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八
喵咪:你有什么夢想嗎?你敢忠于自己的夢想嗎?當夢想與現(xiàn)實發(fā)生沖突你該怎么辦?也許我們都不夠優(yōu)秀,但在現(xiàn)實的桎梏里,不要忘記與自己和解,并朝夢想大步走去。
我是作為我們省當年第36個幸運兒進入清華大學的,而我以為要大放異彩的人生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慢慢迷失在自己鑄造的桎梏中的。
其實我從來就不是個學霸,從小學到高中,我一直過著默默無聞不被人關注的日子,沒有好得那么突出,也沒有壞得太礙眼。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大清的江湖基本上就是以GPA劃分圈子的歡樂場。我像一只游蕩在深海猛獸間無助的小蝦米一樣,聽著這些“學神”的故事也就只有望而興嘆的資格。
我記得有一次談夢想,室友A說著以后一定要在北京站穩(wěn)腳跟,室友B念叨著她的醫(yī)學夢想,室友C暢想著在金融圈如魚得水的未來,我記得當時我只說了一句話就戴上了耳機,“我不想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了”。而那個小夢想,我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大二的那個暑假,世界名校足球賽在清華舉辦,我?guī)е鴮ψ闱虻臒崆楹妥玖拥臄z影技巧報名了攝影志愿者。
北京的七月著實可怕,高溫和烈日是最殘忍的酷刑。因為沒有高級的設備,我只能寄希望于拍出記錄最佳瞬間的照片,便因此掛著相機在操場的四周穿梭,一個早上下來,帽檐處已經(jīng)析出了白色的鹽漬,衣服也早都濕透。我回到休息的地方導照片的時候,遇上了這次比賽真正的攝影師。
他是北體的研究生,從事體育攝影這個行業(yè)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有自己的工作室,在這個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氣,我湊上前去觀摩,本以為他會對我視而不見,沒想到他轉(zhuǎn)過頭來沖我笑著說:“你也是這次的攝影?下午跟我一起拍吧?!?/p>
就這樣,之后的五天時間里,我?guī)缀跻恢备煸谝黄?,他教了我很多體育攝影的小技巧,說了很多他入行的點點滴滴。他說“你底子真的不錯,也剛好喜歡體育,想走這個方向的話我可以帶你入行”。
那是我第一次以為我的人生軌跡真的要有一點點偏移的時候。
我回復他說:“哎,也就想一想吧,我爸媽肯定不會允許我這樣的。”
他笑著說:“也是,畢竟都是清華的了。但做自己喜歡的不是更好嗎?”
我沒回答他,但我一直糾結(jié)纏繞找不到方向的心緒,好像突然看到了陽光照進來的地方。
就這樣,之后的日子里,我去拍了北馬、拍了斯諾克,也在學校的足球賽中當過幾次志愿者,做了很多與我的未來并不相關的事情,認識了更多體育攝影圈里的大佬,和很多走在這條路上熱血沸騰的同行者,我像他們一樣熱愛這些,卻不敢如他們那般堅定、義無反顧。在我每一次想要多跨出去半步的時候,我心里總有個聲音,一直沒停過,“這樣的話你干嗎要上清華,你也不是做藝術家的料”,但我也知道,那個聲音,越來越小了。
四年前,我曾披荊斬棘來到這里,感謝這里的一切對我性格和品行的改變,那些讓我見到更大世界的機會和做出選擇的底氣及決心。
故事未完待續(xù),沒有戲劇性的轉(zhuǎn)折,也沒有所謂的主角光環(huán),我知道我還沒與自己和解,也依舊帶著一顆矛盾的心面對我的母校,偶爾會有做學術的想法,更多時候卻抵不過無能的現(xiàn)實。有時候想,可能我這輩子也就沒什么去完成夢想的機會了,可轉(zhuǎn)念一想,我的這輩子,黃土也還未過膝。
而我的夢想,也不過就是做一名足球編輯。
趙燕摘自微信公眾號“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