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冬梅　尹允鎮(zhèn)

[關鍵詞]中國情：維吾爾族詩人;偰長壽漢詩;中國文學;關聯(lián)

[中圖分類號]1312：07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007（2021）01-103-06

近年來，海外華人文學和離散文學備受人們的關注，其實，海外華人文學不僅僅局限在近現(xiàn)代，其淵源可以追溯到古代。為了躲避元末紅巾軍起義，流亡到高麗朝的偰遜和他的兒子偰長壽的詩歌也應屬于域外華人文學或離散華人文學的范疇。

偰長壽生在中國，長在中國，但十八歲那年，跟隨父親偰遜流亡到高麗朝，在那里度過了后半生。他在高麗朝曾做官、遭難（紅巾軍之難）、流放，在異國他鄉(xiāng)的生活和政治上的多次浮沉，給他的心理播下了深深的鄉(xiāng)情;有家不能歸的痛苦更使他難以忍受。家已經(jīng)不是他自己想回去就能回去的，家鄉(xiāng)、故國在某種意義上只能說是一個意念上的家鄉(xiāng)和故國。這種離散的痛苦和情結真實地反映在他的詩歌里，奏響出一曲深沉的家鄉(xiāng)情和中國情，綿綿流淌在他的詩歌里。俁長壽的詩歌目前發(fā)現(xiàn)的只有13首，但這有限的詩歌卻反映出作者深深的鄉(xiāng)情。下面我們將根據(jù)偰長壽現(xiàn)存的詩歌，對其文學中的鄉(xiāng)情——中華情進行簡要分析，相信這對于古代華人離散文學的研究以及中國古代域外漢文學、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乃至元代文學的研究和中韓古代文學的交流研究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

一、偰長壽的生平與創(chuàng)作

偰長壽（1341—1399），元代詩人偰遜的長子，生于1341年，字天民，號蕓齋，維吾爾族，高昌人。他父親偰遜1345年參加科舉，乙科及第后任宣政院斷事官、端本堂正字等職，負責給皇太子講經(jīng)，這時他結識了作為“人質”客居在大都的高麗朝王子恭愍王。之后，偰遜為了躲避紅巾軍起義，選擇去高麗朝，這段經(jīng)歷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至正十八年（1358年）五月，偰遜因喪事離開大都，到了大寧（今天的河北省平泉縣），在那里遭受紅巾起義軍的攻擊，他決定渡過鴨綠江去高麗朝找恭愍王。俁長壽也在這時跟隨父親渡過鴨綠江，到了開城。見到偰遜和他的一家人，恭愍王以禮相待，封偰遜為高昌伯，后又封其為富原侯，賜了不少田地。偰長壽就此跟隨父親在高麗朝定居下來。

1362年，偰長壽文科及第，經(jīng)判典農(nóng)寺事、密直提學等職，封為完誠君，1387年、1388年他兩次到明朝，成為高麗朝后期的重臣，在對明外交方面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憑借對明外交上的重大貢獻，恭讓王封他為忠義君，任命為門下贊成事。1392年他任判三司事兼任知貢舉，但被誤認為是鄭夢周的同黨而被流放。朝鮮王朝建立后，在李成桂的直接過問和關懷下，偰長壽結束了流放，返回朝廷，任檢校門下侍中。1398年作為進香使他再度前往北京，第二年回國。之后前后共八次作為朝鮮朝使臣到過明朝，處理了朝鮮朝和明王朝之間的許多外交和外事上的問題。其中最為重要的是朝鮮王朝剛剛建立時，偰長壽前往明朝向朱元璋通報朝鮮朝的建國情況，并且順利地得到了明朝的承認。《燃藜室記述》卷二《大東韻府群玉》這樣記載這一歷史事實：“癸酉（公元1393年——引者注）奉使入明，明太祖賜對便殿，閑話良久，備說得天下之由，因日汝君得國，亦猶是也，天不與人不歸，則可以力取哉?！遍L壽條）朝鮮王朝是1392年7月建國，值得慶幸的是明太祖不但沒有問罪，反而立即承認了朝鮮朝，而且把偰長壽叫到便殿聊天，給他講述了自己打天下建立明朝的過程。朱元璋認為，自己建國是天意，同樣李成桂掌權也是天意，由此欣然同意了朝鮮朝的建國。很顯然，這對李成桂來說是一個莫大的安慰，對朝鮮朝來說也是一個值得慶幸的事，由此朝鮮朝和明朝結成為友好睦鄰。在這一過程中，偰長壽立下的功勞是不可磨滅的。正因為有了明朝和朱元璋的認可，朝鮮王朝才能夠致力于國內的種種改革，鞏固和強化絕對王權，打下國家堅實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基礎。

不僅如此，偰長壽還積極參與“司譯院”的工作。為了培養(yǎng)翻譯人才和外交人才，他親自編撰了《直解小學》，提供司譯院用作教材，還撰寫了《蕓齋集》。遺憾的是《蕓齋集》已經(jīng)佚失，只有部分收錄在《東文選》和《青丘風雅》中的詩文流傳到現(xiàn)在。為了紀念偰長壽在高麗朝時期和朝鮮王朝時期所做的歷史貢獻，尤其是紀念他在朝鮮王朝最重要的外交一一對明外交的貢獻，《高麗史>還專門給他立了傳，記錄了他在高麗朝后期和朝鮮王朝前期所作的歷史貢獻。《高麗史節(jié)要>《太祖實錄》《定宗實錄》也有有關他的記載。他于1399年在開城去世，謚號文良。

由于偰長壽的文集《蕓齋集》佚失，現(xiàn)傳詩歌十三首，分別收錄在《東文選》和《青丘風雅》中。但其中有些詩歌重復，現(xiàn)將其收錄的情況整理如下表：

從表1看，《東文選》收有他的詩歌9首，其中五言律詩3首、七言律詩4首、五言絕句1首、七言絕句1首;《青丘風雅》收錄7首，其中五言律詩2首（其中一首與《東文選》重復），七言律詩2首（其中一首與《東文選》重復），五言絕句2首（其中一首與《東文選》重復）而且七言絕句1首。去除重復收錄的詩歌，《東文選》和《青丘風雅》共收錄了13首偰長壽的詩歌，這些詩歌都是五七言，是近體詩。

二、無限的鄉(xiāng)情——中國情結

綜觀偰長壽的詩歌，其中描寫最多的是春天和河邊平和的景象，比如《春色》《新春感懷》《春日感寓》《早春書懷》是描寫春天的;《漁翁》《漁艇》是描寫河邊清凈平和景象的，偰長壽深沉的心理情結就是在這種平和環(huán)境中表現(xiàn)出來的。先看一首《春色》：

春色可天地，江淮猶甲兵。謾依詩歲月，不羨世功名。

白眼如無見，青山似有情。濁醪聊適意，時復喚兒傾。

這是描寫作者閑情逸致的作品，作者忙中偷閑，借用春色抒發(fā)自己的情懷。首聯(lián)描寫回春大地和依然處于戰(zhàn)爭中的江淮的情景;頷聯(lián)抒發(fā)作者高尚的情操和志向;頸聯(lián)借用美麗的自然渲染氣氛;尾聯(lián)表現(xiàn)愿在吟風詠月和酒興中度過清閑日子的意愿。俁長壽的詩歌，字里行間都流落出對清凈大自然和自然平和生活的向往，這首詩歌也是這樣。迎接春天，大地回春迎來了新的氣象、新的情景，但江淮卻干戈正酣。從偰長壽的生平來看，他生在中國，在中國經(jīng)歷了十八個春秋，而江淮就是他的故鄉(xiāng)，他在江淮地區(qū)，即現(xiàn)在的江蘇省溧陽市度過了他的童年。從偰長壽的父親偰遜的行跡看，他1345年去北京參加科舉，乙科及第后任翰林應奉正字、承事郎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等職，在元朝做官。由此可以推測，偰長壽離開江南可能就是偰遜及第到留在朝廷任職的1345年到1349年之間。童年的美好回憶，深深地印刻在他的心靈深處，勾起他那無限的鄉(xiāng)情。

一般來說，在海外游子心中家和家鄉(xiāng)是美好的，童年的回憶也應該是美好的。但是這首詩歌則不然。這個家鄉(xiāng)與平和的春色形成強烈的反差，家鄉(xiāng)還是龍爭虎斗的戰(zhàn)場。這里的戰(zhàn)爭就是指元末因紅巾軍起義而導致的動蕩局勢。如上文所言，偰長壽是為了逃避紅巾軍起義而去高麗朝的，所以他對紅巾軍起義和這次戰(zhàn)亂有深深的怨恨。由于戰(zhàn)亂回不了故國，也回不去家鄉(xiāng)，他成為一個流浪在異國他鄉(xiāng)的飄泊之人。他多么渴望自己的家鄉(xiāng)能夠和平，春色滿園！看著戰(zhàn)亂不斷的家鄉(xiāng)，作者毫無辦法，只好在這里，以酒消愁。在詩歌中，他心中美好的家鄉(xiāng)和戰(zhàn)亂中的家鄉(xiāng)，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和反差，引起他無盡的惆悵。

再看一首描寫春天的詩歌《新春感懷》。

新年萬物俱含新，九見鵠峰龍岫春。草池未碧不成夢，梅花滿枝如笑人。

中原安得息豺虎，北闕幾時來鳳麟。形跡從教猶碌碌，謾傾濁酒偕比鄰。

這首詩歌和詩題一樣是描寫迎接新春、抒發(fā)心懷的作品。從詩歌的內容來看，這是他到高麗朝9年后，也就是1368年寫的。首聯(lián)中的“鵠峰”指的是“松岳”，即高麗朝的首都開城。作品首聯(lián)寫新的一年又來了，自己到開城已有了9個年頭;頷聯(lián)寫無所作為的自己的現(xiàn)實處境;頸聯(lián)寫依然豺虎相爭的中原局勢和對和平早日到來的期望;尾聯(lián)描寫無能為力的自己心境和由此而逃逸的愿望。和《春色》一樣，作者也寫了龍虎相爭的祖國的局勢，雖然偰長壽已經(jīng)在高麗朝安家9年，但他仍然不忘中原的局勢，不忘自己的祖國。他只能借酒消愁，整日過著庸庸碌碌的生活。在中國一時的榮華富貴和高麗朝庸碌的生活形成強烈的反差，映射出作者復雜的內心世界。

《早春書懷》也是一首類似的作品。

春去秋來暖復涼，龍爭虎斗幾興亡。數(shù)千里外一身客，三十年間兩鬢霜。

官冷頗同陶靖節(jié)，詩窮不減孟襄陽。東風昨夜陽和轉，將待吹噓達建章。

和前幾首詩歌一樣，這首詩也是借早春抒發(fā)情懷的作品。首聯(lián)寫幾度春秋卻依然處于戰(zhàn)火中的中原的情況;頸聯(lián)寫三十年流浪在千里外的離散情景;頷聯(lián)借用陶淵明和孟浩然表述自己的情懷;尾聯(lián)表達了作者希望祖國和平的期望。背井離鄉(xiāng)三十年，兩鬢雪霜、白發(fā)蒼蒼，三十年來祖國就是難以忘懷的一個結，深深地刻在作者的心中。三十年了，家鄉(xiāng)已經(jīng)可能不是他想象中的家鄉(xiāng)，也可能失去了正常家鄉(xiāng)的那種意義，但它仍然強烈地吸引著他，使他難以忘懷。失鄉(xiāng)的痛苦、無家可歸的痛苦;離鄉(xiāng)的痛苦，有家不能歸的痛苦，這一系列復雜的情感，凝聚在這首詩歌里，展現(xiàn)出作家復雜的內心世界。從這首詩歌看，偰長壽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家和自己的祖國;念念不忘自己的中國心，表現(xiàn)了一個海外游子的深沉的離鄉(xiāng)情恨。盡管他的情緒沒有他的父輩那么強烈，但偰長壽的詩歌依然激動人心，感人至深。

三、偰長壽詩歌中的中國文化要素

偰長壽不僅用詩歌直接表現(xiàn)了深深的思鄉(xiāng)情緒和離散的痛苦，而且在詩歌中經(jīng)常借用中國歷史人物和與中國文化有關的內容，形象而含蓄地表現(xiàn)自己的內心世界。如《書感》中的“涸魚”來自《莊子》;《歲暮雜述》中的“萬里鵬”也來自《莊子>;上面提到的《春色》頸聯(lián)中的“白眼”來自阮籍的“青白眼”;《新春感懷》中的頷聯(lián)“草池未碧不成夢”與東晉謝靈運和謝惠連的故事有關;《春日有感》中的“仲宣樓”指的就是當年王粲寫《登樓賦》而出名的地方。除此之外，偰長壽詩歌中還有不少借用中國文化內容的詩歌，比如《漁艇》：

撤網(wǎng)群魚急，回舟一棹輕。卻從紅蓼岸，齊唱竹枝聲。

這首詩體現(xiàn)了偰長壽詩歌中貫穿始終的崇尚自然的和平思想。其中最后一句“齊唱竹枝聲”中的“竹枝聲”來自劉禹錫?！吨裰β?gt;也可稱為《竹枝詞》，原為四川東部地區(qū)的民歌，因唱歌時一邊跳舞，一邊敲打鼓或短笛演奏而得名。劉禹錫看到“竹枝聲”之后，重新做了一個新的《竹枝詞》，使之得以廣泛流傳。劉禹錫《竹枝詞九首》有引曰：“歲正月，余來建平，里中兒聯(lián)歌枝竹，吹短笛，聲鼓以赴節(jié)?！m傖佇不可分，而含思婉轉，有淇濮之艷?！视嘁嘧髦裰υ~”。這就是說，當年劉禹錫被貶為朗州司馬時，當?shù)胤浅Ａ餍羞@個“竹枝聲”，但由于“風俗陋甚”“其聲傖佇”，劉禹錫借用屈原作《九歌>“迎神”的方式，重新作了竹枝詞九篇。新《竹枝詞》，也就是“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踏歌聲”句，著重描寫當?shù)仫L俗和男女之間純潔無瑕的愛情，充滿濃郁的山地人們的生活氣息，作品多用白描手法，語言清新活潑，生動流暢，深得當?shù)厝嗣竦臍g迎，而且一直流傳到現(xiàn)在。作品中，作者偰長壽利用這個“竹枝聲”使江邊有了生動的和平景象，從而提高了作者的心景相襯的詩歌藝術表現(xiàn)力和寧靜生活的無限情趣。

五言絕句《柳枝詞》也和偰長壽的其他詩歌一樣，描寫了和平的祥和氣氛。

垂線鶯來擺，飄綿蝶去隨。本無安穩(wěn)計，爭得系離思。

此詩廖廖幾句，就把輕盈蕩漾的柳條和欲擺脫安穩(wěn)生活的內心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堪稱俁長壽抒景、抒情詩的佳作。這部作品和劉禹錫也有關系。眾所周知，劉禹錫也有一首《柳枝詞>，詩歌寫道：“清江一曲柳千條，二十年前舊板橋。曾與美人橋上別，恨無消息到今朝”。這是一首故地重游的懷古詩，歷來被視為欲言而止的、言外傳意的佳作，并深受人們的歡迎。從內容上來看，這兩部作品幾乎沒有什么聯(lián)系，但俁長壽深得中國文化之精髓，經(jīng)常借用它，形象而含蓄地表現(xiàn)自己的內心世界。在這首詩歌里，作者也借用“柳枝詞”，直抒自己的志向，向人們展現(xiàn)了用傳統(tǒng)文化精髓表現(xiàn)自己情懷的高超的藝術才能。

再看一首七絕《宿任實郡》：

雨中來自完山路，遙見煙村八九家。卻憶.江南舊行樂，杏花林外酒旗斜。

這首詩歌的副題是“次東軒權無悔先生韻”，作品中的“任實郡”是現(xiàn)在的全羅北道任實郡，“完山”是全州的舊稱;東軒權無悔是何人，現(xiàn)在不得而知。到了任實郡，作者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和童年時玩耍的江南，“卻憶江南舊行樂”的句子，說明這個早就丟失的家，還是執(zhí)著地印刻在作者的心靈深處，不斷地激起他那童年的回憶。在這里，這種童年的美好記憶和遠遠望去的“煙村八九家”產(chǎn)生巨大的共鳴，激起了作家的思鄉(xiāng)情緒。不僅如此，這首詩歌很容易令人想起杜牧的詩歌《清明>：“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币苍S是詩中有“雨”“杏花”等字眼，也許是詩歌都是描寫鄉(xiāng)村情景的絕句，使得兩首詩的意境很有異曲同工之妙。在偰長壽的這首詩歌中，更引人注目的是最后一句。明代顧起元有一首《園居雜詠>的詩歌，詩云：“杏花村外酒旗斜，墻里春深樹樹花，莫向白云天末望，樓東一抹綴紅霞?！逼涞谝痪浜蛡拈L壽的最后一句只差一個字，其他完全相同。顧起元（1565—1628），明代官員，萬歷二十六年（1598）第一甲第三名進士，后任翰林院編修、國子監(jiān)祭酒、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等職，晚年遷到杏花村隱居下來，崇禎元年（1628）去世?？梢?，他是偰長壽的晚輩，估計偰長壽的詩歌當時沒有傳到中國，可以推斷這兩個句子是偶然巧合，是一個沒有影響關系的孤立文學現(xiàn)象，但這種驚人的相似說明兩位詩人對客體現(xiàn)象的理解十分契合。

在俁長壽作品中，《早春感懷》是中國文化相關內容最多的作品。比如頸聯(lián)中的“陶靖節(jié)”，其“靖節(jié)”為陶淵明的謚號;“孟襄陽”指的是孟浩然，孟浩然是襄陽人，所以也叫孟襄陽。尾聯(lián)的“建章”指的是漢代的“建章宮”。這首詩歌中還有注解，注解說“數(shù)千——鬢霜……仿柳蘇句法”，這說明這一頷聯(lián)也是仿柳宗元和蘇軾而做的。

以上，我們從俁長壽的生平創(chuàng)作、作品中的中國情及其與中國文學的關聯(lián)進行了簡要的分析。通過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偰長壽是國內鮮為人知的元代維吾爾族作家，他的創(chuàng)作基本是在高麗朝和朝鮮王朝時期進行，由于其唯一的文集《蕓齋集》佚失等原因，國內幾乎沒有人介紹或研究過他和他的詩歌。縱觀他的創(chuàng)作，他的文學作品應該屬于中國離散文學的范疇，從中國漢詩的域外延伸的角度，應得到研究和整理。偰長壽現(xiàn)存的詩歌數(shù)量不是很多，但在這有限的詩歌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作者深沉的愛國情和中國情結;詩歌中常見的中國歷史人物、典故的借用也反映著作者深厚的中國文化底蘊?？梢哉f，作者生前一直認為自己是中國人，心底流淌的是深深的中國情，并反映在了他的詩歌深處，構成了他詩歌的底蘊和內涵，規(guī)定了他詩歌的藝術傾向。

[責任編輯 全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