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民工子弟學校運行機制研究*

胡中月

(華中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十九大報告指出，必須把教育事業(yè)放在優(yōu)先位置，并強調要加快發(fā)展素質教育，推進教育公平，推動城鄉(xiāng)義務教育一體化發(fā)展，努力讓每個孩子都能享有公平而有質量的教育。[1]我國教育從“廣覆蓋”邁向“有質量”，“有質量”清晰地描繪了我國未來教育發(fā)展的藍圖，是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加快建設教育強國的應有之義。從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民工子弟學校已經成為我國社會主義教育事業(yè)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是深化我國基礎教育改革的重要推動力。新時代，深刻領會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系統(tǒng)研究民工子弟學校運行機制，對于加強民工子弟學校的建設，推動民工子弟學校的優(yōu)質發(fā)展，促進教育事業(yè)的均衡發(fā)展，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與現(xiàn)實價值。

一、驅動：民工子弟學校運行機制的“三力”

我國農業(yè)產業(yè)結構的大調整帶動了大量農村富余勞動力向城市轉移，日益飛速的城鎮(zhèn)化進程催生了數(shù)以億計的農民工群體，相伴而來的是大批農民工隨遷子女跟隨父母涌入城市。由于城鄉(xiāng)二元結構體制產生的戶籍壁壘導致跟隨父母進城的隨遷子女成為了實質意義上的“流動兒童”，這一尷尬身份使得他們無法被納入流入地義務教育體制內而面臨失學、輟學的境地。在教育機會不平等、教育資源配置失衡等制度性、結構性問題難解的情況下，民工子弟學校在流入地城市教育資源供給不足的背景下應運而生。民工子弟學校是城鎮(zhèn)化進程中的特殊產物，在社會轉型期中扮演著過渡角色，是現(xiàn)行教育體制的有益補充，它肩負著社會轉型期內大量背井離鄉(xiāng)的農民工子女“義務教育”的歷史重任。民工子弟學校運行借助于需求力、凝聚力和發(fā)展力等“三力”的驅動，對緩解流入地城市教育資源供需矛盾、幫助農民工及其子女融入流入地城市以及促進流入地經濟持續(xù)、穩(wěn)定發(fā)展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一)需求力驅動：農民工及其子女對基礎教育的訴求

在社會轉型期中，農民工子女的教育成了兩難境地，一方面，生源地教育資源不斷地壓縮整合，而生源源源不斷地外流；另一方面，流入地教育資源相對吃緊、捉襟見肘。民工子弟學校提供的“低質”教育，是廣大農民工無奈之選，但也是首選。隨著大量農民工涌入城市，隨遷子女的隊伍呈現(xiàn)不斷增長的趨勢。流入地主管部門面對數(shù)量龐大的流動兒童也是措手不及，流入地公辦學校為其額外設置的班級容量和承載力不足，只能提高準入的門檻。受隨遷子女的戶籍限制，城市的教育資源惠及不到大多數(shù)“流動花朵”的身上，民工子弟學校的出現(xiàn)正好填補了市場的空缺。民工子弟學校的存在與發(fā)展是以市場需求為導向，緩解了在社會轉型期內流入地教育資源吃緊的供需矛盾，分擔了政府對基礎教育投入缺失的責任。

公辦學校的高昂借讀費、擇校費和贊助費讓農民工望而卻步。盡管2004年國家出臺政策規(guī)定公辦學校不允許收取借讀費、擇校費和贊助費，但流入地公辦學校反而設置了更高的門檻，農民工子女因而喪失了更多接受城市優(yōu)質教育資源的機會。一些農民工子女在流入地公辦學校遭受“二等公民”待遇，受到不同程度的歧視。作為社會弱勢群體和特殊群體的流動兒童與城市兒童共享一片藍天卻不能共享一樣的優(yōu)質教育，而農村免費義務教育實施后對農民工子女回鄉(xiāng)就學并沒有多大吸引力。農民工更愿意把孩子送到“自己家”的民工子弟學校。民工子弟學校的出現(xiàn)可以看成是農民工子女教育“自救”行為，它按照社會需求提供公共教育產品，直接解決了大量流動兒童接受義務教育的難題。相對于私立學校(貴族學校)而言，因其進出門檻低、收費便宜、隨到隨學、轉學便利、對成績基本無要求以及辦學方式靈活、針對性和聚合力強等特點，受到了廣大農民工的歡迎。

(二)凝聚力驅動：農民工及其子女對流入城市的融入

民工子弟學校會形成輻射一定范圍的外來人口聚集圈，促進農民工及其子女對流入地城市的融入進程。 農民工對城市的建設和發(fā)展的貢獻巨大，他們懷揣著夢想常年在異地他鄉(xiāng)謀生計，居住條件差、工作壓力大、生存艱難。他們迫切希望扎根在“第二故鄉(xiāng)”的土地上，灑下汗水、編織夢想。相應地，民工子弟學校成為這些隨遷子女認知和體驗城市生活的重要領地。

首先，增強流動兒童對城市的適應和融入是我國在社會轉型期的一項重要工作?！傲鲃觾和癁榱吮M快融入遷入城市的生活，需要通過城市生活的認知、體驗、價值重建等方式，以產生對新環(huán)境的認同和歸屬?！盵2]以民工子弟學校為載體，將這些“邊緣人”聚集一起，以老鄉(xiāng)關系、孩子的同校關系作為情感紐帶，這種親密關系讓大家有一種集體歸屬感。新生代農民工缺乏農村生活、生產經驗和技巧，對土地的信仰和歸屬更加淡漠，但他們常常因尷尬的身份難以扎根城市而游離于城市邊緣，子女在身邊陪伴成為了唯一的慰藉。民工子弟學校的價值之一是讓農民工及其子女在一定的圈子里找到了依附和歸屬。其次，依托于民工子弟學校，可以針對農民工進行相應的業(yè)務和技能培訓，展開豐富多彩的文藝活動，既提高了務工人員的業(yè)務素質，又產生一定規(guī)模的外來人口聚集圈。民工子弟學校成為了外來人口相互溝通聯(lián)系的橋梁，在這種氛圍下，大家有著共同的身份、共同的語言、共同的生活追求。久而久之，產生了融合不同省份卻有著相同身份的外來務工人員特殊文化聚集區(qū)的“唐人街”現(xiàn)象。

(三)發(fā)展力驅動：農民工及其子女對經濟增長的貢獻

裹挾在社會洪流中的數(shù)以千萬計的流動兒童和留守兒童，是我國城鎮(zhèn)化進程中不可忽視的兩類特殊群體。流動兒童和留守兒童的現(xiàn)狀堪憂，引發(fā)了一系列社會問題。二十一世紀頭十年，針對全國農村中小學“撤點并校”的教育改革如火如荼展開，農村小學數(shù)量減少了一半?！俺伏c并?！笔菍r村教育資源的整合和優(yōu)化，更是造成大量農村兒童流向城市以至于農村教育資源閑置或浪費。它產生了一個不良后果，就是農村兒童“上學遠”“上學貴”“上學難”，從而進一步促使了更多的留守兒童涌向城市，成為了實質意義上的流動兒童。

民工子弟學校讓更多的農村留守兒童涌向城市陪伴在父母的身邊，化解了因親情疏遠、父母教育缺失而帶來的很多社會問題。從人力資本理論來看，農民工子女受教育程度決定了他們未來勞動力的質量，也關系到中國實現(xiàn)從勞動力驅動到人力資本驅動的經濟結構轉型。中國城市的發(fā)展離不開農民工的貢獻，流入地政府對民工子弟學校辦學的默許也是考慮到了流入地“用工荒”問題，民工子弟學校讓農民工及其子女能夠安心扎根在“第二故鄉(xiāng)”工作和學習而免于后顧之憂，穩(wěn)定了民心，減少了人員流動，更是促進了流入地經濟的持續(xù)、健康和穩(wěn)定發(fā)展。

二、困境：民工子弟學校運行機制的“三化”

民工子弟學校在社會轉型期中扮演著過渡角色，雖然解決了流動兒童的基礎教育難題，但其邊緣化、瓶頸化、標簽化等“三化”困境成為其運行機制的掣肘。

(一)宏觀之困：制度保障欠缺，民工子弟學?！斑吘壔?/h3>

民工子弟學校像“雞肋”一樣，讓主管部門左右為難，處理不好會影響著一個地區(qū)的長期穩(wěn)定與發(fā)展。由于國家相關的法律政策和制度保障不完善，這種頂著“黑戶”帽子的新生兒曾一度被遺棄，“取締”和“關停”民工子弟學校曾鬧得沸沸揚揚。如2006年北京海淀區(qū)取締30多所民工子弟學校，上萬流動兒童失學，家長上訪鬧事；2007年上海普陀區(qū)主管部門強行關閉區(qū)內的建英希望學校，引發(fā)了沖突，影響惡劣；2013年武漢最大的一所民工子弟學校東升學校被取締，這所有著14年辦學歷史、在校生規(guī)模達到2 400名的學校也難逃被關閉的命運，流動兒童失學、教師失業(yè)等一系列社會不和諧因素接踵而來。其實，它取締的不僅僅是一所所“黑?！?，而是剝奪了成百上千萬流動兒童接受教育的權利。民工子弟學校不同于一般的民辦學校，有其自身的特殊身份。它的存與廢是關乎數(shù)以千萬流動兒童的就學、流入地經濟的持續(xù)發(fā)展以及社會的和諧穩(wěn)定問題。

民工子弟學校的法律政策保障缺位，合理不合法，辦學者長期頂著“非法辦學”的帽子，他們的創(chuàng)校之路篳路藍縷，守校又舉步維艱。雖然國家出臺了“以流入地政府管理為主和以公辦中小學為主”的“兩為主”方針，但它并不能徹底解決大量流動兒童淪為九年義務教育“盲區(qū)”的尷尬境地。學校被關閉往往是以校舍存在安全隱患、教學質量不達標、無辦學許可證等為理由。流入地主管部門往往因上級對其評估壓力而強行取締民工子弟學校，即使有辦學許可證也難逃一劫，因經費限制無法達到各種標準。民工子弟學校是在夾縫中生存下來的新事物，雖具有強大的生命力，但苦于“非法”“黑戶”身份，命運多舛，一路走來步履維艱，“邊緣化”的地位面臨著隨時被強制取締的生存危機。

(二)中觀之困：軟硬資源匱乏，民工子弟學?！捌款i化”

民工子弟學校的開創(chuàng)者鳳良山認為，校舍、師資、安全是制約民工子弟學校發(fā)展的三大瓶頸。2006年新《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教育法》規(guī)定了義務教育是國家必須予以保障的公益性事業(yè)，九年義務教育基本性質之一就是“公益性 ”，即不收取學雜費。但這種九年義務教育的政策只惠及到公辦學校，對于靠學雜費維持生存下去的民工子弟學校就遠不可企及。

民工子弟學校辦學基本上都是以盈利為目的，只有在利益驅動下才能持續(xù)辦下去。在合法性問題尚未解決的情況下，辦學者也不愿、更不敢在硬件上大力投資，只能壓低各項投入，以低成本運營。辦學者考慮到民工子弟學校沒有辦學許可證，不具備可持續(xù)發(fā)展的條件，即使有充足的資金也不愿在硬件設施上追加投入來改善辦學條件。辦學者在棚戶區(qū)建立起來的民工子弟學校本身就是對教育資源分配不均、教育不公平現(xiàn)象的無奈之舉，流動兒童只能在流入地城市里接受這種“軟歧視”的特殊教育。生源不穩(wěn)定、校址頻繁搬遷使辦學者在改善硬件條件和安全方面有所顧忌，這阻礙了民工子弟學校的長遠發(fā)展，諸如教學場地不足、教學器材缺乏、教室采光差、公共廁所少等問題突出。資金和身份的雙重困境困擾著辦學者，硬件教學設施不達標成為民工子弟學校未來發(fā)展的瓶頸。

(三)微觀之困：內生動力不足，民工子弟學?！皹撕灮?/h3>

民工子弟學校里的師生群體共同處于“馬斯洛需求理論”的低需求層次，即為了解決生計和生存，教師教學目的“生計化”，學生求學目的“生存化”?！袄习濉毙ｉL實行“一言堂”式管理，教師是“老板”雇傭的“打工者”，壓力大、負擔重、薪酬低、機會少，享受著非教師的待遇。民工子弟學校教師隊伍整體上不穩(wěn)定、流動性大、業(yè)務素質低。另外，教師也把進入民工子弟學校當作暫時的“跳板”和“緩沖”，抱著隨遇而安、得過且過的心態(tài)，成為“局外人”而缺乏歸屬感和成就感。民工子弟學校的學生流動性很大，而且流動兒童群體來自五湖四海，學習方式和生活習慣差異較大，大班教學管教困難，因此，教師管紀律大于抓學習?！霸谵r民工子弟學校，存在著‘逆淘汰’機制: 流出的往往是品學兼優(yōu)的好學生，而越是成績差的學生，越有可能留下來?！盵3]教師把學生“教好了”就等于“教跑了”，而“教差了”卻能保證生源，這導致教師不敢教、不愿教、不想教，民工子弟學校的教學和管理質量堪憂。

眾所周知，在與體制激烈的碰撞摩擦后，民工子弟學校當前的發(fā)展暫時處于平穩(wěn)過渡期，但是民工子弟學校的課程設置不規(guī)范、音體美課程設置少、師資力量缺乏、師生流動性大等問題不得不令人堪憂。民工子弟學校難以融入到主流教育中被冠以“臟、亂、差”的標簽，“雖然可以通過加大投入去改善民工子弟學校的教學條件、師資力量、管理水平等，但‘民工子弟學?！臉撕炓坏┍毁N上去，其對隨遷子女‘好好學’‘學得好’的影響可能遠大于民工子弟學校自身的硬、軟件水平，仍然不利于隨遷子女的城市教育融入。”[4]此外，民工子弟學校學生要面臨著升學考試制度的障礙，無法就地參加中高考等一系列不平等遭遇也令人憂慮。

三、出路：優(yōu)化民工子弟學校運行機制的“三維”

民工子弟學校要抓住時代發(fā)展的機遇，肩負起新的任務，開啟新的征程，為我國基礎教育作出貢獻。需要我們優(yōu)化教育資源供給，在教育公平基礎上實現(xiàn)“有質量”，支持公共教育產品和服務的多元主體的嵌入。優(yōu)化民工子弟學校運行需要從國家、社會、學校等“三維”力量的嵌入來完善保障機制、助力共享機制以及創(chuàng)新內在機制，努力讓農民工子女都能享有公平而有質量的教育，促進教育事業(yè)的均衡發(fā)展。

(一)國家之維：強化國家力量的宏觀嵌入，完善民工子弟學校運行的保障機制

教育資源的優(yōu)化配置是實現(xiàn)機會平等的先決條件。義務教育本身是國家提供的非競爭性、非排他性的公共產品，具有強制性、公益性和普惠性特征。福利經濟學要求，公共產品遵循均等化才能實現(xiàn)福利的最大化目標。對待民工子弟學校應該避免只做終點裁判，采取“取締”的一刀切做法。從長遠來看，教育的投資是解決社會公共資源分配不均的根本途徑，政府是第一責任人，通過“官管民辦”對民工子弟學校進行必要的扶持和改造，支持和規(guī)范社會力量興辦教育。

1.加快戶籍制度改革，推動城鄉(xiāng)教育一體化

城鄉(xiāng)二元戶籍制度催生了農民工子弟學校，沒有城市戶籍，流動兒童無法進入流入地公辦學校就讀。城鄉(xiāng)二元結構帶來的戶籍壁壘是流動兒童接受城市優(yōu)質教育資源和融入城市難以逾越的藩籬，戶籍制度帶來的是社會福利、保障以及教育資源的不均等化。因此，只有加快戶籍制度改革，破除城鄉(xiāng)二元結構，推進城鄉(xiāng)教育發(fā)展一體化，社會公共資源資源才能均衡配置，流動兒童才能與城里的孩子一樣享受到城市優(yōu)質教育資源。

2.完善民工子弟學校的相關法律政策保障

適當降低標準給民工子弟學校頒發(fā)辦學許可證，既要為其健康、穩(wěn)定、可持續(xù)發(fā)展給予政策保障，讓辦學者吃一顆“定心丸”，又要對其公益性的社會性質予以明確劃分，明確其承擔的社會責任。把民工子弟學校學生學籍信息并入全國中小學生學籍信息管理系統(tǒng)，與義務教育階段公辦學校同等管理。推進流動兒童升學考試制度改革，逐步降低流動兒童參加流入地“中高考”門檻。

3.給予資金、教學場地和師資力量的扶持

設立專項資金和獨立的財政預算，可以借鑒美國補償教育中的“更高視野計劃”，對民工子弟學校學生補助，促進教育均等化發(fā)展?；蛘卟捎谩敖逃钡男问剑缮吹亟逃块T發(fā)放義務教育的免費“教育券”，流入地教育主管部門接納“教育券”。優(yōu)化配置流入地城市公辦學校的閑置教育資源，與民工子弟學校一起實現(xiàn)教育資源共享的“最大公約數(shù)”。鼓勵公辦學校委派“名譽校長”和調用教師與民工子弟學?！敖Y對幫扶”“對口支援”，定期給民工子弟學校教師培訓。鼓勵師范院校學生到民工子弟學校援教，并在職稱、深造、就業(yè)等方面給予一定的政策優(yōu)待。提高民工子弟學校教師的社會地位，幫助他們購買社?；蚪o予部分生活補貼，等等。

(二)社會之維：強化社會力量的中觀嵌入，助力民工子弟學校運行的共享機制

社會各界要匯聚力量，致力于幫助民工子弟學校的發(fā)展，給予民工子弟學校更多的理解、關心和支持。以“同心實驗學?！睘槔?，它是北京朝陽區(qū)皮村的一所民工子弟學校，2005年皮村的打工青年用自己的第一張唱片《天下打工是一家》的版稅建立了這所學校，在公益組織“北京工友之家”和社會各界人士的幫助下，不斷改善了辦學環(huán)境和提高了辦學質量。但2012年學校接到“關?！蓖ㄖ瑢Υ舜抻涝?、溫鐵軍、李昌平等六位社會名流專家聯(lián)名寫信上書教育部，呼吁保留這所民工子弟學校。最終，在社會各界人士共同的努力下，同心實驗學校被保留下來。社會各界要匯聚力量，與民工子弟學校展開多方位、多層次和多領域的合作，協(xié)同發(fā)展，共享資源。

1.媒體發(fā)聲造勢

媒體要發(fā)揮輿論傳播力量，為民工子弟學校的生存和發(fā)展造聲勢。從現(xiàn)實情況來看，多數(shù)流動兒童的教育基本上是被排除在城市優(yōu)質教育資源之外。當前，他們在入學和升學方面遭受到了很大的不公平待遇，為此，媒體應該肩負起為弱勢群體發(fā)聲吶喊的責任，不時地為民工子弟學校發(fā)聲造勢以引起社會各界的關注，從而為其生存和發(fā)展帶來機遇。

2.企業(yè)慷慨解囊

企業(yè)要慷慨解囊，助力民工子弟學校發(fā)展。從經濟學角度來看，民工子弟學校最大的優(yōu)勢是低成本運作，因其存在的特殊性，社會助力較多?；貓笊鐣瞧髽I(yè)義不容辭的責任，民工子弟學校為企業(yè)回饋社會搭建了一個平臺。因此，企業(yè)應該為民工子弟學校注入社會資本，提供廉價的校舍(廠房)、桌椅、黑板、電腦等教學設備以及體育和實驗器材等。

3.公益組織支援

公益組織可以將民工子弟學校作為支援對象，為民工子弟學校提供必要的援助。如建立愛心圖書館、捐贈學習用品、義務支教、送文藝活動等等。通過社會各界匯聚力量，讓民工子弟學校度過難關，為流動兒童提供“有質量”的教育。

(三)學校之維：強化學校力量的微觀嵌入，創(chuàng)新民工子弟學校運行的內在機制

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不排除辦學者經歷創(chuàng)校初期保本微利的艱難過程，是由于使命感的驅動，但是民工子弟學校一旦發(fā)展到一定規(guī)模后，其帶來的經濟效益就十分可觀。以一所1 000名學生規(guī)模的民工子弟學校為例，每學期的學雜費收入可達100萬元以上，辦學者除去教師工資和運營維護等費用，盈余是有的。再加上內部的食堂以及暴利的“黑小店”等隱性收入，其盈利更是可觀。但遺憾的是，當辦學者從“教育人”轉向“經濟人”，把辦學收入揣入自己腰包，最后搖身一變成為了幕后“老板”，其辦學模式和效益就需要經過多重考驗。國家政策和社會力量的“輸血”是化解民工子弟學校困境的重要動力，但自我“造血”更為重要。新時代，民工子弟學校要創(chuàng)新內在機制，以提高辦學質量為抓手，激發(fā)內在動力和內生活力，規(guī)范自身辦學行為，實現(xiàn)辦學“自律”；開展“內部裝修”，優(yōu)化管理方式和教學質量，取得社會的認同，發(fā)展優(yōu)質教育。

1.辦學者忠于辦學宗旨，以培養(yǎng)人才為首任

多數(shù)民工子弟學校上規(guī)模后會逐漸“變味”，辦學者的社會擔當和責任感似乎被金錢利益所沖淡。我們無法否認辦學者出于對社會一份責任而辦學的初衷，但那些內在目的不純的人，需要加強自我規(guī)范。辦學者始終都要銘記：民工子弟學校是非盈利的社會機構，應把立德樹人放在首位，落實教書育人這個教育的根本任務。民工子弟學校的辦學目標不僅是讓流動兒童像城里的孩子一樣有學可上、有書可讀，并且要努力辦出“有質量”的教育。

2.大力改善辦學條件，更新軟硬件設施

辦學者需要解除“黑校”身份，去除“臟、亂、差”的標簽。先從更換硬件設備著手，敢于投資才能有出路。辦學者要充分利用國家的財政補助及辦學盈余擴充教學資源，更換教學設備、改善教學條件、豐富課程內容。十幾年以來，民工子弟學校的教學環(huán)境和教學質量都有顯著的提高，相對于偏遠農村或山里的學校來說，甚至還具有一定的優(yōu)勢。部分民工子弟學校還蓋上了嶄新的教學大樓，鋪上了塑膠操場，匹配了多媒體教室、圖書室和實驗室等。辦學條件是基礎，只有具備了良好的軟硬件設施，才能讓有效教學得到保障。

3.加大師資力量投入，穩(wěn)定教師隊伍

提升辦學質量和管理水平，應該加大對師資力量的投入。賦予民工子弟學校教師公辦教師的地位和待遇是不現(xiàn)實的。但民工子弟學校應該逐年提高教師工資和福利待遇，降低他們的勞動強度，使其付出與收入成正比?！稗r民工子弟學校教師可以根據(jù)自己已有的經驗、需要、興趣、學校的實際情況，確立自身學習的主體性，制訂長期計劃和短期計劃，實現(xiàn)自身的發(fā)展需要，突出自身發(fā)展的主觀能動性、主體性和創(chuàng)造性。”[5]打造一支業(yè)務精、能力強、綜合素質高的民工子弟學校教師隊伍，定期進行業(yè)務培訓和考核。當前，民工子弟學校教師隊伍和質量在不斷地壯大和提高，教師資格證基本上成為民工子弟學校教師的“標配”，以師范類?？?、本科學歷的教師居多，其中也不乏研究生。所以，如何穩(wěn)定和持續(xù)發(fā)展師資才是學校發(fā)展的關鍵。

百年大計，教育為本。民工子弟學校的出現(xiàn)有其必然性和合理性，它在承擔大量流動兒童的基礎教育中發(fā)揮了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國家、社會和學校要通力合作形成合力，構建民工子弟學校主體多元、內容多維的行之有效的運行機制。我們要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全面推動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牢牢抓住提高教育質量這條主線，切實加快建設教育強國，推動城鄉(xiāng)義務教育一體化發(fā)展，推進教育公平，努力讓每個孩子都能享有公平而有質量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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