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阿·奧其爾 策·奧德巴特爾
巴·昂哈巴雅爾 勒·額爾敦寶力道著
孟繁敏 楊富學譯
今天的蒙古國位于俄羅斯西伯利亞和中國中間,乃非常開闊的大草原,數(shù)萬年前這里曾是畜牧、狩獵及游牧生活的最佳場所。不同部落間對于草地牧場的不斷競爭和占領,導致出現(xiàn)了許多強大的草原王朝:匈奴(前3世紀—1世紀)、突厥(522—745)、回鶻(744—840)、契丹(遼,9—11世紀)及蒙古王朝(12—14世紀),此起彼伏,統(tǒng)治著內(nèi)亞草原。在蒙古草原上贏得政權的回鶻部落與先于他們的突厥人有著相似的語言和文化。盡管蒙古國境內(nèi)有大量與回鶻有關的考古遺跡,但對于這一時期遺跡的發(fā)掘工作卻尚未展開,大多數(shù)回鶻學家研究的主要是回鶻文文獻。
自2005年以來,中蒙聯(lián)合考古隊發(fā)掘了蒙古國境內(nèi)的許多考古遺跡。參與此項目的機構有蒙古國立博物館、國際游牧文明研究所(烏蘭巴托),內(nèi)蒙古文化遺跡及考古研究所(呼和浩特)①。2005年,為了向中國學者介紹并遴選未來五年將要發(fā)掘的考古遺跡,我們在蒙古國境內(nèi)穿行了3000多公里,探訪了數(shù)百個考古遺跡。這項遺跡調(diào)研涵蓋了各個時期,現(xiàn)已由中蒙兩種文字出版。[1][2]
調(diào)研后我們選擇了蒙古中部的四方形遺址,因其方正的形狀,當?shù)厝朔Q其為“四方形遺址”。此前調(diào)研過這些地方的學者曾給出許多關于四方形遺址的信息,惜未明其功用,唯有蒙古學者培爾勒曾在一篇短文中指出這種遺址可能為回鶻皇室的陵墓[3]50-51。我們之所以擷取這類遺址,旨在更好地了解其功能并進行斷代。因大部分四方形遺址見于鄂爾渾河谷,所以我們選擇靠近回鶻汗國首都哈拉巴拉哈遜(斡耳朵八里)的后杭愛省浩騰特蘇木的四方形遺址進行考古發(fā)掘。
在鄂爾渾河谷之外唯一能確定的一處四方形遺址在布爾干省北部,即舉世聞名的《西乃烏蘇碑》(又稱《磨延啜碑》)所在地。以之與鄂爾渾河谷四方形遺址進行比較,形態(tài)幾無二致,只是后者無石柱而已。據(jù)《磨延啜碑》之突厥盧尼文銘文可以推知這些四方形遺址庶幾當為8—9世紀回鶻汗國時代之物。
通過乘車觀察并向當?shù)厝藛栐?,初步調(diào)查知鄂爾渾河谷大約有40座四方形遺址。這些露天遺址輕易可見,通常三到八個一組,散落于山腳下的峽谷中。觀其結構,外圍是半米到一米高的四方形夯土矮墻,墻外開圍溝,中間有夯土和用磚石砌成的小墓冢。夯土矮墻一般面東開門。
盡管我們的目標是發(fā)掘回鶻汗國時期的四方形遺址,但也發(fā)現(xiàn)并發(fā)掘了四方形墓葬群中屬于其他時代的遺物,有些早于回鶻汗國時期,有些則屬于蒙古汗國時期,如胡拉哈(Khulhiin)山谷有座建于2000年前的匈奴墓,八個世紀后,回鶻人將其四方形墓葬建于該墓之上[4]328-368。大部分匈奴墓地表都有石塊作標記,回鶻人應該知道那是匈奴墓之所在。在開掘和修建土墻的過程中,匈奴墓遭到侵擾但未被盜掘,尸骨和隨葬品隨地散落,但并未從墓壙中移出[5]21-31。在回鶻四方形墓葬建成400年后,蒙古人在回鶻四方形遺址圍墻內(nèi)又埋葬了八個蒙古逝者[6]88-108。是見,胡拉哈山遺址的同一個地點就包含著三種不同的文化。
今已發(fā)掘四方形遺址六座,其中兩座位于烏布爾哈布其勒(Uvur Havtsaliin),分別發(fā)掘于2006年(3號)和2009年(5號);2006—2007年發(fā)掘了胡拉哈1號遺址;2007年發(fā)掘渾地壕賴(Khundiin Khooloi)3號遺址;2008年發(fā)掘渾地壕賴另二處四方形遺址(5、6號)。
在一狹長山谷內(nèi)發(fā)現(xiàn)的三座四方形遺址中,我們從方形土墻內(nèi)的蒙古墓葬開始,發(fā)掘了保存較為完好的1號遺址(圖1)。在這三座四方形遺址中,發(fā)現(xiàn)了13—14世紀蒙古婦女所佩戴的金飾、紐扣、珍珠和樺樹皮帽子。在后來發(fā)掘陵墓圍墻時,發(fā)現(xiàn)了北邊土墻下的匈奴墓。在這座受到擾亂的墓中出土有陶片、許多骨制弓箭的零件、銅裝飾物和其他木制或銅制隨葬品。
圖1:胡拉哈山1號方形墓
圖2:胡拉哈山6號方形墓
該四方形遺址的圍墻長48米,寬40米,高0.5米。這座夯土圍墻外有圍溝。我們還發(fā)現(xiàn)從北墻伸出一條小型的磚砌水渠,明顯是為排水而建。還發(fā)現(xiàn)有一個土坑,用以將草原栗鈣土和白石灰混合后裝飾圍墻。圍墻中間有一個矩形建筑,在夯實的地基外圍包以磚塊,然后粉刷。臺基頂部有許多磚墻,可能是另外的建筑,但磚頭很亂。
圍墻內(nèi)共發(fā)現(xiàn)六座墓,分別位于中央建筑的西、北和東邊,墓制結構各不相同。每個墓壙的東邊都是甬道,較大的墓壙有甬道相連。一些墓壙呈圓形,另一些則為狹長隧道形。一些甬道磚砌,余為天然土墻。較小的墓坑(1、6號墓)未遭盜掘,所有大墓(2、3、4和5號墓)都已被盜。
1號墓位于中央建筑東邊,墓壙距地表0.45米,長1.13米、寬1.12米、深0.7米。在這一小型墓壙磚制穹頂下的是一個一歲半大的嬰兒。由于墓壙遭到嚙齒類動物破壞,難明其葬制。嬰兒頭朝西,可能是定向埋葬。嬰兒戴著一只金耳環(huán)。
6號墓發(fā)現(xiàn)于中央建筑東邊(圖2)、距地表0.35米處的土包下,墓壙長0.74米、寬0.32米、深1.15米。內(nèi)有磚制盒子,其蓋用木頭、石頭和磚塊做成,置于側面壁龕中,龕口壁呈喇叭狀朝向西南—西北方向,盒子對面有臺階。盒中遺骸也是一個一歲半的嬰兒,墓壙地面還發(fā)現(xiàn)了一對小而巧的金耳環(huán)(圖3)和三顆珠子。嬰兒同樣頭朝西。
3號墓同樣位于中央建筑的東邊(圖4),有盜洞,直徑1.5米。墓壙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人和動物的尸骨、殘磚、從墓頂?shù)袈涞暮芎竦幕疑ㄖ槠?、帶有圖案的裝飾用陶片、紅白相間的泥塊、人頭蓋骨碎片以及棕黑色陶器。從盜洞向下1.7米深的地方有一些腿骨、肩胛骨和堆疊的磚塊,向下2.7米深的地方是由磚和黏土砌成的墓壙。盜洞直通墓壙入口處。墓壙長1.9米、寬1.15米、高1.04米,甬道內(nèi)有一凸起物。墓壙內(nèi)到處都是土,還有一少年的骸骨,頭蓋骨在西北角。
圖3:胡拉哈山6號方形墓出土金耳環(huán)
圖4:胡拉哈山3號方形墓
2號墓位于中央建筑的一層建筑碎片下面,坐西北朝東南,有一條較長的墓道,臺階長4.5米、寬1.2米。磚砌的墓壙入口在打開墓壙時已遭盜墓者破壞。入口外側地面上有兩塊可能用作燈臺的陶罐小碎片。墓壙長5.4米、高1米,形如彎曲隧道(圖5)。隧道墻面和地面都用黏土砌磚。
圖5:胡拉哈山2號方形墓彎曲隧道
尸骨靠近入口處,頭骨被裹在胸骨以東的一個布包里,下頜骨在布包之外,沒有牙齒,可能是一位老人。胸骨以下有兩只保存糟糕的皮靴,但形狀和裝飾仍清晰可辨。我們還發(fā)現(xiàn)了兩片弓形骨片,其中一片上刻有五個突厥盧尼文字母(圖6)。日本和蒙古專家將其釋讀為“tonuz”,可能是一個名字,或許就是墓主名字,也可能是他人的名字,刻在贈與墓主的物品上[7]223-225。我們在方墻下的匈奴墓里也發(fā)現(xiàn)了類似的帶標記弓形骨片,證明在弓形骨片上篆刻是一種很久遠的傳統(tǒng)。
圖6:胡拉哈山2號墓出土弓形骨片與突厥盧尼文銘刻
4號墓入口處有一條長3.8米、寬1.2米的墓道,墓壙長3.25米、寬2.8米,二者間有通道相連。墓壙頂部有一個盜洞,洞中發(fā)現(xiàn)有磚塊、羊骨和一些陶片。墓壙穹頂高1.6米。磚縫內(nèi)塞有小石頭起穩(wěn)定作用,然后涂抹灰泥。與墻磚不同的是,墓壙頂磚塊上留有繩痕,可能并非用作裝飾,亦非繩子被壓進模子所產(chǎn)生,而是用于固定墓頂磚以防其滑落。墓壙入口壁面涂赭石色,入口臺階上有銅制的帶狀裝飾物。這些并不屬于墓葬禮制范疇,而是修墓時余留。墓壙入口完好無損——磚制的入口被覆以黏土。整個墓壙地面均用磚鋪設。墓壙北部還有另一層用磚鋪設的臺基,在遭到盜墓者破壞前很可能是墓主遺骸擺放處。
5號墓也有墓壙,墓道長3.2米、寬1.3米、深2.8米,發(fā)現(xiàn)了許多動物骨頭和殘磚。和別的墓壙相比,該墓入口較小,僅0.62米高,盜墓者是從入口上部進去的。墓壙地面也用磚鋪設。墓道內(nèi)發(fā)現(xiàn)一枚銅錢殘片,乃唐代早期,即625年開始鑄造的開元通寶。這就給該遺址提供了一個可靠的時間節(jié)點,盡管這種錢使用的時間很長。從存留骸骨足以斷定墓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盡管這些小孩墓未遭盜掘,但小型嚙齒動物帶來的破壞也使我們很難明了其墓葬習慣。盜墓者越過小孩墓,或許出于他們認為小墓隨葬品沒有大墓的值錢,也許是因其壓根沒有注意到如此小的墓,無可考究。兩個小孩墓里發(fā)現(xiàn)的三個金耳環(huán)和三個珠子,使我們有理由推測那些較大墓在遭到盜掘以前陪葬品極為豐厚。隨著時間的流逝,其中一些較大的墓曾遭到多次盜掘。
在烏布爾哈布其勒隘口我們發(fā)掘了九個四方形遺址中的兩個(2006年發(fā)掘之考古報告中已經(jīng)提到[2],但不包含2009年發(fā)掘的那個)。3號遺址土墻僅存高0.4米,墻外無深溝。遺址外墻東西31米、南北34米,東邊有一3米寬的大門。圍墻中間是一座高1.5米、寬12米的夯土墓冢;表面覆蓋著殘磚和米灰色瓦片。墓冢周圍也用磚砌成,上覆一層白石灰。除了磚塊、瓦片和陶片外,還發(fā)現(xiàn)了動物形狀的裝飾殘片。最初我們認為是老鼠造型,及至更大殘片的發(fā)現(xiàn)才證明為龍造型(圖7)。
圖7:烏布爾哈布其勒3號遺址出土龍頭
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磚穴墓,墓道為臺階式,在墓壙西北方有一扇較小磚門(圖8)。墓道長5米、寬1米;圓形墓壙自身直徑4.3米,圓頂高2.3米。墓壙里發(fā)現(xiàn)有牛頭骨,人脊椎骨和一些腳骨、頜骨,一些陶器和建筑材料殘片。
圖8:烏布爾哈布其勒3號遺址磚穴墓
在渾地壕賴,我們發(fā)掘了七個四方形遺址中的三個(圖9)。3號遺址有土圍墻,門道位于東墻中部,墻外有圍溝,中間為夯土墓冢,高1.8米、寬15米。磚、瓦、陶等建筑材料殘片與其他遺址所見類似,與眾不同之處在于其形狀是圓的。遺址中的磚看起來破損更為嚴重,或許年代更久遠,應是從另一個建筑中回收后再度利用的。最有趣的是無墓壙,表明并非所有四方形遺址都有墓壙。
圖9:渾地壕賴3號遺址
渾地壕賴6號四方形遺址位于5號四方形遺址北部,我們發(fā)現(xiàn)有兩處四方形遺址緊緊相鄰。6號遺址寬21米,有圍墻,墻外有水溝,中央的墓冢和其他遺址一樣,由磚和白石灰建成。這里也沒有墓壙。
這是自2008年以來我們發(fā)掘的最大四方形遺址。外部土墻尺寸為34×51米,大門面向東南方向。中央建筑乃一大型石冢,表面覆蓋著一層泥土,有臺基和臺階??赡苡幸粋€較大的像塔一樣的石頭結構在這個基礎上建造。東邊有磚砌斜坡形成了通向墓冢的臺階。遺址的發(fā)掘楬橥了中央建筑周圍的其他六個基座,其中大部分是夯土和磚墻,和其他廣場的中心建筑一樣,盡管有些只是夯土。
第二個結構長7米、寬6.8米、高1米(圖10)。夯土基座四周只有東邊無磚墻。
第三個結構長寬各5米、高0.9米。這個用磚砌成的臺基周圍有許多石灰碎塊。
第四個結構與中央建筑的西北部相連,長6米、寬4米、高1米。我們發(fā)現(xiàn)夯土地基內(nèi)的木桿,沿著東部的3個,沿著西部的也是3個。
第五個結構的地基是10厘米厚的黏土層,其上有一個1×0.8米的鋪滿磚塊的小型夯土基座。
圖10:渾地壕賴5號遺址第二結構
第六個結構破壞嚴重,僅存0.4米高,很難看出其形狀,四周是抹灰的磚墻。沿著南墻我們發(fā)現(xiàn)了呈直線狀排列的3個坑,應為拌灰坑??拥子懈砂谆遥砻鬟@些坑確曾用來制作建筑用灰漿。
在挖掘過程中,我們在中央石墩北側發(fā)現(xiàn)了一座磚室墓。墓道4.5米長,由五層天然土臺階組成。磚砌入口僅能容一個成年人進入。墓壙直徑3米,穹頂高2米。甬道長4米,寬1.3米。圓形穹頂上有一個直徑為0.8米的盜洞。地面為土夯筑而成。墓壙地面中央有一根直立的小木梁,底部被小石塊包圍,可能是墓壙中央的柱子。在墓壙前部殘留有石頭和磚塊,應是隔墻時未用盡之物。
墓壙北邊后墻上發(fā)現(xiàn)有壁畫,這在蒙古國屬于首次(圖11)。壁畫高74厘米,圍繞彎曲的后墻延伸了2.3米。墓壙墻磚上用泥層覆蓋,泥層之上涂抹白灰,上面精細地繪著5朵花。顏料出自天然,由黑、紅褐、綠和粉白色組成。壁畫上的花朵很可能用以表達期望逝者來世安寧之意。它們看起來像蓮花,象征著睡眠和安寧。除了這一壁畫外,該被盜墓壙中唯一的發(fā)現(xiàn)就是人腿骨。
圖11:渾地壕賴5號遺址墓壙壁畫
最后,現(xiàn)就我們所觀察到一些重要的問題,總結如下。
年代。因為許多磚塊看起來很古老,且大多腐蝕破碎嚴重,我們認為這是回鶻人重新使用了其他建筑的磚塊。這些磚塊并非是專門用來建造四方形遺址或墓壙的,也許他們是從附近的其他地方帶來的比如哈拉巴拉哈遜(斡耳朵八里)。一些建筑元素——磚、瓦及裝飾用的黏土塊——看起來與回鶻都城和遺址如俄羅斯圖瓦波爾巴珍遺址中的土塊非常相似②。
該墓葬中出土的一些遺物也與圖瓦墓葬掘獲物非常相似。陶罐、骨箭頭和銅箭鏃以及陶錠都與圖瓦所見相似。兩枚錢幣表明年代屬于唐代,且這一四方形遺址看上去與北部發(fā)現(xiàn)刻有突厥盧尼文的《西乃烏蘇碑》所在遺址幾無二致。從人類遺骸可以確定時間為14世紀,一些木頭也可確定時間范圍是7—9世紀(回鶻汗國在蒙古存在于8—9世紀)。所有這些證據(jù)使我們認為這些四方形遺址是屬于回鶻汗國時代。
功用。我們在這六個四方形遺址中發(fā)掘的眾多墓葬大多都以磚砌成,六個磚穴墓形式上又各不相同。墓壙里埋葬了很多人:一個50多歲的男性、10歲大的男孩、30歲的女性、15歲的男孩,甚至有一個僅一歲大的嬰兒。表明這些墓葬不僅僅是為年老之人準備的,更不僅限于男性。這些墓葬很有可能并非普通人所有,而是屬于那些貴族。其中兩處四方形遺址沒有墓葬,另兩處中僅有一個墓葬,另一處有六個墓葬。許多墓葬緊連在一起抑或表明其間的親緣關系。沒有墓葬的遺址或許僅僅用于祭祀(可能是為了紀念在別處死去的人而建造的),抑或為垂死之人祈福所建。
文化屬性。許多證據(jù)都表明這些四方形遺址與回鶻人有關:四方形遺址的建筑布局和那些發(fā)現(xiàn)于回鶻汗國第二任可汗磨延啜祭祀遺址上的四方形遺址一模一樣;北京大學所提供的碳14數(shù)據(jù)表明其時間為7—9世紀,彼時正是回鶻汗國存在之日;在胡拉哈山谷發(fā)現(xiàn)有盧尼文銘文,在整個中亞游牧民族中,只有突厥和回鶻使用盧尼文,而這些四方形遺址與突厥汗國的祭祀遺址區(qū)別很大;四方形遺址發(fā)現(xiàn)的建筑元素與俄羅斯圖瓦波爾巴珍遺址的建筑元素非常相似。同樣,陶片與磚瓦也與回鶻古都斡耳朵八里[8]所出土的同類遺物極為相似。這些磚瓦表明斡耳朵八里和四方形遺址之間是有聯(lián)系的,這一事實因四方形遺址緊靠斡耳朵八里(17公里)而得以強化,四方形遺址的一些出土物與俄羅斯考古學家克茲拉索夫在20世紀50年代于圖瓦掘獲的回鶻墓葬出土物非常相似[9][10]。
希望我們對于這些四方形遺址的發(fā)掘能夠激發(fā)人們進一步深入研究古代回鶻墓葬,這些成果堪為回鶻喪葬制度和民族風俗之研究提供良多鮮活資料。
本文譯自《絲綢之路(The Silk Road)》第8期,2010年,第16—26頁。感謝阿·奧其爾教授代表四位作者授權漢譯發(fā)表。其中的圖片,大部分由奧其爾先生提供(和原刊圖片略有變化),少部分取自塔拉、恩和圖布信主編《蒙古國古代游牧文化遺存考古調(diào)查報告(2005—2006年)》和《蒙古國浩騰特蘇木烏布爾哈布其勒三號四方形遺址發(fā)掘報告(2006年)》。特此鳴謝。
注釋:
①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文物考古研究所(呼和浩特)專家學者有塔拉、陳永志、宋國棟、岳夠明、薩仁畢力格。
②關于波爾巴仁遺址的概述請參見http://www.geomorph.org/sp/arch/Pro-Bajin_Field_Workshop_1.pdf。更多詳情請參閱小冊子Proekt“Krepost’Por-Bazhin”.Nauchnyial’manakh.。許多網(wǎng)頁上均可看到圖片,如谷歌地圖,輸入坐標:南緯50°36’53.87’’,東經(jīng)97°23’6.57’’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