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債務、房產價格與宏觀經濟波動

公共債務、房產價格與宏觀經濟波動*

陳赤平,黃龍

(湘潭大學商學院,湖南湘潭411105)

摘 要:宏觀經濟波動對中國的宏觀經濟發(fā)展具有重要影響?；谥袊?997—2014年相關數(shù)據(jù),通過單位根檢驗,協(xié)整檢驗和格蘭杰因果檢驗等,實證研究了公共債務、房產價格、通貨膨脹、基尼系數(shù)對宏觀經濟波動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公共債務、房產價格和通貨膨脹在短期內與我國GDP增長率存在正向關系,但在長期內公共債務與GDP增長率存在均衡關系,房產價格、通貨膨脹在長期內與GDP增長率存在負相關關系,基尼系數(shù)與GDP增長率一直存在反向關系。而公共債務、房產價格、基尼系數(shù)、通貨膨脹在不同程度上促進了宏觀經濟波動,所以政府應當實行合理的公共債務規(guī)模,縮小收入差距,將通貨膨脹和房產價格處在一個合理的水平,從而促使我國宏觀經濟平穩(wěn)健康發(fā)展。

關鍵詞:宏觀經濟波動;公共債務;房產價格;基尼系數(shù);通貨膨脹

中圖分類號:F124.8 文獻標識碼:A

收稿日期：*2015-06-09

作者簡介：陳赤平(1969-)，男，湖南桑植人，經濟學博士，湘潭大學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湖南女子學院副院長。

基金項目：湖南省社科基金重點項目“我國初次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效果評估研究”(項目編號：13ZDB14)；湖南省重點基地開放基金項目“財稅制度變遷對收入分配格局失衡的影響研究”(項目編號：14K098)；社科基金重大招標項目“我國收入分配體制改革動態(tài)跟蹤和效果評估研究”(項目編號：12&ZD049)。

一、引言

宏觀經濟波動，表現(xiàn)為生產力水平或高或低，經濟增長率忽上忽下。它不僅會影響一個國家的經濟增長，也影響著整個社會的福利水平，同時也制約了宏觀經濟政策的制定。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國內生產總值(GDP)整體上保持著高速的增長，創(chuàng)造了世界經濟增長的奇跡。在取得如此輝煌成就的背后，我國GDP增長率卻呈現(xiàn)出明顯的波峰波谷，波動較大。以最近一輪宏觀經濟波動為例，2007年以房地產價格為代表的固定資產價格得到快速上漲，致使國內股市和通貨膨脹皆創(chuàng)新高，2008年受美國次貸危機影響，股市、樓市泡沫被擠掉，固定資產價格回落。根據(jù)國家統(tǒng)計局的數(shù)據(jù)顯示，2014年我國GDP增長率為7.4%，跟2007年的14.2%相比，回落較大。在我國宏觀經濟呈現(xiàn)較大波動的背后存在哪些影響因素？各因素推動宏觀經濟波動的力度有多大？因此，根據(jù)目前我國經濟發(fā)展的不穩(wěn)定現(xiàn)狀，本文有關宏觀經濟波動影響因素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與現(xiàn)實意義。

國內外圍繞宏觀經濟波動問題進行了很多研究。Barro(1976)通過分析李嘉圖理論體系中持續(xù)的赤字是否會帶來通貨膨脹的問題，發(fā)現(xiàn)公共債務對投資不存在擠出效應，所以一旦政府債務存量的增長率大于產出增長率，持續(xù)赤字就會引發(fā)通貨膨脹，并加劇經濟的波動。[1]343-350Patillo(2002,2004)研究認為低水平的外債總額對經濟增長有積極作用，但高水平的外債總額對經濟增長有消極作用[2]132-143,[3]18-27。Schclarek(2004)采用面板數(shù)據(jù)分析了發(fā)展中國家和工業(yè)化國家的情況后發(fā)現(xiàn),對于發(fā)展中國家,外債總額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4]201-215Arnaud(2010)研究指出新興經濟體國家國債的迅猛增長超出了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承受力，致使國民經濟出現(xiàn)了很大風險。[5]1-18趙振全、張宇(2003)通過研究股票市場波動與宏觀經濟波動之間的關系，認為這兩者之間存在比較弱的相互聯(lián)系。[6]143-146李云娥(2008)認為在產業(yè)結構中，第一產業(yè)和第二產業(yè)對宏觀經濟波動影響最大，而第三產業(yè)的變化，卻與宏觀經濟波動無關，同時宏觀經濟波動并不能在根本上引起產業(yè)結構的變動。[7]120-126程立超(2010)通過分析股票價格、貨幣政策與宏觀經濟波動之間的關系，認為貨幣政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宏觀經濟波動，同時股票價格與宏觀經濟波動之間相互影響。[8]24-29李穎、胡日東(2011)利用我國31個省市1999—2008年的面板數(shù)據(jù)，通過構建PVAR模型，發(fā)現(xiàn)我國宏觀經濟波動與房地產價格存在一個互相牽制又相互促進的關系。[9]26-30王亮、黃斌全、吳浜源(2014)認為我國自從2005年實行匯率制度改革以來，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跟匯改前的固定匯率制度相比，貿易條件沖擊引起的宏觀經濟波動更為劇烈。[10]49-59陳國進、晁江鋒、武曉利、趙向琴(2014)通過建立RBC模型，得出了罕見災難事件對我國宏觀經濟增長的沖擊，要遠遠大于美國，而政府采取的補貼政策，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削弱災難事件對宏觀經濟的破壞程度。[11]54-66王宇鵬、趙慶明(2015)認為新興市場國家跟發(fā)達國家相比，宏觀經濟波動得更加明顯，原因在于發(fā)達國家的金融發(fā)展程度更高。[12]3-13

通過對上述文獻的梳理可以發(fā)現(xiàn)，國內外學者已對宏觀經濟波動進行了較深入的研究，并取得了一系列的研究成果，但基本上都是從一個經濟變量出發(fā)，考察其與宏觀經濟波動之間的關聯(lián)，很少從多個經濟變量出發(fā)，整體上考察其對宏觀經濟波動的影響。本文主要研究公共債務和房產價格對宏觀經濟波動的影響，并引入通貨膨脹和基尼系數(shù)兩個變量，這是因為通貨膨脹不僅是宏觀經濟波動的表現(xiàn)，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宏觀經濟波動，而基尼系數(shù)對我國社會的穩(wěn)定有重要影響，所以本文將公共債務、房產價格、通貨膨脹、基尼系數(shù)和宏觀經濟增長率納入同一模型中，結合我國1997—2014年的相關數(shù)據(jù)，考察各因素對宏觀經濟波動的短期與長期影響，并分析各因素對宏觀經濟波動的影響力度。本文的研究結論對政府部門采用有效的政策或手段，維護經濟發(fā)展的穩(wěn)定，實現(xiàn)我國經濟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具有較重要的參考價值。[13]20-27

余文安排如下:第二部分考察我國宏觀經濟波動現(xiàn)狀及成因；第三部分為變量與數(shù)據(jù)的描述；第四部分為模型的建立與實證分析；最后一部分為結論與政策建議。

二、我國宏觀經濟波動現(xiàn)狀及成因

伴隨著中國經濟的高速發(fā)展，GDP增長率也有明顯的起伏，本文描述了我國GDP增長率、公共債務、通貨膨脹、房價、基尼系數(shù)的變動情況，具體情況分析如下：

(一)GDP與公共債務

圖1 GDP 與公共債務

根據(jù)圖1的數(shù)據(jù)顯示，我國公共債務規(guī)模呈現(xiàn)持續(xù)上升的趨勢。公共債務從1997年的0.55萬億元，擴張到2014年的9.6萬億元，增長了17.5倍。與此同時，我國的國內生產總值也增長迅猛，由1997年的7.9萬億元，飆升至2014年的63.6萬億元，增長了8.1倍，同時，GDP增長率和公共債務增長率都表現(xiàn)出較強的波動，尤其是公共債務增長率。我國自從提出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以后，為解決國內有效需求不足，促進投資的進一步發(fā)展，財政赤字不再向中央銀行透支，改由全部發(fā)行國債解決，致使我國公共債務規(guī)模越來越大。而公共債務規(guī)模的擴大，有效刺激了投資的發(fā)展，對我國國民經濟的增長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但是公共債務規(guī)模過大，會在一定程度上擠占私人投資，同時公共債務會帶動通貨膨脹的增長，也會影響到我國居民的消費，對宏觀經濟增長不利，所以公共債務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劇了我國的宏觀經濟波動。

(二)GDP與房產價格

圖2 GDP 與房產價格

根據(jù)圖2的數(shù)據(jù)顯示，我國的房產價格整體上保持著上漲態(tài)勢，但是房產價格變化波動相對較大，其中2007年GDP增長率與房產價格變化率同時處于階段性的高點。1998年我國實行住房改革，致使我國房地產經濟得到了快速發(fā)展，特別是進入21世紀后，房地產行業(yè)成為國民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同時房地產行業(yè)上下游產業(yè)鏈比較長，涉及到鋼鐵、建材、機械、化工、陶瓷、紡織、家電等，如果房產價格大幅波動，將會引起房地產上下游產業(yè)的波動，因此必然引起經濟的波動。同時房產所具備的居住功能，對每個居民來說，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如果房產價格波動較大，將會影響到社會的和諧與穩(wěn)定，最終也會對宏觀經濟增長產生不利影響。

(三)GDP與CPI、基尼系數(shù)

圖3 GDP 與CPI、基尼系數(shù)

從圖3的數(shù)據(jù)可以看出，我國基尼系數(shù)(GINI)自1997年到2003年呈現(xiàn)出震蕩向上的趨勢，2003年至2014年期間一直在高位徘徊。消費者價格指數(shù)(CPI)卻是一個寬幅震蕩的走勢，波動教大。一般認為適度的通貨膨脹將會有利于提高就業(yè)率，從而進一步促進了產出水平的提高，但是嚴重的通貨膨脹卻會促使市場利率提高，歪曲市場價格，從而對投資和消費都產生消極的影響，最終不利于宏觀經濟的增長?；嵯禂?shù)作為衡量收入分配差距的重要指標，代表著居民享受經濟增長福利的差異程度。基尼系數(shù)一旦過大，意味著財富集中在少數(shù)一部分人手中，這不僅對有效需求產生不利的影響，而且影響到社會的和諧穩(wěn)定，最終對我們宏觀經濟平穩(wěn)運行產生不利影響。

因此，從我國目前的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與公共債務增長率、房產價格增長率、基尼系數(shù)及通貨膨脹的變動情況來看，他們之間呈現(xiàn)出一定的聯(lián)系，說明他們對宏觀經濟增長率產生了影響。

三、變量與數(shù)據(jù)的描述

本研究選取的變量主要包括GDP增長率、公共債務、房產價格、基尼系數(shù)及通貨膨脹率，考慮到各年限數(shù)據(jù)的可獲性，選取的樣本區(qū)間為1997—2014年。其中，公共債務數(shù)據(jù)來源于歷年《中國統(tǒng)計年鑒》、《中國財政年鑒》；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房產價格、基尼系數(shù)及按消費者價格指數(shù)衡量的通貨膨脹率的數(shù)據(jù)來源于《中國統(tǒng)計年鑒》(1998—2014)。本文采用 Eviews6.0 軟件，把各變量的年度數(shù)據(jù)轉化為季度數(shù)據(jù)。各變量的詳細介紹如下表1所示：

表1　變量描述

四、模型構建與實證分析

(一)模型構建

向量自回歸模型VAR(P)模型的數(shù)學表達式為:

Yt=A1Yt-1+A2Yt-2+···+ApYt-p+BXt+εt

(1)

式中,Yt=(GDPt,PDt,HPt,Ginit,Inflationt),其中，GDPt為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PDt為公共債務規(guī)模；HPt為房產價格；Ginit為基尼系數(shù)；Inflationt為通貨膨脹率；Xt=(X1t,X2t，…，Xdt)為D維外生變量向量；P為模型滯后階數(shù),一般根據(jù)AIC、SC準則和LR檢驗來確定；A1,A2,…，Ap和B為K×K和K×D維系數(shù)矩陣；εt為K維隨機擾動向量,且滿足cov(εt,εs)=0 (t≠s)，表示影響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變動的其他因素。為避免數(shù)據(jù)的劇烈波動并消除時間序列中存在的異方差現(xiàn)象，在不改變原始變量間關系的基礎上，對變量進行自然對數(shù)變換。

(二)實證分析

(1)序列平穩(wěn)性檢驗

本文采用ADF檢驗法對各變量進行單位根檢驗，據(jù)表2的檢驗結果可知：所有變量序列在經過1階差分后均拒絕有單位根的假設，為平穩(wěn)序列。可以判定所有變量的時間序列都是1階單整序列，各變量之間可能存在協(xié)整關系。

表2　各變量ADF檢驗結果

注：(c，t，q)表示序列ADF檢驗形式，c、t、q分別代表常數(shù)項、時間趨勢和滯后階數(shù)，其中q由AIC準則和SC準則確定的最優(yōu)滯后項。

(2)協(xié)整檢驗

JJ協(xié)整檢驗法適用于多變量的協(xié)整檢驗過程，因本文有5個變量，所以選用JJ考察各影響因素與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間的協(xié)整關系，根據(jù)AIC和SC信息準則確定的最優(yōu)滯后階數(shù)為2階，因此，JJ檢驗采用的滯后階數(shù)為1階。JJ協(xié)整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Johansen最大似然跡檢驗結果

注：* 表示可能存在的協(xié)整個數(shù)。

Johansen最大似然跡檢驗結果表明：在5%的臨界值水平上，各影響因素與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之間存在3個協(xié)整向量，因此，各影響因素與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之間確實存在協(xié)整關系，各變量之間具有長期均衡關系。

(3)格蘭杰因果檢驗

由于協(xié)整檢驗只能說明變量之間至少有單向的因果關系，但不能具體反映出因果關系的方向，因此，本文采用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進一步考察變量間的傳導機制，具體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

由表4可知，國內生產總值與通貨膨脹率、房產價格之間存在雙向反饋機制，通貨膨脹率、房產價格的變化能夠帶來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波動，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增加也能帶來房產價格和通貨膨脹率波動；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與公共債務、基尼系數(shù)之間只存在單向因果關系，其中公共債務與基尼系數(shù)是帶動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變動的格蘭杰原因，而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不是公共債務與基尼系數(shù)的格蘭杰成因。

(4)脈沖響應與方差分解分析

為了確定公共債務、房產價格、基尼系數(shù)及通貨膨脹率與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之間的動態(tài)關系，特別是了解公共債務規(guī)模、房產價格、基尼系數(shù)及通貨膨脹率的短期波動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影響，我們將采用脈沖響應與方差分解進行具體分析。

通過構建VAR模型，我們可以得到各種脈沖響應圖，在研究了公共債務、房產價格、基尼系數(shù)和通貨膨脹對宏觀經濟波動的影響后，我們給出了公共債務變化、房產價格變化、通貨膨脹變化和基尼系數(shù)變化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脈沖響應圖，具體如圖4—8所示，其中實線為脈沖響應函數(shù)的計算值，兩側的虛線為脈沖響應函數(shù)值正負兩倍標準差的偏離帶。

圖4　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變化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沖擊

圖5　公共債務變化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沖擊

圖6　房產價格變化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沖擊

圖7　通貨膨脹變化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沖擊

圖8　基尼系數(shù)變化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沖擊

圖5表示，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受到1單位的正向公共債務形成的沖擊，第1—2期呈現(xiàn)出正向并且逐漸增大的響應，從第3—9季，這種正向響應就以一種下降的態(tài)勢呈現(xiàn)，直到第9季這種響應趨于平穩(wěn)，并在最后趨近于沒有響應。也就是說公共債務和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之間存在著密切關系，公共債務的增加在短期內促進經濟的增長，但是在長期，公共債務會抑制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上升。對這一結論的解釋是，短期內，適度的公共債務規(guī)模帶來了我國的經濟增長，但是隨著公共債務規(guī)模的不斷高漲，使得預期稅收增加，從而降低公共支出的積極效應，擠占了投資，導致失業(yè)率增加，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降低等一系列不良后果。

圖6表示，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受到一單位標準差的正向房產價格沖擊擾動后，前面1—10期的沖擊效應為正，之后的沖擊效應為負，并呈不斷遞增的趨勢。即房產價格的上升在短期內促進經濟的增長，但是在長期內，房產價格會抑制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提高。由于我國國民對于房產價格“買漲不買跌”的特殊心理，同時房產本身就具有保值增值的投資功能，當房產價格上升時反而會激發(fā)他們的購買欲望，客觀上提高了房地產行業(yè)的需求，作為房地產的供給者——開發(fā)商則會采取增加投資，從而在短期內促進了宏觀經濟的增長。但從長期來看，房產價格作為固定資產價格的代表，其大幅上漲將會扭曲市場，最終形成泡沫經濟，泡沫一旦擠破，對宏觀經濟增長將會形成不利沖擊，所以，房產價格上升對國內生產總值的拉動作用從長期來看不具有持續(xù)性。

圖7表示，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受到1單位標準差的通貨膨脹的正向沖擊，通貨膨脹在前10季表現(xiàn)微弱的正響應，之后的響應為負，并呈逐漸遞增的趨勢。這表明通貨膨脹的增加在短期內會促進宏觀經濟的增長，但是在長期，通貨膨脹會抑制國內生產增長率的上升。對此我們的解釋為：短期內，通貨膨脹會使總需求曲線向上移動，產出水平提高。但是長期內通貨膨脹會提高利率，消費者將不得不花費更多的錢去購買相同的商品。同時利率的提高將會導致勞動力成本上升，企業(yè)的融資成本也提高，對生產將會產生不利的影響，從而會抑制宏觀經濟增長率的上升。

圖8表示，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受到一單位標準差的正向基尼系數(shù)沖擊擾動后，出現(xiàn)由弱到強的負相關。也就是說基尼系數(shù)會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產生持久的抑制作用，并且這種負向影響會逐漸擴大。基尼系數(shù)衡量的是收入分配差距，當這種差距擴大時，首先沖擊的就是造成有效需求不足，從而影響到消費水平的提高，而需求不足又進一步影響到供給，給宏觀經濟增長帶來壓力?；嵯禂?shù)過大，還會影響到社會的和諧穩(wěn)定，在一定程度上加劇了宏觀經濟波動。

為確定公共債務、房產價格、通貨膨脹、基尼系數(shù)對宏觀經濟波動的影響大小，我們可利用方差分解。具體結果如下：

如圖9所示：公共債務、房產價格、基尼系數(shù)及通貨膨脹率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貢獻度各不相同。其中，公共債務對宏觀經濟波動的貢獻度最大，貢獻度約為40%左右；其次是基尼系數(shù)對宏觀經濟波動的貢獻，貢獻度在30%左右；然后是通貨膨脹率對宏觀經濟波動的貢獻，貢獻度在20%左右；而房產價格對宏觀經濟波動的貢獻度最小。

圖9 方差分解結果分析圖

五、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運用向量自回歸(VAR)模型，構建GDP增長率、公共債務、房產價格、基尼系數(shù)及通貨膨脹率之間的動態(tài)關系系統(tǒng)，重點考察公共債務、房產價格、基尼系數(shù)及通貨膨脹對宏觀經濟波動的影響，并基于中國1997—2014年相關數(shù)據(jù)進行了實證檢驗。

文章得出結論如下：(1)協(xié)整檢驗與格蘭杰因果檢驗表明，公共債務、房產價格、基尼系數(shù)及通貨膨脹率都是引起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變動的重要因素，且它們與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之間存在協(xié)整關系。(2)脈沖響應分析結果表明，公共債務的增加在短期內促進經濟的增長，但是從長期來看，公共債務會抑制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上升；房產價格與基尼系數(shù)的上升在短期內促進經濟的增長，但是從長期來看，房產價格和基尼系數(shù)會抑制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上升；通貨膨脹率會對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產生持久的抑制作用，并且這種負向影響會逐漸擴大。(3)方差分解分析結果表明，在公共債務、房產價格、通貨膨脹及基尼系數(shù)對我國宏觀經濟增長率的沖擊中，我國宏觀經濟增長率40%的變動是因為公共債務規(guī)模的變動帶來的，可見公共債務規(guī)模對我國經濟增長的影響是不容忽視的，政府保持公共債務規(guī)模的合理增長，達到擴大內需與實現(xiàn)經濟增長的目的。(4)政府及相關部門也不能忽視房價、收入分配及通貨膨脹等因素對我國經濟增長的影響，也應注重收入差距鴻溝的縮小與房產價格的平穩(wěn)調控，并及時應對市場物價的大幅變動。

政策建議：(1)政府應當制定合理的公共債務政策，使公共債務規(guī)模保持在一個合理的水平。政府發(fā)行公債，要科學使用募集到的資金，盡量投資到關系國計民生的行業(yè)和領域，為社會提供更好的公共服務，提高全社會的福利水平，使公共債務在有效促進我國經濟發(fā)展、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的同時，又不引起宏觀經濟的大幅波動。(2)目前我國房地產市場發(fā)展迅速，已成為我國國民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政府必須采取措施妥善處理房產價格增長過快的問題，使房產價格回歸到合理水平。但是房地產關聯(lián)性很強，制定政策時需全面考慮關聯(lián)效應，避免給宏觀經濟增長造成沖擊。(3)我國是社會主義國家，實現(xiàn)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和奮斗目標，所以政府必須在縮小貧富差距這一塊做出更大努力，同時應該千方百計地為廣大居民謀福祉，建立一個更加完善、覆蓋面更廣的社會保障體系，讓人民群眾更好地享受經濟發(fā)展帶來的福利。同時，政府必須實行適度的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保持物價穩(wěn)定，使通貨膨脹控制在一個合理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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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廖文婷

Public Debt, Housing Prices and Macroeconomic Fluctuations

CHEN Chi-ping, HUANG Long

(BusinessSchool,XiangtanUniversity,Xiangtan,Hunan411105，China)

Abstract：Macroeconomic fluctuations have important influence on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macro economy. Based on the relevant data from 1997 to 2014 in China, this paper empirically studies the effects of public debt, housing prices, inflation and Gini coefficient on macroeconomic fluctuations by unit root test, cointegration test and Granger causality test. The results show that: public debt, inflation and housing prices positively relate to the GDP growth rate in China in the short term, but in the long term, public debt and GDP growth rate have a balanced relationship, inflation and housing prices have negative correlation to GDP growth rate, the Gini coefficient and GDP growth rate have been a reverse relationship. And public debt, housing prices, the Gini coefficient and inflation in varying degrees promote macroeconomic fluctuations, so the government should implement a reasonable public debt scale, narrow the income gap,control the inflation and housing prices at a reasonable level, so as to promote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China’s macroeconomic.

Keywords：macroeconomic fluctuations; public debt;house price; Gini coefficient;infl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