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清代朱石梅所制錫砂器

楊兮

據(jù)北宋詩人梅堯臣《宛陵集》中《依韻和杜相公謝蔡君謨寄茶》詩句“小石冷泉留早味，紫泥新品泛春華”推測，宜興紫砂陶壺應(yīng)始于北宋初年。而說到錫器的歷史，早在距今三四千年前的商周時期，先民就已經(jīng)能夠熟練地開采錫礦并冶煉制造錫制品了。

據(jù)《大明會典》記述：“凡器皿，洪武二十六年定;公侯一品二品，酒注、酒盞用金，余用銀。三品至五品，酒注用銀，酒盞用金。六品至九品，酒注、酒盞用銀，余皆用瓷、漆、木器……;庶民酒注用錫，酒盞用銀，余瓷、漆……”，說明了明代朝廷對各階層器用有明確的制度。隨著社會經(jīng)濟的繁榮發(fā)展，手工制造業(yè)的不斷進步，錫器造型及裝飾愈為豐富，明代涌現(xiàn)出許多制錫名家，所制器物在當(dāng)時已價值不菲。張岱在《陶庵夢憶·砂罐錫注》中記述：“吳中技絕，陸子岡之治玉，鮑天成之治犀，周柱之治鑲嵌，趙良璧之治錫，朱碧山之治金銀，馬勛、荷葉李之治扇，張寄修之治琴，范昆白之治三弦子，俱可上下百年，保無敵手?！薄耙伺d罐，以龔舂為上，時大彬次之，陳用卿又次之。錫注，以黃元吉為上，歸懋德次之。夫砂罐，砂也;錫注，錫也。器方脫手，而一罐一注，價五六金，則是砂與錫與價，其輕重正相等焉，豈非怪事！一砂罐，一錫注，直躋之商彝周鼎之列，而毫無慚色，則是其品第也?！?sup>[1]因錫材有質(zhì)地軟、延展性好、氣密性好、易于加工的特點，故明清時期所制錫器品類多，產(chǎn)量大，質(zhì)量精。

明清時期，人文薈萃，名家輩出。沈存周、陳鴻壽、楊彭年、盧葵生、朱石梅、瞿應(yīng)紹等人，將錫制紫砂工藝器物創(chuàng)作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峰。

朱石梅，又名朱堅，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字石梅，又稱石楳、石某、老某，號石父、壺史、石棵堅、某道人，別稱鐵壺主人、鐵壺仙史、虹舫主人。堂號有晉磚室、壹盧、綠蔭舫、博雅齋、夢逸齋、鐵壺廬等，陳鴻壽（字曼生）、陳甫（字瀛芝）的族兄。朱石梅制錫器，繼承明清時期趙良璧、歸復(fù)初、沈存周等人之技藝，仿效各紫砂式樣，制作紫砂文人錫壺，頗具影響。浙江錢塘舉人陳文述^[2] （1771-1843）在《畫林新詠》中注：“山陰朱石梅仿古，以精錫制茗壺刻字其上……易字而畫，花卉、人物皆可奏刀?！?sup>[3]蔣寶齡^[4]（1781-1840）之子蔣茞生^[5]《墨林今話續(xù)編》有：“朱石梅堅，山陰人，工鑒賞，多巧思。砂胎錫壺，為其所創(chuàng)?！?/p>

何紹基（1799-1873）在《東洲草堂詩鈔》卷二十六（清同治六年長沙無園刻本）中記述：“崔春泉八十四，侯青甫八十、馬菊邨七十九、彭逸湄七十、湯雨生六十七、朱石梅五十五，合畫松石芝蘭為巨軸，彭雪嵋得之，屬題小句于石罅?！备鶕?jù)何紹基完成《東洲草堂詩鈔》在1845年，朱石梅時年55歲，及侯云松（青甫）與朱石梅年齡相差25歲推斷，朱石梅應(yīng)生于清乾隆五十五年（1790）。

關(guān)于朱石梅的卒年，蔣茞生《墨林今話續(xù)編》記述，“（朱石梅）偶寫墨梅，亦具蒼古之致，尤精鐵筆，竹石銅錫，靡不工。今年將七旬，僑居袁浦，縱飲劇談如少年。每有宴會，非得此翁不樂也?！惫P者從2013年嘉德拍賣所見石棵款錫刻梅花紋詩句橢圓形茶葉罐，“傲骨梅無仰面花”器身刻銘及“八大”意味的梅花圖案刻工簡練，具有質(zhì)樸和老辣蒼勁的特點，明顯有別于其他時期秀雅風(fēng)格作品，說明屬于朱石梅晚年創(chuàng)作的作品。其落款“丙寅”年應(yīng)是清同治五年（1866），朱石梅時年76歲。據(jù)此判斷，朱石梅應(yīng)卒于1866年或之后。綜上所述，筆者認為朱石梅生卒時間為1790至1866年或之后。

朱石梅作品及師友

朱石梅制器有錫、紫砂、錫包紫砂器幾類。從功能上區(qū)分，主要有茶器（壺、杯、盞、罐）、香器（薰、爐），花器（盆）、文具（硯滴）、食器（碗、盆）等類。壺有權(quán)、桃、橋、四方、六方、井欄、坡笠、竹節(jié)、海棠、雙聯(lián)、刀幣、石鼓、覆斗、方鐘、石瓢、柱礎(chǔ)、掇球等樣。杯有方、圓、菱花、海棠、方斗、竹節(jié)、爵杯等式。壺身、壺流、壺柄、壺鈕使用的材料，常與竹、漆、玉、瓷、椰、木等材質(zhì)搭配組合。器物落款采用戳印、雕刻等工藝，常見款識有“朱”“堅”“石某”“品泉”“永寶”“汲古”“朱石梅制”“石某作壺”“石楳摹古”、石梅監(jiān)造”“石梅仿制”等。朱石梅以錫砂為載體，在器物上篆刻梅、蘭、竹、松、石、山水、人物、博古等題材，楷、草、隸、篆等書體，作品金石氣息濃郁，自具風(fēng)格。

清代乾、嘉時期，政治經(jīng)濟文化藝術(shù)繁榮發(fā)展，文學(xué)、金石考據(jù)之學(xué)受到重視。透過風(fēng)格多樣的作品可以看出，朱石梅對古文獻及金石學(xué)均有較深的研究，除了擅長制砂、刻錫、鑒古，在詩、書、畫等方面也堪稱名手。他將前人的創(chuàng)作智慧加以吸收轉(zhuǎn)化，注重在傳統(tǒng)中創(chuàng)新，所制器物具有獨特的造型風(fēng)格和審美內(nèi)涵。部分作品的造型、題刻詩句、裝飾紋樣取自于秦漢時期。另一部分題刻引用古句，也有以古代著名畫家作品為本，結(jié)合個人意趣，以刀代筆，隨性而作。

張廷濟（1768-1848）在《清儀閣題跋》中記述：“晉成帝咸康六年，歲在庚子。此磚紹興會稽山中出土。嘉慶十三年（1808）戊寅八月，余送侄中之邦樞至省城鄉(xiāng)試，從吳江朱石梅肆中買得值錢五百，道光十一年辛卯（1831）四月十六日，叔未張廷濟?！?sup>[6]此外，《清儀閣題跋》還記述：“萬歲不敗磚文在側(cè)頂，有‘萬歲二字。朱石梅所贈，云得自吳興山中，漢人類致吉祥語，此當(dāng)是漢甓也?！绷碛洝皶x孝武帝泰元九年，歲在甲申。此磚湖州出土。吳江朱石梅售來金石契載是磚云吳興凌去非鋐葺舍所得，年下缺七字，叔未張廷濟”。說明在清嘉慶十三年（1808）時，朱石梅已具有一定的鑒古能力，在杭州設(shè)肆以售賣晉磚石刻等金石古物為生，精于金石考據(jù)之學(xué)的張廷濟曾為其重要顧客之一。早期階段，因朱石梅制壺技藝尚未成熟，主要從事無紫砂內(nèi)胎錫壺的創(chuàng)作。

中青年時期是朱石梅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成熟時期。朱石梅結(jié)交文人逐漸增多，常與楊彭年、程庭鷺、范芷庵、王素川、祖元昌、程石泉、史寶豐、史致光等鑒賞家、文學(xué)藝術(shù)家切磋技藝，合作紫砂、錫包紫砂壺及錫器。朱石梅的作品不但在江浙一帶文人圈備受推崇，而且還得到京師王公貴族的贊許。清代著名的思想家、文學(xué)家龔自珍（17921841）在《定庵全集》文集補編卷中記述了與朱石梅的交集：龔自珍即將離開江寧時，詩作《清平樂》云：“朱石梅以紅梅四季贈行，報謝，即題其畫冊后。芙蓉老去，沒個銷魂處。今雨不來來舊雨，心與亭臺俱古。青谿一曲盤桓，粥魚茶板荒寒。多謝畫師慰我，紅妝打槳同還?！?/p>

現(xiàn)收藏于故宮博物院的“石某摹古”款紫砂胎包錫雕椰殼嵌玉紐壺（圖一），是朱石梅為同鄉(xiāng)史致光所制。史致光（1752-1828），原名步云，字青路，號漁村，葆甫，山陰人，清乾隆五十二年丁未（1787）科狀元，授翰林院修撰，歷官云南大理知府、貴州布政使、福建巡撫、云南總督。該壺高9厘米，口徑6.5厘米，底徑12厘米。壺垂腹，平底，環(huán)柄，椰殼制壺蓋，流及紐鑲白玉。紫砂內(nèi)胎中心鈐篆書陽文“石某摹古”（圖二）。蓋沿、口沿及底包錫，器外鑲椰殼，上刻幾何紋飾。壺口沿刻“詩瓢酒瓢，不負不掛?；ㄇ霸虑?，亦夢亦話。葆甫”（圖三）。壺內(nèi)紫砂胎，底部中心鈐篆書陽文“石某摹古”。通過紅木壺柄上嵌銀絲篆書“鐵壺廬制”，證實了朱石梅有堂名鐵壺廬、號鐵壺仙史的事實。

落有“行有恒堂”“行有恒堂主人制”等款識的器物，常出現(xiàn)在玉、瓷、銅、紫砂等類器物上，為第五代定親王載銓（1794-1854）定制器物。收藏于南京博物院的“石棵摹古”款紫砂柱形方壺，做工精湛，與民間風(fēng)格器物迥異，應(yīng)是朱石梅受載銓之托，于清道光二十九年（1849）定制的一件私用茶器。此外，故宮博物院藏有署款“咸豐壬子冬，行有恒堂主人制”紫砂壺，“壬子”為清咸豐二年（1852）。以上信息說明，在19世紀中期，朱石梅多作紫砂茶器。

申錫（1821-1891），字子貽，清道光、咸豐年間宜興制陶名家，曾和楊彭年、瞿子冶、朱石梅等人合作制壺。《陽羨砂壺圖考》贊申錫曰：“考清代陽羨壺藝，蔚為名家者，當(dāng)推子貽為后勁，此后則有廣陵絕響之嘆矣?！爆F(xiàn)藏于南京博物院的石棵銘申錫制紫砂梅花紋秦權(quán)式壺，為朱石梅與申錫合作器物。把底部鈐楷書陽文“申錫”長方印，壺底鈐篆書陽文“茶熟香溫”。同款識器物，見故宮博物院藏清代紫砂花澆，底刻“歲在道光甲午谷雨前五日，心軒主人造”?！安枋煜銣亍睉?yīng)為申錫款印。故宮博物院藏有“史寶豐造”款紫砂蝠壽小方花盆，盆外側(cè)淺米色泥繪影梅亭及印壽字和蝙蝠。現(xiàn)藏于南京市博物館的石梅楊彭年款紫砂胎包錫嵌玉橋柱礎(chǔ)式壺（圖四），高8.4、口徑4.5厘米。壺身呈斛形，四角形短直流，上細下粗，鑲螭虎狀青玉環(huán)形把，正方形蓋上嵌矩形白玉鈕。器身一側(cè)刻“牡丹圖”，另一側(cè)刻隸書“微潤欲沾，雨前吐尖。己丑小春月，石楳”。紫砂胎底內(nèi)鈐“楊彭年制”陽文篆書印。己丑年為清道光九年（1829）。

近代書畫鑒賞家錢鏡塘先生（1907-1983）藏有一件朱石梅等人繪《清蔬佳果圖》扇面，作品落款：“道光甲辰三月，序伯程子（程庭鷺）攜觀書畫十余種，有范芷庵花果一幀，用筆秀潤，芷庵為惲南田入室弟子，所以能妙絕千古，時秀水陶，子錐（陶紹原）盒亦在座，共慶眼福，予遂撫一粉本，石梅朱堅”。此幅作品提到了朱石梅、程庭鷺、陶紹原、范芷庵、惲南田幾個關(guān)鍵人物。該作品創(chuàng)作于道光甲辰二十四年，朱石梅時年54歲，觀畫者程庭鷺47歲，陶紹源30歲。朱石梅曾與程庭鷺、范芷庵合作錫砂壺器物。程庭鷺（1796-1858），清代畫家、篆刻家，嘉定（今屬上海）諸生。陶紹源（1814-1865），清代畫家，浙江嘉興人。范芷庵又名范述曾，武進（今江蘇常州）人，能作花卉草蟲，并書法，俱效惲壽平，主要活動在清乾隆、嘉慶、道光年間，善制錫包紫砂鑲玉壺。

朱石梅的創(chuàng)作風(fēng)格

經(jīng)考證，故宮博物院現(xiàn)藏錫質(zhì)器物，主要有盤、碗、盆、壺、罐等共千余件。所藏宜興紫砂器物近400件^[7]。錫砂壺類器物共計208件。其中，朱石梅款錫砂器物有34件，占故宮現(xiàn)藏錫砂壺器總數(shù)的六分之一。故宮博物院所藏錫砂壺類器物中，有200余件文物是通過收購、捐贈、文物局撥交等方式征集入藏的。這其中也包含所藏的歸復(fù)初、沈存周、朱石梅款錫砂器物。清官舊藏錫砂壺僅見幾例，說明普通錫質(zhì)器物大量用于清代宮廷日常使用。但歸復(fù)初、沈存周、朱石梅等錫砂嵌玉壺類器物，未被清代宮廷納入進造辦、進獻、使用的范圍。

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故宮博物院等公立館藏、民間收藏及拍賣會出現(xiàn)的朱石梅所制器物共約140件，帶有紀年款識的作品55件。其中，故宮博物院藏朱石梅器物34件，帶有紀年款識的作品14件，無紀年款識的作品20件。

筆者認為，朱石梅的創(chuàng)作風(fēng)格可概括分為幾個重要階段。

清嘉慶十三年（1808），朱石梅18歲時，時在杭州設(shè)肆鬻古，以售賣晉磚石刻等金石古物為生，并圍繞古物購贈，與張廷濟等人多有交集。但尚不知此階段朱石梅是否具備制錫砂器物之技藝。青年時期的博古經(jīng)歷，對于朱石梅器物制作的創(chuàng)作創(chuàng)新及金石研究水平的提升應(yīng)具有重要的影響作用。戊寅年朱石梅28歲時，已具備制錫器能力，但是否制作錫砂器物還有待考證。

清嘉慶十三年（1808）至道光五年（1825），朱石梅處于青年時期，制壺技藝尚在探索，主要從事無紫砂內(nèi)胎錫壺的創(chuàng)作。此階段，朱石梅因家藏晉磚，將堂號定名為“晉磚室”。作品裝飾手法主要是借鑒明末清初時期趙良璧、黃元吉、歸復(fù)初、沈存周等名家的技藝，所制器物錫胎厚重，造型及圖案質(zhì)樸自然，刻工精巧文雅，富金石氣。器物刻銘及落款字跡比中、后期作品更為工整，字體以楷書為主?？淘娢囊昧怂未K軾、謝幼貞等詞人的名句。

清道光五年（1825）至道光二十年（1840）的中青年時期是朱石梅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成熟時期。這一時期，隨著結(jié)交文人逐漸增多，朱石梅常與楊彭年、程庭鷺、范芷庵、王素川、祖元昌、程石泉、史寶豐、史致光、許樁、改琦、石甫（顧文亨）、瞿應(yīng)紹、申錫、用霖、貝墉等名家合作，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經(jīng)典作品。此階段作品造型多樣，工藝考究，富金石氣。圖案雅致，線條靈動，刻竹石、花鳥、人物、山水紋飾。此外，他吸收借鑒北宋時期文同，明代陳淳、夏太常，清代惲壽平、汪士慎、羅聘等書畫名家的作品進行創(chuàng)作。

清道光二十年（1840）之后，隨著年齡的增長和閱歷的豐富，朱石梅的制錫砂技藝更趨成熟，作品筆意沉厚，刀法老到，簡中帶繁，渾厚華滋，耐人品味。

花甲以后，朱石梅逐漸減少了錫器制作，側(cè)重紫砂器物的制作，并與年少31歲的申錫合作紫砂器物。

朱石梅所制錫器，集詩、書、畫、印于一體，古樸溫雅，造型與雕刻多有變化，自然天成，別有意趣。他將紫砂優(yōu)良的特性與錫、玉、木等材質(zhì)工藝巧妙結(jié)合，獨辟蹊徑，寄物抒情，其作品既是藝術(shù)的表達，也是對茶文化與金石文化的感悟與思考。

[1]（明）張岱《陶庵夢憶·西湖尋夢》，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

[2]陳文述，錢塘入，初名文杰，字譜香，又字雋甫、云伯、英白，后改名文述，別號元龍、退庵、云伯，又號碧城外史、頤道居士、蓮可居士等。嘉慶時舉人，官昭文、全椒知縣。詩學(xué)吳梅村、錢牧齋，博雅綺麗，在京師與楊芳燦齊名，時稱“楊陳”，著有《碧城詩館詩鈔》、《頤道堂集》等。陳文述與陳鴻壽、陳甫等人往來甚密，阮元稱之為“武林三陳”或與陳鴻壽“二陳”，或并稱“曼云”。

[3]陳文述《畫林新詠》，民國四年西冷印社吳氏聚珍版。

[4]蔣寶齡，字霞竹，昭文人，工詩，山水高逸古雋，著有《琴東野屋詩集》。

[5]蔣苣生，字仲籬，善山水，著有《墨林今話續(xù)編》，記載自清乾隆中期至道光、咸豐年間的書畫家共1286人，大多為蔣氏父子所認識的江浙人士，以隨筆形式敘錄書畫家的仕履、游蹤、交往、生活瑣事及詩作，咸豐三年（1853）成書，是清中后期史料價值較高的一冊繪畫史論著作。

[6]張廷濟，原名張濟，字叔未、汝霖，號未亭、海岳庵門下弟子、眉壽老人等，浙江嘉興新篁人。清嘉慶三年（1798）解元。工詩詞，精金石考據(jù)之學(xué)，收藏鼎彝、碑版及書、畫甚多。精于行書和楷書。著《清儀閣題跋》《清儀閣印譜及詩鈔》《梅壽堂集》《桂馨堂集》等。

[7]王健華主編：《你應(yīng)該知道的200件宜興紫砂》，紫禁城出版社，200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