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磊
(江陰市圖書館,江蘇江陰 214431)
1959年5月,日本舉辦了第一屆“兒童讀書周”活動。到2018年,這一活動已經(jīng)連續(xù)舉辦了60屆,當年日本各地舉辦開展活動的機構數(shù)量達到了1940個[1]。2000年,日本開展了“兒童讀書年”活動。從這一年開始,日本兒童閱讀有了進一步的發(fā)展,研究日益深入,政策體系不斷完善,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本文從日本兒童閱讀活動政策入手,全面梳理日本兒童閱讀活動的相關內(nèi)容,為我國兒童閱讀活動發(fā)展提供一定的借鑒。
文部科學省認為,閱讀在“學習語言、錘煉感性、提高表現(xiàn)力、豐富創(chuàng)造和持續(xù)生活下去”等方面是不可欠缺的[2]。這一認識,實際上是照抄了日本眾議院在1999年通過的《關于兒童讀書年的決議案》重點相關內(nèi)容[3]。日本參議院在同名的決議案則進一步闡述了兒童閱讀的重要性。閱讀除了是兒童成長和發(fā)展過程中不可或缺的因素之外,更是促進兒童理解與實踐尊重人權、實現(xiàn)永久和平繁榮、繼承傳統(tǒng)文化遺產(chǎn)的第一步[4]。這是書面化、政治化的語言。用通俗語言來表達,就是——“兒童時期的閱讀是邁向豐富人生的第一步,喜歡閱讀的孩子也是積極向上的。“[5]可以說,日本政府對于兒童閱讀的重要性有著相當一致和明確的認識與定位。
日本政府對兒童閱讀有如此認識,與日本政府積極吸收借鑒社會專業(yè)人士的意見有直接的關系。比如為了制定關于兒童閱讀活動的政府文件,日本文部科學省成立“關于促進兒童閱讀活動的有識者會議“這一咨詢機構(2017年7月至2018年3月),借助社會各界關心兒童閱讀活動人士的智慧,重點討論培養(yǎng)不同年齡階段兒童的閱讀習慣、創(chuàng)造高中生讀書的契機和其他推進兒童閱讀的必要事項。參加該組織的委員共計13人,其中包括大學教授6名、公益組織機構人士3名、地方教委官員2名,圖書館界人士2名。該咨詢機構一共召開了5次會議,形成討論要點文案[6]。最終,該咨詢機構的建議文本被政府文件所吸納。
3.1.1 機構
在中央層面,兒童閱讀事業(yè)屬于文部科學省的管轄范圍,此外文化廳、國立國會圖書館也有一定程度的涉及。
文部科學省的主管機關是綜合教育局地區(qū)學習推進課。根據(jù)日本政府文件,該部門的職能定位是“保持有活力的社會,推進地區(qū)的學習”[7]。在日本人口不斷減少的社會情況之下,讓民眾參與到社會發(fā)展之中,是讓日本社會能夠保持持續(xù)活力的關鍵所在。為此,該部門的重點工作是推動學校教育、社會教育、青少年教育和家庭教育的合作與融合。兒童閱讀,貫穿于兒童發(fā)展的整個過程之中,是學校、家庭和社會都要參與的重要事業(yè),正符合該部門的職能定位。文部省下屬的獨立行政法人國立青少年教育振興機構與兒童閱讀活動有一定的關聯(lián)。日本文化廳負責日語教育的部門國語課,負責日語教學事業(yè),與兒童閱讀活動有直接關系。
國立國會圖書館是日本的國家圖書館。該館在2000年成立了國際兒童圖書館,在國際合作的基礎上,從事提供國內(nèi)外兒童圖書及相關資料服務。該館圍繞“兒童圖書連接世界,開拓未來!”的理念下,主要提供“兒童書籍專業(yè)圖書館”“兒童與圖書的交流場所”和“兒童圖書的展覽廳”三項基本功能[8]。
在地方上,兒童閱讀事業(yè)屬于各地教育部門的事務,其主要職能與地區(qū)教育推進課存在相似之處,總體而言就是要推進本地區(qū)全社會關注和參與兒童閱讀事業(yè),提高閱讀率。
3.1.2 中央和地方
(1)中央
中央政府的職責,主要體現(xiàn)為:①制定《關于推進兒童閱讀活動的基本計劃》(以下簡稱基本計劃),加強與相關政府機關的合作和聯(lián)系,促進地方政府之間的合作;②促進地方政府和民間團體的合作,開展“兒童閱讀日”等全國性的活動,表彰優(yōu)秀典型;③支持地方政府開展兒童閱讀活動,包括收集整理分析現(xiàn)狀數(shù)據(jù)、優(yōu)秀案例并提供建議,利用智能手機和社交網(wǎng)絡媒體等信息技術手段推動兒童閱讀;④設定《基本計劃》的政策目標值包括兒童不讀書比率和市町村的基本計劃制定率;⑤提供必要的財政支持并確保經(jīng)費得到充分利用;⑥及時檢查和評估各種政策,采取應對措施[9]。
(2)地方
都道府縣作為廣域地區(qū)行政單位,其主要職責包括:①加強教育、福利等部門的溝通協(xié)作,強化學校、公共圖書館、民間團體、民間企業(yè)的合作與協(xié)作,形成綜合推動兒童閱讀事業(yè)發(fā)展的體制;②支持市町村開展兒童閱讀活動;③制定政策,促進高中生閱讀;④制定本地區(qū)的《基本計劃》,設定具體的目標,根據(jù)實際情況及時調整《基本計劃》[9]。
市町村是基層地方政府,與兒童和監(jiān)護人最為接近,其職責主要是要在本地區(qū)形成綜合性的推動體制。為此,市町村應當重視制定《基本計劃》,設定具體的政策目標,及時調整政策。其中町村是農(nóng)村地區(qū),其《基本計劃》的制定與城市地區(qū)存在不小的差距,有待提高[9]。
3.2.1 《關于推進兒童讀書活動的法律》
2001年11月,超黨派議員聯(lián)盟“思考兒童未來”正式向日本國會提交了《關于推進兒童讀書活動的法律》草案。同年12月,該法律獲得通過并公布施行?!蛾P于推進兒童讀書活動的法律》共11條。第1條至第2條概述法律的目的和理念,明確制定法律的目的是通過明確相關方的責任,明確具體事項,形成推動兒童讀書的綜合政策體系,以此促進兒童的成長。第3條至第7條明確不同責任主體的職責,包括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從業(yè)者和監(jiān)護人等,要求相關方應當通力合作,推動兒童讀書活動深入開展。第8條至第11條提出推動兒童讀書活動的具體舉措。要求各級政府制定兒童讀書的基本計劃,統(tǒng)籌安排各項政策和活動,同時將每年4月23日定為“兒童讀書日”并開展各項活動。法律明確要求各級政府給予兒童讀書活動必要的財政保障。該法將兒童閱讀活動上升到了國家戰(zhàn)略高度,是日本兒童閱讀事業(yè)發(fā)展的重要一步[10]。
2005年日本制定了《文字、印刷文化振興法》,進一步推動全社會的讀書活動。這部法律可以看作是對《有關推進兒童讀書活動法律》的深化和擴展。
3.2.2 《基本計劃》
(1)主要內(nèi)容
《基本計劃》是與《關于推進兒童讀書活動的法律》配套的政策性文件,是日本開展兒童讀書活動事業(yè)的基本綱領。自立法以來,日本文部科學省先后在2002、2008、2013和2018年4次制定基本計劃,不斷更新兒童讀書活動的整體規(guī)劃。2018年通過的最新一期《基本計劃》分為四章,依次是第三次基本計劃以來兒童閱讀活動的發(fā)展情況、基本計劃的方針、兒童閱讀活動的推進體制和兒童閱讀活動的推進方法和對策等。這里重點談一下第四部分的方法和對策。整個《基本計劃》共計32頁,第四部分占到22頁,可見其的確是《基本計劃》的重中之重。
第四部分提出了共計7項具體的舉措[9]。每項舉措分為職責和任務兩個部分,重點是任務部分。①根據(jù)年齡階段開展舉措。這一舉措指出,要根據(jù)嬰幼兒(0-6歲)、小學生(6歲至12歲)、初中生(12歲到15歲)和高中生(15歲到18歲)等不同階段的特點,留意不同個體的特點和閱讀經(jīng)驗,比如嬰幼兒時期注重繪本閱讀和故事會、小學低年級注重聽說活動等,通過家庭、地區(qū)和學校的合作,促進少年兒童的閱讀。這期間,還應關注小學、初中和高中等各類型學校的銜接和合作。②家庭中開展的活動,具體內(nèi)容見3.3.2。③地區(qū)采取的措施。這一部分重點論述了公共圖書館以及其他各種類型機構(包括國會圖書館、大學圖書館、公民館圖書室、兒童館、課后兒童教室、課后兒童俱樂部等)的職責和任務。《基本計劃》關于公共圖書館的任務具體見3.3.2。國立國會圖書館的職能集中在國際兒童圖書館身上,作為”兒童圖書的國家中心“,其工作包括收集通過呈繳本制度上繳的日本的少年兒童圖書、國外的少年兒童圖書、各類相關資料,向公共圖書館、大學圖書館和學校圖書館提供支持服務,收集整理網(wǎng)絡上的各種兒童圖書類信息,開展館員講座,派遣講師到各地圖書館等。大學圖書館的任務主要是向社會開放、將館藏資料借給其他圖書館等。公民館圖書室、兒童館、課后教室、與課后兒童俱樂部則主要是利用設施內(nèi)的圖書和空間資源,與圖書館合作,邀請閱讀活動專業(yè)人士和地區(qū)志愿者等開展故事會等各類型的閱讀活動。④學校采取的措施。這部分分別論述了幼兒園和保育所(1)監(jiān)護人因為勞動、疾病等因素無法照顧學齡前嬰幼兒時,可以將嬰幼兒委托給保育所等機構保育。、中小學和高中的職責和任務,重點布置了充實學校圖書館、建設司書教諭隊伍的任務(具體內(nèi)容見3.3.2)。幼兒園和保育所要在校內(nèi)外開展的各種育兒活動中,推廣聽說活動,開展繪本閱讀和故事會,設置圖書角,與監(jiān)護人和志愿者合作,整理圖書。中小學和高中就是要為孩子自由、快樂、廣泛、保質保量地閱讀提供良好的環(huán)境,為此要開展閱讀指導活動(晨間閱讀、設置推薦圖書角、設定畢業(yè)前閱讀獎勵、學生間的閱讀交流活動等),為殘障兒童提供閱讀服務(包括盲文圖書、有聲圖書、一對一教育等)。各地要加強學校間的合作,加強學校、家庭和地區(qū)的合作,共同推動兒童閱讀。⑤增強對兒童閱讀的關注度。開展讀書會、同伴閱讀、故事會、book start、アニマシオン閱讀指導活動、書評比賽、小圖書館員、閱讀交流等活動,讓兒童在漫畫、動畫和游戲之外,培養(yǎng)閱讀的興趣和經(jīng)驗。⑥支持民間團體及志愿者開展活動。目前日本各地的自發(fā)性民間團體約有9000家,為兒童提供了親近閱讀的機會,有助于推動兒童的自主閱讀。政府要提供信息交流、培訓等活動,提供資金支持、設施場館和獎勵辦法,構筑起民間團體和志愿者相互合作的網(wǎng)絡。⑦普及活動。主要任務包括以”兒童讀書日“為中心,開展全國性的普及活動,收集、提供各類與兒童閱讀相關的信息,表彰典型,普及優(yōu)秀圖書等。
(2)制定及實施情況
根據(jù)2017年底至2018年初的調查,日本各地大都制定了《關于推進兒童閱讀活動的計劃》,總體的制定比例為77.5%,其中都道府縣一級的制定比例為100%,市(包括區(qū))的制定比例為89.9%,町的制定比例為68.8%,村的制定比例為51.5%。不同都道府縣,制定比例不盡相同,秋田縣、福島縣、神奈川縣、福山縣、廣島縣、德島縣、熊本縣和鹿兒島縣的計劃制定比例均為100%,而山梨縣、長野縣、奈良縣、香川縣、宮崎縣的計劃制定比例均未滿50%[11]。
根據(jù)調查的結果來看,日本地方政府制定的計劃之中,涉及的內(nèi)容排在前列的依次為兒童創(chuàng)造接觸書本的契機(制定比例為83.1%)、推進閱讀課和晨間閱讀等活動(制定比例為77.0%)、引導嬰幼兒的監(jiān)護人開展聽說和閱讀活動(制定比例為63.8%)、充實公共圖書館的設備和館藏(制定比例為62.4%)。都道府縣與市町村各自制定的計劃內(nèi)容有一定的差異性,都道府縣計劃的對象主要是高中生、公共圖書館、司書教諭、學校司書、普通教員和志愿者,而市町村計劃的對象則是小學生、嬰幼兒和監(jiān)護人。
3.3.1 政官民合作體制
1999年8月,日本國會參眾兩院(第145次國會)一致通過了一項決議——決定在2000年開設“國際兒童圖書館”,并將2000年定為“兒童讀書年”。兒童讀書年的一大重要成果是形成了日本國會提出的所謂“政官民合作”[3]?!罢本褪钦渭一蛘哒h,“官”就是政府,“民”就是民眾和民間?;仡櫲毡緝和喿x事業(yè)的發(fā)展,可以看到這一體制的形成是以2000年為標志的。這一年舉辦的”兒童讀書年“活動,在社會上普及了兒童閱讀的理念和活動,給2001年制定法律鋪平了道路,促進兒童閱讀事業(yè)上升成為國家戰(zhàn)略。
兒童閱讀事業(yè)具有高度的綜合性,涉及了社會事業(yè)的多個層面,從兒童到成人,從教育到文化,從中央到地方,都與兒童閱讀密切相關。綜合性的事業(yè),需要綜合性地推動?!痘居媱潯诽岢隽送苿觾和喿x事業(yè)發(fā)展的綜合性體制,實際上就是“政官民合作“體制。這一體制通過《基本計劃》實體化、落地化,真正起到了推動兒童閱讀活動發(fā)展的效果。
3.3.2 注重家庭、學校和地區(qū)
(1)家庭
《基本計劃》指出,家庭要重視在日常生活中培養(yǎng)兒童的閱讀興趣和習慣,開展聽說活動、親子共讀等活動,帶著孩子一起去圖書館,為孩子創(chuàng)造親近閱讀的機會,通過定期的閱讀時間,讓家庭成員一起閱讀、思考、交談。具體來說,推動的舉措是開展面向監(jiān)護人的家庭教育講座、開展聽說和兒歌活動、制作推薦書單并外借給學校、提供家庭閱讀活動的信息等。推動更多地區(qū)參加“book start“這一嬰幼兒與監(jiān)護人共同參加的家庭閱讀活動[9]。
圖1 家庭、學校和地區(qū)的關系
(2)學?!獙W校圖書館[9]
《基本計劃》明確,學校圖書館是學校教育過程中的“閱讀中心、學習中心和信息中心“,除了上學時間,寒暑假及周六的那個時間段也應當開放?!痘居媱潯诽岢龅闹饕咭娤卤?。
在充實學校圖書館建設的過程中,《基本計劃》提到了地方交付稅,比如在充實完善館藏資源這一任務中提到自2017年到2021年間,文部科學省每年將安排220億日元總計1100億日元的地方交付稅用于購買新的圖書及配備學校司書, 每年安排30億日元總計150億日元的地方交付稅用于配置報紙。所謂地方交付稅,是日本中央政府按照所得稅、法人稅收入的33.1%,酒稅收入的50%,消費稅收入的22.3%,地方法人稅收入的100%的比例[12],形成財政基金,按照統(tǒng)一的標準在全國各地方政府間進行分配,用以調整與平衡各地方政府之間的財政收入。
(3)地區(qū)——公共圖書館[9]
根據(jù)《基本計劃》的定位,公共圖書館是“促進地區(qū)兒童閱讀活動發(fā)展的中心”。為了發(fā)揮公共圖書館作用,要從支持閱讀活動、開展合作與寫作、加強館員配備與培訓三個層面入手,具體內(nèi)容見表2。
這里談一談公共圖書館和學校圖書館的合作問題。兩者的合作有《學校圖書館法》《關于推進兒童閱讀活動的基本計劃》等法律法規(guī)的保障和指導。日本文部科學省推出“學校圖書館支援中心”項目,促進學校圖書館和公共圖書館的合作。該活動為期兩年(2006至2008年),在日本59個地區(qū)開展活動?;顒拥闹饕獌?nèi)容是設立“學校圖書館支援中心”,設立“協(xié)力員”負責學校圖書館與公共圖書館的合作[13]。從實施效果來看,根據(jù)2016年的調查,日本小學圖書館與公共圖書館的合作比例達到了82.2%,合作的主要形式有公共圖書館將圖書外借給學校、定期聯(lián)絡、公共圖書館館員定期走訪中小學圖書館等,其中實施外借圖書的小學比率最高,達到了開展合作學校的94.8%[14]。
表1 學校圖書館領域的重點任務
表2 公共圖書館領域的重點任務
3.3.3 其他相關舉措
設立基金會。2001年,國立青少年教育振興機構設立了“孩子的夢想”基金,主要用于支持各種兒童體驗活動、閱讀活動和教材編寫普及活動。國立青少年教育振興機構設置了委員會專門審查申請資金的提案,每年的9至11月會在日本各地開展資金申請的說明會。2018年,得到該基金支持的各類兒童閱讀活動共計487項,總申請數(shù)量為708件,申請成功率為68.8%,總的支持額度為1.48億日元,平均每個項目的支持額度為304萬日元[15]。
表彰典型。2002年開始,日本文部科學省每年都表彰在兒童閱讀領域做出優(yōu)秀實踐的學校、圖書館和團體個人。2019年,獲得表彰的單位共計有138所學校、47家圖書館和56個團體或個人[16]。表彰的單位,由各都道府縣教育委員會提交給文部科學省,經(jīng)由外部審查委員會審查通過之后進行表彰。
調查研究。日光全國層面與兒童閱讀相關調查的政府機關比較多,包括內(nèi)閣府、文部科學省、文化廳和厚生勞動省等[17],其中文部科學省的調查是最為相關和詳盡的。有些調查直接由政府出面進行,比如內(nèi)閣府開展的“信息化社會與青少年意識調查”。有些調查則由政府機關委托給社會開展,比如文部科學省主導的“推進兒童閱讀活動的調查”就委托給濱銀綜合研究所進行研究。
績效評估。根據(jù)2001年通過《關于行政機關實施政策評價的法律》,日本各級政府機關都需要進行政策評價。由此,文部省需要對《基本計劃》進行評價。評價的方法主要是績效評價(關注政策是否達到預期目的)、事業(yè)評價(事前評價和事后評價)和綜合評價[18]?!痘居媱潯分幸灿嘘P于評價的內(nèi)容,超過40%的日本地方政府都開展了了解本地區(qū)兒童閱讀活動實際發(fā)展情況的評價和改善措施[11]。
日本全國的情況,根據(jù)文部省的統(tǒng)計,2011年到2015年之間,日本兒童閱讀活動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發(fā)展[9]。(1)在家庭和地區(qū)方面:公共圖書館從3274家增加到了3331家,設置兒童閱覽室的圖書館數(shù)量從2059家增加到了2119家,兒童借閱數(shù)量從1.7956億冊次增加到了1.8733億冊次,采用志愿者注冊制度的圖書館數(shù)量從2311家增加到了2316家,使用OPAC系統(tǒng)的圖書館比例從87.0%提高打了88.8%。(2)學校方面:開展全校一起閱讀活動的中小學校比例均有所提高;12個班級以上學?;径寂渲昧怂緯讨I,12個班級以下學校的司書教諭配置率則均有所提高;中小學校學校司書的配置率有不同程度提高,均已超過50%;日本兒童在PISA(2)Program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 (國際學生評估項目)的縮寫,是一項由經(jīng)濟合作與發(fā)展組織統(tǒng)籌的學生能力國際評估計劃。閱讀能力測試中的排名從2006年的第12名(共30國)上升到了2015年的第6名(共35國),2012年還曾經(jīng)排在第1名(共34國)。
東京都教育委員2017年對本地區(qū)32321名小學生、15884名初中生和46358名高中生進行了調查[19],發(fā)現(xiàn)不同階段的學生不讀書的比例都有所下降。2007年到2017年,小學二年級學生的不讀書比例從5.8%下降到了3.3%,小學五年級學生的不讀書比例從9.0%下降到了3.7%,初中二年級學生的不讀書比例從23.4%下降到了11.1%,高中二年級學生的不讀書比例從47.8%下降到了28.8%。
根據(jù)新宿區(qū)的統(tǒng)計[20],2012年到2016年間,該區(qū)兒童閱讀活動取得了成效:利用區(qū)圖書館的兒童數(shù)量增加,小學生利用數(shù)量從95796人次增加到了101517人,中學生利用數(shù)量從12666人次增加到了12788人次;區(qū)圖書館對各類學校和兒童設施的團體外借數(shù)量從42744冊次增加到了47735冊次;小學生的不讀書比例從9.9%下降到了0.1%,中學生的不讀書比例從23.8%下降到了0.9%;小學生每月到學校圖書館讀書的比例從75%提高了77.8%,中學生每月到學校圖書館讀書的比例從27.0%提高到了38.7%。
除了面上的調查,特定閱讀活動的發(fā)展也取得了不錯的成效。Book start是針對學齡前兒童開展的閱讀活動,起源于英國。2000年2月,日本正式開始進行這一活動。如今,這一活動由NPO“book start”負責。剛開始的時候,日本開展這一活動的市區(qū)町村數(shù)量僅為12個[21],截至2019年2月末,這一數(shù)字已經(jīng)增加到了1038個[22],占到所有市區(qū)町村數(shù)量的比例為59.6%,總數(shù)增長了86倍之多。
雖然日本的兒童閱讀活動有一定的成效,但是仍舊存在問題,突出表現(xiàn)在連續(xù)開展60多年的全國性學校閱讀調查的數(shù)據(jù)之中。2000年至2018年,小學生(4到6年級)的不讀書比例在早期有了較為明顯的下降,然而最近五年間則呈現(xiàn)了波動上升的態(tài)勢,已經(jīng)從2014年的最低點3.8%上升到了2018年的8.1%。同一時間段內(nèi),小學生(4至6年級)一個月內(nèi)讀書的冊次也呈現(xiàn)了相似的發(fā)展態(tài)勢,每月的讀書數(shù)量從2008年的最高點11.4冊下降到了2018年的9.8冊[23]。
2000年以來,促進兒童閱讀事業(yè)發(fā)展已經(jīng)上升成為日本的國家戰(zhàn)略。日本通過法律政策體系的完善和充實,構建起政官民合作體制,在家庭、學校和地區(qū)等領域之內(nèi),重點發(fā)展公共圖書館和學校圖書館,推動了兒童閱讀事業(yè)的發(fā)展。政官民合作體制或稱之為舉國體制,能夠集中全社會的力量,共同推動兒童閱讀事業(yè)的發(fā)展。建立了這一體制,并不代表萬事俱備。日本通過設立基金會、調查研究和績效評估等方式,不斷地調整和優(yōu)化這一體制。日本推動兒童閱讀發(fā)展,開展得較早,舉措也較為踏實,值得學習和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