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李清照的女性意識

太紅晨

摘 要：李清照可以說是中國文學(xué)史上唯一一位堪稱大家的女性文學(xué)家。她毫無封建女性的卑順之氣，將典雅的東方女性美提高到一個新境界。她追求男女平等，同時又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實現(xiàn)了輔君報國的人生價值。從李清照的個性意識、愛情意識、愛國意識三方面來論李清照的女性意識，并結(jié)合其作品，展示她的女性意識，闡述她思想深處“回歸自我”的個性特征。

關(guān)鍵詞：李清照；女性意識；個性意識；愛情意識；愛國意識

李清照出生于北宋濟南歷城（今山東濟南）大明湖旁一個書香之家，自幼便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和文化熏陶。李清照一生經(jīng)歷了從美滿幸福的生活到失去丈夫的悲痛，再到國破家亡、流離失所的悲憤和凄涼，這一切造就了她獨特的人格魅力和與眾不同的女性意識。當所有的女性固守著“三綱五?！钡姆饨ǘY教時，李清照作為一位封建社會中的女性，她的意識中卻充滿了叛逆性。她對外部世界的剖析和觀照，以及女性自身的內(nèi)部審視和認同，引起女性“人”的掙扎和抗爭，其意義在于破壞和批判了束縛女性的封建牢獄。在封建社會“女子無才便是德”是必須恪守的信條，特別是在理學(xué)日趨盛行、封建禮教桎梏日益加強的宋代，對于一個封建官宦家庭出生的婦女，這個信條束縛得更是厲害。但李清照卻有著桀驁不羈的性格，她敢愛敢恨，大膽沖破封建社會的倫理綱常，充分顯示出一個女性的覺醒意識。

一、追求自由精神和生命氣息——朦朧的女性意識

在傳統(tǒng)社會中，女性缺少人格的獨立和個性的自由，被束縛于封建禮教之中，她們只能“主中饋，唯是酒食衣服之理”“國不可使預(yù)政”。但在這男權(quán)造就的荒漠上，李清照卻頑強地探索著生命的意義，捍衛(wèi)著女性的權(quán)力。她的覺悟和探索，是與對自然的熱愛分不開的。正如愛默生所說：“對心智起到最早的最重要影響的是自然?！币驗樽匀坏膼酆谜摺皟?nèi)在的和外在的感官，仍能真誠地相互適應(yīng)”。她在自然中感應(yīng)生命，形成了可貴的自由情感和獨立意識，她的詞作也因此滲透著濃厚的自由精神和生命氣息。

李清照無視傳統(tǒng)束縛，勇敢走出閨閣，走進大自然，她的許多詞作洋溢著如癡如醉的生命“酒”意。如：《如夢令》泛舟出游，沉醉于優(yōu)美的風(fēng)景，不知歸路。“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妙趣橫生的描寫，展現(xiàn)出一幅生動詩意的畫面，也讓人感受到那個流連于溪亭日暮的可愛少女對自然的熱愛和向往。作為才華橫溢、豪情滿懷的年輕女詞人，她追求更豐富的精神生活，向往美好開闊的精神境界，喜歡遨游山水，盡情享受大自然的美。女主人公沉醉其中，茫然不知歸路，興盡晚回，短輯輕舟，誤入藕花深處，以至驚起一灘的鷗鷺。在自然中找到真我、真性情，強烈地產(chǎn)生了追求個性解放和獨立的女性意識。李清照出生于書香門第，這對她文學(xué)素養(yǎng)的形成有重要影響。傳統(tǒng)儒家文化對女子的約束和她向往與現(xiàn)實生活中異性接觸的微妙而多層次的復(fù)雜心理，滲透在“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的細節(jié)描寫中，自然靈動，充滿了性格魅力。

二、內(nèi)心深處對“情”和“欲”的呼喚——走向成熟的女性意識

在以男性為主導(dǎo)的社會里，女性向來是男性的附屬，而女性本身真實的情感需要卻被忽略和壓抑。她敢于正視“自我”、解放“自我”，敢于以女性的身份真實地抒發(fā)女性內(nèi)心深處的“情”和“欲”。這是一種大膽渴求愛情生活的熱情，這種渴望，是對人生幸福的一種合理的社會要求。如：《減字木蘭花》里，詞人呈現(xiàn)出了一個“妖嬈艷態(tài)”的年輕女子形象。在愛情面前，她熱情、主動、大膽。她買得一支鮮花，“云鬢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這個敢于袒露心跡，勇敢追求愛情的女子，不再僅僅站在“被看”的角度，她要成為愛的主體，循著自己的心意而愛；循著自己的心意而動。她的愛已經(jīng)有了女性“自主”和“自覺”的意味，從中也透露出對自己美麗的自信。試想如果不是對自己的容顏有充分的自信，如果不是對自己的容貌充分珍愛，誰敢“云鬢斜簪”，讓郎“比并看”呢？在李清照充滿自得、自信的語氣里透露出她婚后生活的甜蜜美滿，更體現(xiàn)了她站在女性的立場去肯定自我價值，也以女性細膩的審美視角去欣賞女性自身的美。

三、國破家亡的憂患與責(zé)任——升華的女性意識

走向另一極，飽嘗了人生的大喜大悲。她的心靈在反差強烈的刺激中變得敏感而富于悟性。而她對于女性權(quán)力的張揚和對男性的挑戰(zhàn)絲毫不遜于男人。她一改傳統(tǒng)無知順從、安于受男權(quán)支配的女性形象，敢于獨樹一幟，挑戰(zhàn)大丈夫階層的價值觀。在家國破碎民族危亡之際，她寫下了“南宋衣冠少王導(dǎo)，北狩應(yīng)悲易水寒”的句子，批判南宋士大夫階層的軟弱無能。在“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保ā断娜战^句》）這首詞中，當權(quán)者奴顏婢膝，使人“征鞍不見邯鄲路”，李清照作為封建社會的一個女子，表現(xiàn)出過人的膽識，她敢怒敢言，對當時奴性的社會發(fā)出強烈的譴責(zé)之聲，表示出對政治的敏銳見解，痛心疾首地呼喚民族精神的覺醒。

綜上所述，李清照有著進步的女性意識：她追求男女平等，剛強灑脫，又不失女性之柔美；她厭惡世俗，心志高潔，卻又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實現(xiàn)著輔君報國的獨特的社會價值；她真誠地對待愛情婚姻，既隱忍大度，極盡為妻之道，又勇毅決絕，斷不與無恥小人茍且為伍。這位曠古才女的女性意識至今仍不乏啟迪意義。

編輯 李博寧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