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慶鼎湖慶云寺佛教晚課儀式及其音樂分析*

陳華麗 林愷琪

（1.廣東第二師范學院，廣東 廣州 510303；2.肇慶學院，廣東 肇慶 526061）

一、慶云寺簡介

座落于廣東省肇慶市的慶云寺，距今約400年的歷史，是廣東四大名剎之一，也是漢族地區(qū)佛教全國重點寺院之一。最早建于明崇禎九年，即1633年。慶云寺的總占地面積約為17000平方米，寺廟是按中軸線對稱布局的。慶云寺的大雄寶殿具有和別的寺院不同的特色。殿內(nèi)除了三寶佛外，沒有師祖堂和伽藍殿。一般寺院的三寶佛分為：凈世宗多供的“橫三世”和禪宗與律宗多供的“豎三世”，但慶云寺的三寶佛中間是釋迦牟尼佛，左邊是阿彌陀佛，右邊是彌勒佛，既是“禪、凈、律”三宗俱全。換言之，以禪宗為正宗，易兼修凈土宗與律宗。

寺內(nèi)僧人共十五人，三人來自外省，五人來自廣東雷州，剩下的七人則是本地僧人，寺里的當家和尚是本地人。慶云寺奉行的佛事活動，主要有日?；顒?、專門活動和節(jié)日活動，是游人香客的必到之地。

寺內(nèi)每天都會舉行早課和晚課的儀式，各有不同的意義。每篇唱誦的經(jīng)文有各自的曲調(diào)特性配合著僧人的唱誦和法事的活動軌跡。僧人手中的法器也是經(jīng)誦過程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在儀式中，鐘、磬、鼓、引磬和木魚是主要的法器。每一帶的寺廟均有各自的風格，擁有著南腔特色的慶云寺也不例外。其佛教音樂文化，歷史悠久，具有文化傳承的意義。

2015年10月12日筆者參加慶云寺在肇慶在東門廣場舉行的“肇慶市端州區(qū)佛教協(xié)會第三屆‘弘法·感恩·環(huán)保·放生’我愛星湖公益活動”；2015年9月25日、2016年3月12日、2016年4月4日和2016年4月14日，分別4次前往慶云寺參與實地調(diào)查采風。在采風過程中獲贈三本書：一本是《鼎湖山——慶云寺》，此書由廣東省肇慶市鼎湖山慶云寺編；一本是《佛教念誦集》里面記載各種慶云寺佛事儀式的課誦，如：早晚課誦，供佛儀規(guī)，普供贊集，齋儀，祝圣普佛儀規(guī)，放生儀規(guī)等等；還有一本是僧眾學習使用的《朝時課誦·暮時課誦》，此書記載這早晚課誦的經(jīng)文，儀規(guī)動作和法器符號等。收到的錄音資料有41'27"；錄像資料有49'38"；照片58張。同時在采風中亦交到了兩位僧人朋友。非常有幸的是，筆者和兩位僧人法師建立了良好的人際關(guān)系。在閑暇時候，我們也會通過網(wǎng)絡(luò)通信工具，如：QQ，微信、短信和手機電話等方式進行交流，為論文寫作奠定了一定的基礎(chǔ)。

文章以參考佛教文獻資料為基礎(chǔ)，通過實地采風調(diào)查的第一手資料為主要內(nèi)容，比較全面地概括和分析肇慶慶云寺的佛教晚課儀式及其音樂特點。

二、慶云寺晚課儀式的法器和儀式的基本過程

（一）慶云寺的腔調(diào)語言

古語有云，南腔③北調(diào)。慶云寺的曲腔源于中國佛教南派體系，也由于寺內(nèi)僧人多以本地和省內(nèi)僧人為主，唱誦的是粵語鼎湖方言，所以寺內(nèi)的法事誦經(jīng)中，多以南腔為主。特別是在《蒙山施食》中，尤為明顯。但由于僧人的流動，也有個別僧人會使用北腔，如晚課中的維那，即和國內(nèi)其他寺院一樣的腔調(diào)——普通話。北調(diào)有一個特征就是有節(jié)奏，一板一眼，法器嚴格按照經(jīng)書上的指示來奏，而且音調(diào)明顯，容易分辨音高。而南腔卻恰恰相反，雖有經(jīng)文書和固定節(jié)奏和法器指示，但一般是比較自由地敲擊樂器，除了必要的敲擊處，并且使用粵語式的梵唄④。本文晚課梵唄演唱形式為維那領(lǐng)唱用北腔，僧眾跟唱用南腔的特色地域風格。

由于佛教的起源頭是在公元前1500多年的古代印度，即現(xiàn)在中國佛教的經(jīng)文，是梵文⑤翻譯來的。故，在唱誦中雖用南腔，亦保留有梵語的發(fā)音語調(diào)在內(nèi)。以個別突出的讀音為例：

南腔讀音譜例：

以《淨土文》中舉例，

（二）慶云寺晚課中所使用的法器

法器的使用，是佛教儀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般來說在演奏的要求上比較嚴格、規(guī)范，但在慶云寺中，有些法器的使用可較為自由，不一定按照記譜的點板記號規(guī)定而演奏。法器的演奏是始終貫穿于整場法事的，一般在課誦的開始和結(jié)束部分做開端、過渡和引導的作用，而在課誦中，起穩(wěn)定節(jié)奏、烘托氣氛和指引的作用。

慶云寺晚課的法器使用主要有：大磬、大木魚、報鐘鼓和引磬，分別各使用一個。

大磬，呈缽般的形狀。由鐵鑄造。課誦時，主要由維那手持木棒擊之。慶云寺的大雄寶殿將大磬放于中間釋迦牟尼佛和右手邊的彌勒佛之間。

大木魚，木頭制成。長、寬約50 cm，高40 cm。配有一木棒，用作敲擊木魚頭而發(fā)出聲響。大雄寶殿將大木魚置于釋迦牟尼佛和阿彌陀佛之間。

司鼓，又稱小型鼓，此大鼓安放在右側(cè)門，進門一米處遠的矮木架上。此鼓配以吊鐘，架放在鼓架上，在鼓面左上方。大鼓是木制鼓身，牛皮鼓面，鼓面朝上。演奏時用兩根鼓簽敲擊鼓面，用于歌誦時輔助板打節(jié)奏。

引磬，由銅鑄成，磬頭呈缽型，與大磬相呼應(yīng)，但體積很小，口徑約5 cm，銅手柄支撐，另有一銅手棒連著。手輕夾，銅棒碰擊磬頭，發(fā)出清脆的“叮”的聲響。引磬是配合著大磬進而使用的，是在根據(jù)誦詞而發(fā)出的動作，時進行敲打。

具體的法器位置請看下圖：（大雄寶殿）

（三）儀式介紹

佛教的寺院，僧眾每天都有必修的宗教修行，包括早晚課誦，也稱“功課”。早課一般是在清晨，晚課在下午時分。慶云寺的早課時間，若無其他法事就在5:00開始，若有其他法事則在4:00開始；晚課時間是15:30分開始，若與其他法事相撞，也有可能會推遲晚課的時間。當然，由于儀式舉行的時間不一樣，它們的意義也不一樣，早課是自我提醒。而晚課則是懺悔和自我反省。

一般在佛教課誦中的音樂體裁主要有贊、偈和禮懺唱誦。但筆者發(fā)現(xiàn)一個很特別之處是，慶云寺的晚課中沒有《爐香讃》，在問詢后緊接著唱誦《佛說阿彌陀佛經(jīng)》。全國通行的佛教梵唄版本中，晚課儀式問訊后便唱誦《爐香贊》，這是南腔寺院慶云寺與北腔寺院儀軌的區(qū)別。

贊，指的是用梵音的歌唱。

偈，一般有四句或者八句，而且每句的字數(shù)相等。一般常用的偈言數(shù)為四、五、六、七言。

禮懺唱誦，也就是在禮拜時，心中懺悔時候的唱誦。

晚課儀式主要由維那主唱和領(lǐng)唱，僧人①齊唱，法器來伴奏，一般都是敲擊法器。僧人或信眾可以在一旁安靜，有秩序地參與。晚課主要唱誦《佛說阿彌陀經(jīng)》《禮佛大懺悔文》《蒙山施食》《讃佛偈》《淨土文》、《普賢警眾偈》、《三皈依》、《大悲咒》和《觀音讃》。到了儀式的尾聲會有“繞佛”的儀式，即有引磬為前導，僧人依次跟在后方，若有僧人或信眾旁聽，需跟在僧人后，繞殿內(nèi)佛像而行，邊行邊唱誦和敲擊引磬。在“繞佛”儀式后，會跪拜佛像，此處所有晚課人員參與，包括在場的聽眾。

若晚課有《蒙山施食》這一課文，必須準備當天的凈水凈飯。據(jù)寺廟常賢師解說，在當天的早飯和午飯前會有“獻供”儀式，即要唱誦《二時臨齋儀》，盛起米飯或面條留做“放蒙山”②后僧眾才開始吃早、午飯。

還有值得一提的是北腔寺院和南腔寺院有一個不同的地方，北腔有分單雙日進行不同的經(jīng)文唱誦，例如《禮佛大懺悔文》不是每日的晚課都有這一課誦，在書中筆者也看到，在《淨土文》中就就標注著“單日念”的字眼，但在與大師交流中得知，在慶云寺這個南腔寺院里，《禮佛大懺悔文》和《淨土文》就是每天晚課必會念誦的經(jīng)文，不管雙日還是單日。

（四）晚課儀式軌跡記錄

2016年3月12日，筆者參加了當日的晚課儀式。經(jīng)過法師允許，我們對晚課進行了錄音。由于法師的個人原因，法師不希望在文章中出現(xiàn)其法號。故后文沒有法師法號。以下是慶云寺晚課記實：

時間：2015年3月12日 星期四 15:30到16:11'15"

內(nèi)容：晚課儀式

地點：肇慶市鼎湖山慶云寺大雄寶殿

參與人數(shù)：殿內(nèi)共十人。分別為：維那一人，當家一人及僧人八人。

（1）15:28 眾僧進場排班⑥。左邊站四位僧人，右邊站三位僧人互相對望而站。維那站于大磬旁，當家站于木魚旁與維呈東西對面而站立。還有一僧人在大鼓前。僧眾排列如下圖：

（2）15:30 大鼓前的僧人開始敲擊司鼓，晚課課誦開始。

（3）15:30-15:31'25" 此處為“問訊”⑦大磬聲音出來，然后接幾下鐘聲，鐘聲后接鼓聲，來回三次，再接大磬，木魚三下，最后落到大磬，唱誦開始。“問詢”期間的器樂節(jié)奏相對自由，由慢漸快，又漸慢下來，最后落在大磬。

（4）15:31'25"-15:41'27" 三稱“南無蓮池海會佛菩薩”，《佛說阿彌陀經(jīng)》開始，以木魚為基本節(jié)拍，隨著木魚的節(jié)奏加快，念誦速度加快。中間有一次合掌和放掌的動作。除了木魚還有大磬，在段落間敲奏。

（5）15:44'27"-15:50'07" 《禮佛大懺悔文》誦文從“南無皈依金剛上師”開始維那和僧人開始同念經(jīng)文，途中眾僧有面向佛像站拜，然后跪在拜墊上雙手合十在胸前念誦。此文以木魚打拍子，節(jié)奏平穩(wěn)，有換節(jié)奏處。本課誦末處會漸慢。

（6）15:50'05"-16:00'11" 開始念誦《蒙山施食》篇。僧人在三拜后起立恢復(fù)原來問詢時的位置。然后其中一僧人出列于殿中跪拜三次后，開始“放蒙山”儀式。上前取凈水和凈米，一輪手上儀式后，走到殿中門對著的護欄處——孤魂臺，泄水，意為喂食鬼魂。一輪儀式后，改引磬做節(jié)拍，節(jié)奏加快，結(jié)尾處減慢。中間還有兩個章節(jié)，包括《般若波羅蜜心經(jīng)》和《往生咒》。

（7）16:00'11"-16:04'38" 緊接在《蒙山施食》后的《讃佛偈》，僧眾向相對一拜，再向佛祖一拜后，開始“繞佛”儀式。伴奏樂器改作司鼓，由鼓聲和小吊鐘聲作背景節(jié)奏，維那做領(lǐng)隊和領(lǐng)唱“南無阿彌陀佛”，僧眾依次走在維那后和跟唱，繞著殿內(nèi)的佛像走三圈。整個“繞佛”儀式，唱誦的經(jīng)文一樣。

（8）16:04'38"-16:05'21" 《讃佛偈》后半段，三句圣號，各三稱。僧眾跪念“南無觀世音菩薩”三遍，“南無大勢至菩薩”三遍，“南無清凈大海眾菩薩”三遍，在最后一遍時“菩薩”兩個字拖長，速度自由減慢。

（9）16:05'22"-16:06'27" 維那舉北腔“一心皈命”，木魚做節(jié)奏，比較快速。《淨土文》開始。僧人則用明顯的南腔在跟著念誦。中間有三聲大磬，本文尾聲處加入司鼓。

（10）16:06'27"-16:06'56" 《普賢警眾偈》。維那領(lǐng)唱“是日已過”，僧眾開始跟唱。這偈用引磬做節(jié)奏，一拍一個字，每句十拍。中間有“大眾”二字由維那唱，其他人不用唱這兩個字，然后再一起唱后面“當勤精進…”

（11）16:06'56"-16:08'05" 《三皈依》開始唱誦，進行三組的三次跪拜，掌心向上。引磬接大磬，大磬接鼓，聲音相互交錯。維那唱“自”，然后齊唱“皈依佛 當願眾生……”每句的接唱方式都一樣。

（12）16:08'05"-16:11'15" 《祝伽讃》和《伽蘭讃》，位置回到原始的排位，即僧眾站著相對而望。小吊鐘做節(jié)拍，和大磬相交接，后轉(zhuǎn)木魚做節(jié)拍和大磬相接。到尾聲鼓聲，木魚聲，吊鐘聲和大磬聲交錯而接。最后兩個鼓聲接吊鐘聲，唱誦完畢。

（13）16:11'15" 維那放下敲擊大磬的木棒，儀式結(jié)束。僧眾離場。

三、慶云寺晚課儀式音樂分析

（一）器樂部分

1.儀式中的法器點板符合說明

據(jù)《朝時課誦·暮時課誦》和《佛教念誦集》里記載，以下的符合分別代表一種樂器的奏法：◎敲大磬；·敲引磬；－吊鐘；大磬與鐘鼓同敲；○重鼓；°輕鼓；?捺大磬。

兩書同時記載著符合表示的拍書：○在時值上約等于樂譜的二拍；＝在時值上約等于樂譜的一拍；o在時值上約等于樂譜的一拍；－在時值上約等于樂譜的一拍。

2.譜例與解析

以下是晚課中的兩個譜例

解析：在文字右邊的?為捺大磬，在捺大磬后·標記為敲引磬，引磬為基本拍一拍一下，與唱誦的一字同時發(fā)聲，到了“佛”和“緣”字的時候原本的敲引磬被敲大磬而代替。

解析：在《禮佛大懺悔文》中，凡是誦到“無”和“佛”字時，大磬與鐘鼓同敲。

（2）“問訊”儀式的器樂分析

譜例：

我們可以把這個過程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分四個小節(jié)，開頭是“×·× ×× ××”的節(jié)奏然后一下大磬接一下引磬和司鼓上的小吊鐘一個三下，再一下引磬出來，僧眾一拜下去，再一下引磬僧眾起來，如此類推，到了第三次拜下去時是兩下引磬聲，最后在漸弱的小吊鐘聲下鞠躬完成。

第二部分，先是一下相對較強的小吊鐘聲，接著和鼓聲相接，最后鼓聲漸弱，然后再來三下鼓聲，漸弱，又起鼓聲三下，漸弱到無聲。

第三部分，大切分和兩個四分音符節(jié)奏開始“×·× × ×”，緊接著木魚聲，在接鼓聲，接了三次后，來了強弱弱的三聲木魚，然后木魚聲漸快漸弱后接了一聲大磬，再一次木魚漸快漸弱，同時維那敲了一下大磬，僧眾又重復(fù)了一次，最后強弱弱三下木魚，再一下木魚一下大磬，到了這里，維那起腔，整個“問訊”儀式結(jié)束。

總結(jié)下來，整個“問訊”過程的器樂節(jié)奏是相對自由的，不是固定的一板一眼，相似于一些中國器樂譜子中的引子部分，沒有特定的拍號，多處出現(xiàn)漸弱和漸快的節(jié)奏。在第一部分時，引磬的作用傾向于提示僧眾什么時候拜佛和起來，達到整齊儀式的效果，而在第三部分以鼓開頭，多次出現(xiàn)強弱弱且漸快的木魚節(jié)拍，據(jù)大師解釋，是有“阿彌陀佛”的含義在內(nèi)，但不是學佛的人士，是很難參透中間深層的含義。

（二）聲樂部分

慶云寺的課誦多以念誦方式為主，唱誦部分并不多，也不明顯。僧人們的音調(diào)取決于個人的起腔習慣，因此有時會有調(diào)式不明顯的狀況。也由于腔調(diào)的關(guān)系，很多唱誦的篇章，只有開頭兩句是能聽出旋律的，到了后面就基本是念誦了。

在聲樂旋律中來看，佛經(jīng)中最令人有共鳴的是贊、偈、咒。其中旋律感最強的是香贊，亦由于地方風俗，按照儀規(guī)分析，慶云寺的香贊在晚課中被省略了，故筆者只能從偈的方面進行分析。

《普賢警眾偈》的開頭句，譜例如下：

1.調(diào)式調(diào)性

此句為C為宮音的調(diào)式調(diào)性，旋律比較平穩(wěn)。維那領(lǐng)唱的是北腔，起腔音高而亮。僧人和唱，多為南腔，聲量較小。在此偈中，整個聽覺效果南腔相對暗淡些。雖是合唱，但更傾向于凸顯維那的聲音。

2.節(jié)奏、節(jié)拍

此偈節(jié)拍為5/4拍，屬行板的速度。主要由八分音符和四分音符組成。以引磬為基本節(jié)拍的基礎(chǔ)上速度保持平穩(wěn)。

3.曲式結(jié)構(gòu)

全偈分兩個部分，每部分兩句，另加維那獨唱的“大眾”二字。每句有八字，每四字為一小節(jié)，歌詞對仗工整。在兩句中間，有“大眾”二字的為維那的獨唱。整偈歌詞為“是日已過，命亦隨減。如少水魚，斯有何樂。大眾。當勤精進，如救頭然。但念無常，慎勿放逸?！?/p>

總的來說，慶云寺晚課儀式的音樂，腔調(diào)既有南腔也有北腔，音區(qū)跨度不大，調(diào)式調(diào)性不是特別明顯，聲音相對沉穩(wěn)，節(jié)奏整齊。

四、結(jié)語

慶云寺是廣東的四大古剎之一。當年六祖慧能來到慶云寺傳受佛法，因慧能本是嶺南人，操粵語方言，慶云寺因而也傳受了南腔的經(jīng)法，至今仍在代代相傳。但據(jù)寺里僧人介紹，南腔并沒有確實的曲譜記載，只有口傳心授，才使南腔傳誦到今日。南腔的佛教音樂現(xiàn)已經(jīng)被簡化。比如，早晚課中沒有《爐香讃》。同時由于寺內(nèi)會說粵語的本地僧人已經(jīng)不多；部分僧人也會由于各種原因，會到國內(nèi)不同的寺廟里游學；從現(xiàn)在的社會情況來看，出家的人也沒有以前的多了。各方面環(huán)境因素影響，這種帶有地方特色的“鼎湖腔”能傳受的機會已經(jīng)不多，而且開始走下坡路了。也由于本地僧人的減少，不得不請來外地的僧人，但這些僧人都是學習北腔的，大多不會說粵語，也沒法用地道的南腔來唱誦。寺內(nèi)外僧人有人模仿學習南腔，有人保留唱誦北腔；在長期的交融過程中，南腔和北腔相互影響，交錯使用。慶云寺早晚課儀式中，有一種新的音樂特點：讃、偈中通常前兩句旋律明顯，使用北腔。后面基本是旋律性不強的念誦，屬于南腔。在佛教的發(fā)展中，音樂是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慶云寺面臨著現(xiàn)狀，對音樂唱誦做了適當調(diào)整和取舍。現(xiàn)在寺內(nèi)僧人基本上是念誦為主，唱誦為副。但是慶云寺僧眾對佛的虔誠之心，是不會因為音樂上的改動而減弱的。

注釋：

① 僧人：即“寺眾”，指沒有職銜的寺內(nèi)的僧人。

② 放蒙山：祭幽冥眾生，地獄、畜生和餓鬼。

③ 南腔：因南腔用粵語唱吟，即地方語言——廣州話。曲調(diào)比較特別，清雅，平淡。有別于“北腔”。因起源于肇慶鼎湖的慶云寺，更為之代表。故又稱鼎湖腔。《寶相寺佛教音樂探析》——李雁

④ 梵唄：和尚念經(jīng)的聲音。

⑤ 梵文：佛教的經(jīng)典語言。

⑥ 排班：僧眾有秩序地排隊，等待敲鐘聲，開始儀式。

⑦ 問訊：拜佛時，拜下去之前的動作和拜完之后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