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黨宣言》中的生命政治思想及當代啟示

范 瓊

(1.貴州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貴陽 550001； 2.海南醫(yī)學院 馬克思主義學院，?？?571199)

一、問題的提出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體學習時強調：“《共產黨宣言》是一個內容豐富的理論寶庫，值得我們反復學習、深入研究，不斷從中汲取思想營養(yǎng)?！盵1]《共產黨宣言》(以下簡稱《宣言》)的問世，深刻改變了人類社會歷史進程，為人類未來發(fā)展指明方向，成為馬克思主義理論中的經典巨著?！缎浴返慕浀渲幉粌H在于其理論的真理性，更在于與時代的互動性，為敞開著的社會實踐提供豐富的理論指導。換言之，我們總能在時代發(fā)展中感悟到經典的深刻洞察性，體會到經典的跨時代意義，因此，我們需要且必須走進經典，與經典對話，汲取力量。就此而言，立足于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發(fā)展實踐，重讀《宣言》，審視其中的生命政治思想，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時代價值。

生命政治無疑是近幾年政治哲學研究的熱點議題。生命政治這一概念由莫奧提出，?？轮貑⑹褂茫蟊话⒏时?、奈格里和埃斯波西托等人進一步發(fā)展并構建起自己的學說。但本文所使用的生命政治特指?？抡Z境下的生命政治思想。生命政治也即生命政治化，是將生命作為政治治理的對象。?？律嗡故镜氖且环N以干預生命為目的的權力技術。從?？虏煌瑫r期的文本來看，福柯的生命政治研究以對“統(tǒng)治權力”的批判為前提，以“規(guī)訓權力”與“生命權力”為途徑展開對權力技術的研究，并以“自我技術”為落腳點對反權力控制進行研究。以此，構成了他生命政治的研究思路。

目前學術界關于?？律蔚难芯總戎赜谖鞣今R克思主義語境下對?？潞桶⒏时镜热松嗡枷氲谋容^研究，如“在圍繞晚近生命政治的敘事中，?？铝粝碌摹z產’包括，一是在場的生命，二是生物技術范式下‘他者’如何言說。?？率菑暮笳哧U釋前者，即探討在生物技術的話語霸權下‘他者’生命的言說有無可能。阿甘本保留了?？碌牡谝粋€命題，卻相對回避了生物技術的關鍵詞”[2]，生命政治視角下突發(fā)事件研究，“生命政治一方面使用規(guī)訓技術，生產了現代的規(guī)范主體，同時以全景監(jiān)控技術，創(chuàng)造出‘懲罰的社會’，在‘懲罰的社會’中，從疫病產生的生命政治控制達到了一個高峰”[3]，以及生命政治跨學科研究，“生存美學融合了?？碌摹R考古學’‘權力和道德譜系學’‘真理游戲’‘生命政治’‘自身的技術’‘關于我們自身的歷史存在論’等研究成果，以‘關懷自身’為核心，深入分析了‘語言游戲的審美藝術’”[4]，形成了以藍江、陳培永教授為代表的一批生命政治研究學者。但將?？碌纳闻c馬克思主義理論相結合進行研究的較少，從已有的研究成果看，僅有吉林大學王慶豐教授在此方面做了較大探索，對《資本論》中的生命政治思想進行深入剖析，還未有學者將生命政治與馬克思主義經典文本《宣言》相結合進行研究。

筆者認為將生命政治與《宣言》相結合進行研究具有一定的可能性和現實性。馬克思在《宣言》中以資本為邏輯圍繞階級斗爭對資產階級社會進行批判和鞭撻，對未來社會做了精彩論證和描述。但“一切階級斗爭都是政治斗爭”，而一切政治斗爭都是圍繞權力展開的。資本分配的多寡、消費投資的領域、雇傭工人的多少等資本運轉在資本主義社會發(fā)展中的決定力量最終在于權力，資產階級殊死對抗的目的在于掌握政權，掌握政權的目的在于權力為資本開辟更廣闊的道路、實現更大利益。因此，《宣言》中以資本為邏輯的批判最終可以歸結為以權力為邏輯的批判。這樣的批判邏輯與?？乱詸嗔橹骶€的批判邏輯相契合，使得二者有了研究的可操作性。同時，無論是?？碌纳芜€是《宣言》的寫作目的，最終都是尋求人的解放，尋求人的自由何以可能，兩者殊途同歸。因此，以?？碌纳嗡枷雭矸治觥缎浴罚梢愿逦乜吹缴绾伪徽位?，更明確地感受到資本家剝削和壓榨的隱蔽性，更有力地為新時代如何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fā)展思想提供思路。

二、沉默中被規(guī)訓的主體：人成為機器的附庸

《宣言》中規(guī)訓權力形成的起點在于封建生產方式的瓦解，大量農奴逃亡城市，城關市民開始出現，而“從封建社會的滅亡中產生出來的現代資產階級社會并沒有消滅階級對立。它只是用新的階級、新的壓迫條件、新的斗爭形式代替了舊的”[5]32。也就是說城關市民并沒有改寫其被控制的命運，他們仍然被絞死、被壓迫，人與人的關系被限定在經濟領域，由掌管市場和機器的資本家對被束縛在機器上的無產者進行規(guī)訓。

資本改寫了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撕下了罩在家庭關系上的溫情脈脈”的面紗，使之成為“純粹的金錢關系”，“使人和人之間除了赤裸裸的利害關系，除了冷酷無情的‘現金交易’就再也沒有任何別的聯(lián)系了”。[5]34但同時資產階級也創(chuàng)造了生產力發(fā)展奇跡，它按照自己的面貌為自己創(chuàng)造出一個世界。在空間上表現為使農村從屬于城市，使未開化和半開化的國家從屬于文明國家，使東方從屬于西方；在生產力上表現為資本與技術的合謀所帶來的“永恒革命”；在人與社會的關系上表現為資本和技術對人的控制，從生命政治角度來講，這種控制是規(guī)訓權力的表現。

規(guī)訓權力是將人的肉體看成規(guī)訓的主體，權力采用不同的方式作用于肉體，使肉體政治化?！拔覀冴P注的是‘政治肉體’，把它看作是一組物質因素和技術，他們作為武器、中繼器、傳達路徑和支持手段為權力和知識關系服務，而那種權力和知識關系則通過把人的肉體變成認識對象來干預和征服人的肉體?！盵6]30與統(tǒng)治權力相比較，規(guī)訓權力的肉體懲罰在減少，但權力對肉體的干預并沒有消失，而是通過一系列復雜技術，盡力將肉體變?yōu)楸获Z服和控制的力量?！叭怏w也直接卷入某種政治領域；權力關系直接控制它，干預它，給它打上標記，訓練它，折磨它，強迫它完成某些任務、表現某些儀式和發(fā)出某些信號。這種對肉體的政治干預，按照一種復雜的交互關系，與對肉體的經濟使用緊密相連；肉體基本上是作為一種生產力而受到權力和支配關系的干預；但是另一方面，只有在它被某種征服體制所控制時，它才可能形成一種勞動力(在這種體制中，需求也是一種被精心培養(yǎng)、計算和使用的政治工具)；只有在肉體既具有生產力又被馴服時，它才能變成一種有用的力量?！盵6]27-28資產階級社會的機器大生產使工人被卷入到資本主義體系當中，資本家對工人無處不在滲透著權力因素，通過精心計算對工人進行肉體馴服，使“工人變成了機器的單純的附屬品，要求他做的只是極其簡單、極其單調和極容易學會的操作”[5]38。資本家“花在工人身上的費用，幾乎只限于維持工人生活和延續(xù)工人后代所必需的生活資料”[5]38。資本家通過對工人肉體馴服使其具有價值，并進而創(chuàng)造更大價值，這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資本家規(guī)訓的秘密。

工人因尋求解放的意識還未覺醒，為了生存，他們沉默地忍受著資本家的規(guī)訓，這種規(guī)訓在整個資產階級社會當中通過“全景敞視監(jiān)獄”的模式所表現。這種監(jiān)獄模式四周是環(huán)形建筑，中心為瞭望塔，可以通過瞭望塔清晰地看到四周每一間囚室，達到監(jiān)視目的。監(jiān)視是規(guī)訓權力的表現形式之一，工人在工廠中時刻被資本家嚴密監(jiān)視，“擠在工廠里的工人群眾就像士兵一樣被組織起來。他們是產業(yè)軍的普通士兵，受著各級軍士和軍官的層層監(jiān)視。他們不僅僅是資產階級的、資產階級國家的奴隸，他們每日每時都受機器、受監(jiān)工、首先是受各個經營工廠的資產者本人的奴役”[5]38。資本家利用分級分層的監(jiān)視，使工人處于“透明”化狀態(tài)，成為附著在機器上毫無獨立性和自主性的人?！缎浴分?，馬克思通過“階級”、“階級斗爭”等一系列核心概念對資產階級進行歷史性批判的同時，從生命政治的角度揭示了資本家對工人的剝削、權力對工人的規(guī)訓。

三、貧困中被調控的生命：過剩人口之命運

隨著資本主義快速發(fā)展，權力的規(guī)訓不僅僅體現為附著在機器上的工人，還體現為過剩人口。過剩人口雖離開機器，但并非完全脫離資本主義生產體系，仍然處于權力規(guī)訓之中，但更多是以“調節(jié)生命”的權力技術形式表現出來?！罢{節(jié)生命”是不同于“懲戒肉體”的另一種權力技術形式，它不排斥對肉體的規(guī)訓，但與規(guī)訓權力不同，“調節(jié)生命”的權力技術只關注整體，關注人類的繁衍、健康水平、死亡和壽命。

過剩人口是資本主義社會化大生產的結果，是經濟危機的表現之一。社會化大生產所帶來的生產方式不斷革新，以空前絕后的速度創(chuàng)造著社會財富。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借助資本與技術合謀在全球到處開發(fā)、到處獵取，不斷擴大產品銷路。但高速運轉的生產力并沒有使資產階級社會一路高歌，而是使得整個社會陷入混亂，也造成“貧窮”過剩人口的產生。因為“實力和財富的這種令人陶醉的增長完全限于有產階級”[5]728-729。由于貧窮，過剩人口為了生存寄希望于被雇傭?！斑^剩的工人人口是積累或資本主義基礎上的財富發(fā)展的必然產物，但是這種過剩人口反過來又成為資本主義積累的杠桿，甚至成為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存在的一個條件。過剩的工人人口形成一支可供支配的產業(yè)后備軍，它絕對從屬于資本，就好像它是由資本出錢養(yǎng)大的一樣?！盵5]728-729過剩人口成為資本家管控和規(guī)訓工人的存在手段，男工受到女工和童工的排擠渴望被雇傭，成為女工和童工的競爭力量，女工和童工只有甘任資本家剝削，才能不被男工代替。這是資本主義社會調節(jié)生命的權力技術，也是其治理方式的體現。

生命政治治理技術既包含對人肉體規(guī)訓所進行的微觀權力滲透，也包括對整個人口進行宏觀調控的生命權力。資產階級社會，權力對生命的控制也依從了這兩條路徑。資本家對過剩人口控制的目的是維護和保障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延續(xù)和安全。過剩人口能夠為資本家進行資本積累隨時提供可利用的勞動力商品，成為資本增值戰(zhàn)略支援軍。資本增值對勞動力的需求不是人口自然增值所能滿足的，要確保勞動力的穩(wěn)定性，還需要隨時可供調配的過剩人口，并使之成為取之不竭的勞動力資源。工人在為資本家創(chuàng)造出資本積累的同時，也使自身成為過剩人口，這是資本主義生產和資本積累的必然條件和必然產物，也是資本主義特有的人口調節(jié)規(guī)律。

因此，過剩人口的產生及其不斷擴大，表面看是通過對工人的補充以維持整個勞動力的穩(wěn)定性，確保資本增值，但其深層次來講是權力控制的新形式。與傳統(tǒng)的規(guī)訓權力方式不同，資本通過“調節(jié)生命”的方式，將每一個貧窮的過剩人口納入資本主義社會權力控制的范圍。

四、自我技術中尋求徹底解放：人的主體性釋放

?？聫慕y(tǒng)治權力、規(guī)訓權力和生命權力的角度展示了權力如何控制人的身體、生命以及權力如何滲透在社會發(fā)展的一切領域。但?？逻M行研究并不是為了展示權力發(fā)展的宏大歷史過程，而是為了尋求人如何擺脫權力控制。?？峦砟暧昧撕荛L時間研究“自我技術”，以探尋人的解放。自我技術，就是對臣服的、被支配的主體性的斗爭的技術，是顛覆權力的方式。自我技術的核心是“關心你自己”，?？聫年P注自身與他人、與社會、與自然界之間的態(tài)度及行為方式，審視自己，自我修煉三個方面提出“關心你自己”的具體路徑，從而提高人的思想境界，使人真正成為人。

從《宣言》視角來看，人要擺脫資本和權力的控制，成為“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lián)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fā)展的條件”[5]53。這是馬恩經過一系列探索之后得出的關于社會主義的著名論斷，深刻揭示了社會主義同一切舊社會之間的根本區(qū)別。馬克思的一生是探索如何使人擺脫奴役與控制，為實現人的真正解放而奮斗的一生。他所追求的“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fā)展的條件”中的“每個人”是獨立的個人，是不屬于任何階級的成員。個人組成了“一切人”的聯(lián)合體，即自由人聯(lián)合體。在自由人聯(lián)合體中，個人的發(fā)展與聯(lián)合體之間聯(lián)系緊密，互為條件。人與人之間平等互助，個人的發(fā)展不以犧牲他人為前提，每個人都能獲得充分自由的發(fā)展。在自由人聯(lián)合體中，人克服了“權力滲透”，每個人都可以做自己，不會因為資本的干涉和權力的控制導致畸形地生活，正所謂達到了?？滤缘纳婷缹W。這也是?？屡c馬克思殊途同歸之處。

五、啟示：以人民為中心，堅持人民至上

《宣言》的生命政治思想從權力角度為我們提供了深入理解資本主義社會發(fā)展的重要維度，一方面有助于更加深刻地理解“生命權”在權力邏輯之下如何成為資產階級統(tǒng)治的工具，另一方面有利于更加理性地以馬克思主義立場與方法審視以權力為中心的生命政治思想終將是要被超越的歷史階段。新時代的中國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fā)展思想，堅持人民至上，這既是對生命政治中提升生命能量思想的深化，又是對將生命政治化思想的揚棄。由此而言，《宣言》中的生命政治思想對于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探索具有重要意義。

(一)《宣言》中規(guī)訓權力技術對大力發(fā)展以人民健康為中心的醫(yī)藥衛(wèi)生事業(yè)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規(guī)訓權力跳出以往使人生命消亡或以壓制生命力量為主要技術的統(tǒng)治權力，進而轉換治理模式以督促每個人加強鍛煉，提升生命能量，對經濟社會發(fā)展做出更大貢獻。簡言之，這種以促進社會發(fā)展為目標的人與社會關系的最終落腳點在于提升人的生命質量。這一目標也是新時代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發(fā)展思想的重要體現。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衛(wèi)生與健康大會上曾指出沒有全民健康，就沒有全面小康。在社會發(fā)展過程中，要把人民健康放在優(yōu)先發(fā)展的戰(zhàn)略地位，轉變傳統(tǒng)的以治病為中心的健康觀，倡導以人民健康為中心的健康觀，在全社會營造大健康理念。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人民健康是民族昌盛和國家富強的重要標志。要完善國民健康政策，為人民群眾提供全方位全周期健康服務”[7]，并從醫(yī)療衛(wèi)生體制改革、食品安全、人口老齡化等多方面進行部署落實。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實施健康中國戰(zhàn)略”，這是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攻克對美好生活向往與發(fā)展不平衡不充分矛盾的重要舉措，從根本上講，這意味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命關懷的新時代探索。以健康中國戰(zhàn)略為例，將其置于《宣言》中的生命政治思想視域，不難意識到，其意義并非僅僅在于改善醫(yī)藥衛(wèi)生服務、重視食品安全、倡導健康生活方式、預防重大疾病、健全公共衛(wèi)生體系以及完善養(yǎng)老政策體系，而是打破“以權力為中心”的醫(yī)藥資源和健康資源配置方式，真正實現“以人民為中心”，遵循人民至上、生命至上，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人民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經過不懈努力，不僅顯著提高了人民健康水平，而且逐步形成了一條符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醫(yī)改道路，圍繞診療制度、醫(yī)院管理制度、醫(yī)保制度、藥品供應等進行深層次改革，花大力氣提升醫(yī)藥衛(wèi)生資源總供給，解決醫(yī)藥資源分布不均衡、結構不合理、基層服務能力薄弱、看病難看病貴等突出問題，化解老百姓的健康需求與醫(yī)藥衛(wèi)生資源不平衡不充分之間的矛盾。近年來重大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的發(fā)生也折射出醫(yī)藥衛(wèi)生體系中還存在急需解決的矛盾，尤其體現在公共衛(wèi)生防控與救治、公共衛(wèi)生法律法規(guī)制定、醫(yī)藥資源調撥和保障等方面?？梢灶A見，這是一項急難險重的系統(tǒng)工程，需要全社會集中力量攻堅克難。這一問題的解決也將助力推進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的現代化進程。

(二)《宣言》中調節(jié)生命技術對構建以人民為中心的人類命運共同體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調節(jié)生命技術只關注整體、全體，采用安全和調控的方法，關注人的健康水平和壽命等，以使人口整體安全。簡言之，這種整體價值觀擴展到全球治理就是構建人類共同認可的國際秩序和安全生存環(huán)境，實現人類整體利益和共同價值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早在2015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出席第七十屆聯(lián)合國大會講話時就指出：“當今世界，各國相互依存、休戚與共。要構建以合作共贏為核心的新型國際關系，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盵8]十九大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堅持和平發(fā)展道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發(fā)展理念堅持開放、發(fā)展、包容和規(guī)則導向，堅持“共商、共建、共享”的發(fā)展思路，為如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了明確方法，也為國際社會找到一條有效治理道路。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需要世界各國打破“以權力為中心”的霸權主義和單邊主義，倡導“以人民為中心”的合作共贏理念，大家的事商量著辦，通過交流與對話等多種形式，推動各國各展所長、各盡所能，建立新型伙伴關系，為謀求人類共同的福祉而努力。我國將發(fā)展的視野從“人民”上升為“人類”，體現了一個負責任大國的擔當精神，表明了我國為積極推動不同文明、不同發(fā)展模式交流互鑒所做出的努力，彰顯了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我國積極行動，倡導世界各國共同努力把人類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決心。

2020年一場新冠肺炎引發(fā)的全球疫情，更是反映出我國所提出的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前瞻性，也深化了國際社會對這一理念的深刻認知。在人類命運共同體中，首要關注的就是人的生命，世界各國應團結一致為共同保護人類的生命安全而努力。在這場疫情中，中國政府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生命至上，應收盡收，應治盡治，不惜一切代價快速高效地控制疫情發(fā)展。在中國戰(zhàn)疫過程中，國際社會及時伸出援助之手，紛紛慷慨解囊，為我國提供強大支援力量。面對疫情全球擴散的形勢，中國政府以公開、透明、負責的態(tài)度，毫無保留地向世界各國分享戰(zhàn)疫經驗，并迅速派出醫(yī)療專家組進行支援，為全球疫情防控貢獻中國智慧，提供中國方案。這次疫情再次表明，人類是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休戚與共的命運共同體，只有同心協(xié)力、守望相助，才能推動世界盡快擺脫疫情陰霾。

(三)《宣言》中自我技術思想對響應“反浪費”號召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自我技術中的核心概念是“關心你自己”，從?？碌恼撌鰜砜?，簡言之就是要人們擺脫權力控制，擺脫資本控制，以“人”為中心正確處理個人與他人、與社會、與自然界之間的關系。這種理念落實到微觀的生活消費領域，就是要跳出資本邏輯和權力邏輯的影響，遵循社會發(fā)展與個人需求的客觀性，厲行節(jié)約，堅決反對鋪張浪費。

習近平總書記“厲行節(jié)約、反對浪費”的重要批示，既是對食品安全和社會風尚的關注，也是對我國資源發(fā)展安全問題的考慮，更表明了我們黨狠剎歪風、筑牢防線，堅定從嚴治黨的決心。隨著經濟快速發(fā)展，人民生活日益富裕，物質需求也相應提高，但過度的物質消費容易引發(fā)拜金主義、享樂主義等不良風氣。此外，隨著自媒體的迅速崛起，一些經過刻意剪輯的“吃播”視頻廣泛傳播，影響著人們的消費意識和行為。以上現象不僅造成資源極大浪費，嚴重影響黨風社風，也違背了人自身需求的客觀性，很大程度上被講排場比闊氣的虛榮心所支配。這種虛榮心是資本邏輯下人與人之間消費觀的比較，是權力邏輯下身份地位的比較。

自中央八項規(guī)定實施以來，全黨全社會反對鋪張浪費取得一定成效，黨風建設成效顯著，黨群關系明顯改善，資源節(jié)約型和環(huán)境友好型社會建設進展順利，社會煥發(fā)出強大生機活力。但我國人口大國的現實和仍然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國情警醒我們要時刻認識到我們還面臨不少困難和挑戰(zhàn)，諸如發(fā)展中的一些突出問題尚未完全解決、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重任在肩、意識形態(tài)領域斗爭依然復雜、公共服務還有待提高等。這些問題的著力解決對自然資源、人力資源、醫(yī)藥資源等提出了更大需求，對黨的執(zhí)政能力、工作作風、黨群關系等提出了更高要求。新冠肺炎引發(fā)全球疫情所帶來的部分資源危機更是向我們敲響警鐘，厲行節(jié)約反對浪費不僅是對當代人負責，更將造福全球人類子孫后代。嚴峻的發(fā)展現實要求每個人都行動起來，正確處理國家發(fā)展與個人需求的關系，勤儉節(jié)約、反對浪費，自覺提升個人綜合素養(yǎng)。對黨員干部而言，要牢記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fā)展思想，堅定理想信念，克己奉公，將“反浪費”當成一項政治任務，作為為人民服務的有力抓手，自覺維護黨和政府的良好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