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輝
(571127 海南師范大學 海南 ??冢?/p>
《刑法》是規(guī)定犯罪、刑事責任和刑罰的法律,有廣義與狹義之分,廣義刑法是一切刑事法律規(guī)范的總稱,狹義刑法僅指刑法典,在我國即《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在社會生活中,刑事案件的處理以《刑法》作為基本依據,滿足上位法要求的情況下,可針對犯罪情況裁定處理標準。刑事案件的復雜性要求針對各類法律做深入解讀,本文簡述事實因果與刑法中的結果歸責。
《刑法》中的很多條文帶有指導性,但細化程度相對不高,以目的性的角度進行分析,必須要考慮相當因果關系說、雙層次因果關系說、客觀歸責論等多種處理方案,以客觀條件為基礎進行事實歸因,在此基礎上,再分析歸責。由于案件處理過程中追求歸責的明確,歸因過程實際上處于從屬地位,受到法律規(guī)范、條文的限制,以事實作為基礎,當事實(證據)缺乏時,總體工作將陷入停滯。同時,歸因過程的從屬地位也影響條件公式的應用,使條件公式運用的約束性變強,不同因素在原因力上的存在性差異被忽視。
如果將條件公式的運用單純的等同于歸因過程,構成案件的復雜性因素無法得到充分考慮,歸責判斷很可能失之偏頗,過于強調歸因過程的客觀性,則使整個過程中的歸責指向性過于明顯,也會掩蓋一些事實性元素。如發(fā)生于昆山的“砍殺寶馬男”案件,單純進行客觀性歸因,騎車人的行為很可能被裁定為“防衛(wèi)過當”,案件發(fā)生過程中的起因、言語沖突、寶馬男嘗試打開車門等因素被選擇性忽略,這一方式將導致刑法理論偏好于運用統(tǒng)一的概念性命題進行歸責,不利于做出公正的判斷[1]。
存在論同樣強調客觀事實,但在此基礎上更重視進行歸責類型的區(qū)分,包括造成型因果、引起型因果與義務型因果,此外,風險升高理論、疫學因果關系說可看做存在論的兩個單獨學說。以造成型因果作為基礎,歸責過程中強調人的主觀意愿對案件的推動作用;以引起型因果作為基礎,歸責過程中強調分析實際行為造成的危害/引起的后果對后續(xù)案件發(fā)展的影響。造成型因果、引起型因果均重視行為的客觀影響。以義務型因果作為基礎,需要考慮將不作為的結果歸責歸入義務維度,能夠在范圍上更多考慮各類因素,有利于客觀進行刑事案件分析。
風險升高理論強調分析案件中的動態(tài)變化,如刑事案件中的“正當防衛(wèi)”與“防衛(wèi)過當”,當存在安全威脅時,受害人有權進行防衛(wèi),在防衛(wèi)過程中,以風險升高理論為基礎,持續(xù)增加的安全危險則賦予了受害人持續(xù)進行防衛(wèi)的權利;如果危險已經解除,風險消失,施害人喪失進一步施加傷害的能力,受害人依然進行反擊行為,則可裁定為防衛(wèi)過當。疫學因果理論與此類似,強調考慮案件中的危險概率,進行歸因和歸責[2]。
無論以目的性還是存在論作為歸因理論基礎,歸責的結果都必須滿足公平公正基本原則,這要求以法學思維盡量保證事實的客觀性,而非以單一理論片面分析,指導歸因過程。對現(xiàn)有理論進行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不同歸責類型在歸因中使存在差異的,如目的性歸因強調現(xiàn)有事實,而存在論歸因重視分析動態(tài)變化,歸責的結果也必然存在差異,在工作過程中,應明確刑法本身是多重思想的集成,不能片面的以某一種方式生硬解釋所有歸因、歸責過程,以免案件多樣性被掩蓋。
對現(xiàn)有法律做進一步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引起型因果、義務型因果的應用范圍正逐步擴寬,前者在歸因過程中強調了案件的起因,使分析的客觀性得以增加,后者重視填補造成型因果、引起型因果之間的空白,有利于使刑事案件中的各類因素得到充分考慮。與此同時,風險升高理論以及疫學因果關系說也正得到越來越多的重視,二者在事實分析的基礎上,額外使分析過程更加完善,避免了刑事案件的生硬解讀。在“昆山案”中,騎車人追砍寶馬男的行為,沒有被裁定為防衛(wèi)過當,與風險升高理論存在一定關聯(lián)。由于寶馬男嘗試打開車門,這一行為存在兩種動機,一是取出其他武器/或者開車攻擊騎車人,二是嘗試逃走,在案發(fā)當時,騎車人無法準備甄別,符合“風險升高”理論,因此不宜裁定為防衛(wèi)過當。此外,刑法中的結果歸責可抽離出兩個基本參數,即支配可能性、歸責的有效性。需要綜合進行事實分析,做好歸因、歸責,確保刑事案件得到公正裁處。
綜上,法律在社會生活中具有極高的權威性,是保證社會秩序的關鍵,其內容則長期存在爭議。事實因果與刑法中的結果歸責多年來為學者討論不休,多變的社會環(huán)境的案件類型也使刑法的擬定工作更趨復雜。目前主要從目的性、存在論、法學思維分析三個角度對事實因果與刑法中的結果歸責進行分析,在實際工作中,則應結合案件情況,以上位法為基礎,有效、合理發(fā)揮法律條文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