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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九齡之父張弘愈生平事跡考

      2018-07-27 03:19:20張效民
      深圳職業(yè)技術學院學報 2018年4期
      關鍵詞:新州張九齡廣州

      張效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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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九齡之父張弘愈生平事跡考

      張效民

      (深圳職業(yè)技術學院,廣東 深圳 518055)

      本文根據(jù)現(xiàn)存張九齡相關材料,結合方志和唐代法令關于男女婚齡的規(guī)定,利用李斌成等人的研究成果,推測出張九齡之父張弘愈、其母盧氏太夫人大致的出生年齡和張弘愈出任索盧縣丞的大致時間,也辨析了現(xiàn)有關于張弘愈僑寓廣州、張九齡生于廣州的疑問,并據(jù)此梳理出張弘愈大致的生平事跡。是張九齡研究中有意義的系列成果。該文論證細致,結論可信,具有重要參考價值。

      張弘愈;盧氏;生年;張九皋碑;索盧

      我在《張九齡“丁父憂”準確時間考辨》①中已經(jīng)考得張九齡之父張弘愈或逝于長安二年(702)正月或二月。但是,張弘愈及其妻盧氏的出生年月、年壽與張弘愈的仕歷尚未明確。本文擬對此問題進行考證。然而,破解張九齡之父張弘愈出生年月之謎,證據(jù)極少。我們所知道的,僅僅是唐徐浩《張九齡神道碑》所載:“列考諱弘愈,新州索盧縣丞,贈太常卿,廣州都督”②,唐蕭昕《張九皋神道碑》③記敘略同。《舊唐書》卷一百三.列傳第四十九張九齡傳的材料:“張九齡,字子壽,一名博物。曾祖君政,韶州別駕,因家于始興,今為曲江人。父弘愈,以九齡貴,贈廣州刺史”④?!缎绿茣穼Υ藷o載。后來的研究者如李世亮、李錦全、顧建國、熊飛等,對于張九齡之父張弘愈的生平事跡也是依據(jù)以上說法,對于張弘愈的出生年齡、年壽及任職索盧丞的始任時間未能給出具體答案。

      其實,根據(jù)以上材料,加上張九齡丁盧氏太夫人憂的記載和《新興縣志》⑤的一些記載,再結合唐代尤其是唐初法令規(guī)定,我們還是可以對張弘愈的大致年齡和經(jīng)歷做出推斷。

      查《舊唐書》卷一百三.列傳第四十九張九齡傳:“尋丁母喪歸鄉(xiāng)里。二十一年十二月,起復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明年,遷中書令,兼修國史”⑥。徐浩《張九齡神道碑》:“(九齡)遷中書侍郎。丁內憂,中使慰問,賜絹三百匹。奔喪南訃……”⑦,對張九齡母盧太夫人之去世,蕭昕《張九皋神道碑》⑧亦有同樣記載。根據(jù)張九齡《讓起復中書侍郎同平章事》表即唐玄宗御批⑨、《舊唐書》《玄宗紀》⑩等材料所記和后人的研究,可以確定,盧太夫人在開元二十一年(733年)秋末去世,是年張九齡56歲。

      張九齡是張弘愈長子,出生于唐高宗儀鳳三年(678)。按照唐代尤其是唐初官方禮制規(guī)定與婚俗,士人當二十而冠,成為成年人,即可以成婚了。而女子則十五而笄,可以成婚。男子二十而婚、女子十五而嫁,是唐初的法律規(guī)定,也是家族繁衍的強烈的內在需求。因為男女成婚是增生人口的前提,所以儒家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就是要求成年男子要為家族增加人口,為家族人丁興旺、增強家族勢力、延續(xù)家族血脈適時而婚。對于家族長輩而言,對于成年子侄以及女性晚輩的婚事自然高度重視;而成年男子也自然將婚姻大事和后代的養(yǎng)育視為一件關系家族實力、榮譽與自身地位的一件大事來對待。

      此外,適時而婚還有經(jīng)濟上的動因。《唐六典》尚書戶部卷三規(guī)定:“凡天下之田,五尺為步,二百有四十為畝。畝百為頃。度其肥瘠寬狹,以居其人……丁男、中男以一頃……丁之田二為永業(yè),八為口分。”又規(guī)定:“凡官戶受田減百姓口分之半。凡天下百姓給園宅地者,良口三人已下給一畝,三口加一畝;賤口五人給一畝,五口加一畝,其口分永業(yè)不與焉。”李林甫等注曰:“若京城及州、縣郭下園宅,不在此例?!?也就是說,人口多者,可以多分得土地,口分田和永業(yè)田都會增加。在農(nóng)耕社會,土地對于人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生產(chǎn)資料。還可以分得園宅,就是今天所說的宅基地。這是很有吸引力的,也可以理解為朝廷為了增加人口而采取的帶有鼓勵性的土地政策。

      同時,在初唐時期,因為天下大亂初定,人口急劇減少,必須加速繁殖人口,以擴大稅賦、兵員的來源。因此,男子二十而婚,女子十五而嫁,就不僅僅是一種家庭或者家族的要求,而成為一種剛性的政策法律要求了。早在唐太宗貞觀元年(627年)正月,即發(fā)布《令有司勸庶人婚聘及時詔》:詔書先講一番儒家婚嫁的道理:“昔周公治定制理,垂裕后昆。命媒氏之職,以會男女,每以仲春之月,順行時令,蕃育之理既弘,邦家之化斯在……唯上玄之大德曰生,蒸民以最靈為貴。一經(jīng)喪亂,多餌豺狼。朕夙奉天命,為人父母,平定甫爾,劬勞求康。厚生樂業(yè),尚多疏簡,永言亭育,實切于懷。若不申之以婚姻,明之以顧復,便恐中饋之禮斯廢,絕嗣之憾方深。有懷怨曠之情,或至淫奔之辱。憲章典故,實所庶幾,宜命有司,所在勸勉”,再規(guī)定“庶人男女之無家室者,并仰州縣官人,以禮聘取,皆任同類相求,不得抑取。男年二十、女年十五已上,及妻喪達制之后,孀居服紀已除,并須申以媒媾,命其好合?!睂τ诩彝ヘ毨д?,還要求“仰于其親近及鄉(xiāng)里富有之家,裒多益寡,使得資送?!边€下令將管內是否及時婚配作為對于地方官員考核的指標?!按淌?、縣官以下官人,若能使婚姻及時,鰥寡數(shù)少,量準戶口增多,以進考第”,就是連鰥夫、寡婦也要及時再婚、再嫁。反之,對于官員“如其勸導乖方,失去配偶,準戶口減少,”?即判為不良,要承擔責任,予以處罰。可見在唐朝統(tǒng)治著心中,繁育人口是國家治理極其重要的方面,是正風俗、穩(wěn)定社會的重要因素。實際上,人口的增加還是朝廷治理國家重要的資源。由此,可以看出這道詔書是為了增加人口采取的帶有強制性的嚴厲政策措施。實際上,在有唐一代,人口增加與否,歷來是朝廷考核地方官員如刺史、縣令的重要指標。《唐大詔令集補編》對此多有相關詔令的記載。如《刺史縣令政績委所在節(jié)度觀察聞奏分別獎貶詔》就把“增多戶口”列為重要指標;《太守縣令廉能者賜中上考制》、《長吏縣令增加戶口廣辟田疇者優(yōu)于處分制》等,均有明確規(guī)定。不僅如此,為防止刺史、縣令屬官懈怠,還下達敕令《喻諸道州考察所屬官敕》提出要求?。

      對于婚齡的規(guī)定和對于官員“勸庶人婚聘及時”的成效列入對于官員的政績考核指標予以考核,可謂獎懲雙管齊下。那么?唐代尤其是唐初對于朝廷這一詔令的要求,在各地執(zhí)行的情況又是如何呢?現(xiàn)在尚未發(fā)現(xiàn)直接材料。但根據(jù)李斌成等《隋唐五代社會生活史》的研究,整個唐代男子女子十五歲成婚者最多?。他引用《唐會要》的數(shù)據(jù)說:“唐初,承隋末大亂之后,經(jīng)濟蕭條,社會殘破,人口大量死亡,‘比于隋時,才十分之一’?!彼种赋觯骸爸袊怨乓赞r(nóng)立國,人口在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中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為恢復被戰(zhàn)亂嚴重破壞的社會經(jīng)濟,唐統(tǒng)治者采取了休養(yǎng)生息的政策,在發(fā)展生產(chǎn)的同時,鼓勵百姓及時婚嫁,以增殖人口,為社會經(jīng)濟的恢復與繁榮,提供盡可能多的勞動力?!薄疤迫说膶嶋H婚齡,文獻和考古資料關于男子婚齡記載較少,大抵年二十成人而婚者居多”?!疤拼拥膶嶋H婚齡,比法律規(guī)定的要復雜得多。”?他根據(jù)《唐代墓志匯編》所載3200余人(不包括女尼、女冠和宮人)中,女子出嫁情況的統(tǒng)計,制成表格,經(jīng)過分析得出結論。(見下表)

      根據(jù)下表統(tǒng)計分析,李斌成等得出結論:“以上二表顯示,唐代部分女子出嫁的年齡是:1、年齡最小的11歲,最大的27歲,相差16歲。2、13歲以下的,20歲以上的,均為少數(shù)。3、14歲至19歲出嫁者居多。4、在14歲至19歲者中,又以14、15歲者居多。5、在14、15歲者中,15歲者居首位?!?李斌成等的研究還說:“唐朝在政局穩(wěn)定,天下太平時,人們婚姻以時。而在國家多事之秋,百姓不用說了,就是皇親國戚的婚嫁,也會或多或少受到影響。”?至于為何14歲出嫁者也占較大比例,這極有可能與唐玄宗二十二年(734)的敕令“男年十五,女年十三以上,聽婚嫁”相關?。由以上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可知,在唐朝時期,凡是在政局穩(wěn)定天下太平之時,人們的婚嫁是及時的,也就是說,人們的婚嫁年齡與朝廷的法令要求基本吻合。換言之,朝廷的法律還是得到較為嚴格、有效的執(zhí)行的。只有在天下大亂之時,人們的婚嫁才受到影響,具體體現(xiàn)就是不能及時而婚、及時而嫁。在唐朝建立之安史之亂爆發(fā)前,盡管唐朝朝廷中發(fā)生激烈政治斗爭,但是從全國范圍而言,政治局勢是穩(wěn)定的。這就為人們及時而婚及時而嫁提供了政治和社會保障。

      表1

      出嫁年齡人數(shù) 112 123 139 147 1514 1623 1718 1825 1921 208 20余3 217 228 232 242 254 272

      表2

      出嫁年齡人數(shù)備注 笄年(15)44中國古代女子至15歲,將發(fā)用簪束起,表示成年,可以出嫁。登笄、既笄、逮笄、和始笄與笄年年齡基本相仿?!吨x小娥傳》云:“時小娥年十四,始及笄”。弱笄、幼笄、將笄、近笄和副笄大體也屬此年齡。實際上,以上兩類笄年很難區(qū)分。 登笄(15)4 既笄(15)12 逮笄(15)1 成笄(15)1 初笄(15)53 始笄(15)3 及笄(14)20 弱笄(14)3 幼笄(14)2 將笄(14)1 近笄(14)1 副笄(14)1

      張弘愈家族是韶州的官宦之家,衣冠之族,若張弘愈無無極其特殊的原因,無論從朝廷政令的貫徹、落實還是家族自身的要求哪個方面來說,都必然會適時而婚。從張九齡出生十三年之后,張弘愈連生三子來看,張弘愈和盧氏絕對不會有個人身體方面的原因不能及時成婚、生子的。而且當?shù)氐拇淌贰⒖h令也因為考核的壓力,必然會督促、要求適時而婚。因此基本可以認定,張弘愈應該是在成人禮之后適時而婚的。

      這是張弘愈一方的情況。李斌成等的研究表明了唐朝在天下太平是女子出嫁年齡大都集中在十五歲左右。相信盧太夫人與張弘愈成親時也應該是在這個年齡。

      如此,如考慮張弘愈夫婦均為成年后即由家人操持婚禮,一年后生九齡,即16歲時生張九齡,從儀鳳三年(678)上推16年即張母盧太夫人的出生時間。即她應于生于唐高宗龍朔三年(663)下半年或麟德元年(664)上半年。九齡母盧太夫人去世之年即唐開元二十一年(733),由此可知,盧太夫人時年已達71歲或72歲。

      如果考慮唐朝初期朝廷男女婚嫁年齡的規(guī)定能夠得到有力執(zhí)行,而張弘愈又無極其特殊情況的話,在張九齡出生之年的儀鳳三年(678)上推21年,或者在盧太夫人的出生時間上加五歲,則應該為張弘愈的出生時間。由此可知,張弘愈應該出生于唐高宗顯慶三年(658)或顯慶四年(659)。由此,也可推知,如我所考證,張弘愈在長安二年(702年)去世,則其去世之年應為42至43歲左右。

      下面考察張弘愈任職索盧縣丞的始任時間。張弘愈始任索盧縣丞之時,應在張九齡出生后數(shù)年內。按:張九齡出生于唐高宗儀鳳三年(678年),如此,張弘愈任索盧縣丞應該在此后數(shù)年內,他始任索盧丞時,年齡應在21歲之后,即張九齡出生之后數(shù)年之內。亦即唐高宗儀鳳四年(679年)或調露元年(678)至永淳二年弘道元年間(683)。

      可以肯定,張弘愈任索盧縣丞,并非由于科舉出身。既非科舉出身,又確實擔任過索盧縣丞,必然是經(jīng)過“南選”而入仕。所謂“南選”,即朝廷從嶺南、閩中諸地實際出發(fā),在官員選授的科舉制度之外設立的一種地方官員選授制度?!短屏洹飞袝舨烤淼诙捌鋷X南、黔中三年一置選補使,號為‘南選’?!崩盍指Φ茸⒃唬骸皯x之人,各令所管勘責,具言出身、由歷、選數(shù)、作簿書預申省,所司具勘曹名、考第、造歷子,印署,與選使勘會,將就彼詮注訖,然后進申以聞?!?《舊唐書·職官志》所載與此完全相同。按:在此之前,為了適應對于嶺南、閩中等新定地區(qū)統(tǒng)治的需要,大約在高祖武德后期或太宗貞觀時即實際上存在由州都督揀選縣令、刺史等官吏的作法,但是也存在著“任官簡擇,未甚得所”的問題。所以唐高宗才于上元三年(676)八月七日下達敕令謂:“桂、廣、交、黔等州都督府,比來所奏擬土人首領,任官簡擇,未甚得所。自今已后,宜準舊制,四年一度,差強明清正五品以上官,充使選補,乃令御史同往祝擬。其有應任五品以上官者,委使人共所管督府,相知具條景行藝能,政術堪稱所職之狀,奏聞?!?“南選”由此形成制度,并長期執(zhí)行。一直到唐玄宗天寶年間才改為科舉選授和南選并行。即在京師應選唐玄宗天寶十三載(754)七月二十七日敕:“如聞嶺南州縣,近來頗習文儒,自今己后,其嶺南五府管內白身,有詞藻可稱者,每至選補時,任令應諸色鄉(xiāng)貢,乃委選補使準其考試。有堪及第者具狀聞奏,如有情愿赴京者亦聽。其前資官并常選人等有詞理兼通才堪理務者,亦任北選及授北官?!?

      這里有個問題,按照《唐六典》、《舊唐書》所載,“南選”是三年一置,而高宗敕書說是“四年一度”。這應該是唐高宗時發(fā)現(xiàn)“南選”存在一些問題,所以既采取委任補選使的辦法加強監(jiān)督,同時也延長了每屆“南選”舉行的時間。

      考慮到在唐高宗上元三年時,張弘愈尚未行成人之禮,不可能參與南選。按照四年一度的制度規(guī)定,張弘愈應該是參加680年亦即唐高宗調露二年、永隆元年的南選得中,成為索盧縣丞的。時年23歲左右。這與高宗時“南選”四年一度舉行在時間上是吻合的。

      或許有疑者會認為,張弘愈23歲何以能成為縣一級的官員?是否年齡太小一些了?這可以從當時嶺南官吏缺少,治理人才難得,而張弘愈經(jīng)“南選”考試又比較優(yōu)秀;張弘愈家族來源北方世家,并非是嶺南土著;又出身于數(shù)代官宦之家,必然飽讀經(jīng)書,在家中耳濡目染,對于出仕為官的規(guī)矩有較全面了解;對于嶺南民風習俗比較了解等原因中得到解釋。何況在唐時也有一些雖然年輕但經(jīng)科舉考試而入仕的情況。最為切近的例子,是張九齡于長安元年(701)即入京參加科舉考試,時年23歲,竟然一舉得第。雖然未曾得官,但那是因為回鄉(xiāng)“丁父憂”的個人原因。如無此原因,他必然就在長安二年(702)入仕了,其年齡也正是24歲。由此可見,張弘愈23歲任索盧縣丞,是完全可能的。

      《新興縣志》說:張弘愈于“嗣圣元年(684)從新州辭官,返回韶州”[20],如果可信,則他在新州索盧縣丞職務一共四年時間。由此可以大致確定,張弘愈辭官時年齡應在27歲至28歲之間。

      據(jù)清人《廣東通志》(郝玉麟《廣東通志》卷四十四《人物志》[21]和《新興縣志》說,張弘愈字振宗,還任過新州等地刺史,《新興縣志》也說:“張弘愈,生卒年不詳,字振宗,韶州曲江人(今廣東省韶關市),唐丞相張九齡之父,曾任新州索盧縣丞、知新州軍州事,贈太常寺卿廣州都督。嗣圣元年(684年)從新州辭官,返回韶州?!盵21]但是也透露出一個信息,即張弘愈字“振宗”,細研“振宗”二字,作為張宏愈的“字”,與其名“弘愈”還是有著比較緊密的內在聯(lián)系的。古人字號,往往與其名的內涵相聯(lián)系、想承接或者向輔助,“弘愈”作為名,蘊含著張大、復興家族的含義,與“振宗”有著直接的內在聯(lián)系,也符合古人命名賦字的傳統(tǒng)習俗。因此,這個“振宗”作為張弘愈的字,是沒有太大疑問的。從《新興縣志》記載看,張弘愈還可能任過新州刺史。

      我則認為張弘愈不可能任過新州刺史。如果真正任過新州刺史,則他在任新州刺史之前,還應該任過縣令、司馬、別駕等職務。因為唐時授官也是嚴格按照等級來升遷的。按照《唐六典》規(guī)定:“下州(原注:戶不滿二萬為下州),刺史一人,正四品下。別駕一人,從五品上;司馬一人,從六品上”[22];“諸州下縣,令一人,從七品下,丞一人,正九品下”[22]張弘愈以一個索盧縣丞的正九品下的官階,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躍升為正四品下的高級官吏?如果是逐級升遷的,只有經(jīng)過十考以上,才可能隔品授官,《唐六典》規(guī)定:“若都畿、清望、歷職三任,經(jīng)十考以上者,的隔品授官。不然則否?!盵23]則他又沒有足夠的任職時間。張弘愈出身于南選,非清流、清望職官,又任職于嶺南下州、下縣,也不可能隔品授官,更不可能短時間即升至刺史。按照《唐六典》規(guī)定:從正九品下的縣丞到正四品下的下州刺史,其間隔著十八個官階。在官場歷練,又非處于清流正途,如果沒有十幾二十年的時間,是不可能達到正四品下這個官階的[24]。《新興縣志》不是明確說他“嗣圣四年”就辭官返回韶州了嗎?那他在新州所轄的索盧縣任職一共也才四年時間,不可能達到如此級別的。

      再考徐浩《張九齡神道碑》、蕭昕《張九皋神道碑》,均并無關于張弘愈曾任新州刺史的記載。須知,碑文的寫作,其生平事跡是由其家屬后人提供給撰寫者的。如果張弘愈任過新州刺史,其家屬后裔必然是知道的,也會作為張弘愈任職的一大亮點提供給碑記得撰寫者的。而張九齡、張九皋兄弟二人的碑記均無張弘愈任新州刺史的記載,則說明并非偶然誤記,而是張弘愈確實未曾任過新州刺史??赡苁恰缎轮葜尽肪幾哒J為,張弘愈死贈太常卿、廣州都督官銜太高,需要中間有個過渡官銜,才加上去的。按:新州舊志,最早由元代新州尹薛里吉思于至元元年(1335)所編撰;其后,明代由新州官員主持編撰的有三志;清代由新州官員主持編撰的共七志。最早的《新州志》編撰之時,距唐已遠,史料遺失,諸多人物事跡多考傳說甚至推測,是過去時代地方志編撰中難免的事情。

      下面講一下對于張弘愈僑寓廣州的看法。據(jù)《廣東通志》卷四十四《人物志》、光緒《始興縣志》、《羊城古鈔》[25]以及今人李世亮《張九齡年譜》都說“弘愈嘗僑南海生九齡”,《廣東通志》等書不知何據(jù)。因書晚出未能引起學界關注。對此,顧建國在《張九齡年譜》中引《舊唐書》張九齡本傳:“(九齡)年十三,以書干廣州刺史王方慶,大嗟賞之,曰:此子必能致遠”和徐浩《張九齡神道碑》類似說法后說,“我們似可推測,九齡當生于廣州,且幼亦長于廣州。否則,曲江、始興皆遠離廣州,一個十三歲的孩童是不大可能遠涉上書的。”[26]今人李世亮《張九齡年譜》認為:“因為張九齡父親時為索盧縣丞、并知新州等州事。索盧縣位于縣廣東省新興縣南,鄰近廣州,弘愈僑寓,當有可能。”[26]

      關于張弘愈是否任過新州刺史,我在前文已經(jīng)說得明白。但這里還有三個問題,一是張弘愈是否曾僑寓廣州;二是張九齡是否生于廣州;三是張九齡幼年是否長于廣州?

      我認為張弘愈在辭去索盧縣丞后可能確實曾經(jīng)僑寓廣州一段時間,以謀求仕途的進一步發(fā)展。須知,當時新州在廣府管內[27],廣州都督府即駐廣州,時“南選”的舉辦地。張弘愈辭去索盧縣丞,在回韶州居住一段后,再獨自到廣州僑居,在廣府管轄范圍之類謀取升遷,有地利之便,也是在情理之中,可以理解的。之所以獨自,可能是因為張弘愈家境其實也不太寬裕,如果攜其妻共居廣州,在經(jīng)濟上也難于承受。張弘愈寓居廣州謀求仕途發(fā)展,或者因為并不順利,因而斷了繼續(xù)做官的念頭,遂返回曲江家居,也未可知。

      這也或許可以解釋為何張九齡二弟張九皋的出生與張九齡出生間隔竟達13年之久的原因:是由于張弘愈居官索盧四年,嗣圣元年(684)任滿不再任索盧縣丞,又僑寓廣州數(shù)年,長期在外,很少回家或者回家時間短的緣故。這也可以解釋張九皋之生,或許張弘愈已經(jīng)棄官在韶州家居相關。此后又有三弟張九章、四弟張九賓出生,也是由于張弘愈已經(jīng)返回韶州,長期與妻子共同生活這個原因。同時也證明,張弘愈此時應該是正當壯年,至少年歲不會過大。由此分析,我認為,張弘愈僑寓廣州是很有可能的。具體時間,應該是在嗣圣元年(684年)辭去索盧縣丞返歸韶州之后,一直到武后載初元年、天授元年(690)。按照蕭昕《張九皋神道碑》,張九皋大致就于武后天授元年(690)生于韶州。這一說法也被歷來張九齡研究者所確認[28]。在張九皋出生之前一年內,或當年3月之前,張弘愈必然是已回韶州。

      至于張九齡是否出生于廣州,現(xiàn)在亦無可靠材料可以證明。我的看法,既然張九齡生于廣州之說并無可靠材料依據(jù)推翻新舊唐書之說,那還是維持新舊唐書的說法為好。同時,唐時考進士,需要向戶部申報關于自身情況的材料。“既至省,皆疏名列到,結款通保及所居,始由戶部集閱,而關于考功員外郎試之?!盵29]這里說“既至省”,就是到尚書省去繳納地方的推薦公文,繳納個人家庭父祖三代履歷、身貌、家庭狀況、學業(yè)狀況等等,還要與其他貢士聯(lián)名結保。程序是很嚴格的。如果互保之人中出現(xiàn)不實問題,其他參保之人要受到處分的。因此,張九齡赴京考試也必然會走這一程序,他的出生地也必然在要向尚書省報告的。如果報告,官方檔案必有張九齡出生地的記載,其后代也應該十分清楚的,不至于出現(xiàn)大的錯誤。同時,張九齡首次被封為曲江縣男,后又被封為始興縣開國子、始興縣開國伯,也可以看出一些消息來。唐代封賞賜爵,大都與被封者的祖居或者里貫相關。從封爵地大致可以看出被封者的籍貫、出生地或者長期職任地來。但是卻無關于廣州的封爵,由此可見,張九齡未必生于廣州。還有就是現(xiàn)在更無證據(jù)證明張弘愈曾攜帶其夫人盧氏共同僑寓與廣州的材料。所以說張九齡出生于廣州之說,是沒有理據(jù)的,因此也是不可遽然采信的。

      至于顧建國在《張九齡年譜》中提出的疑問,張九齡如不在廣州,何能遠涉廣州向王方慶獻書?實際上很好理解。一是“獻書路左”事不一定只能發(fā)生在廣州。韶州是東都南下嶺南廣州的大道,南來北往的赴任、離任官員必經(jīng)之地,張氏家族作為當?shù)氐臅汩T第、衣冠士族,當然有機會接觸王方慶。由此觀之,張九齡獻書之事也可能發(fā)生在韶州。二是即使是張九齡獻書王方慶是在廣州,因為張弘愈曾較長時期寓居廣州,張九齡探視其父或者被其父攜帶到廣州居住過一段時間,也是情理之中,作為一個曾任縣丞的官員,盡管已經(jīng)辭職,自然也可以找到接觸王方慶的理由。因此,即使在廣州獻書不能證明張九齡就一定出生于廣州。

      根據(jù)以上考證,我們可以為張弘愈的列出一個簡略時間表。

      張弘愈,韶州人,名弘愈,字振宗。大約生于唐高宗顯慶三年(658)或顯慶四年(659);

      其妻盧氏約生于唐高宗龍朔三年(663)下半年或麟德元年(664)上半年。

      唐高宗儀鳳二年左右,與夫人盧氏成婚,張弘愈時年20歲;盧氏時年15歲;

      唐高宗儀鳳三年(678年),張弘愈、盧氏生張九齡;張弘愈時年21歲;盧氏時年16歲;

      唐高宗調露二年、永隆元年(680),張弘愈參加“南選”,得授索盧縣丞,時年23歲;盧氏時年18歲;

      唐高宗嗣圣元年(684年)從新州索盧縣丞任滿,返回韶州;不久南下廣州,此后數(shù)年,或僑寓廣州,謀取仕途進展;期間,或曾攜張九齡在廣州居??;

      唐武則天載初元年、天授元年(690),本年初,張弘愈或返回韶州;此前,張九齡或于韶州,也或于廣州獻書于當時的廣州都督王方慶,受到稱贊。

      本年,張弘愈生二子張九皋。其后數(shù)年,連生三子張九章、四子張九賓兄弟。

      武周長安元年(701),張九齡赴長安參與科舉考試。出發(fā)之時,張弘愈尚在世。

      武周長安二年(702),張弘愈或于本年正月逝世。終年42或43歲。張九齡進士及第,但因“丁父憂”返回韶州,未能參加“釋褐試”,因此未能授得官職。張九齡此后在家守制。

      唐開元二十一年(733)盧氏太夫人去世。終年71或72歲。

      唐開元二十三年,追贈張弘愈太常卿、廣州都督;追贈盧氏太夫人桂陽郡君[30]。

      注釋:

      ① 張效民《張九齡“丁父憂”準確時間考辨》,見《廣東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17年第3期.

      ② 唐徐浩《宋重刻張九齡神道碑》,見翁方綱注、歐廣勇、伍慶祿補注《粵東金石略補注》167頁,廣東人民出版社2012年1月第1版.

      ③ 唐蕭昕《張九皋神道碑》,見翁方綱注、歐廣勇、伍慶祿補注《粵東金石略補注》172頁,廣東人民出版社2012年1月第1版.

      ④ 見《舊唐書》卷一百三.列傳第四十九張九齡傳;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書店影印本第五冊,373頁,總第 3849頁。1986年12月第1版.

      ⑤ 《新興縣志》1093頁,新興縣地方志編篡委員會編、 廣東人民出版社2012年10月第1版.

      ⑥ 《舊唐書》卷一百三—列傳第四十九張九齡傳;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書店影印本第五冊,373頁,總第3849頁。1986年12月第1版.

      ⑦ 徐浩《張九齡神道碑》,見翁方綱注、歐廣勇、伍慶祿補注《粵東金石略補注》168頁,廣東人民出版社2012年1月第1版.

      ⑧ 蕭昕《張九皋神道碑》,見翁方綱注、歐廣勇、伍慶祿補注《粵東金石略補注》172頁.

      ⑨ 唐玄宗御批,見熊飛《張九齡集校注》中冊697-698頁,中華書局2008年11月第1版.

      ⑩ 《舊唐書.玄宗紀》,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書店影印本第五冊,35頁,總第3507頁。1986年12月第1版.

      ?李林甫等《唐六典》尚書戶部卷三,中華書局1992年1月第1版,74-75頁.

      ? 見宋敏求《唐大詔令集》卷110,中華書局2008年4月第1版,569頁;《唐會要》卷83《婚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12月新1版下冊,1809頁.

      ? 見李希泌主編《唐大詔令集補編》1079頁,1080頁,1081頁,1080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12月第1版.

      ? 見李斌成等《隋唐五代社會生活史》182頁-183頁,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7月第1版.

      ?見李斌成等《隋唐五代社會生活史》182-183頁;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7月第1版.

      ? 見李斌成等《隋唐五代社會生活史》183頁;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7月第1版.

      ? 見《唐會要》卷83《婚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12月新1版下冊,1809頁.

      ? 見《唐六典》尚書吏部卷第二,中華書局1992年1月第1版,34頁.

      ? 見《唐會要》卷75《南選》,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12月新1版下冊,1621頁;又見李希泌主編《唐大詔令集補編》1085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12月第1版.

      ? 見《唐會要》卷75《南選》,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12月新1版下冊,1622頁;又見李希泌主編《唐大詔令集補編》1204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12月第1版.

      [21] 新興縣地方志編篡委員會《新州縣志.限前人物補遺》1091頁,廣東人民出版社2012年10月第1版.

      [22]李林甫等撰《唐六典》,中華書局1992年1月第1版,747頁;752頁.

      [23]據(jù)《唐六典》尚書吏部卷第二,中華書局1992年1月第1版,27頁.

      [24]根據(jù)《唐六典》尚書吏部卷二統(tǒng)計。中華書局1992年1月第1版,卷29-31頁.

      [25]《廣東通志》、《始興縣志》內容依據(jù)顧建國《張九齡年譜》所引;清人邱巨川《羊城古鈔》447頁,廣東人民出版社1993年12月第1版.

      [26] 引自顧建國《張九齡年譜》7頁,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年11月第1版.

      [27] 李林甫等《唐六典》尚書戶部卷三,71頁;中華書局1992年1月第1版.

      [28] 見李世亮《張九齡年譜簡編》,載王鏑非主編《張九齡研究論文選集》,廣東高教出版社1990年10月第1版,249頁;顧建國《張九齡年譜》,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年11月第1版,15頁。熊飛《張九齡年譜新編》,香港教育出版社2005年11月出版,第13頁.

      [29]《新唐書.選舉志》,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書店影印本第六冊,129-130頁,總第4255-4256頁。1986年12月第1版.

      [30]張九齡《追贈祭文》,見熊飛校注《張九齡集校注》下冊,中華書局2008年11月第1版,948頁.

      A Life Record of Zhang Hongyu, Father of Zhang Juling

      ZHANG Xiaoming

      ()

      According to materials related to Zhang Jiuling, regulations on marital age of couples in the Tang Dynasty, and relevant researches by Li Bincheng, this paper estimates roughly the brith year of Zhang Hongyu and Madam Lu, parents of Zhang Jiuling. The time of Hongyu becoming the director of Suolu County is worked out as well. Some doubts on Hongyu’s temporary residence and Zhang Jiuling’s birth in Guangzhou are also dealt with. This paper researches on the life record of Zhang Hongyu, and is part of the important research achievement on Zhang Juiling. It is of high reference value, as it is a thorough analysis based on solid evidence.

      Zhang Hongyu; Madam Lu; birth year; Stele for Zhang Jiugao; Suolu County

      10.13899/j.cnki.szptxb.2018.04.003

      2018-03-20

      張效民(1954-),男,河南人,現(xiàn)任廣東省人民政府參事,主要從事高等教育管理研究、文史研究。

      K23

      A

      1672-0318(2018)04-00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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