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倫理審查效率實踐及策略探討＊

王 晶，劉清泉

(首都醫(yī)科大學附屬北京中醫(yī)醫(yī)院 北京 100010)

當前，無論是申辦方發(fā)起的多中心臨床研究，還是研究者主持的縱向課題，課題組都希望其臨床研究項目盡快通過倫理審查，獲得其臨床研究的倫理審查批件。提高倫理審查的效率和能力是“兩辦”文件[1]關于倫理改革的精神，減少倫理審查在我國藥物臨床試驗中不必要的限速，使倫理改革真正能達到鼓勵藥品和醫(yī)療器械創(chuàng)新的目的，支持中藥傳承和創(chuàng)新[2]。

在臨床試驗項目，尤其是多中心臨床研究項目的倫理審查過程中，統(tǒng)一各中心倫理遞交審查材料清單、簡化便捷倫理審查流程，通過電子化系統(tǒng)管理倫理受理、送審、審查、決定傳達及歸檔的全過程，逐步建立合理有效的倫理審查工作程序，完善各中心倫理委員會的溝通交流機制，有助于提高臨床研究項目倫理審查的整體效率，更加全面系統(tǒng)的保護受試者的權益及安全。

1 加快倫理審查效率的關鍵環(huán)節(jié)

1.1 統(tǒng)一送審清單

參與多中心臨床試驗的各中心遵循同一研究方案，在各中心同步進行臨床研究。但是在項目開展前，申辦方在申請倫理審查的過程中，常常遇到各機構倫理委員會的倫理審查申請材料清單、知情同意書模板、辦公工作流程不一致。各個臨床試驗倫理委員會的不同要求，增加了申辦者在申請倫理審查過程中準備項目材料的難度，導致申請工作復雜化，也影響了創(chuàng)新藥物臨床試驗的整體推進。

針對這一問題，本院倫理委員會辦公室(倫理辦)參加了北上廣三地倫理秘書論壇，聚焦倫理形式審查的主要內容及審查要點，最終協(xié)商并確認了藥物和醫(yī)療器械臨床試驗的倫理審查遞交資料清單與自查要點，經(jīng)CCHRPP發(fā)布《北上廣三地倫理秘書共識——藥物和器械臨床試驗倫理審查遞交資料清單與自查要點(1.0)》。該共識的發(fā)布將為提高多中心臨床試驗的倫理審查效率，促進倫理委員會的同質化建設，推進多中心臨床試驗的倫理審查互認工作奠定了基礎。同時，共識的發(fā)布，為多中心臨床研究的申辦方在準備各中心倫理審查材料時，提供了便利，減少了繁瑣且無實際意義的額外工作，加快倫理審查的效率。

1.2 啟用電子系統(tǒng)

1.2.1 便捷材料提交

既往倫理辦的日常工作多依靠人工管理，使用電子郵箱遞送倫理申請材料的電子版以及送審材料，對研究項目的管理一般使用EXCEL表格登記，通過EXCEL的篩選功能進行各項數(shù)據(jù)的統(tǒng)計，電話、短信或是電子郵件通知提醒項目研究者提交項目的年度定期跟蹤報告。依賴于手工錄入、篩選、統(tǒng)計、管理的倫理審查，在日常倫理辦工作中，耗費了大量的人力資源，同時也不可避免的產(chǎn)生人為錯誤。通過電子郵件接受、送審項目材料，也可能造成項目資料的泄密。

針對上述問題，越來越多的倫理委員會開始啟用倫理電子系統(tǒng)，實現(xiàn)了課題組在線填寫倫理申請材料，倫理委員會秘書/工作人員在線進行形式審查及系統(tǒng)受理的工作，減少項目組人員多次提交紙版材料，在倫理辦排隊等待審核受理材料的時間成本。倫理辦實現(xiàn)電子送審項目材料，倫理委員會委員可以在線審查倫理項目。在倫理委員會會議審查的過程中實現(xiàn)在線投票功能，項目的決定傳達、文件存檔等流程管理，全面實現(xiàn)電子在線操作。倫理電子系統(tǒng)的啟用，可以規(guī)范倫理接受材料的完整性、減少人力資源的投入、避免大量、多度重復性勞動產(chǎn)生的人為錯誤。通過倫理審查電子系統(tǒng)的權限管理，可以保證項目電子材料提交、送審、討論、傳達的保密性。倫理審查電子系統(tǒng)的各類統(tǒng)計查詢及提醒功能，節(jié)省了傳統(tǒng)純人工統(tǒng)計查詢方式中，辦公室人員反復與項目聯(lián)系人、主審委員、獨立顧問的電話或郵件溝通，優(yōu)化了倫理辦的日常工作流程，加快了倫理審查的工作效率。

1.2.2 優(yōu)化辦公流程

倫理委員會及倫理辦工作流程的優(yōu)化是提高倫理委員會審查效率的基礎。落實并完善倫理審查的標準操作規(guī)程(SOP)，建立完善的工作制度和辦公室流暢的工作流程，是倫理辦保證倫理委員會項目審查、意見傳達、跟蹤監(jiān)督、接待檢查等日常工作的基礎，是提供倫理審查質量的基礎，更是加快倫理審查效率的核心。在倫理委員會的會議審查過程中，秘書根據(jù)SOP匯總會審材料，會審前將會審材料送審并確保參會委員會前審閱上會材料，尤其是聯(lián)系主審委員審查其擔任主審的項目材料，匯總主審意見，協(xié)助委員與項目研究者進行溝通，會后對會議資料進行整理并完成會議記錄。倫理委員會秘書認真的工作態(tài)度和細致的工作方式，是對倫理委員會審查質量的一個重要質控環(huán)節(jié)。倫理委員會秘書的高效工作和有效溝通，可以提升倫理委員會的審查效率，減少因理解偏差或對倫理概念不清晰導致的無謂時間消耗。

當前，醫(yī)院信息建設及辦公電子化越來越普遍。醫(yī)院信息系統(tǒng)(HIS)，包括電子病歷系統(tǒng)(EMRS)、實驗室信息系統(tǒng)(LIS)、圖像存檔與通信系統(tǒng)(PACS)、放射學信息系統(tǒng)(RIS)、臨床決策支持系統(tǒng)(cds)等。2019年，醫(yī)院完成了倫理審查電子系統(tǒng)的招標、付費、協(xié)議等工作，并完成系統(tǒng)需求分析及系統(tǒng)測試，完成倫理審查數(shù)據(jù)、人員信息數(shù)據(jù)導入。系統(tǒng)上線前，對倫理委員會委員、秘書、工作人員及研究者進行了電子系統(tǒng)的使用培訓。2019年11月1日起倫理電子審查系統(tǒng)試運行。目前，已774個項目使用倫理審查平臺管理系統(tǒng)。

自啟用了對研究項目的倫理申請、送審、存檔、歸檔流程進行電子化系統(tǒng)管理。2019年11月1日至2021年3月20日，通過倫理電子系統(tǒng)受理、送審的初審、復審及各類型跟蹤審查項目數(shù)共計675項，倫理委員會委員返回工作表的平均時間是4個自然日，遠高于我院倫理委員會SOP規(guī)定的5個工作日。對比以前通過電子郵箱受理、送審電子版申請材料，EXCEL人工錄入項目相關信息以及審查過程的相關時間截點，手工篩選并電話通知研究者按期提交年度定期跟蹤報告的模式，啟用倫理審查電子系統(tǒng)后，節(jié)省了大量倫理辦人員重復性提醒研究者提交材料、委員返回工作表的時間，加快了倫理審查的速度，提高了倫理審查的效率。同時，啟用倫理審查電子系統(tǒng)，對研究項目倫理審查申請材料的安全和保密程度更高。

臨床試驗倫理審查項目文件的建檔，需要符合的專業(yè)化檔案管理規(guī)定。為實現(xiàn)簡化辦公室工作，強化流程管理，提高倫理審查管理水平的目標，在項目管理和信息統(tǒng)計的過程中，減少了人為錯誤發(fā)生的幾率，減輕了倫理辦人員的低級重復性工作，優(yōu)化了倫理辦的日常工作流程，加快了倫理審查的工作效率。

2 加快倫理審查效率的具體實踐

2.1 接受中心倫理

根據(jù)兩辦意見[1]要求，多中心臨床試驗的參加單位應該認可組長單位倫理審查結論，參加單位不再重復審查。目前，國內針對多中心臨床試驗，多中心臨床試驗的參加單位對項目提交的倫理申請，主要有會議審查、快速審查、備案制等幾種倫理審查的模式[3]國內多中心臨床試驗倫理審查模式主要分為各中心分別審查、組長單位審批后分中心備案、組長單位審批后分中心再審幾種模式[4]。

在兩辦意見出臺后，醫(yī)院倫理委員會率先修訂了倫理委員會SOP，增加了適合本院實際情況和審查需要的《接受多中心研究主審倫理審查意見》和《擔任多中心研究倫理主審》兩個SOP，并于2019年7月開始正式執(zhí)行。申辦方或課題組向我院倫理委員會初次遞交倫理申請材料時，申請人需明確多中心研究的主審倫理委員會(多中心臨床研究通常由多中心研究的組長單位承擔多中心研究的倫理主審)，填寫《多中心研究倫理審查申請》，內容包括項目基本情況、擔任多中心研究的主審倫理委員會情況等基本信息。本院倫理辦通過評價主審倫理委員會的情況，確定其審查意見可被本中心倫理委員會認可，并且約定多中心研究的主審倫理委員會和參加單位倫理委員會的職責分工。執(zhí)行新修訂版本的SOP已近兩年，本中心作為參加單位的多中心臨床研究倫理審查大大縮短了本中心倫理審查的時限，倫理審查的效率明顯提高，有利于臨床試驗在各中心的盡快開展。

2.2 凝煉審查要點

2.2.1 科學審查前置

倫理審查前的科學性審查是至關重要的[5]。本院倫理辦與科研處、藥物臨床試驗機構辦公室(機構辦)協(xié)商，將研究方案的科學性審查在倫理申請材料提交前完成。針對本院醫(yī)療人員在課題申請、立項時，其研究方案的撰寫內容未涉及或描述倫理審查的關注點，醫(yī)院倫理辦通過大量的文獻檢索以及多次論證，設計符合中醫(yī)藥臨床研究的模板范例，并以《臨床試驗方案模板與指引》的形式，盡可能提供規(guī)范性的、可以直接引用的描述或知識庫，保證臨床研究方案書寫的規(guī)范性、嚴謹性，幫助研究者完成其方案的撰寫。同時，倫理委員會與科研處、機構辦、循證中心組織制定修訂了科學性審查的管理制度、工作表以及與倫理委員會對接的制度及操作程序。在科研處、機構辦和循證中心的協(xié)作下，所有在本院開展的臨床研究(包含科研立項課題、研究者自發(fā)研究、新藥/器械臨床試驗等)在倫理審查材料提交前，需要首先通過科學性審查。我院科研處和機構辦組織學術委員會專家對研究方案的科學性進行全面審查，并簽發(fā)“科學性初始審查專家意見”。該專家意見作為提交倫理審查申請材料的必要文件。臨床研究方案的科學性審查前置在本中心已推行兩年余，科學性審查保證了臨床研究方案設計的科學性、實施的可行性，減少了倫理委員會審查過程中因研究方案問題而導致的倫理審查意見以及重審等情況的發(fā)生，確實提高了本院倫理委員會審查的效率。

2.2.2 注重形式審查

倫理審查的第一步，也是極為重要的一步，是對倫理申請材料受理前的多次細致的形式審查。項目研究者，尤其是新承擔項目的研究者，往往對倫理申請流程的不了解、不熟悉。即使他們接受過系統(tǒng)的GCP培訓，但由于首次接觸倫理申請材料的填寫，對知情同意書模板的提示或范例理解不清，填寫錯誤，告知不詳細、不通俗。因此，作為倫理委員會秘書或工作人員，應該細心閱讀、核對研究者提交倫理申請的文本材料，發(fā)現(xiàn)申請材料內容不完整、質量較差的，需要及時反饋研究者，耐心告知如何修改。研究者在參加了院內、院外的GCP、倫理培訓，并且通過準備研究項目倫理審查申請材料的過程，可以逐步提升研究者的倫理意識及對受試者保護的認識使其真正理解倫理材料的意義，達到在臨床試驗開展過程中，全面告知受試者研究的風險與收益，及時發(fā)現(xiàn)問題，保護受試者的權益。

2.2.3 主審預審溝通

倫理委員會在受理材料，進行項目審查前，首先進行研究項目的預審。根據(jù)研究項目所涉及的專業(yè)及其所涉及的特殊倫理問題，選擇與研究項目專業(yè)方向一致的醫(yī)藥專業(yè)背景委員主審研究方案，優(yōu)先選擇非醫(yī)藥專業(yè)背景委員主審知情同意書。如審查方式是快速審查，自快審主審完成日起，3個工作日，倫理委員會秘書匯總兩位主審委員的審查意見，完成主審綜合意見的處理，并由主任委員審核、簽發(fā)倫理審查批件/意見。主審及預審是保證審查質量的重要措施。如審查方式為會議審查，兩位主審委員在會議前審查送審材料，根據(jù)研究項目方案的研究設計類型和倫理審查類別的審查要素與審查要點進行審查，并填寫審查工作表。倫理會議審查前，其他參會委員需要在會議前對本次會議審查的所有項目材料進行預審。在會議審查的過程中，審查項目的兩位主審委員首先對研究項目的匯報者進行提問，并發(fā)表主審的審查意見，其他參會的委員發(fā)表補充意見，以保證對該項目全面綜合的評審及討論。預審制可以提高會議審查的效率和質量，因此，應盡可能地保證委員會有充裕的預審時間[6]。

針對本院倫理審查申請項目，研究者反饋倫理審查效率偏慢，由于溝通理解問題，可能導致的兩次“修正后重審”倫理審查意見，影響了研究的進度。本院倫理委員會通過征求主任委員、副主任委員以及所有委員意見，逐步推行研究項目倫理主審的預審溝通制。倫理會議審查前，主審委員如果對項目材料有肯定性的需要研究者完善修改的意見，可以通過倫理辦與研究者聯(lián)系，將委員的主審意見會前反饋給研究者，完善倫理會議審查前的研究方案、知情同意書等文件，并在會議審查的過程中將主審的意見，研究者進行的前后修訂對照向全體倫理委員會委員匯報。通過上述措施，倫理委員會在預審過程中，對項目研究者倫理材料準備、風險預案處理、知情告知文本及過程等諸多細節(jié)方面進行了充分的會前溝通和交流，減少了因為項目研究者對倫理申請及相關概念理解不清，造成的材料準備不完善、書寫欠妥當?shù)葐栴}。倫理委員會逐漸做到通過倫理申請材料準備和倫理審查的過程，讓本院的研究者真正理解倫理的概念，了解倫理審查的重要性，在開展臨床試驗的過程中增強受試者保護的意識。通過上述主審、預審、會前有效溝通等具體舉措，我院倫理委員會使更多的研究項目在倫理審查初審時，符合倫理審查批準研究項目或作必要的修正后同意的標準，獲得倫理委員會“同意”或“作必要的修正后同意”的審查結論，從而減輕了項目研究者多次到會匯報的要求，縮短了倫理審查的時限，切實提高了倫理審查的效率。

2.2.4 會審要點提煉

在倫理委員會的會議審查過程中，常常存在倫理審查申請資料的初審不足，會議審查過程中委員意見表達不充分，非醫(yī)學專業(yè)委員人員不足、發(fā)表意見不夠，獨立顧問的作用不夠重視等問題[7]。在有限的倫理會議審查時間內，進行繁重的倫理審查任務，常常在倫理會議審查的討論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討論的次序混亂，倫理委員會委員無法真實表達自己審查意見的情況[8]。

因此，把控倫理會議審查的討論順序及提煉討論要點，是倫理會議審查討論中的發(fā)言有序進行、有針對性的討論倫理相關問題。著重為研究項目發(fā)現(xiàn)問題與解決問題是提高倫理會議審查效率的關鍵途徑。倫理委員會會議審查的討論環(huán)節(jié)應該在主任委員或副主任委員的主持下有序進行，做到有效討論，先討論項目方案、再討論知情同意書、招募廣告等問題。本院倫理委員會針對本院倫理審查項目的類型和特點[9]，提煉了倫理會議審查的要點提示，會議主持人依照提煉的會議要點，引導醫(yī)學專業(yè)委員與非醫(yī)學專業(yè)委員從不同角度對項目進行討論，使各位委員從不同角度考慮受試者權益保護問題，對項目涉及的倫理相關內容進行充分的、有重點的探討，充分表達各位委員的意見，提高倫理會議審查的效率，以期通過高效的會議審查，使倫理委員會委員達成一致的倫理審查意見。

3 結語

保護受試者的權益是臨床研究機構的責任[10]。倫理委員會間的低效溝通是多中心臨床試驗倫理審查的常見問題[11]。多中心臨床試驗各中心倫理委員會需要加強溝通，提高倫理審查的效率，促進臨床試驗在各中心盡快順利開展，確保參加臨床試驗受試者的權益。通過各倫理委員會間的溝通機制的建立和有效的溝通，可以加強倫理委員會對正在開展的臨床試驗進行持續(xù)的跟蹤審查和監(jiān)督管理，保證參加臨床研究受試者的安全。

在加快倫理審查效率的同時，更需要關注倫理審查的質量。高質量的倫理審查是提高倫理審查效率的前提。只有高質量的倫理審查，才能客觀評估受試者參加該項臨床試驗的風險受益比，使受試者的安全得到保護，使其權益得到保證。因此，倫理委員會需要通過院內及院外臨床試驗倫理相關培訓、新近出臺的政策法規(guī)解讀，深入的案例討論分析，持續(xù)培養(yǎng)整個倫理委員會的倫理審查技能，提高倫理審查質量，提升識別潛在風險以及處理實際倫理問題的能力。因此，不斷優(yōu)化倫理辦的工作流程，簡化倫理審查材料申請及審查的重復及不必要步驟，加強倫理委員會的主審制、預審制，注重倫理會議審查的要點，依托于電子化信息系統(tǒng)，倫理委員會的審查效率和倫理審查的質量將會逐步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