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婷
黃吉賡出身于中藥世家,少年時代從父學習中藥采購、炮制和配方,對中醫(yī)藥產生了濃厚興趣。
1942年,黃老因為時代原因從初中輟學回家,隨父親在藥店里學做藥業(yè)生意,從采購、炮制加工到配方,樣樣都學,1946年去投考上海中醫(yī)學院。入學不到3個月,教育當局又要取締學校。最后學校將校名從高等學府降格改為中等??茖W校,才算存在下來。
黃老告訴我們,他受當時名醫(yī)丁濟萬先生的影響較大。1949年學成畢業(yè),即在浦東東溝鎮(zhèn)懸壺。行醫(yī)期間,他深感祖國醫(yī)學寶庫博大精深,但長期以來多憑經驗世襲相傳,缺乏系統(tǒng)的深入研究,如果不改變這種現(xiàn)狀,中醫(yī)很難有發(fā)展和突破。為此,在1952年又考入北京醫(yī)學院深造。1957年畢業(yè)后,在上海第十一人民醫(yī)院(后改為曙光醫(yī)院)工作,其間又受到童少伯、黃文東、程門雪、張伯臾、張羹梅等諸位前輩指導,精研醫(yī)經,博采眾長,中西合璧,突破創(chuàng)新,孜孜不倦。從20世紀50年代起,在童少伯先生指導下,對慢性腎炎、尿毒癥的中西醫(yī)結合治療進行了探討,并參加編寫《慢性腎炎的中醫(yī)理論和治療》一書。
“1966年開始,我們響應中央號召,研究方向向常見病、多發(fā)病轉移。我的全部精力投入了急癥室的工作?!秉S吉賡回顧說,“開始時,聽到救護車的聲音心里蹦蹦跳,手足無措,后來鍛煉成為能夠應對各種疑難病、急危重病的穩(wěn)重成熟、臨危不懼的內科急診醫(yī)生。”在急診工作中,黃老先后參加研制了銀黃片、抗炎靈的工作。
直到1971年,黃吉賡又響應國家攻克老慢支的號召,他再一次轉變臨床主攻方向,開始研究呼吸系統(tǒng)疾?。ㄖ嗅t(yī)肺系?。??!皬?0世紀70年代起,我潛心于慢性支氣管炎、支氣管哮喘等肺系疾病的臨床和研究,1976~1978年參加的《慢支病人皮泡液巨噬細胞掃描電鏡觀察》、1974~1978年參加的《用現(xiàn)代科學方法研究中醫(yī)陰陽學說研究》,以及1987~1990年主持的《慢性支氣管炎的腎虛本質及補腎益氣藥的臨床和實驗研究》先后獲獎?!?/p>
除臨床和科研外,長期擔任大學本科生和研究生的教學工作,注重啟發(fā)學生思考問題,理論和實踐相聯(lián)系,并將幾十年的臨床經驗及研究成果充實到中醫(yī)內科教學中去,編著了《中醫(yī)內科臨床手冊》《現(xiàn)代中醫(yī)內科手冊》《臨床中醫(yī)內科學》等書。黃老還指導了多位研究生、多位學術繼承人的學習,既嚴格要求,又熱情傳帶,培養(yǎng)了一批后繼人才,為中醫(yī)事業(yè)做出了貢獻,為此也被評為全國第二屆、上海市第二屆老中醫(yī)專家學術經驗繼承班指導老師,1997年評為上海市名中醫(yī)。
這些年間,黃老先后對肺系急慢性疾病如急慢支、支氣管擴張、哮喘等疾病進行了一系列系統(tǒng)研究。在清熱消炎藥金匱澤漆和單味澤漆有效成分的研究上,他付出了寶貴的時間和精力。這里,還有一個關于“神農嘗草”的小故事……
有一種中藥叫澤漆,原產于中原地帶,野生面積很大,但很少醫(yī)生應用它。澤漆含高生物堿毒性很強,內服不能生用要煎服。而且澤漆的藥物性能在本草上介紹很少,《本草綱目》上曾記載“澤漆苦,微寒,無毒”。最初,黃老的研究團隊從村醫(yī)的實踐經驗中得到感性認識,認為澤漆搗敷可以治療任何外傷的炎癥,具有青霉素樣的作用,但他耳聽為虛,非要親自實踐不可,從公社衛(wèi)生所領回半斤鮮澤漆,親自煎熬,與村醫(yī)一起各自服下兩大碗濃汁,即吃即嘔,村醫(yī)將吃下的藥汁全部吐得干干凈凈,而他苦撐著沒有吐出。
經過自己的“親身試藥”,黃老否定了關于澤漆消炎作用的結論,卻得出具有化痰作用的見解。后經過包括單味、復方、提取物等多項實驗,對1263例試驗后的結論是,無論水煎、純凈物、提純物,都只有一個結果,就是能使代謝產物減少,而對于偏寒對象的效果更好,主要功能是化痰止咳、峻瀉。自此以后,黃老在臨床治療痰飲時常常離不開澤漆了。
工作緊張,壓力大,生物鐘顛倒,損害了黃吉賡的健康。那時的他身患慢性胃炎、嚴重失眠。他自己回憶,當時他正忙于科研攻關,“開夜車”時,醫(yī)院食堂分送的肉饅頭,他連一個也吃不下。夜里睡不著覺,他服用安眠藥,連吃6粒,仍無法入睡。
因為精神過度疲憊,他甚至曾4次從自行車上摔到地上。1973年春,他開始注意鍛煉身體。每天鍛煉太極系列2個小時,分別練2套太極劍、2套太極拳、2套太極刀和推手,逐漸地解決了失眠問題。
那段時間,黃老的慢性結腸炎也很嚴重,而且很長時間好不了。什么中藥、西藥、針灸,樣樣都試過,均不能見效。后1989年朋友教他練腳底按摩。穴位在足底近左后跟1/3,偏外側。有一塊指甲大的硬塊。先后用手指、按摩棍按摩,從摩擦出血到收斂到出老繭,到如今此處老繭消退軟化,以后失眠逐漸好轉。
黃老還興奮地告訴我們,從去年開始,他又給自己設計了新得鍛煉方法,即開始鍛煉“盤腿式放松功”,外加保健操,從頭部開始,耳、鼻、眼、口腔,到胸腹、腰部,最后提肛。這套方法由他的太極拳老師傳授,結合太極拳的“倒攆猴”方法,掌握吸氣、收腹、提肛、呼氣(放松)等環(huán)節(jié),進行鍛煉。后果然對肩周炎也有療效。
此外,每天下午,他還要用40℃的溫水泡腳1小時?!耙话闳硕紩x擇在臨睡前泡腳,這樣一是方便,二是利于睡眠。但是如果有充足的時間,我還是建議在下午的4~5點泡腳,此時膀胱經和腎經氣血最旺盛,這時泡腳補腎的效果最好?!?h3>〇 素食為主,跳舞也長壽
在飲食方面,黃老首先重視少食多餐,飯在1兩(50克)左右,以素菜為主,魚肉少吃。作為肺系病專家,黃老建議可吃些百合、銀耳來潤養(yǎng)肺臟?!鞍俸暇哂叙B(yǎng)陰潤肺、化痰止咳的作用;而白木耳有滋陰潤肺的功效。此外,中醫(yī)里有一個經典古方‘百合固金湯,也是不錯的選擇?!秉S老還向我們介紹了他自身體質偏寒,容易疲勞、怕冷,喜歡喝熱飲、吃熱食。針對脾胃較虛的體質,他一年四季“食姜”,因時輪流用黃豆、黑豆、扁豆與生姜一起做菜,同時也會選擇蓮心、山藥來健脾補腎?!皩τ谀切w質偏熱的人群,也就是經常感到口干舌燥,有白、黃痰,小便發(fā)黃、大便干燥的人,可選用蘆根泡水或溫煮,來達到清熱生津的功效?!?/p>
興趣愛好豐富的黃老還愛好音樂、流行歌曲。1993年開始,黃老迷戀上了跳交誼舞,常常跳得滿場飛舞,顧盼生輝。他說,有位澳大利亞名人說,按照規(guī)律,70歲后一年不如一年,80歲后一月不如一月,90歲后則一天不如一天,“我沒有這種感覺,還保持年輕時的活力。如果不是因為腰椎間盤突出癥發(fā)作,我還要跳他十幾二十年哪”!
根據(jù)中國氣象局的數(shù)據(jù)顯示,近幾年來,霧霾危害變得非常嚴重。大家使盡渾身解數(shù)“斗”霾——家用空氣凈化器突然熱銷甚至斷貨,一家三口戴著猶如防毒面具的口罩出門……只為減少霧霾中有害顆粒物對人體的危害??墒沁@些方法真的有效嗎?面對連續(xù)霧霾襲擊,祖國傳統(tǒng)中醫(yī)又有何“驅霾”良方?
數(shù)十年從事呼吸系統(tǒng)健康研究的黃老對此也有自己的見解,他認為,中醫(yī)強調扶正祛邪提高人體的免疫力,在霧霾天來襲時,除了盡量避免外出,還要通過調理人體各臟腑組織的功能,促進氣血運行、疏通經絡,進而抵御外邪入侵。黃老還說,養(yǎng)生從運動開始,生命在于適當?shù)倪\動,因此應對霧霾,根據(jù)自身的體質選取合適的運動,從而增強體質,也是不容忽視的一大環(huán)節(jié)?!办F霾天氣頻頻來襲時,應減少外出,尤其是老人、兒童以及已經患有其他肺部疾病等人群,更應盡量不要外出。霧霾最嚴重的那幾天里,除了專家門診,我也都基本待在家里?!秉S老還表示,扶正祛邪提高人體的免疫力,應以“陰陽氣血為綱”,須通過調理人體各臟腑組織的功能,促進氣血運行,疏通經絡,才能抵御外邪入侵。
當然,黃老自身也很講究日常氣血調理為綱,疏通經絡,促進氣血運行。他十多年前就買了張家庭理療床,每周3~4次,每天進行1小時的理療,主要通過對頸、腰部等穴位進行刺激按摩,起到調和氣血的作用。
(編輯? ? 王? ? 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