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姣 牡丹
摘 要 為探討高中生人際關系困擾和綜合幸福感的關系和心理機制,采用問卷調查法對544名高中生施測,結果發(fā)現:(1)高中生人際關系困擾與綜合幸福感兩者呈顯著負相關。(2)在中介效應模型中,人際關系困擾可通過影響特質真實自我進而影響幸福感,特質真實自我在二者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3)人際關系困擾與特質真實自我的關系受到是否為獨生子女這一變量的調節(jié)。具體而言,即非獨生子女的人際關系困擾對特質真實自我的作用加強。
關鍵詞 人際關系困擾;綜合幸福感;特質真實自我;多群組分析;高中生
分類號 B844.2
DOI: 10.16842/j.cnki.issn2095-5588.2021.12.004
1 引言
現代幸福感的正式研究起源于Warner Wilson發(fā)表的一篇《幸福感的相關影響因素》博士論文。將幸福的人定義為“年輕、健康、受過良好教育、收入豐厚、性格外向、樂觀、無憂無慮、有宗教信仰、已婚的人”(Wilson, 1967)。在后來幸福感的相關研究中,主觀幸福感(SWB)與心理幸福感(PWB)是該領域的兩種主要研究方向。研究者更多側重主觀幸福感,即強調人獲得幸福感的重要標志之一是體驗個人主觀層面的快樂,以快樂論為研究取向。心理幸福感則注重研究個人潛能的實現,以實現論為研究基礎(苗元江, 2003; Diener, 1984; Ryan & Deci, 2001)。隨著時代發(fā)展與科學進步,單一領域的幸福感研究弊端將日益凸顯,只有將主觀幸福感與心理幸福感二者進行整合探索綜合幸福感,才是未來拓寬幸福感研究視野的必然趨勢。
人與自然界其他生物的重要區(qū)別之一就是“人是社會性的動物”。個體參與人際互動,與他人進行不同形式的交流,是一個人在人類社會生存與發(fā)展的必須環(huán)節(jié)。良好的人際關系可以增加快樂,使我們有更好的生理與心理健康。自我決定理論(self-determination theory)提出人有三種基本的心理需要,分別是:自主、能力與關系需要,這些需求在與社會世界的持續(xù)互動中得到滿足或受挫。反過來,需求滿足的程度被認為會對心理成長和幸福感至關重要。有研究者認為自我決定理論是構建主觀幸福感模型的重要基礎和組成部分(苗元江, 徐嘉元, 2003; Ryan & Deci, 2000)。構建幸福感的PERMA理論認為存在五種基本要素對幸福感的提升有重要的影響作用,他們分別為: 積極情緒、 投入、 意義、 成就和人際關系(Seligman & Csikszentmihalyi, 2000)。Riff提出的心理幸福感的六因素模型:自我接受、個人成長、生活目標、良好關系、環(huán)境控制和獨立自主,也很好地證實了友誼對心理幸福感具有重要的構建作用(劉亞平, 2016)。許多國內研究證實了大學生良好的親密關系和同伴關系對個人的生活滿意度,積極情感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對消極情感有顯著的負向預測作用(甘雄, 李承宗, 2010; 胡東, 郭英, 2021)。積極情緒與消極情緒是研究幸福感中的一個重要概念組成部分。在個體發(fā)展中,情緒反應通常出現在穩(wěn)定的情感體驗產生之前,人與人之間多次互動產生暫時性的情緒反應后,將會為穩(wěn)定性的情感體驗產生奠定基礎。不同情緒的表達對個體的人際交往發(fā)展具有重要的意義。近年有國外研究通過自然環(huán)境觀察下采用自我報告與觀察者報告相結合的方法進一步證明了不同角色良好的社會關系與幸福感之間有著質與量的正相關關系(Sun, Harris, & Vazire, 2019)。
高中生大多處于青春期的15歲到18歲間,根據埃里克森提出的人格八階段理論,處在青春期的高中生容易出現自我同一性和角色混亂的沖突。一方面由于高中生的心智向成年期過渡,自我同一性容易出現混亂情況,當一個人真實的自我意識與自我在他人的心目中的形象相一致,這就為個體的成長發(fā)育向著健康的方向發(fā)展奠定了良好基礎。另一方面,高中生受生理心理等因素的影響,開始愿意更多地嘗試與社會接觸,當他們面臨新的社會要求與沖突問題時而感到角色混亂(郭婷, 2010; 劉晶, 2009)。這種自我意識出現危機的時期也最容易產生人際困擾等方面的問題。因此人際關系的困擾成為影響高中生學業(yè)成績,心理健康成長的一大隱患。已有研究證實大學生人際關系困擾負向預測積極情感與生活滿意度(楊栩, 徐潔, 2016; 張晨, 班蘭美, 李彩娜, 2009; 張靈, 鄭雪, 嚴標賓, 溫娟娟, 石艷彩, 2007)。高中生的同伴關系對幸福感,積極情感、消極情感有顯著的預測作用(金書文, 2019; 張興旭, 郭海英, 林丹華, 2019)。Taylor等人(2016)的研究證實緊張的親子關系對青少年的自尊、心理幸福感具有顯著的負向預測作用。綜上,結合高中生人際關系情況的具體實際,得出本研究的假設一:高中生人際關系困擾同綜合幸福感二者呈顯著負相關。
最早的真實自我研究來源于早期的精神分析與人本主義流派,他們認為發(fā)現真實自我,對真實自我的表達以及依據真實自我行事,對于提升個體心理健康水平和幸福感而言是至關重要的(Schlegel, Hicks, Arndt, & King, 2009)?;谧晕覜Q定理論,有研究者發(fā)現當青少年的三種基本心理需求得到滿足時,他們會對自己感到更真實,而正是這種真實感促成了他們更高的主觀幸福感(Thomaes, Sedikides, Nellie, Hutteman, & Reijntjes, 2017)。人格心理學的有機體成長觀點則認為,做真實自我,不是簡單的內外人格匹配和對自我知識的了解程度,也不僅是降低與他人進行互動的防御性,而是一種追求內部積極傾向實現的動態(tài)與發(fā)展的過程。因此,該觀點認為個體常常無法看清自己內在的積極傾向,是受到各種環(huán)境因素和與他人交往因素促進或阻礙了個體對真實自我的認知所導致的(徐華春, 楊杏, 蘇丹, 黃希庭, 2017; Deci & Ryan, 2000; Sheldon, 2014)。進入21世紀初,Kernis(2003)的研究開始對真實自我真正意義上的探索,認為真實自我由意識覺察、客觀處理、行動及關系取向四部分組成。并按照四種成分編制真實量表(authenticity inventory)。Wood等人(2008)認為真實自我定義為基于個體的內在需求而出現,它反映了自身的行為與內在動機、信仰、價值觀的一致性程度。國內研究真實自我多為理論研究,如孫蒨如(2014)認為中國人的真實自我展現基于人與人之間的社會關系,西方文化下的真實自我和東方文化下的真實自我分別稱之為“獨立我”與“互依我”。有研究者認為自我是處于變化著的日常經驗中心的“我”,這是一種不斷發(fā)展的覺知感和能動感,引導行動,并隨著與他人交往互動過程中的好壞與否、個體的大腦和身體適應其所處的各種環(huán)境而形成不同程度的真實自我。因此,無論是穩(wěn)定狀態(tài)下的真實自我還是具有狀態(tài)性的真實自我,都會受到人際關系好壞的影響(Markus & Kitayama, 1991; Markus & Kitayama, 2010; Northoff; Heinzel, Greck, Bermpohl, Dobrowolny, & Panksepp, 2006)。關于已有研究證實真實自我的體驗對人際互動、親密關系、生活滿意度和幸福感產生積極影響(劉慶奇, 孫曉軍, 周宗奎, 牛更楓, 孔繁昌, 連帥磊, 2016; Baker, Tou, Bryan, & Knee, 2017; Chen, 2019)。有實證研究發(fā)現與他人良好的人際關系也會啟動主觀真實的自我,人際關系越和諧,自我疏離感程度越低,受外部影響的程度越小。(Kraus & Chen, 2013; Wickham & Robert, 2013)。國內學者徐華春等人(2017)認為真實自我開始逐漸成為心理學的研究熱點,且不再成為一個哲學命題,并肯定了真實自我對幸福感和個體健康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的同時,也提出了國內可以對人際關系下的真實自我進行深入研究的展望。梁燕芳和謝天(2021)將西方文化下的真實自我與東方進行比較,認為東方文化的真實自我受到社會人際關系的驅動而展現。
目前對真實自我的研究主要分為兩類:分別為特質真實自我(trait authenticity)與狀態(tài)真實自我(state authenticity),特質真實自我是指一個人的一系列情緒、認知和行為的基本特征,具有相對穩(wěn)定性和內在一致性,常用問卷法測量;狀態(tài)真實自我則是在當前的環(huán)境下所產生的表現自我情緒,認知態(tài)度和行為的傾向性,常用一天重建法、日記觀察法或問卷法進行測量。(梁燕芳, 謝天, 2021; Di betta, 2014; Fleeson, 2001; Kim, Chen, Davis, Hicks, & Schlegel, 2019; Sedikides, Slabu, Lenton, & Thomaes, 2017; Smallenbroek, Zelenski, & Whelan, 2016; Wilt, Grubbs, Exline, & Pargament, 2021)。Robinson等人(2012)對英國、美國和俄羅斯三個國家抽取628名成年人采用問卷法證明特質真實自我對幸福感有顯著的預測作用。在對人際關系與真實自我的相關研究當中,水稻理論(Talhelm, Zhang, Oishi, Shimin, Duan, Lan, & Kitayama, 2014)通過東西方種植農作物差異為出發(fā)點,發(fā)現東西方文化的自我差異。東方社會的個體更重視與周圍環(huán)境的關系而表現出真實自我(Yang, 1995)。有關真實自我對關系質量(Brunell, Kernis, Goldman, Heppner, Davis, Cascio, & Webster, 2010),和幸福感(Lawn, Slemp, & Vella-Brodrick, 2018)的相關關系在國外已有較多研究,國內研究尚且不足。在當前價值觀多元的現代社會里,能否通過“做真實的自己”、“明確自我的核心”更好地提升心理健康水平,已成為亟需解決的難題。同時青春期的個體對真實性的追求(做真實的自己的感覺)是最重要的。有研究者調查發(fā)現,許多青少年認為自己如果成功地在與他人交流過程中“摘下面具”“做回自己”,他們會過得最好(Harter, 2002; Ullman, 1987)。本研究基于上述實證研究與理論基礎,考慮青少年時期的人格發(fā)展任務與中國關系社會的實際,針對高中生群體的人際關系和諧程度與困擾程度提出假設二:人際關系困擾可通過影響特質真實自我進而影響幸福感,特質真實自我在二者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
有關幸福感的關系研究是否受到某些因素的調節(jié)呢?過去的相關研究已證明一些人口學變量如性別對人際關系與主觀幸福感存在調節(jié)作用(Hossan, Khan, & Hasan, 2021)。張偉等人(2016)研究得出高中生心理幸福感總體水平在年級、就讀學校、性別以及是否為獨生子女上都存在顯著差異,獨生子女的心理幸福感水平顯著高于非獨生子女。也有研究指出非獨生子女大學生比獨生子女大學生對情感和行為的控制好(周正懷, 2010)。近期有研究發(fā)現中國農村青少年的留守狀況調節(jié)了男孩和女孩的同伴關系概況與主觀幸福感之間的縱向關系(Chen, Wang, & Zhao, 2019)。對于相關的人口學變量是否存在調節(jié)作用的實證研究還不夠充分,本研究旨在探索高中生人際關系困擾、特質真實自我和幸福感之間是否存在密切的關系的基礎上,進行多群組分析,嘗試探討三者關系間是否存在人口學變量的調節(jié)作用,為今后相關實證研究提供一些新思路。
2 研究方法
2.1 被試
選取544名來自內蒙古自治區(qū)錫林浩特市某三所高中部學生,采用整群抽樣法,共發(fā)放問卷544份,回收有效問卷504份,被試的基本信息如表1所示:
2.2 研究工具
2.2.1 特質真實自我問卷
首先,由兩名通過大學英語六級的心理學專業(yè)研究生將Wood等根據前人相關量表基礎上改編(2008)的真實量表(authenticity scale)譯為中文。再請心理學博士研究生進行適當的調整。在正式發(fā)放問卷之前,選取了錫林浩特市某三所高中部學生233人,采用自愿參加原則,共發(fā)放問卷233份,回收有效問卷217份。通過對數據依次進行項目分析、探索性因素分析、驗證性因素分析。項目分析的數據結果表明,問卷項目全部保留;在探索性因素分析中,對樣本數據進行因素分析的可行性檢驗,經KMO檢驗和Bartlett s球形檢驗,KMO=0.81>0.70;Bartlett s球形檢驗=1310.48(p<0.001),說明預測問卷取樣的適當性較好,樣本數據適合進行因子分析。采用主成分分析方法,經正交旋轉法對問卷進行多次探索,發(fā)現3個特征根大于1的因素,3個因素累積方差解釋率為67.79%;在驗證性因素分析中,采用極大似然估計法檢驗問卷各維度的擬合度。其中χ2/df=1.37<3, GFI=0.95、IFI=0.99、TLI=0.98、CFI=0.98各擬合指標均大于0.90, RMSEA=0.04<0.08。本研究中的Cronbach s α系數為0.85,信度良好。綜上所述,該問卷可以作為正式問卷使用。
最終用于正式施測的特質真實自我問卷共12題,包含真實生活項目(如“我按照自己的價值觀和信仰生活”),接受外部影響(如“別人的觀點對我影響很大”)和自我疏離感(如“我覺得自己脫離了真正的自己”)三個維度,采用1(完全不符合)~7(完全符合)計分。量表總分越低,表明個體的行為與內在動機、信仰、價值觀的一致性程度越高。問卷的驗證性因素分析表明該問卷的結構效度良好,全部項目的因素載荷在0.46~0.65之間。其中問卷的擬合指數良好(χ2/df=1.95, GFI=0.97, IFI=0.99, TLI=0.98, CFI=0.99, RMSEA=0.04)。本研究中的Cronbach s α系數為0.86。
2.2.2 人際關系綜合診斷量表
本研究采用鄭日昌編制的人際關系綜合診斷量表,該量表共28個題項,包含交談方面的行為困擾(如“關于自己的煩惱有口難言”),交際方面的困擾程度(如“和生人見面感覺不自然”),待人接物方面的困擾程度(如“過分的羨慕和妒忌別人”)和異性朋友交往的困擾程度(如“與異性交往太少”)四個維度,并做“是”或“否”的回答,“是”記一分,“否”則不計分,最終記錄人際交往困擾總分,總分在0~8分:說明個體在人際交往的困擾較少,為人開朗;總分在9~14分:說明個體與他人交往存在一定程度的困擾;總分在15~28分:說明個體與他人交往存在嚴重的人際困擾問題。問卷的驗證性因素分析表明該問卷的結構效度良好(χ2/df=2.88, GFI=0.87, IFI=0.95, TLI=0.95, CFI=0.95, RMSEA=0.06),全部項目的因素載荷在0.35~0.63之間。本研究中的Cronbach s α系數為0.90。
2.2.3 綜合幸福感量表
本研究采用苗元江編制的綜合幸福感量表,該量表共五十個題項,包含主觀幸福感需測量的生活滿意度(如“我的生活大多數方面與我的理想吻合”),正性情感(如“高興”)和負性情感(如“憂慮”)三個維度。以及心理幸福感需測量的生命活力(如“我常常感覺到我的精力旺盛好像要爆發(fā)出來”),健康關注(如“擁有健康與活力”),利他行為(如“在人們需要的時候,不計報酬的提供幫助”),自我價值(如“我覺得我是一個有價值的人,至少與別人一樣”),友好關系(如“我擁有可以依賴的朋友”)和人格成長(如“能夠根據自己的意愿選擇行為方式,而不受外界影響”)六個維度,共九個維度。采用1(完全不符合)~7(完全符合)計分,其中12題與14題為反向計分,問卷總分越高表明個體的綜合幸福感水平越高。問卷的驗證性因素分析表明該問卷的擬合指標良好(χ2/df=2.58, GFI=0.81, IFI=0.90, TLI=0.90, CFI=0.90, RMSEA=0.05),全部項目的因素載荷在0.40~0.70之間。本研究中的Cronbach s α系數為0.96。
2.3 數據分析
使用SPSS 24.0與AMOS 23.0對數據進行分析。首先對數據進行問卷的驗證性因素分析考察數據的擬合指標。其中剔除沒有作答完整問題的問卷和沒有填寫超過兩道人口統(tǒng)計學問題的問卷,對缺失值均采用序列均值法進行替換。隨后進行假設模型的驗證共兩個部分。
3 研究結果
3.1 共同方法偏差檢驗
采用Harman單因子檢驗(Harman s One-factor Test)進行共同方法偏差檢驗。將特質真實自我,人際關系困擾,綜合幸福感的所有項目一同納入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結果顯示,共有21個因子特征根大于1,最大因子的解釋變異量為22.22%(<40%),因此不存在共同方法偏差問題。
3.2 特質真實自我、人際困擾和綜合幸福感的相關分析 ?由表2可知,錫林郭勒盟地區(qū)的高中生特質真實自我總分與人際關系困擾得分呈顯著正相關(p<0.01),與綜合幸福感總分呈顯著負相關(p<0.01);人際困擾總分與綜合幸福感得分呈顯著負相關(p<0.01)。假設1得到驗證。
3.3 特質真實自我在人際困擾與綜合幸福感間的中介效應檢驗 ?根據新的中介效應檢驗程序,本研究將依次構建兩個結構方程模型,首先檢驗直接效應(a)即人際關系困擾與綜合幸福感的顯著性,然后將加入特質真實自我作為中介變量,檢驗間接效應(b)來證明中介效應是否存在。結果顯示直接效應的模型擬合較好(χ2/df=1.63, GFI=0.98, IFI=0.99, TLI=0.98, CFI=0.99, RMSEA=0.03)。由人際關系困擾到綜合幸福感的標準化路徑系數顯著β=-0.43, p<0.001,并據此為中介效應的結構方程模型建立奠定基礎。將特質真實自我納入,建構中介效應模型。結果表明,中介效應模型擬合結果較好(χ2/df=2.28, GFI=0.95, IFI=0.96, TLI=0.95, CFI=0.96, RMSEA=0.05)。其標準化路徑系數見圖1,基于模型的擬合結果采用偏差矯正的非參數百分位Bootstrap方法重復抽樣5000次進行置信區(qū)間的估計和中介效應的檢驗。結果表明,人際關系困擾對綜合幸福感的間接效應顯著,其95%的置信區(qū)間為[-0.37,-0.13],置信區(qū)間內不包含0,可以認為特質真實自我的中介效應成立。當加入中介變量之后,人際關系困擾對綜合幸福感的直接效應依然顯著,即置信區(qū)間內不包含0,其95%的置信區(qū)間為[-0.35,-0.10],因此說明特質真實自我在人際關系困擾和綜合幸福感之間起部分中介效應。人際關系困擾對高中生綜合幸福感的總效應值顯著(β=-0.43, p<0.001)人際關系困擾通過特質真實自我對綜合幸福感產生影響(β=0.20, p<0.001),間接效應在總效應中所占的比例為46.51%。因此假設二得到驗證。
3.4 特質真實自我在人際交往困擾與綜合幸福感間的中介效應跨組比較 ?為檢驗特質真實自我的中介模型是否具有跨群體穩(wěn)定性,本研究將該模型在人口學變量上(性別、是否獨生子女)進行了多群組路徑分析,如果不存在顯著性差異則說明人口學變量對中介效應模型不存在影響,如果存在顯著性差異則說明人口學變量存在調節(jié)作用。結果表明,模型僅在是否為獨生子女這一變量上存在差異,進一步分析發(fā)現是否為獨生子女僅在人際關系困擾到特質真實自我這條路徑上起作用,是非獨生子女、獨生子女模型中人際關系困擾到特質真實自我的路徑系數分別為0.44(p<0.001)和0.39(p<0.001),參數間差異的臨界比值(Critical Ratios for Differences between Parameters)為2.15>1.96,說明是否獨生子女在人際關系困擾到真實自我這條路徑上存在調節(jié)作用,相較于獨生子女而言,非獨生子女的人際關系困擾對特質真實自我的影響更大。
4 討論
4.1 高中生人際關系困擾、特質真實自我與綜合幸福感的關系討論 ?本研究結果顯示:高中生人際關系困擾與綜合幸福感之間呈顯著負相關,人際關系困擾對綜合幸福感的預測系數為-0.23(p<0.01),結果驗證假設一。這表明高中生的人際關系在交談、待人接物和異性交流等方面面臨的問題越多時,其內心的積極情感越低,負性情感越高,越影響自我價值和個人潛能的實現。因此主觀幸福感和心理幸福感就越低。這與有研究得出的人際關系可以正向預測主觀幸福感,對負性情緒維度有顯著的負向預測力的結論相一致(劉亞平, 2016),也與張軍華和朱雪梅(2012)考察的農村高中生的同伴關系、人際困擾與主觀幸福感呈顯著負相關,張靈等(2007)研究發(fā)現大學生人際關系困擾四個維度對主觀幸福感的不同成份有不同的負向預測作用的結論相同。與國外研究學者Taylor研究緊張的同伴或親子關系對心理幸福感呈負向預測作用的結論相一致。
本研究結果顯示:高中生人際關系困擾總分與特質真實自我中的接受外部影響和自我疏離感得分呈顯著正相關,對特質真實自我有顯著的預測作用。即當高中生面臨的人際關系問題越多,越容易受到外部因素的影響,自己的認知、行為的內在不一致性就越高,即自我疏離感越高。這與Brunell等人(2010)研究的真實自我和人際關系的簡單相關研究相一致。從E. Goffman提出的人際交往方面的自我表露理論也可以證實該結論:自我表露理論認為,自我表露即人們所說的敞開心扉,在人際交往過程中把有關自我的信息、內心情感表露給對方。自我表露的程度是人際信任的重要體現,適當的自我表露有利于增加信任,增進交往(劉亞平, 2016)。從這里不難看出,自我疏離感越高,那么對應的面臨人際困擾(如親子關系、同伴關系以及親密關系)也會越多。
本研究結果顯示:特質真實自我對綜合幸福感具有顯著的預測作用,兩者呈顯著的負相關。即自我疏離維度分越高,受外部影響越大,幸福感感受則越低。這與有關真實自我與幸福感的關系研究結論相一致。由于特質真實自我具有跨時間、跨情境的相對穩(wěn)定性,對于個體幸福而言,重要的不是他“有什么”或“做什么”,而是他究竟“是什么”(徐華春, 2017)。西方有研究證據表明,行為一致性高的個體在心理健康諸方面表現更好;而高程度的自我差異則帶來心理障礙,導致適應和幸福感的降低 (Cliftion & Kuper, 2011; Diehl & Hay, 2010)。
4.2 特質真實自我在人際關系困擾和綜合幸福感的中介作用 ?本研究運用結構方程模型考察特質真實自我在人際關系困擾與綜合幸福感之間的中介作用。結果顯示,特質真實自我在兩者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說明人際關系困擾在一定程度上通過特質真實自我影響主觀幸福感。高中生在待人接物、交談交際和異性相處的問題越多,個體受外部生活的影響越大,自我疏離感越高,特質真實自我總分越高,使自己的綜合幸福感分數越低的可能性就越大,驗證了假設二。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認為,人共有五種需要,自我實現需要是基于前四種得到滿足的基礎上,個人潛能最終得到發(fā)揮,并實現理想,因而滿足自我的需求基礎上,幸福感水平則不斷提高(Thomaes, Sedikides, Nellie, Hutteman, & Reijntjes, 2017)。在受到社會人際關系的驅動下,內在真實的人格特質以及穩(wěn)定性越傾向一致,因此這與水稻理論的觀點相一致。自我決定理論認為,當三種需要得到滿足時就會提高個體的幸福感,促進個體心理健康的發(fā)展(嚴標賓, 鄭雪, 邱林, 2003; Deci, 1992)。通過實證研究得出的數據分析可以看出,青少年群體的人際關系出現問題時,將會不利于心理成長與幸福感的提升。更有可能不會更好接受并自由地表達他們的內在狀態(tài)(價值觀、情感和欲望),進而會對當前的學業(yè)成績產生負面影響,甚至阻礙他們未來的身心健康發(fā)展。只有包括人際關系在內的基本心理需求得到滿足才會有助于培養(yǎng)青少年主觀能力,對自我產生更清晰的認知。使他們更好地度過青春期,面對學業(yè),并在將來的生活中掌握主動權,提高對生活的滿意度和幸福感。
4.3 特質真實自我在人際關系困擾和綜合幸福感的中介效應的人口學變量的調節(jié)效應分析 ?本研究發(fā)現高中生人際關系困擾和綜合幸福感之間的中介作用受到是否為獨生子女這一人口學變量的調節(jié)。表明了特質真實自我在兩者之間的中介作用是有條件的。具體而言,在人際關系困擾、特質真實自我和綜合幸福感這一中介效應的前半路徑(人際關系困擾→特質真實自我)上,相比獨生子女,非獨生子女的特質真實自我表現的程度更容易受到人際關系困擾的影響。
過去已有研究證實。同伴關系的親密程度能夠影響人們的內顯行為,進而會影響內在認知、情感和行為的一致性與穩(wěn)定性(Montague, Cavendish, Enders, & Dietz, 2010)。相關人際關系的理論可以對該結果進行分析,馬斯洛提出的人際激勵理論的需要理論認為:人有五個層次的需要:生理需要、安全需要、歸屬和愛的需要、尊重需要、自我實現需要(劉亞平, 2016)。而歸屬和愛的需要得到滿足時對人際交往具有促進作用。由此可以分析該調節(jié)效應產生的原因,獨生子女與非獨生子女的成長環(huán)境、家庭模式、親子關系等因素,歸屬與愛的需要的滿足程度有所不同,進而會影響到對人際關系的處理方式和態(tài)度。帶來的人際方面的困擾程度也存在差異性。獨生子女在家庭中會受到父母、親人更多的關心、愛護、支持與陪伴,對人際交往的正向預測作用更強,他們自由表現自己的機會相對更多。因此存在本研究得出的結論:相比獨生子女,非獨生子女的特質真實自我表現的程度更容易受到人際關系困擾的影響。
4.4 本研究的啟示與局限
本研究還有一些問題需要繼續(xù)改進:(1)此次研究所使用的特質真實自我量表是經過漢化修訂而成。后續(xù)研究可以擴大不同地域范圍或被試的年齡范圍進行深入探討,并確定量表的實用性。(2)本研究采取橫斷研究設計,對人際關系困擾、特質真實自我與幸福感三者之間的關系尚未進行深入的探討,未來可加入縱向追蹤研究進行動態(tài)的觀察,在保持真實自我的特質的前提下,為高中生改善人際關系從而提高整體的幸福感水平提供切實可行的方法。(4)當前已不僅僅局限于研究相對穩(wěn)定狀態(tài)下的幸福感特征,而是從動態(tài)的、可持續(xù)發(fā)展的現實遠景意義出發(fā)而不斷深入探索(孫俊芳, 辛自強, 包呼格吉樂圖, 劉敏, 岳衡, 2021)。自我的探索受到人本身人格特質、不同環(huán)境刺激下的動機水平的影響,而它們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還有待更深一步的研究探討。
5 結論
(1)高中生人際關系困擾對綜合幸福感有顯著的負向預測作用。
(2)特質真實自我在人際關系困擾與綜合幸福感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
(3)是否為獨生子女這一人口學變量調節(jié)了人際關系困擾與綜合幸福感中介效應模型的前半路徑。具體而言,即非獨生子女的人際關系困擾對特質真實自我的作用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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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In order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and psychological mechanism between se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intercourse vexation and multiple well-being, a questionnaire survey was used to test 544 se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and the results were found as following: (1) There wa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se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intercourse vexation and multiple well-being. (2) In the mediating effect model, intercourse vexation can affect the sense of happiness by affecting the trait real self, and the trait real self plays a part of the mediating role between the two. (3)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rcourse vexation and the trait real self is regulated by the variable that if they are the only-child. Specifically speaking, the intercourse vexation of non-only child has a stronger effect on the trait real self.
Key words: intercourse vexation; multiple well-being; trait real self; multi-group analysis; se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