也是一個城市沉淀在日常生活、人性中的精神軌跡,比如小說中會寫到外地人很想喝的嶺南的靚湯?!妒l》《百年好合》《王菊花》《百花2路》這些小說實際上更多關注的是那些內心的波瀾,是一個人所經歲月的內在變遷,我很喜歡這些對人物日常心理的細膩琢磨,不是將人物放在一個多么大的時代變遷之下,也不是夸大這些人物在時代之變中的變異,而是實實在在地還原一個人的精神軌跡。這些氣息您是怎么捕捉、感應到的?或者說是什么原因讓您會特別關注這些?在寫這些人物的時候,有什么人與事是讓您特別觸動的嗎?

      吳君:宏大的問題我?guī)缀鯖]有能力關注,在我的小說里也只能是時代背景,我更愿意嘗試了解那些小人物的命運是在哪個節(jié)點上被改變的。焦慮、命運感和內心的沖突是每個有生命的人都會有的,而絕非沒飯吃的人才會。去留兩難的人生是我一直關注的,其實許多人都在面對這樣一種困境和選擇,而并非地域上的來或去。我不算是個全面的作家,卻曾經做過當全面作家的各種努力。發(fā)展到現在,我個人對自己的定位是有特點的作家。這個特點來自我由開闊主動走向狹窄,這是經歷了許多探索后的最終選擇。大而無當,大而寬泛都是被我擯棄的,回到角落中才是回到現實里。在小說《福爾馬林湯》中我借小桃的一句話說,城市再美,可與我有什么關系呢?她的生活就是那個點,與她交集的就那幾件事、幾個人。時代再是偉大,對于相對封閉的底層的人群來說,也只是個流動的背景。

      蘇沙麗:是的,底層人面對的仍然是平凡的日常生活、生計,還有為這再平凡普通不過的生活所付出的努力。所以,我覺得您的小說像是在傾聽深圳這座城市的低語,是伏貼于生活與生命本身的,同時也是在記錄并呈現深圳的精神底色。同樣,新的長篇小說《萬?!芬步o我這樣一種感覺,這是一部具有歷史感的小說,這種歷史感不是通過大事件大人物來獲得,時代及社會只是一種隱形存在的背景,但一群普通人的人生經歷及感情糾葛也就構成了對這個城市歷史的最好注解。這不僅讓我們了解到深圳原住民的生活,對于深圳、香港這兩座城市,在立體的時空中也有了更深刻的認識,讀后總不免覺得有些唏噓傷感??赡芾斫饬艘粋€時代境遇中的人,也就理解了這兩座城的過去與現在;相反,知曉了這兩座城市的過往,更能體諒人世的艱難與不易。這里面的故事及人物,在您之前的小說中也有提到過,比如《皇后大道》《生于東門》??吹贸瞿鸀檫@部小說醞釀已久,應該說您也見證了深圳的變遷,以這樣的方式來書寫深圳及深圳人的精神歷史。那么您對大歷史與老百姓的歷史是如何看待的,在創(chuàng)作之初有怎樣的考量?

      吳君:在我看來,外省人和本地居民是不能分開考慮的,優(yōu)勢、劣勢的此消彼長一直在他們的身上不斷上演。時代如同一輛過山車,載著車上的人,上下翻動,從未停止,無論是何種人物都無法脫離這個時代的影響和現實沖擊。具體到創(chuàng)作,這些人物可能是孤獨的,但絕不是孤立的。

      蘇沙麗:都市化、城市化的進程在我看來也是對人精神與意識的一次蛻變,有很多的女性正是在這一場進程中走出來,發(fā)現自我、成就或毀滅自我,您是如何來理解或者定位現代女性的?女性也是您小說中重點關注的人物群體,《親愛的深圳》《復方穿心蓮》《蔡屋圍》《富蘭克恩》《百年好合》《好百年》《安宮牛黃》等小說中都有非常精細地刻畫,打工女性群體與本地女性都有寫到,她們的生活狀態(tài)與情感,她們都有著弱小卑微而又堅韌的一面。《富蘭克恩》和《菊花香》是兩個很特別的題材,成功地塑造了兩個女性形象:一個為了老板鞠躬盡瘁,是一個非常典型的女奴形象;另一個是20世紀90年代打工潮下的女工王菊花,她被時代、現代化、新的工友集體拋棄,為了嫁給一個好男人,小心翼翼地守護著自己的身體。前者被老板無情地掃地出門,后者被同時代人所嘲笑和嫌棄?!度f?!分械呐砸彩侨绱?,她們被家庭、被情感所牽絆,難以有更自主快樂的人生,同為女性,她們與您心目中現代女性的標準或形象有怎樣的差距?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勇氣來書寫她們?

      吳君:《南方都市報》曾報道過一次發(fā)生在東莞咖啡廳的火災。報道中饒有意味的一筆是:本可以逃生的客人被女店長攔住,為了保護老板的財產,她竟置客人性命于不顧,跪地哭求不要毀壞物品,導致自救的時間被拖延,結果是10死9傷,包括客人和服務員。這個新聞被我記住了,而且一直在腦子里揮之不去。酒店、餐飲、保險……珠三角的服務業(yè)一直繁榮昌盛,吸引了全國各地成千上萬的年輕人投身于此。改革開放到今天,已經過去了30年,他們從青年到中年,甚至已經到了老年。他們現在還好嗎,他們的未來怎么樣,或者,他們有未來嗎?那個跪在地上的店長,曾經花樣年華,我常常想到她的身影,那是怎樣的“孝忠”!她在天國還好嗎,她的諂媚是那么的令我心酸。甚至,她來自哪里,有著什么樣的名字?這樣的人物在我們的生活中不少見,我們哪里還需要到魯迅那個時代去找。這些人物帶給我的不只是創(chuàng)作上的震動,因此,回歸到寫作上,我認為每個作家都應該有意識地對既有的寫作規(guī)則進行審視和超越。

      三、小說的藝術與寫作觀

      蘇沙麗:我讀您的小說第一印象就是不管是長篇還是中短篇,雖謀篇布局不會過于宏大,但是都干凈利落,語言樸素直白,在并不曲折的故事中寫出了似水流年中的情感、情緒及現實狀態(tài),時代看似在發(fā)展,但不變的人情煙火與精神底色依然在流連??梢哉f說您喜歡的作家嗎?還有,在寫作上您受哪些作家、理論家的影響比較大?

      吳君:應該是一段一段吧,不同時期我喜歡過不同類型的作家。有一個時期我特別喜歡法國和俄羅斯文學,然后才是傳統的章回小說,再后來是看國內的作品。我比較喜歡江浙和廣西作家的作品,他們對細節(jié)的精準把握讓我很是迷戀。我覺得讀書跟吃飯是一樣的,不是哪一種食品讓我長成現在這個樣子,而是成長過程中所有的食物,當然重要的還是自己內在的氣質。這些書誰都看過,可最后每個作家的發(fā)育還是不同,呈現的面貌也完全不同。雖然閱讀的喜好隨著年齡在變,但也有一些沒變的。在我有限的閱讀中,我喜歡那些有理性、有價值判斷力的作家,而不愿意看那種只滿足于揭示個人隱私和宣泄情緒的作品,例如,契科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海明威、馬拉默德、芥川龍之介、麥克尤恩、司湯達、奧康納、司湯達、蕭紅、陳映真、黃春明、李碧華等作家,簡直太多太多。

      蘇沙麗:把一個故事寫得節(jié)制、冷峻、理性又極具殺傷力和爆發(fā)力,這在女作家中是比較少見的。您也有很強的題材意識,會事先想好再寫嗎?

      吳君:我的確會設計好了才寫小說。比如,《復方穿心蓮》也是個主題先行的故事。阿回是酒店的女經理,在方立秋擺滿月酒的時候互相認識了。兩個女性互相取暖也互相打量和算計,阿回為了討好這個大家庭,告密了方立秋偷偷向老家寄錢一事,導致了方立秋“北方窮人”的本性被整個家庭認清并鄙視。這同樣是個移民的故事,一個費盡心機終于進入了本地人的大家庭里,一個則被拒絕在城外。城里的不過是本地人優(yōu)生優(yōu)育的機器,另一個只為這個顯赫家庭提供飯前開胃的笑料。用婆婆的話說,外省女人沒有資格嫁給本地人,就連身體有缺陷的男人她們也不配!《深圳西北角》寫了一個落選的村長,為了讓自己仍有面子,托人把膽小窩囊的女婿送到深圳打工。意想不到的是女婿很快變了心,不得已他來到深圳并做了掃街人,不惜忍受各種羞辱,用威脅、感化、破壞女婿工作等方式企圖監(jiān)督并拉回女婿。經歷一番周折,兩代男人終于達成和解并準備回家。結果是,回去的前一晚,女婿為道德模范的鰥夫岳父找了一個小姐。《樟木頭》寫的是兩個女工為了獲得深圳戶口,享受本地人一樣的生活,歷盡各種艱難和屈辱。“樟木頭”看守所是她們繞不過去的黑洞,因此結下了一生的孽緣,從此牽制彼此也傷害彼此。樟木頭是深圳洗不掉的歷史,也是她們身上的紅字。

      蘇沙麗:可以感受到您的寫作風格一直沒有太大的變化,始終忠實于現實主義,您對現代主義與現實主義是如何理解的?在您的寫作過程中,有為選擇何種主義(現代、現實主義)煩惱糾結過嗎。

      吳君:閱讀上我比較喜歡現代主義,那種新鮮、刺激及技術都比較契合我的閱讀習慣,可是具體到寫作,我還是比較偏重現實主義,可能是由我的題材和氣質決定的吧。

      蘇沙麗:您認為什么樣的小說才稱得上是好的小說?

      吳君:好小說的標準有很多,讀過可能就會潛移默化地受到影響,只是不能說是哪一篇,我認為成長中任何一碗飯都是重要的。

      蘇沙麗:把您的作品從早期的一直看下來,可以發(fā)現您是一個非常有韌勁的作家,既默默前行,也靜待花開,在寫作上您會有一些規(guī)劃嗎?接下來有沒有特別想表達的主題和內容?

      吳君:因為每天還有一些具體的工作,所以我會對自己的寫作有一些具體的規(guī)劃,也有非常強烈的表達欲望,只是暫時考慮得還不夠成熟。所以,沒辦法說具體是什么樣的主題和內容,只是我的寫作從未離開過與時代同步的深圳。

      蘇沙麗:謝謝您接受采訪,期待您下一個關于深圳的故事。

      (作者單位:惠州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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