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丹
隨著行情的轉暖,看好A股的聲音漸漸多了起來,看好2019年是“牛市的起點”也不在少數(shù)。在市場一片狂歡中,“賣房炒股”論再度浮現(xiàn)。原本在2018年的下跌市道中,“賣房炒股”還被民間輿論評選為十大敗家行為之一,排名更甚單純的“炒股”一項,如今2019年才過去不到兩個月,形勢卻發(fā)生了風云變幻的逆轉,讓人不得不感慨世事變化之快。只是,“賣房炒股”對專家和券商來說,或許只是吸引眼球和鼓動投資者入市的手段而已,對一般投資者來說卻有可能成為“投資毒藥”。即使短期股市的飆升能夠帶來市值快速增加的快感,但追求短線暴利的“炒”股行為,卻可能成為長線的輸家。
“賣房炒股”并非今年出現(xiàn)的新說法,在以往A股每一次行情躥起的時候,都會有類似的說法出現(xiàn),還真有些投資者這么做了。別的不說,就以今年證監(jiān)會官網下發(fā)的首份行政處罰書來說,原中航證券員工趙某就因為“賣房炒股”而被罰款60萬元。根據處罰決定書的披露,趙某利用其父親的證券賬戶,在2015年到2017年期間,將包括賣房款395萬元在內的500多萬元資金投入股市,違反了《證券法》中從業(yè)人員不得炒股的相關規(guī)定。令人驚詫的是,盡管趙某在證券行業(yè)工作多年,單單在中航證券就擔任過營銷、渠道、資管等多個崗位,從業(yè)經歷不可謂不豐富,但在兩年的違法交易過程中,累計下來竟然還是虧損。而他首次開立父親股票賬戶用于交易,正好是2015年6月牛市頂峰,在市場一片狂熱中“賣房炒股”,不僅違法還賠錢,堪稱“賠了夫人又折兵”??梢韵胍?,在許多普通投資者眼中帶有“專業(yè)光環(huán)”的趙某,都在“賣房炒股”上栽了大跟頭,普通投資者想靠“賣房炒股”賺大錢,難度可想而知。
雖然有人會認為,趙某“賣房炒股”入市的時機不對,正好是股市的高點,賠錢比賺錢容易。但這種看法明顯帶有“事后諸葛亮”的味道。試問股市的高點,哪個是市場中大部分人能事先預料得到,并成功逃頂呢?恰恰相反,能讓投資者萌生“賣房炒股”并付諸實踐的時候,哪個又不是市場人聲鼎沸、甚至是“遍地股神”的階段呢?不管是股市點位還是投資心態(tài),“賣房炒股”從起跑線就已經落后了。
有經驗的投資者都知道“賣房容易買房難”的說法。股票的高拋低吸,重點關注的是價格,只要不觸及漲跌停,都可以順利成交,對于資金量不大的投資者來說尤其容易。而房屋則不然,賣出之后想要買回原房子,還要看接手方答不答應,如果對方是自用的話,這個概率就相當?shù)土?。即使買回地段、格局類似的房屋,買賣過程中還存在遠比股票交易要多得多的稅費、傭金等,如果是自家入住甚至還需要花上一筆裝修成本,而房屋買賣過程中的時間成本還不計其中。因此,如果“賣房炒股”之后從股市的收獲僅僅和房屋的增值、租金收入相當,實際上也是隱形的虧損,只有當股市投資收益遠超房屋增值的部分,這樣的資產騰挪才有意義。
當然,A股等權益類資產相對房地產來說,還是有很大優(yōu)勢的。筆者認為,長期來看,股票資產在我國居民資產配置的比重將逐步上升,而房地產將逐步下降。在美國,民眾的可投資資產中,股市就遠超自有住宅的占比,中國內地的房產占比達到極值之后,未來出現(xiàn)一定程度的降低也是和國際接軌的可預期行為。但這樣的變化,并不是單純通過“賣房炒股”就能夠實現(xiàn)的。根據統(tǒng)計,2017年美國年收入在10萬美元以上的家庭,80%的資產配置在公募基金上,這也是美國民眾直接炒股比例不高,間接持股的比例不低的重要原因。而通過公募基金間接參與股市,不僅平均持股時間長,而且主要資產配置在指數(shù)成分股等“頭部公司”中,這和國內一些投資者“賣房炒股”之后快進快出的交易行為存在較大差異。因此,從美國經驗來看,房產到股市資產的騰挪,不是靠“炒股”而是靠“燉基”?!俺础焙汀盁酢?、“股”和“基”之間,二者形似神不似,造成的投資結果可謂天差地別。
當然,中美股市結構、經濟發(fā)展階段不同,決定了我國家庭財富配置結構的調整還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A股或許還會有過山車式的大漲大跌,其中不乏短期的暴利誘惑,但對大部分投資者來說,“賣房炒股”并不是最好的選擇。只有少數(shù)房產自住要求得到充分滿足、還有多套投資房產的投資者,可以考慮將富余的房產脫手,增加對股市的投資。而這樣的投資,也不應當是短期投機的炒作,而是著眼于長期資產配置結構的變化,立足價值投資理念,關注高分紅、低估值的藍籌股,或者指數(shù)基金在低位區(qū)的投資機會。唯有如此,“賣房炒股”才不會成為投資毒藥,真正做到優(yōu)化自身的資產配置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