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涵藝
源于對三毛的熱愛,我終于沖破一切障礙,在沒有家人陪同的情況下來到了心中的圣地:撒哈拉大沙漠。
此行無疑引發(fā)了家人的擔憂,但就算如此也按捺不住一個少年躁動的心,只道是天涯海角,放手去闖。
算上阿拉伯導游我們一共十個人,年紀最大的也不過23歲。我們在沙漠邊緣看日落,大漠的蒼涼與落日的余暉攪在一起,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巨大的孤獨感。
在目光與日光交匯的一瞬間,我恍惚覺得落日在久久地凝望著我,好像那就是地久天長。隨后目送著太陽一點點西沉,終是離開了我的視線。原來所謂的地久天長,還是逃不過相忘于江湖的結局。太陽一生羈旅,我又在強留什么?若一切本是虛浮,我又在眷戀什么?要知道,明天,太陽會照常升起。
高曉松說:“行萬里路,才能回到內心深處?!边@背后藏匿了多少難與人言的故事,所有的東西,只能自己心里明白,也許這才是朝圣吧。
我們騎著駱駝,在夜晚向沙漠腹地進發(fā)。身處一望無際的大漠,好像被未知的命運牽引著。我們是一支微型的駝隊,我們各懷心事,不言不語。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所思所念的東西,盡管我們是同行的伙伴,但有些路,只能自己去走。
夜晚的沙漠死寂得像口巨大的棺材,要不是眼前還有隨著駱駝的腳步搖晃的駝燈,我都懷疑自己的存在,畢竟在這“富饒”得只剩沙子的地方,我的存在,未見得有意義。
在這里,星星是我們的向導,我們的駝隊像一條蜿蜒的小河,流瀉在蒼穹下,終于,黎明出現在眼前。
在白天,我們選擇了步行。這時的撒哈拉便會給人另一番感受。即使是毒辣的日光,亦無損它的寬厚。它容納了千千萬萬徒步者的蹤跡,一望無際的沙海漫延到天邊,我親眼看著身后的腳印,一個個被風揚起的沙塵重新填滿,消失不見,仿佛從未有人涉足這里。四周隆起的沙丘就像撒哈拉溫暖的大手,我站在它的掌中環(huán)顧四周,試圖抽出自己的靈魂,將其晾曬于天地之間。我用自己的雙腳,感受著撒哈拉的溫度,也感受著自己心臟的溫度。
有那么一瞬,我感覺自己飄在一個未知的時空里,不停地逼問自己要去向何方。灼熱的風似在我耳邊輕語,它說:“孩子,沒有人能告訴你應該去向何方,你的生命、你的道路、你的真理都需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案?!?/p>
這一切,只是我一個人的朝圣路,也許等到我長大的那一日,全都會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