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爾夫廢墟上的榮光

撰文/攝影_龍行七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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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爾夫”位于土庫曼斯坦第三大城市馬雷東郊30KM 的地方，是土庫曼斯坦乃至中亞最重要的歷史遺跡。梅爾夫地處撒馬爾罕和巴格達之間，是古代絲綢之路上的交通要道和綠洲古城。在其鼎盛時期，梅爾夫曾被稱為“Marvi-shahjahan”，即“梅爾夫——世界的女王”，與大馬士革、巴格達和開羅齊名，一道被稱為伊斯蘭教的中心。作為一個重要的宗教研究中心和絲綢之路上的重鎮(zhèn)，當(dāng)年它對中亞經(jīng)濟和社會發(fā)展的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無垠的大漠書寫著浩瀚的歷史，斑駁的古道見證著中亞昔日的繁榮。位于中亞的無數(shù)個斯坦國里，你可能聽說過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但土庫曼斯坦的名字并不那么耳熟能詳。這是一個安寧祥和的小國，卻有著悠久的歷史文化。

梅爾夫不僅是土庫曼斯坦在古絲綢之路上的一座綠洲名城，更是連接中亞和波斯的樞紐，還是數(shù)代王朝與帝國的舞臺。它堪稱中亞各名勝古跡中年代最久遠，遺址最多元的。對于中亞的歷史文化研究，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1999年，梅爾夫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名錄”。梅爾夫“多元”特色的存在，主要歸功于歷代統(tǒng)治者。梅爾夫的統(tǒng)治者在改朝換代后，不像其他地區(qū)的統(tǒng)治者在原地改建屬于自己的政權(quán)中心，而是在原古跡的旁邊建立屬于自己的建筑。如此世代相傳，才擁有如此長遠的歷史記憶。大家熟知的阿拉伯神話“一千零一夜”中，有不少故事的背景都取自于梅爾夫。

梅爾夫最早的時代始于公元前6 世紀(jì)，波斯系的阿契美尼德王朝在此建立了城堡。在位于古跡較南邊的地帶，有后期從亞歷山大帝國分裂出來的塞琉古王朝（公元前3 至前1 世紀(jì)）的城堡遺址。該城堡直到后來的帕爾提亞帝國和薩桑朝都被使用著。特別是薩桑朝時代（公元3 至7 世紀(jì)）多種宗教并存，附近還有佛教寺院、拜火教祭壇和基督教修道院的遺址和相關(guān)的出土文物。除了經(jīng)濟發(fā)展繁榮外，梅爾夫還成為學(xué)術(shù)及文化的中心。思想家和學(xué)者輩出。知名的波斯詩人兼數(shù)學(xué)家奧馬爾-海耶木出任天文臺主任，據(jù)記載，城內(nèi)曾擁有八座藏書超過一萬本的圖書館。

齊茲卡拉要塞是薩桑朝的遺址

承載著塞爾柱朝的榮耀的“蘇丹-桑扎爾王陵”

進入花剌子模帝國（13 世紀(jì)），梅爾夫的命運走向了終點。1218年，蒙古軍特使來到此地，要求納稅并獻出美女，梅爾夫不但拒絕還殺掉了蒙古特使，此舉引來了毀滅性的報復(fù)。1221年，成吉思汗的末子拖雷率軍攻入城內(nèi)，將梅爾夫夷為平地，屠盡城中的幾十萬人，繁榮昌盛的梅爾夫瞬間化為灰燼，這座絲路名城變成了一座鬼城。今天，我們只能依靠地圖，在荒丘土嶺間去尋找有幸尚存的遺跡，去暢想梅爾夫昔日的輝煌。

基亞烏勒卡拉坐落于梅爾夫遺跡的南方區(qū)域，建立于亞歷山大帝國分裂后的塞琉古王朝（公元前3 世紀(jì)），到后期的帕爾提亞（安息國），薩桑朝都一直使用著。薩桑朝時代多種宗教并存，佛教和基督教也在此地盛行過。位于其南角有佛塔和寺院的遺跡。在1950年的挖掘調(diào)查中發(fā)現(xiàn)了描述6 世紀(jì)薩桑朝時代生活的陶壺，公元2 世紀(jì)的佛像等佛教文物。如今這些文物保存在阿什哈巴德的國立歷史博物館內(nèi)。

齊茲卡拉要塞是薩桑朝的遺址。齊茲卡拉是“姑娘城堡”的意思，共有大小兩座，立于薩桑朝（公元6 世紀(jì)），直到后來的塞爾柱朝都一直使用著。從外部的形狀分析，波浪形的城墻的構(gòu)造是為了防御弓箭及火炮而設(shè)計的。所以蒙古軍隊無法破壞。要塞的背后還有一個有趣的民間傳說。相傳在古時候，蘇丹把所有的青年女子都關(guān)進了要塞，而命令所有的青年男子去守衛(wèi)國庫。守衛(wèi)國庫的青年們想盡了一切辦法試圖進入要塞來和自己相愛的人見面，但都未成功。有一天蘇丹下令說，如果有人能把蘋果從國庫扔到要塞，他就可以從要塞中選一名女子為妻。聰明的青年發(fā)明了彈弓，把蘋果扔進了要塞，成功地實現(xiàn)了夙愿。據(jù)說這也是彈弓的由來。

蘇丹-桑扎爾王陵位于梅爾夫的中心地，是梅爾夫最為完整壯觀的建筑，其印證了梅爾夫當(dāng)時的繁榮昌盛。墓主是塞爾柱朝后半期的君王蘇丹-桑扎爾(1118年-1157年)。陵墓高38 米，外壁厚5 米，地基深6 米。建造于1140年，其結(jié)構(gòu)堅固無比。蒙古軍來襲時，用火炮、彈丸等各種辦法破壞，卻無法撼動其分毫，見其穩(wěn)如泰山，只好放棄，這才使其得以幸存。公元1112年修建的伊斯蘭圣行者穆罕默德-伊本-澤伊德的陵墓，是土庫曼斯坦重要的朝圣地之一。陵墓附近有當(dāng)時為巡禮者建造的宿舍。

汗血寶馬是土庫曼斯坦的民族驕傲和國家象征。土庫曼是馬背上的游牧民族，古代土庫曼人生活、征戰(zhàn)都離不開馬，汗血寶馬是可靠的助手和忠誠的朋友，“在草原上不因風(fēng)吹而掉隊，不背叛、不欺瞞”。土庫曼人愛馬，視馬為平等的家庭成員。2000 多年前，張騫出使西域，通過絲綢之路將土庫曼斯坦的汗血寶馬引入中國，成為家喻戶曉的“天馬”，成為不少文人墨客稱頌的對象。

如今的土庫曼斯坦奉行中立的外交政策，甚至連國歌亦被命名為《既獨立又中立的國家》，多少同歷史的陰影不無關(guān)系。曾經(jīng)的都城玉龍杰赤，經(jīng)歷蘇聯(lián)統(tǒng)治時期分而治之的民族政策，被逐漸邊緣化。濫墾的農(nóng)田和濫修的道路將古城格局破壞殆盡，路邊輪廓盡失的廢墟?zhèn)?，孤寂地立于烈日之下，那些，曾也是絲路上的一座座城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