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時鐘
《三戒》是我國唐代著名文學家柳宗元寫的三篇寓言故事,分別為:《臨江之麋》、《黔之驢》、《永某氏之鼠》。
柳宗元的《三戒》是其寓言的代表作,題目出自《論語·季氏》:“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何晏集解引孔安國曰:“得,貪得?!?漢蔡邕《司空楊秉碑》:“昔仲尼垂三戒,而公克焉。” 明沉璟《義俠記·取威》:“若要保殘生,須是守咱三戒也。” 朱謙良《感懷和病俠》詩:“書生自古崇三戒,俠士何時浄六根?!薄墩f文解字》中說:“戒,警也。從卄戈。持戈以戒不虞?!痹⒂芯渲狻!敖洹钡谋玖x是警惕、防備外部敵人,后來字義引申,凡不利于國家、群體、家庭、個人的人和事,均需警惕和防備,都可用“戒”字。此處說的“戒”,即指君子要警惕自己,不做那些可能對自己造成損害的事。戒:既勸戒自己,也勸戒別人;由此,我們應(yīng)對其寓意予以分析、評價,之后,我們方能聽其告誡,以防步人后塵。
在《三戒》之中,尤以《黔之驢》廣為后世所知,而對其余兩篇知之甚少。對《黔之驢》的理解認識也無非就是“黔驢之技”、“黔驢技窮”。其實,作者的真實寓意往往不在其字面,而是將作者的人生體驗、生活哲理蘊涵其中,正所謂林紓在《春覺齋論文》中評柳氏寓言之語:“手寫本事,神注言外”。結(jié)合柳宗元的生平,讀其《三戒》,我們便能品味出:麋之可憐,驢之可悲,永鼠之可憎!
《臨江之麋》寫主人抱幼麋歸家,一入門,“群犬垂涎,揚尾皆來”,八個字活畫出群犬一擁而上,急欲啖食之態(tài)。之后,主人抱麋與犬習熟,由開始之不動,漸至與犬戲耍。“犬畏主人,與之俯仰甚善,然時啖其舌?!闭f明犬害怕并討好主人,一面與麋周旋,一面垂涎三尺之狀,也十分傳神。進一步寫麋漸大,與犬已熟,隨意戲鬧,竟忘了己之為麋,三年以后,糜離開了主人外出,“外犬見而喜且怒,共殺食之”。尖銳的諷刺了那些依仗權(quán)貴而得意忘形的小人物。
《黔之驢》中對虎的心理描寫極其細膩逼真。開始“虎見之,龐然大物也,以為神”,所以“蔽林間窺之”。次后,“稍出近之”,然而“慭慭然莫相知”。下面寫初聽驢鳴,大駭遠遁,以為要吃自己。及至往來觀察,終覺其似乎沒有什么突出本事,于是做各種試探。到了摸清底細,乃跳踉大?,盡食其肉而去。一筆筆寫來,煞有介事,使人不覺其為無中生有?!肚H》是外強中干的小人的寫照,嘲諷他們“形之龐也類有德,聲之宏也類有能”,而其實是無德無能。
《永某氏之鼠》寫在主人放縱下,群鼠猖獗之狀說:“某氏室無完器,椸無完衣,飲食大率鼠之余也。晝累累與人兼行,夜則竊嚙斗暴,其聲萬狀,不可以寢”,可謂淋漓盡致,窮形盡相。以老鼠比喻那些自以為“飽食而無禍”的人,指出他們“為態(tài)如故”,以“飽食無禍為可恒”,那他們一定會遭到徹底被消滅的慘禍。
這三篇寓言,寓意深厚,其寓意主要通過故事和形象本身體現(xiàn)出來,具有廣泛的教育意義。對諷喻之意不作詳盡語,也頗耐人玩味。
(作者單位:甘肅省平?jīng)鍪徐o寧縣雙峴初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