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型式的二語寫作教學模式構建

周琳琳，游金干

(福建農林大學 金山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2)

型式語法作為第一部語料庫驅動的英語描寫語法，顛覆了語言研究和語言教學的傳統(tǒng)[1,2]。該理論得益于弗斯學派的搭配共現(xiàn)觀以及開創(chuàng)先河的COBUILD研究項目，強調在語料庫基礎上描述語言的共現(xiàn)行為，主張詞匯和語法共現(xiàn)，且型式與意義關聯(lián)。盡管型式語法對二語教學具有重要啟示，但其教學應用仍缺少系統(tǒng)的探討，因此擬建構面向型式的二語寫作教學模式。

一、型式語法與二語寫作教學

型式是詞項和語言結構之間形成的規(guī)約式的、具有意義潛勢的共現(xiàn)模式，同時它也是語言流利性、準確性和地道性的基礎[3]。在二語寫作中，學習者往往缺乏英語型式的使用意識，依賴母語型式知識，從而造成語際、語內負遷移[4]。型式語法為解決這一難題提供了有效途徑。

(一)型式語法的教學適用性

型式語法力求在語言理論與教學應用之間達到恰當的平衡，具有較強的教學解釋力、可靠性和可操作性。首先，型式語法能細致地把握詞匯語法的共現(xiàn)規(guī)律，有助于教師解釋傳統(tǒng)語法難以解答的問題。型式會與特定的詞語習慣性地共現(xiàn)，呈現(xiàn)出一定的語義潛勢[3]。其次，型式語法是在大規(guī)模的語料觀察基礎上總結而成的，客觀地呈現(xiàn)了動詞、名詞和形容詞的常見型式[5]。豐富的型式范例可以在線獲取，為型式的教學設計提供了可靠依據。另外，型式語法采用簡明的編碼，呈現(xiàn)表層語法結構，便于學生理解和應用[1]。

(二)面向型式的二語寫作教學的必要性

型式語法在寫作教學中具有重要的意義：第一，型式結構多樣、意義豐富，發(fā)揮著立場建構、人際互動和語篇銜接等功能，是不可或缺的寫作資源[6-8]。第二，型式的結構和意義具有語境敏感性，在不同語體、學科或語篇結構中會呈現(xiàn)出一定的變體特征[3,9,10]。

再者，型式的貼切使用也是二語寫作產出中的一大難點。型式濫用、少用或誤用現(xiàn)象在二語寫作中普遍存在，且并不局限于個別型式或特定學習階段。研究顯示，學習者在it v-link ADJ to-inf、V that和N that等型式的使用上與本族語者(或專家作者)存在差異，即使是博士階段的二語寫作仍有型式使用的不足[11-14]。

綜上所述，型式語法具有明顯的教學適用性，同時型式也是二語寫作中的重難點。以往研究側重分析二語寫作中型式使用存在的問題，但如何通過教學介入，促進二語寫作中型式的有效使用仍是亟需填補的研究空白。

二、理論基礎

面向型式的二語寫作教學依托于型式/構式理論以及二語寫作教學理論。前者涉及型式的結構、意義和語境及其加工習得，能為建構面向型式的寫作教學模式提供理論支撐，而后者中的文本、過程和語境等緯度也對面向型式的寫作教學具有啟示意義。

(一)型式/構式理論

型式語法采用語料庫語言學的研究范式，其理論主張有別于傳統(tǒng)語法，具體而言：1)詞匯和語法具有共現(xiàn)特征，是不可分割的語言連續(xù)體；2)型式與意義緊密相關，語言單位是結構和語義的結合體；3)型式與其典型的使用語境相關；4)語篇中普遍存在型式流和型式串的線性構造，即型式之間以部分重疊或非重疊的方式串聯(lián)語篇[3]。

型式語法和構式語法在研究對象和核心觀點上有許多相通之處，型式可以視為具有特定抽象程度的構式[5,15]。前者側重語料庫中的型式分析，而后者強調構式的心理表征。根據構式語法[16]，語言習得本質上是基于使用的學習。學習者在具體構式的心理存儲基礎之上，進行語言知識的分解和重組，習得圖式化的語法知識。其次，構式的重復接觸能促進語言產出的自動化和流利性，構式的形符和類符頻次與構式的心理加工有著緊密關聯(lián)。此外，相對于等頻分布的輸入，偏態(tài)分布的輸入更有利于學習者歸納習得抽象構式。因此，型式語法和構式語法能為面向型式的寫作教學的設計和實施提供思路，涉及寫作任務的類型、型式的選取和呈現(xiàn)方式等。

(二)寫作的文本、過程和語境

文本、過程和語境是二語寫作教學中的三個緯度，不同的寫作教學理念對三者的關注度有所差異。Hyland[17]對此作了詳細論述：聚焦文本的教學強調通過作文范例的分析，掌握詞匯、語法特征以及段落編排的方法，促使學生產出符合規(guī)范的習作；關注過程的寫作教學則倡導在構思、查詢、互動、評價和修改等過程中掌握寫作技巧，增強學生的寫作策略意識和協(xié)作學習能力；語境導向的寫作教學強調培養(yǎng)學生的交際意識和語體意識，使學生能根據語境因素調整語言和修辭策略，創(chuàng)作符合交際意圖的作品。寫作教學實踐中往往融合了文本、過程和語境等要素，并通過寫作輸入和輸出任務培養(yǎng)學生的語言、認知和交際技能。二語寫作的教學理念可以與型式的相關理論有機結合。型式結構、意義和語境的教學任務可以應用于聚焦文本和語境的寫作教學中，而型式的探究式學習也與過程寫作教學理念相契合。鑒于此，面向型式的寫作教學應針對型式特征，設計和實施系統(tǒng)化的寫作輸入、輸出任務，并融入寫作文本、過程和語境等要素。

三、研究工具

使用型式詞典網站、語言學習平臺與學習者語料庫進行面向型式的寫作輸入和輸出。這些語言資源公開可用，簡單易學。其中，詞典網站主要用于提取型式和實例；學習平臺用于學生的自主觀察和探究；學習者語料庫則用于分析二語寫作中型式的使用情況。

(一)型式詞典網站

Collins詞典網站設立型式語法專欄，收錄了大量的英語型式及典型的共現(xiàn)詞，并提供型式和詞項的檢索。比如，可以查詢ADJ that型式或anxious詞項，獲取適用于此型式的共現(xiàn)詞及其實例(如afraid, desperate和eager等)。網站配備豐富的教學素材，可用于增強學習者對語法型式的意識。此外，Longman詞典網站也提供詞條的型式信息和大量的實例，可用于設計型式的分析任務。

(二)語言學習平臺

FLAX是數據驅動的語言學習平臺，其豐富的語料和強大的分析工具，為語境化的語言學習提供了有力支持。該平臺涵蓋BNC語料庫、Google Books和Wikipedia等眾多語料，同時支持通配符檢索(如it is * that)和折疊式的索引方式(如anxious—anxious that—it is anxious that)，適用于型式的探究式學習。

(三)學習者語料庫

中國學生英語筆語語料庫2.0版(WECCL2.0)收集4950篇書面語料(約120萬詞)，涵蓋不同語體(議論文和說明文)、話題(27個題目)的學生作文[18]。該語料庫進行了文本頭標注(語體、任務類型、年級等)和詞性賦碼，適合提取特定類型的文本及其中的型式。通過索引工具(如AntConc)，可以提取語料庫中型式的使用情況，如下文提及的V -ing和it v-link ADJ that等型式。

四、面向型式的二語寫作教學模式

以型式/構式理論和寫作教學理論為指導，以型式相關的教學工具為依托，設計和實施寫作輸入、輸出任務，構建面向型式的二語寫作教學模式(見圖1)。

圖1 面向型式的二語寫作教學模式

在此教學模式下，下文擬探討：1)如何進行面向型式的寫作輸入，以增強型式的結構、意義和語境的意識；2)如何進行面向型式的寫作輸出，以促進型式表達的多樣性、流利性、準確性和交際性。

(一)面向型式的二語寫作輸入

在上述理論和工具基礎上，探討如何設計和實施型式的結構、意義和語境的輸入任務，使學生在歸納式、探究式的學習過程中增強型式意識，輔助寫作輸出的實施。三類寫作輸入的側重點不同，可以相互結合，融入寫作的文本、過程和語境等要素。

1.型式結構的寫作輸入

詞匯和語法是寫作教學的重要內容，傳統(tǒng)的寫作教學往往將二者孤立開來，導致學生缺乏詞匯和語法共現(xiàn)的認識。型式語法則認為兩者緊密關聯(lián)，二語教學應增強學生詞匯和語法共現(xiàn)的意識[3]。因此，型式結構的輸入任務旨在鼓勵學生觀察、分析、討論型式的結構特征，為寫作產出提供語言知識儲備。

在任務設計階段，選取頻數較高、具有原型特征的范例，這樣更容易促進學習者對型式結構的心理固化。例1中的give、hand、offer和award是在Collins網站中檢索型式V n n獲取的，通過FLAX學習平臺可粗略判斷這些共現(xiàn)詞比begrudge和envy具有更高的頻次以及接雙賓語的典型特征。另外，在提供豐富實例之余，需對型式特征進行增顯操作，以減少學生的認知負擔，幫助學習者在不同語境的加工中習得短語序列，進而歸納和掌握型式結構。

例1：型式結構(歸納詞匯和語法的共現(xiàn)特征)

(1)My parents gave me a microscope.

(2)He handed the teacher a slip of paper.

(3)They offered him a very good job, but he turned it down.

(4)The judge awarded me first prize.

在任務實施階段，可根據寫作教學目標確定以偏態(tài)分布或等頻分布的輸入方式呈現(xiàn)語料。前者更有利于型式規(guī)則的提取和概括，而后者使學生能接觸更豐富的型式共現(xiàn)詞[19]。假設學生未熟練掌握V n n型式，那么例1中四個共現(xiàn)詞的輸入頻次可分別設為5-1-1-1；反之則可定為等頻分布的輸入2-2-2-2。此外，教師可提供Collins網站中的參考資源，引導學生在課外進一步探究型式結構，接觸更多的型式范例(如deny和grant)。

2.型式意義的寫作輸入

型式會與特定的詞語頻繁共現(xiàn)，呈現(xiàn)出一定的語義趨向[15]。這些具有意義傾向的、規(guī)約化的型式表達可以通過觀察分析和互動討論等形式融入于教學中，為寫作教學提供系統(tǒng)化的意義編碼資源。換言之，寫作輸入可以是型式意義的分析任務，旨在增強學生對型式和意義的關聯(lián)意識。

任務設計時應考慮選取具有典型語義趨向的、可理解的型式，并提供充足的語料作為寫作輸入的素材。例2中的it v-link ADJ that型式及其共現(xiàn)詞是從Collins網站上獲取的，所選樣例具有“重要的”(important和essential)和“可能的”(likely和possible)兩種涵義。通過觀察型式樣例，學生進行意義分組的輸入任務，探討共享相同型式的詞語在意義上的交集。另外，部分例子是從Longman網站上摘錄的，以確保語料的難度符合學習者水平。典型、可理解的寫作輸入有利于學生發(fā)現(xiàn)型式與意義的規(guī)律，保證寫作輸入任務的順利開展。

例2：型式意義(分析型式和意義的關聯(lián))

(1)It is vital that you keep accurate records.

(2)It is possible that the letter got lost in the post.

(3)It is crucial that the problem is tackled immediately.

(4)It is quite likely that we’ll be in Spain next year.

此類任務的實施應以自下而上的語料歸納為主，同時教師給予適當的引導和支持。一方面，由于語義的模糊性，學生在分析型式的涵義時可能出現(xiàn)歸納不當的情況，教師的引導有助于學生明確研究發(fā)現(xiàn)。另一方面，對于陌生的型式用法或者低階學習者，可以預先呈現(xiàn)語義標簽(如“重要的”和“可能的”兩個意義選項)，讓學生將例子和語義標簽進行關聯(lián)，以降低探究難度。

3.型式語境的寫作輸入

型式的使用不僅涉及語言結構和意義，還與交際語境緊密相關。但是，學習者對交際語境和寫作意圖缺乏敏感性，常常無法把握交際語境對語言使用的影響。因此，可設計語境相關的寫作輸入，讓學生分析和標注寫作范文中的型式，強化型式和語境的聯(lián)系。

在任務設計時，所選的文本應包含某些復現(xiàn)的型式特征，使學生在完整的語篇中積累型式。例3中的閱讀文本多次使用N toward和V that等型式，適用于設計型式語境的任務。此外，可以根據教學目標，選取相關語體或話題的文本，使學生接觸特定語境中常用的型式。通過檢索學習者語料庫，不難發(fā)現(xiàn)，涉及文化交際主題的作文中常會用到N between型式(如bridge/communication/conflict/cooperation/ misunderstanding/tension between)，寫作輸入可以聚焦此類型式。

例3：型式語境(閱讀并標注文中特定的型式)

…We have confidence that your journey toward self-discovery and your progress toward finding your own passion will yield more than personal advancement. We believe that as you become members of our community of scholars, you will soon come to recognize that…

(摘自《新視野大學英語》教材)

在任務開展時，鼓勵學生討論、完成開放式問題，如型式在不同語篇結構(引言、主體和結論)中的異同點，或者型式在特定語境中所發(fā)揮的交際功能。另外，也可以通過頭腦風暴的形式，讓學生思考和語篇中有類似用法的型式特征以及它們之間的細微差別，從而增強交際語境和寫作意圖的意識。

(二)面向型式的二語寫作輸出

寫作輸出任務旨在通過改寫句子、串聯(lián)句子、修正偏誤和自主寫作等各類練習，使學生在引導式或自主式的任務中循序漸近地掌握型式使用方法，從而提高寫作產出中型式表達的多樣性、流利性、準確性和交際性。

1.寫作輸出與型式使用的多樣性

語言表達多樣性是寫作能力的一個重要指標。然而由于二語輸入或輸出的不足，學習者在寫作產出中存在型式少用或濫用的問題。因此，有必要采取額外的教學介入(如改寫句子的輸出任務)，引導學生運用較不熟悉的型式，促進寫作表達的豐富性。

表1 V -ing型式在WECCL語料庫中的使用情況

設計任務時，可對照學習者語料庫和Collins網站中的型式，從中選取學習者掌握不夠充分的型式，開發(fā)寫作引導練習。WECCL語料庫的分析顯示，學習者對許多V-ing型式使用不足，僅有stop和avoid兩個型式共現(xiàn)詞有較高的頻數和分布值，而且也主要出現(xiàn)在英語專業(yè)的大二和大三的作文中(見表1及其注釋)。因此，可設計例4所示的產出任務，引導學生使用V-ing型式改寫原先的否定句。

例4：型式表達多樣性(使用括號中的詞語改寫句子)

(1)People did not talk about the problem. (avoid)

(2)When I was young, people didn’t lock their doors. (not bother)

(3)They should not complain and just get on with their job. (quit)

(4)Hughes didn’t use a wheelchair for almost two years. (resist)

(改編自型式語法教材[20])

由于此類任務中選取的型式或共現(xiàn)詞是學習者未能熟練使用的語言表達，因此任務實施中可提供型式特征的提示(如avoid)，或鼓勵學生檢索FLAX，輔助完成型式轉換的輸出。

2.寫作輸出與型式使用的流利性

寫作語篇是一系列的型式以重疊(型式流)或非重疊(型式串)的串聯(lián)方式呈現(xiàn)的[3]?？梢姡褪綍绊憣懽鳟a出的流利性和復雜度。設計流利度相關的輸出任務，旨在促使學生運用型式，實現(xiàn)信息的銜接，提高寫作表達的流利性。

英語中有大量的型式可用于信息連接，如ADJ that/wh，ADJ to-inf和ADJ about n等。在任務設計時，根據學習者的語言水平，從Collins網站上選取合適的型式。對于初階學習者可以引導其使用從句的型式串聯(lián)兩個短句(如例5中可使用happy/confident that…)；而針對中高階學習者，鼓勵使用介詞和名物化的型式，進行信息的串聯(lián)，使語言表達更加簡練和書面化(如happy about…engagement/confident about passing)。

例5：型式表達流利性(將兩個短句串聯(lián)成長句)

(1)I’m so happy. You are engaged.

(2)She seemed confident. She would pass the exam.

(3)He’s upset. He didn’t get an invitation to their wedding.

(4)We are disappointed. Brian decided not to come on this tour.

在實施此類輸出任務時，要注意對照不同型式的用法差別，如ADJ that和ADJ about n。尤其對于初階學習者而言，在輸出練習中可能出現(xiàn)語法錯誤，教師應就寫作產出中的偏誤給予即時反饋，并提供相應的輸入練習加以鞏固。此外，還可以結合語境類型的寫作輸入，使學生分析和應用語篇層面的型式連接。

3.寫作輸出與型式使用的準確性

歸約化的型式表達是寫作產出準確、地道的關鍵。編寫型式偏誤的糾錯練習，可引導學生糾正型式使用不當(如母語型式的負遷移或二語型式的過度概括)，輸出符合英文慣例的表達方式，從而提高寫作的準確性。

糾偏任務的設計應考慮目標學習者的語言能力，從學習者語料庫中提取典型的型式偏誤，使輸出任務更符合學習需求。在WECCL 2.0語料庫中檢索型式的特征(如正則表達式it is [a-z]+ that)，可以獲取it v-link ADJ that型式的索引行，并分析偏誤類型(見表2)。如表2所示，此類型式的常見偏誤包括詞性、共現(xiàn)詞和型式的混用，因此可設計相應的輸出任務。

表2 it v-link ADJ that型式的偏誤類型

例6顯示的是語料庫中提取的it v-link ADJ that型式偏誤，學習者混用了詞性、共現(xiàn)詞和型式，導致表達不準確。顯性的糾錯任務能促進學生對易混型式(如it v-link ADJ for n to-inf和it v-link ADJ that)或共現(xiàn)詞(如urgent和immediate)的區(qū)分。

例6：型式表達準確性(修改型式使用的偏誤)

(1)It is convenient that we could find what we need.

(2)It is immediate that we should take effective ways to fulfill our education process at its best.

(3)It is basic that we can understand the meaning of the sentence.

(4)It is obviously that we shouldn’t prevent children from playing computer games.

在任務實施中，需注意不要對錯誤的型式用法進行突顯，以避免強化偏誤，而應該對修正后的型式加以強調和解釋。比如在提供正確表達it is convenient for us to和it is urgent that時，可以用特殊的格式進行呈現(xiàn)。必要時，可以根據導致型式偏誤的潛在因素，進行針對性的分析反饋(如易混型式對比、英漢型式對照)，并提供更多地道的例子，強化型式表達。

4.寫作輸出與型式使用的交際性

型式作為一種不可或缺的寫作資源，在書面語篇中發(fā)揮著表達立場、人際互動和銜接話語等交際功能。型式的交際功能是寫作教學的重要內容，但二語學習者對于如何在語境中使用型式來實現(xiàn)其交際意圖，仍缺少系統(tǒng)的認識。

因此，交際性的寫作輸出給學生提供了自主寫作的機會，使其在寫作中綜合應用各類型式，進行意義建構和語篇組織，實現(xiàn)交際意圖。

此類任務的設計主要是確定合適的寫作語體和話題，并給予適當的型式使用的引導，使學生自主創(chuàng)作。例7呈現(xiàn)的是關于“電子詞典和紙質詞典對比”的話題寫作，通過觀察范文和Collins網站，可以獲取該話題寫作中常見的型式(如it v-link ADJ to-inf和N of n)，用于描述兩種詞典的特征和使用。

例7：型式表達交際性(提供備用的型式樣例，學生自主寫作)

(1)it v-link ADJ to-inf (it is convenient/difficult/easy/helpful/necessary/possible to…)

(2)N of n (the advantages/advent/development/overuse/quality/size/volume of…)

(3)V n with n (…be compared/equipped/familiarized/presented with…)

(4)ADJ in n (effective/lacking/popular/prevalent/rich in…)

任務的實施可以通過頭腦風暴的形式開始，討論話題寫作的體裁結構及相應的型式。交際式的寫作任務也可以與前文提及的寫作輸入或者引導式的寫作輸出相結合，輔助學生有效地運用型式實現(xiàn)交際目的。另外，可鼓勵學生在寫作中使用FLAX，快速地查詢地道的型式，促進自主寫作和同伴反饋的順利開展。

五、結語

采用型式、構式語法的核心觀點以及易學易用的教研工具，以構建一個可操作的、系統(tǒng)性的面向型式的二語寫作教學模式。在該模式下，寫作輸入時借助豐富的型式資源，加強學生對型式結構、意義和語境的意識，選取高頻、典型的型式特征，呈現(xiàn)豐富、具體、偏態(tài)(或均等)頻次的型式輸入，促進型式的心理固化和抽象歸納；在寫作輸出中，引導學生逐步掌握型式知識，并在交際語境中自主運用型式，促進寫作產出的多樣性、流利性、準確性和交際性。

該教學模式具有一定的可推廣性，能融入于聚焦文本、過程或語境的寫作教學中。當然，后續(xù)研究可開展更深入的、縱向實證調查，進一步探究面向型式的寫作教學方法。同時，可以根據教學目標調整所需工具，如在學術英語寫作中可考慮使用COCA語料庫和學術詞語型式表。另外，型式語法基礎上的理論和方法創(chuàng)新[5]也可為面向型式的寫作教學提供重要的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