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
摘 要: 本研究對大學生的手機依賴現(xiàn)狀進行調(diào)查分析,比較不同人口學特征大學生手機依賴的差別,將大學生手機依賴與大五人格、家庭親密度和適應、大學生適應、感覺尋求進行相關研究和回歸分析以探索大學生手機依賴的有關影響因素。
關鍵詞: 大學生手機依賴 人格 家庭親密度 適應
手機的使用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為人類生活提供便捷,另一方面給人們造成困惑。隨著4G時代的到來,大學生對手機的使用出現(xiàn)了“三高”現(xiàn)象:普及率高、使用率高和花費高。相關數(shù)據(jù)表明98.9%的學生擁有手機,學生在形容自己與手機的關系時經(jīng)常用到一個詞——“依賴”,突然忘帶手機時,40%的人覺得很不舒服,37%的人覺得無法忍受且一定要取回。有相當一部分大學生在課堂上高頻率地使用手機——玩游戲、聽音樂、看電影、手機QQ聊天、發(fā)微信等,或完全不聽課,或邊聽課邊玩手機。手機使用與大學生心理行為發(fā)展的關系日益密切,過多使用手機的青年人群會有較明顯的抑郁癥狀,手機短信交往行為已明顯影響大學生的焦慮水平,對手機的使用依賴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大學生的正常學習和生活。
本課題組認定的手機依賴是指一種成癮,是由于對手機的過多使用而產(chǎn)生的依賴,伴隨著這種依賴個體會出現(xiàn)強烈的心理體驗(感覺時刻不能離開手機等)和某些行為的不適(幻聽手機鈴聲、過量發(fā)送信息等)。本研究調(diào)查分析大學生手機依賴的現(xiàn)狀及特點,深度挖掘其心理——社會相關因素,以期為大學生手機依賴的預防、干預策略的制定提供實證依據(jù)。
1.對象與方法
1.1被試
采用分層隨機抽樣法,在湖南省長沙市選取有代表性的本科、高職院校各2所,每所學校各年級隨機抽取50名學生,本科發(fā)放問卷400份,回收368份,問卷回收有效率為92%,高職院校發(fā)放問卷300份,回收288份,問卷回收有效率為96%。656份有效問卷中,男生301人,女生355人,平均年齡為20.51±0.63歲,農(nóng)村樣本421人,城市樣本235人。
1.2測量工具
1.2.1一般資料問卷
自編的一般資料問卷包括學生的年齡、性別、專業(yè)、年級、是否獨生子女、是否單親家庭、生源地、學習成績等。
1.2.2大學生手機成癮傾向量表(MPATS)
本研究采用熊婕(2010)等人編制的“大學生手機成癮傾向量表”,該量表共有16個條目、4個因子,包括戒斷癥狀、突顯性、社交撫慰和心境改變4個維度。量表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總量表的Cronbachα系數(shù)為0.83,4個因素的α系數(shù)在0.55~0.80,總量表的重測信度為0.91,4個因素的重測信度在0.75~0.85。
1.2.3中國大五人格問卷簡版
本研究采用了王孟成等人編制的中國大五人格問卷簡式版,該問卷40個條目,采用6點計分,分為神經(jīng)質(zhì)、嚴謹性、宜人性、開放性和外向性五個維度,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內(nèi)部一致性系數(shù)在0.764(宜人性)~0.814(神經(jīng)質(zhì)),平均0.793。
1.2.4家庭親密度和適應性量表(FACESII-CV)
本研究采用Olson等人于1982年編制、費立鵬等人修訂的家庭親密度和適應性量表中文版(FACESII-CV)。該問卷共有30個條目,包含親密度與適應性2個分量表,采用李克特5點計分,實際親密度和實際適應性的內(nèi)部一致性系數(shù)分別為0.85和0.73。
1.2.5中國大學生適應量表(CCSAS)
該量表由方曉義等編制,共有60個項目,分7個維度。信度檢驗結果a系數(shù)在0.65~0.93,重測信度在0.96~1.00,其效度達到測量學的指標。
1.2.6中國版大學生感覺尋求問卷
該問卷由趙閃等人于2004年編制,問卷由36個條目、2個因素構成,每個因素18個條目,2個因素分別為興奮與冒險尋求(TAS)和去抑制(Dis)。問卷所有的信度指標都在0.8以上,擁有較好的內(nèi)容效度、構想效度和校標效度。
1.3數(shù)據(jù)處理
根據(jù)研究的目的和假設,用SPSS 19.0進行描述性統(tǒng)計、平均數(shù)的差異性檢驗(t檢驗,F(xiàn)檢驗)、相關分析和回歸分析。
2.結果
2.1量表的得分基本情況
2.1.1大學生手機依賴高分組與低分組的比較
本研究將手機依賴高分組與低分組的大學生的大五人格、家庭親密度與適應性、大學適應、感覺尋求進行對比研究(見表1),結果表明,手機依賴高分組和低分組的學生在大五人格、家庭親密度、人際關系適應、學習適應、校園適應、自我適應、滿意度和去抑制維度差異極顯著。
2.1.2不同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大學生手機依賴情況比較
為了明確不同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的大學生手機依賴是否存在差別,本研究按照大學生的學校類別(高職、本科)、性別、年級、獨生、生源地、專業(yè)進行分組,并進行組間比較,結果顯示(見表2),大學生的手機依賴在學校類別、性別、專業(yè)、是否獨生、生源地上差異不顯著,但在年級上差異顯著。
2.2大學生手機依賴與大五人格、家庭關系、大學適應、感覺尋求的相關分析
研究表明,人格、家庭關系、大學適應、感覺尋求與大學生手機依賴顯著相關,本研究將對其進行相關分析。
結果顯示(見表4):大學生手機依賴問卷中的各維度與人格、家庭親密度與適應性、大學生適應、感覺尋求部分維度呈顯著相關。
2.3手機依賴問卷各因子的多元回歸分析
本研究將大五人格、家庭親密度和適應、大學生適應、感覺尋求的所有因子分別對大學生手機依賴問卷的戒斷癥狀、突顯性、社交撫慰、心境改變進行多元逐步回歸分析(Stepwise),試圖以大五人格、家庭親密和適應、大學生適應、感覺尋求來預測大學生手機依賴問卷各維度,建立回歸模型。結果顯示(見表5):采用逐步回歸分析方法預測戒斷癥狀時,進入回歸方程的顯著變量共有3個,多元相關系數(shù)為0.659,其聯(lián)合解釋變量為0.404,按照它們對戒斷癥狀的作用大小排列分別是神經(jīng)質(zhì)可以解釋32.7%的變異量、外向性可以解釋5.6%的變異量、學習適應可以解釋2.1%的變異量,3個變量中神經(jīng)質(zhì)對大學生手機依賴戒斷癥狀具有正向預測作用,且預測力最大,外向性和學習適應則具有負向預測作用。采用逐步回歸分析方法預測突顯性時,進入回歸方程的顯著變量共有4個,多元相關系數(shù)為0.654,其聯(lián)合解釋變量為0.401,按照它們對大學生手機依賴突顯性水平的作用大小排列,分別是神經(jīng)質(zhì)可以解釋32.5%的變異量、外向性可以解釋3.1%的變異量、自我適應可以解釋2.8%的變異量、去抑制可以解釋1.7%的變異量,其中神經(jīng)質(zhì)和去抑制對手機依賴突顯性具有正向預測作用,外向性和自我適應則具有負向預測作用,仍然是神經(jīng)質(zhì)的預測作用最大。采用逐步回歸分析方法預測社交撫慰時,進入回歸方程的顯著變量有4個,外向性、家庭親密度、人際關系適應、自我適應,多元相關系數(shù)為0.579,其聯(lián)合解釋變量為0.382,按照作用大小排列,分別是外向性可以解釋28.1%的變異量、家庭親密度可以解釋5.1%的變異量、人際關系適應可以解釋2.9%的變異量、自我適應可以解釋2.1%的變異量。采用逐步回歸分析方法預測心境改變時,進入回歸方程的顯著變量有3個,神經(jīng)質(zhì)、人際關系適應、去抑制,多元相關系數(shù)為0.528,其聯(lián)合解釋變量為0.283,按照作用大小排列,分別是神經(jīng)質(zhì)可以解釋19.8%的變異量、人際關系適應可以解釋6.3%的變異量、去抑制可以解釋2.2%的變異量。
3.討論
手機使用導致的負面行為引起了國內(nèi)外研究者的關注,但由于該領域研究歷史較短,對手機依賴的概念,國內(nèi)外研究者的定義并不統(tǒng)一,存在多個術語混用的情況,包括“手機依賴”(mobile phone dependence)、“手機問題性使用”(mobile phone problem usage)、“手機成癮”(mobile phone addiction)等。國內(nèi),對手機依賴的界定分為兩種,一種將手機依賴看作正常的社會現(xiàn)象,并非屬于心理問題,如宮佳奇等人的研究觀點,另一種對手機依賴的界定與國外相當,認為手機依賴以行為成癮為基礎,如屠斌斌、章俊龍等人的觀點。本研究界定的大學生手機依賴是一種成癮行為,通過調(diào)查大學生手機依賴的現(xiàn)狀和特點,深度挖掘其與大五人格、家庭親密度和適應、大學生適應、感覺尋求之間的相關性,以探索大學生手機依賴的有關影響因素。
通過研究,我們發(fā)現(xiàn),大學生手機依賴高分組和低分組學生在大五人格、家庭親密度、人際關系適應、學習適應、校園適應、自我適應、滿意度和去抑制維度差異極顯著,這與以往的研究基本一致。有研究顯示,手機依賴組大學生較非依賴組的神經(jīng)質(zhì)與開放性得分更高[1]。而本研究結果顯示手機依賴高分組較低分組神經(jīng)質(zhì)與開放性得分更高,嚴謹性、宜人性和外向性則得分更低。高神經(jīng)質(zhì)的人容易情緒化和沖動,具有焦慮、依賴性強和逃避現(xiàn)實的特點[2]。這種人更容易選擇手機進行人際交往。高開放性的個體易于接受新鮮事物,智能手機的巨大信息量和娛樂模式,恰巧迎合了他們的心理。另外,低外向性的人,不太愿意在生活中表露自己,往往通過手機的一些功能刺激自我,低宜人性的個體則對他人抱有防備和敵意,因為缺少穩(wěn)定健康的人際交往,往往感覺到孤獨而依賴手機,低嚴謹性的人,自制力差,散漫而隨心所欲,在手機的使用上則更容易出現(xiàn)失控和沉迷其中。
研究還發(fā)現(xiàn),大學生的手機依賴在學校類別、性別、專業(yè)、是否獨生、生源地上差異并不顯著,但不論是本科生還是高職生,不同年級的學生戒斷癥狀、突顯性和社交撫慰卻差異顯著,特別是大一的學生,手機依賴程度比高年級的學生要嚴重,這大約與高考后的放松宣泄和進入大一后的適應期及孤獨有關,然而,也許是測量工具的不一樣,本研究結果與黃海等人的研究不太一致[1,3]。大學生手機依賴問卷中的各維度與人格、家庭親密度與適應性、大學生適應、感覺尋求部分維度呈顯著相關,通過多元逐步回歸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神經(jīng)質(zhì)、外向性、學習適應可以較好地預測手機依賴的戒斷癥狀,神經(jīng)質(zhì)、外向性、自我適應、去抑制可以較好地預測突顯性,外向性、家庭親密度、人際關系適應可以較好地預測社交撫慰,神經(jīng)質(zhì)、人際關系適應、去抑制則可以較好地預測心境改變,這與以往的研究基本一致,而神經(jīng)質(zhì)對手機依賴的預測影響最大。有研究顯示,神經(jīng)質(zhì)人格對網(wǎng)絡成癮有顯著的正向影響[4]。手機依賴作為一種成癮行為,亦與其高度相關。在感覺尋求方面,去抑制因子與手機依賴的關系較為密切,有研究顯示,感覺尋求與網(wǎng)絡成癮總分之間呈顯著正相關,去抑制分量表得分與網(wǎng)絡成癮總分呈顯著正相關[5]。去抑制分量表測試的是被試是否存在一些不被社會所認可的行為,該分量表上的得分越高說明被試忽視社會準則、不考慮他人、放縱欲望強。大學生出于維護個人形象,往往掩飾自己有悖于社會準則和社會風氣的一些行為,大學生較少地進行真實的自我展示,具有虛擬性和掩飾性的智能手機,恰恰可以毫無顧忌地張揚自我。另外,有研究顯示,親密的家庭情感聯(lián)結可以為個體提供良好的社會支持,為其自身發(fā)展提供安全的情感基地,這能有效地幫助個體健康成長,從而降低對外物產(chǎn)生依賴的可能性,減少問題行為的發(fā)生率,這個研究結論在本研究中再次得到證實,且本研究無例外地提示,良好的大學適應將促進學生向外發(fā)展,心理活動指向外界,從而減少閉塞的物質(zhì)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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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省教育廳資助科學研究項目14C0629大學生手機依賴心理——社會因素與防治策略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