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雨楊淑慧徐艷春,2*
(1.東北林業(yè)大學野生動物資源學院,哈爾濱,150040;2.國家林業(yè)與草原局野生動物保護與利用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哈爾濱,150040)
鹿科(Cervidae)動物具有分枝狀的骨質角,每年脫落更新[1]。作為雄鹿的第二性征,角的主要作用是用于展示和爭斗。在種內競爭中,角的對稱性和大小是個體質量的指標,與寄生蟲的抵抗力、抗病力、繁殖力等關系密切,也是社群等級的象征[2]。
但在種間,鹿角的形狀和大小與物種的行為、生境密切相關。相對于體型大小而言,大型鹿類的繁殖群也較大,角也通常大于體型較小的鹿類[3]。體型較小的鹿類角尖方向傾向于內扣,降低了攻擊性能,隨之表現(xiàn)出防御行為較少,而體型較大的鹿類和角尖方向則傾向于外展,提高了攻擊性能,同時表現(xiàn)出更多的防御性行為。此外,角分叉的數(shù)量在中等水平(2~5枚)的鹿類更傾向于生活在開闊的環(huán)境中,并遵守一夫一妻制,分杈數(shù)量大于5枚,如擊劍一樣更強調爭斗行為的技巧性,并且這些鹿類表現(xiàn)出更多的求偶炫耀[4]。這些傾向說明,鹿角的大小和形狀在進化上也受到體型大小、行為模式、生境特點和配偶選擇等方面的選擇壓力。
研究顯示,鹿角的剛度與其礦物質含量關系不大,而與其結構特點關系更大。在打斗中,通過特定的結構將肌肉的力量有效地傳遞到對手的角上,這種功能需求是鹿角形狀的關鍵性選擇壓力[5-6],使其與物種肌肉和骨骼系統(tǒng)的力學結構相適應。因此,鹿角的形狀和大小與動物的婚配系統(tǒng)、生態(tài)位、行為、身體結構等密切相關,在鹿類進化進程中具有重要意義。
與其他很多形狀一樣,鹿角的大小也受遺傳因素和環(huán)境因素的雙重影響[7-9]。如食物條件不佳的年份,鹿群密度較大會提高個體競爭,導致群體中角大小的變異度明顯增大[10]。與此同時,將東北梅花鹿(Cervusnipponhortulorum)和天山馬鹿(Cervuselaphussongaricus)進行雜交,其后代茸角顯著高于梅花鹿[11],說明遺傳因素的對角的大小作用也十分明顯。相比之下,無論環(huán)境因素如何,鹿角的形狀特征更為穩(wěn)定,如分枝形狀(枝狀、掌狀)、眉枝的位置、分支方向等都保持物種的特點[12-13],因此,形狀比大小更能忠實地反映種間差異。傳統(tǒng)的鹿類生物學研究中,經常采用這些特征對鹿角進行分類。
然而,這些特征所展現(xiàn)的信息量有限,只能將鹿角進行粗略分類。如馬鹿、梅花鹿、坡鹿(Cervuseldii)等都是枝狀角、眉枝靠近角盤,分支向前并外展;駝鹿(Alcesalces)角和黇鹿(Damadama)角的頂端均呈掌狀,較低的分枝呈分枝狀,但不能反映各個物種的精細特征。正是因為缺少對形狀特征的精細描述,使形態(tài)信息的挖掘不夠深入[4],從而使鹿角的研究關注大小的較多,關注形狀的較少。本研究以13種鹿科動物的角為對象,建立一套形狀描述的指標體系,為鹿角進化的研究提供定量的形態(tài)描述方法。
選用13種65只鹿科動物的角標本,其中鹿亞科(Cervinae)鹿族(Cervini)4屬7種36只個體、麂族(Muntiacini)2屬3種8只個體;狍亞科(Capreolinae)狍族(Capreolini)1屬1種11只個體、駝鹿族(Alceini)1屬1種5只個體、空齒鹿族(Odocoileini)1屬1種5只個體,共65角標本。
表1 本研究所用鹿角標本信息
Tab.1 Information of antler samples used in this study
(1)杈的分級(Tine classes):將鹿角的分杈分為3級:直接著生于主干上的分杈定義為初級分杈,記為PT(primary tine);著生在初級分杈上的分杈定義為次級分杈,記為ST(secondary tine);著生于次級分杈上的分杈定義為3級分杈,記為TT(tertiary tine);無分杈的記為AT(tine absent)。
(2)初級分杈的數(shù)量(Number of primary tines):PT的數(shù)量固定為1的記為NPT1;除此之外記為NPT2。
(3)乳突或指狀突(Papillary or finger-like protuberances):一些鹿角上具有乳頭狀突起(簡稱乳突)或指狀突起(較乳突長的突起,簡稱指狀突),具有這類突起的記為PP1,不具突起者記為PP0。
(4)乳突或指狀突的位置(Position of papillary or finger-like protuberances):乳突或指狀突起在主干或初級分杈上記為PP1,除此之外記為PP2。
(5)第一枚初級分杈與主干的角度(Angle between first basal primary tine and the beam):從基部方向首枚初級分杈與主干之間呈明顯銳角者記為ATB1;近直角者記為ATB2;呈明顯鈍角者記為ATB3。
(6)分杈的方向1(Tine direction 1):相對于雙角主干所成的平面,初級分杈有指向前方的記為TD1-1,其余的記為TD1-2[4]。
(7)分杈的方向2(Tine direction 2):相對于頭部矢狀面,位于主干下部的初級分杈明顯向外翻轉的記為TD2-1,沒有明顯向外翻轉或此位置沒有初級分杈的記為TD2-2[4]。
(8)分杈的方向3(Tine direction 3):相對于體軸的橫斷面,位于主干上部的初級分杈明顯向前翻轉的記為TD3-1,沒有向前翻轉的記為TD3-2[4]。
(9)第一枚初級分杈的位置(Position of the first primary tine):距離角柄(額骨眶上嵴后方的圓柱形骨質凸起,是連接角與頭骨的部分。其橫切面一般呈圓形或橢圓形,其長短粗細因年齡或種類而異)非常近的記為FTP1,位于主干近1/3或以上部位的記為FTP2。
(10)第一枚和第二枚初級分杈的間距(Distance between first and second primary tine):距離小于角柄直徑的記為FSTD1;距離大于角柄直徑的記為FSTD2;僅有1枚初級分杈或無初級分杈的記為FSTD3。
(11)主干基部分杈的形狀(Shape of tines at lower beam):主干基部有分叉,且所有的分杈呈短圓錐狀者記為TSLB1,呈掌狀或分枝狀者記為TSLB2,這個位置沒有分杈者記為TSLB3。
(12)主干上部分杈的形狀(Shape of tines at upper beam):主干上部有分杈,且分杈呈圓錐狀者記為TSUB1;分杈合并成掌狀者記為TSUB2;主干上部無分杈者記為TSUB3。
(13)主干彎曲度1(Main beam camber 1):相對于體軸的橫斷面,角沒有或輕微向前彎曲者記為MBC1-1,中度向前彎曲者記為MBC1-2,顯著向前彎曲者記為MBC1-3。
(14)主干彎曲度2(Main beam camber 2):相對于身體矢狀面,主干沒有或輕微向內彎曲者記為MBC2-1,顯著向內彎曲者記為MBC2-2。
(15)雙角主干基部所成的角度(Angle between lower main beams):兩個主干基部之間的角度小于45°者記為AMBB1,介于70°~90°之間者記為AMBB2,大約150°者記為AMBB3。
(16)主干相對長度(Relative length of main beam):主干長度小于頭長2倍者記為RLMB1,大于頭長2倍者記為RLMB2。
(17)相鄰兩初級分杈之平面間的角度(Relative angle between adjacent primary crotches):初級分杈與主干相連處可成一平面,兩個相鄰的此類平面之間所成的角度小于60°者記為RAPC1;在60°~90°之間者記為RAPC2;僅有1枚初級分杈者記為RAPC3。
按照上述17項指標,將鹿角標本的形狀特征用0/1的方式記錄,形成一個數(shù)據(jù)矩陣。采用卡方距離(χ2Distance),以Average Linkage、Single Linkage、Complete Linkage和Ward’s Minimum Variance等4種聚類方法構建形態(tài)聚類樹。用Root-mean-square standard deviation(RMSSD)指標評估4種方法得到的聚類樹的質量,以RMSSD值小者為佳,再結合鹿科動物進化歷史、角的形態(tài)演化影響因素等,綜合評估聚類樹的可信度,以及在今后研究中這一描述系統(tǒng)的適用性。統(tǒng)計分析使用SYSTAT 13(SYStat Software,Inc.USA)軟件完成。
馬鹿、梅花鹿、坡鹿、黇鹿、麋鹿、水鹿、豚鹿、狍等角的分杈呈圓錐狀;駝鹿、馴鹿和黇鹿角的頂端扁平化,呈掌狀,外緣著生指狀或圓錐形突起,數(shù)量可變;馴鹿和駝鹿角干基部的分杈也通常扁平化,具次級分杈。麋鹿角形狀特殊,分枝發(fā)達,沒有眉枝(緊鄰角盤的分杈),在角干和分枝上也著生長短不一的圓錐形或指狀突;馴鹿、麋鹿的角表面光滑,其他鹿類表面粗糙,常有縱向溝痕和凸起;狍、水鹿、豚鹿角的分枝數(shù)量是固定的,均為3枚。赤麂的角有1枚分杈,黒麂和毛冠鹿角無分杈。其余的物種角的分杈數(shù)量可變。13種鹿角形狀如圖1。
根據(jù)鹿角形態(tài)特征,采用0/1方式對17個指標進行量化,結果如表2。
圖1 13種鹿類動物角的形狀Fig.1 Morphology of antlers of 13 cervid species 注:A.馬鹿Cervus elaphus;B.馴鹿Rangifer tarandus;C.麋鹿Elaphurus davidianus;D.梅花鹿C.nippon;E.駝鹿Alces alces;F.黇鹿Dama dama;G.水鹿Rusa unicolor;H.豚鹿Axis porcinus;I.赤麂Muntiacus muntjak;J.坡鹿C.eldii;K.狍Capreolus capreolus;L.毛冠鹿Elaphodus cephalophus;M.黑麂M.crinifrons Note:A.Red deer,Cervus elaphus;B.Reindeer,Rangifer tarandus;C.Pére Daviad’s deer,Elaphurus davidianus;D.Sika deer,C.nippon;E.Moose,Alces alces;F.Fallow deer,Dama dama;G.Sambar deer,Rusa unicolor;H.Hog deer,Axis porcinus;I.Indian red muntjac,Muntiacus muntjak;J.Eld’s deer,C.eldii;K.Roe deer,Capreolus capreolus;L.Tufted deer,Elaphodus cephalophus;M.Black muntjac,M.crinifrons
表2 13種鹿科動物17個角形態(tài)指標的量化數(shù)據(jù)
Tab.2 Data sheet of 17 morphological indices of antlers of 13 cervid species
續(xù)表2
根據(jù)表2的數(shù)據(jù),用17個鹿角形態(tài)指標計算物種間χ2距離,以Average Linkage、Complete Linkage、Single Linkage 和Ward’s Minimum Variance 等4種方法進行了形態(tài)聚類分析。采用Average Linkage聚類法時(圖2A),首先將13種鹿角劃分為兩個大分支,第一個分支又分為兩小支,第一小支包括駝鹿、馴鹿、黇鹿、麋鹿和坡鹿,其特點是結構極為復雜,分杈數(shù)量多變,具有指狀突等;第二小支包括馬鹿、梅花鹿、水鹿和豚鹿,其特點是分杈呈圓錐狀,無指狀突起,但前兩者分杈數(shù)量可變,而后兩者分杈數(shù)量固定。第二大分支包括赤麂、黑麂、毛冠鹿等形狀極為簡單的角,以及分枝稍復雜,但與狍角聚在一起??傮w上,從上到下呈現(xiàn)了從復雜到簡單的變化趨勢。
采用Complete Linkage聚類法時(圖2B),13種鹿角仍然被劃分為兩大分支,所不同的是,第一大支中的狍、水鹿和豚鹿這3種分杈和形狀固定的角聚為一支,并與黑麂等歸為一類。同時,將坡鹿與馬鹿、梅花鹿歸為一支,其余形狀復雜的4種角仍聚為一支。
采用Single Linkage法聚類時(圖2C),狍角與其他角的距離最遠,作為其他角的外群而單獨分為一大支;在另一大支中,極為簡單的黑麂、赤麂和毛冠鹿聚為一支,其他角呈遞進式聚為一支,但坡鹿與駝鹿等并行。總體上看,不符合這些鹿角形狀變化的特點。
采用Ward’s Minimum Variance法(圖2D)所得到的聚類結果與Complete Linkage法幾乎一致,只是將角上部結構和彎曲度等略有變化的坡鹿從馬鹿-梅花鹿分開,劃歸到黇鹿和麋鹿一支。
圖2 采用17個指標的χ2距離獲得的鹿角形態(tài)聚類圖Fig.2 Dendrogram of antlers clustered using χ2distance based on 17 morphological indices 注:A.采用Average(UPGMA)Linkage聚類法;B.采用Complete Linkage聚類法;C.采用Single Linkage聚類法;D.采用Ward’s Minimum Variance聚類法 圖下的標尺為χ2距離,分枝處的數(shù)值為RMSSD值 Note:A.clustered using Average(UPGMA)Linkage method;B.Complete Linkage method;C.Single Linkage method;D.Ward’s Minimum Variance method The χ2 distance ruler is shown under each dendrogram;RMSSD value is shown at each clade node
用RMSSD指標進行質量評估顯示,在角的形狀非常相似的物種之間,如馬鹿-梅花鹿、黑麂-赤麂、水鹿-豚鹿、麋鹿-黇鹿等,以及與這些對比較相似的聚類中,RMSSD值基本都在0.939~1.111之間變動,顯示出這些聚類分枝內部的形狀變異度比較低,聚類得到較高的支持度。但是,4種方法的RMSSD值在一些分支上也出現(xiàn)異常大的情況:首先,所有4種聚類最終的RMSSD值均為5.135×1085,說明各個物種的角之間形態(tài)變異度太大。比較顯示,這種過大的變異度主要來自駝鹿這種極為復雜的角,無論將其歸為哪個分枝,RMSSD值均會提高到1085的水平,說明駝鹿角的形狀在很大程度上已經脫離了其他鹿角一般特征。如果將駝鹿角去掉,其余的12種角在進行聚類時,聚類圖基本沒有變化,但極端RMSSD值消失,所有分支的RMSSD值均在0.941~1.116之間變動(圖3,僅給出Complete Linkage聚類法)。
圖3 去除駝鹿后采用17個指標的χ2距離獲得的鹿角形態(tài)聚類圖Fig.3 Dendrogram of antlers clustered using χ2 distance based on17 morphological indices after data of the moose was discarded 注:采用Complete Linkage聚類法,圖下的標尺為χ2距離,分枝處的數(shù)值為RMSSD值 Note:Clustered using Complete Linkage method;The χ2 distance ruler is shown under each dendrogram;RMSSD value is shown at each clade node
基于形態(tài)學和地理學信息,鹿科動物曾被分為4個亞科:鹿亞科、麂亞科(Muntiacinae)、獐亞科 (Hydropotinae)和空齒鹿亞科(Odocoileinae)[14]。然而,以線粒體DNA的 COII、Cytb基因和核基因Lalb、 PRKCI所重構的系統(tǒng)發(fā)育關系顯示,鹿科動物分為鹿亞科和狍亞科,鹿亞科包括兩個族:鹿族和麂族;狍亞科包括狍族、駝鹿族(Alceini)和空齒鹿族[15]。無論哪個系統(tǒng),角的形狀都沒有表現(xiàn)出與系統(tǒng)發(fā)育相一致的趨勢,也就是說,各亞科都包含簡單和復雜的角。
關于鹿角形態(tài)的演化有很多假說,一般認為鹿角的功能有3個方面,一是對抗天敵,二是配偶選擇中的素質展示,三是作為雄性爭奪配偶或領地的武器[16]。Gilbert等推測,鹿科動物的共同祖先生活在開闊生境中,隨著種化過程,身體結構和打斗的行為模式發(fā)生分化,對角的結構提出不同的要求,從而推動了形狀、結構的分化,但總的趨勢是開闊生境中,鹿角的打斗、性展示功能依然是主要的,因而變得大而復雜;而在郁閉生境中時,大角會影響移動,性展示功能也因雌性視線阻擋而降低,因而小型化、簡單化就具有更高的適應優(yōu)勢[15]。
從鹿科動物演化時間來看,駝鹿族和狍族在中新世中期與空齒鹿族分開后,角大而復雜的駝鹿族單獨進化,而角小而簡單的狍族在中新世晚期才正式形成;空齒鹿族中的馴鹿在中新世晚期從其他物種分化出來,保持了大而復雜的角,其他物種到上新世之后才發(fā)生分化,角形狀的復雜度降低了。這一趨勢表明,鹿角的原始形狀是一個復雜的分枝結構,簡單化是后來適應性進化的結果。
本研究中的梅花鹿、馬鹿、坡鹿、黇鹿、豚鹿、麋鹿、水鹿屬于鹿亞科鹿族,赤麂、毛冠鹿和黑麂屬于鹿亞科麂族;駝鹿、馴鹿、狍分別屬于狍亞科的駝鹿族、空齒鹿族和狍族。從17個形狀指標的聚類分析來看,無論使用哪一種聚類方法,角的系統(tǒng)結構都傾向于形成兩大分支,一是以麂族為核心的簡單型角,二是以鹿族、駝鹿族和空齒鹿族為核心的復雜型角。聚類位置變動較大的是鹿亞科中分支固定的水鹿和豚鹿,以及狍亞科中的狍。有的聚類中水鹿和豚鹿與狍聚為一支(圖2B、D),有的則將其與麂族聚為一支(圖2A),RMSSD值均處于相近的水平。從結構特點來講,這兩種聚類結果都是合理的,狍角分支數(shù)固定,屬于簡單型角,17個指標所提取的特征處于鹿族和麂族之間的位置,聚類時,分支數(shù)獲得的權重較大時,就與水鹿、豚鹿相近;分支方向、雙角主干間的空間參數(shù)(角度、彎曲方向、扭曲程度等)獲得較大權重時就與麂族更近。
另一個聚類位置有變化的物種是坡鹿。有的聚類將其與黇鹿、麋鹿聚為一支(圖2A、D),有時與馬鹿、梅花鹿聚為一支(圖2B)。這也是由于其結構上處于兩類角之間的緣故。
駝鹿角和馴鹿角作為結構最復雜角,17個指標所提取的結構特征使之處于鹿族復雜角之列,因而,兩者始終與黇鹿、麋鹿聚在一個大的分支中(圖2A、B、D)。但是,駝鹿角與其他角的形態(tài)分化太大,主要是分支數(shù)量可變性、分杈級別較多、雙角的空間參數(shù)也變化多樣,這些特點既符合鹿族的特點,又與其有很大的差別,以至于無論在哪個聚類結果中,駝鹿所在分枝的內部異質性都非常高,RMSSD值高達1085的水平(圖2)。去掉駝鹿的數(shù)據(jù)之后的聚類,則分枝內的異質性顯著降低,RMSSD值回落到0.941~1.116之間(圖3)。這說明用這17個指標所描述的鹿角形狀變化規(guī)律是可信的,不僅客觀展現(xiàn)了各種鹿角一般性特征的變化趨勢,而且體現(xiàn)了每個物種的個性化特征在一般性特征中的位置。
綜上所述,本研究建立的17個鹿角形狀描述指標能夠客觀地反映出各種鹿角的形態(tài)特征,既能達到定量的形態(tài)分析,又盡量降低了鹿角大小的影響。此外,這些指標的量化采用0/1的方式,操作中只要對指標的意義理解正確,量化就會變得簡單、易行,為鹿角形狀有關的研究和鑒定提供一種實用工具。
然而,這17個指標對麂族的簡單角的形態(tài)描述缺乏分辨率,致使黒麂和赤麂的χ2距離幾乎為0(圖2,圖3),因此,對于麂族的角還需要按照本研究的思路和方式繼續(xù)挖掘,建立分辨率更高的指標。此外,本研究涵蓋的物種較少,每個物種使用的標本數(shù)也偏小。隨著今后應用中物種和個體數(shù)量的不斷增加,各項指標的定義也需要不斷修訂,或增加新的指標,這套形狀描述系統(tǒng)定能得到優(yōu)化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