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榆
上期預告:
原本在波蘭試新娘妝的盛可苡 ,因為盛維鈞身體抱恙,被盛杉一個電話催回國。了解了病情的盛可苡在醫(yī)院食堂意外見到江回,并且發(fā)現江回落遺留了手機后,惡作劇般地篡改了他的通信錄,不誰料與江回發(fā)短信的過程中,被人拎了起來…………
Chapter.2
“我猜你現在一定很后悔進行了這個惡作劇?!?/p>
盛可苡沒沒成想到率先開口的是他。
盛可苡舔舔唇,下意識地往角落縮了一縮,和他保持一段進入安全距離后才強撐出一個笑:“哈?怎么會,我做過的事,我從不后悔?!蹦敲茨隳??她差點也脫口而出。
江回偏了偏頭,高聳的鼻梁上方,一雙洞穿人心的眼轉了轉,忽然伸出手。
盛可苡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嚇得腦袋一偏,直到眼皮上方傳來很細小的咝的“嘶”一聲,她驚痛出聲:“我的雙眼皮…………貼!”
接到消息回國時,她正在試新娘妝,結果太匆忙,什么都沒來得及弄,抵達濱城也是倒頭就睡。
不過,這眼皮兒貼效果的確杠杠的地,好幾日了,現在才有脫落的跡象。江回正是發(fā)現她睫毛上有一點透明的、亮亮的東西,以為是什么雜物,順便幫她扯掉,痛得毫無準備的她跳腳。
“江回!你和我有宿仇對不對!”她
氣沖蓋云霄。
這樣的重逢太奇葩,著實消化不了下,盛可苡只好捂著辣辣的一只邊眼睛,欲蓋彌彰地打破尷尬。
那頭,江回估計也沒料到是這樣,忍俊不禁,撇了撇嘴唇,然后正色:“本來就是雙眼皮,貼那玩意兒做什么?!?/p>
“你懂什么,你結過婚嗎?新娘妝都是越美越好,誰還嫌眼睛大、眼皮兒多啊?”
語出,她才發(fā)現不合適,噤聲。
兩人就這樣尷尬不尷不尬地在食堂臺階樓階處對峙一半會兒,直到江回轉身朝外走。
,“有點兒過敏了,去皮膚科開外敷的藥吧?!?/p>
盛可苡受不了得他這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剛要回擊:“要你管?!?,那人再次回頭。
“哦,對了,”江回側身,口氣總算有了細微的差分別,帶著一點遲疑,還有擔心:“,“我聽說,盛……董事長身體抱恙,幫我問好。順便,你也寬寬心,那位主治醫(yī)師在國內外都名聲大噪,雖然年輕,在她手下完全恢復的病人也不在少數,會沒事的。”
會沒事的。
她以為,她再也聽不見。
盛可苡眨眨眼,晶瑩剔透的東西差點泛出,那人這次卻徹底離開了。
回到病房,盛可苡還在回味,那一字一句間的關心,有多少出于禮貌、,多少出于真心。
不過,他好像也對那位主治醫(yī)師很了解?
她甩甩頭,不愿去想更多的可能性。
江回的確是來到醫(yī)院例行體檢的,每年一次。
盛維鈞病倒,盛可苡自然要回國,能遇見她,他并不驚訝。不過,她還是那么幼稚,居然修篡改他的通信訊錄,他真不知該笑還是該氣。
時至下班的點兒,他開了車,白色奧迪。,很普通的款式,但陸茯苓就是能在眾多奧迪里一眼找到他的車方向。
陸茯苓也開車,車型不像她的外表那樣循規(guī)蹈矩,一輛銀灰色城市越野車??勺詮暮徒亟煌螅筒幌矚g開車了。她喜歡坐車,坐在他的副駕駛座上。
大多數女人對副駕駛座多多少少有點情結,她也不例外。
她甚至還常常想象,江回的副駕駛座坐過多少女人,可她從不開口問。
陸茯苓的聰慧不比盛可苡少,相識一年多,她充分了解了江回的個性。下了決定就固執(zhí)得如同石頭的男子,誰企圖去敲碎它,都會碰得頭破血流。
或者說,陸茯苓比盛可苡更精明。當年的盛可苡選擇硬碰硬,而她不,她懷柔。
此番盛可苡回國,以江回的人品,陸茯苓她不會猜疑兩人藕斷絲連,也對自己的魅力足夠自信,會對盛可苡多看幾眼,純屬好奇。
她的好奇緣于一枚沒有送出去的鉆戒。
側面打聽了一下,她才從江回同事的口中得知,它原本屬于那個叫盛可苡的姑娘。后來,據說因為盛可苡的嬌蠻任性惹出了不小的亂子,以至于江回不堪重負,提出分手,并死不回頭。
既然當年他都不回頭,如今,更不可能。
醫(yī)院十九樓層。
盛可苡還沉浸在不久前的重逢里。
方才她故意出去溜達,心想萬一再遇見,就好好道聲謝吧,謝謝他的關心。
畢竟世上癡男怨女那樣多,誰規(guī)定了他這輩子必須愛她一個?從前她喜歡別人,后來,不也一頭栽進他這汪水中。緣分這東西,不講道理。她答應自己要大度,而面對,才是大度的第一步。
結果,她想遇到的時候,偏偏遇不到。
從病房的窗戶看望下過去正好是停車場,盛可苡撐著下巴發(fā)呆,忽然看而見一道身影走近一輛白色奧迪。她來了精神神采,立馬趿拉撒著醫(yī)院的棉布拖鞋就往下跑。
后來,她想想,其實跑近了也就道聲謝,大可不必。
然而,對那個人,那個叫作做江回的男子,她一向不管火花或閃電,都勇往直前……
哪怕,灰飛煙滅。
整座醫(yī)院的線條和主人的性格一樣鋒利,灰、白、銀三種主調。
院內花花草草什么的很少,更多的是高大的樹高枝茂葉,尤屬這個季節(jié)的梧桐尤其散得最漂亮,入目皆是杏黃。
停車場就掩在兩旁巨大樹木林立的小道后方,護工家屬樓的附近。盛可苡為了追上江回,完成她所謂的道謝禮,走了捷徑。
或許用跑這個字眼比較恰當。
在大樹林立的小道上穿越巨木時,盛可苡撞到一個騎三輪小自行車的小孩兒,約莫是醫(yī)院某位護工的小兒子,三四歲的年紀。對方被嚇得差點從自行車上摔下,所幸盛可苡眼疾手快手疾眼快穩(wěn)住男孩的肩膀,面上的慌張一覽無余。
“抱歉!”
匆忙頷首向護工示過意過,她步子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