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宇
摘 要:“詩意棲居”是后期海德格爾存在主義美學思想的重要表現(xiàn),詩意棲居理論倡導本真生存,建立一個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伊甸園。海德格爾敏銳地察覺到由于人類自身的不足和時代發(fā)展所帶來的弊病等原因使得人類陷入了生存困境中,審美人生建構面臨著極大的困難,這種現(xiàn)象在大學生這個承接著學校與社會的特殊群體身上表現(xiàn)得很明顯。海德格爾詩意棲居理論對大學生審美人生建構有著重要的啟示意義。首先是詩意棲居的內涵,包含著深厚的現(xiàn)實性和人文關懷;其次是結合大學生自身和時代弊病深入分析大學生審美人生建構所面臨的困難及表現(xiàn);最后是理論結合實踐,探究在海德格爾詩意棲居視野下大學生審美人生建構的出路。
關鍵詞:海德格爾;大學生;審美人生建構;詩意棲居;本真生存
中圖分類號:G6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17)05-0158-04
一、“詩意棲居”——海德格爾審美人生建構的理想
人類的棲居是以作詩為前提的,海德格爾認為“作詩首先讓人之棲居進入其本質之中。作詩乃是原始的讓棲居?!弊髟娫手Z了棲居,是棲居成為自身的前提。作詩對于人而言,是一種天性而并非職業(yè)。海德格爾將作詩這種藝術創(chuàng)作方式明確地同藝術等同了起來。對于藝術的討論詳見于《藝術作品的本源》。寄存于藝術作品之中的藝術通過解蔽建立自身的尺度回歸自身,使得真理得以自行置入。真理在藝術作品中得以發(fā)生,使得藝術展現(xiàn)出一個無蔽的美的世界。以此類推,等同于藝術的作詩其實就是真理的自我實現(xiàn)自我呈現(xiàn),由此可見作詩一種是本真性審美性的生命體驗活動。
天地神人四重整體構成了原初的統(tǒng)一的世界,這種完整性純一性得益于終有一死的人在棲居中所孕育的保護。人作為相互關聯(lián)的不可分割的四重整體之一得以進入自己的本質。筑造同作詩一樣是讓棲居,負責建立和設置空間。筑造是針對“一切存在者所屬的那個領域中”即“存在的澄明”而言使棲居得以自我顯現(xiàn),讓棲居所具備的自我呈現(xiàn)自我的特性指明其本質就是自我成為自我的讓存在。
海德格爾賦予了人看護的職能,人在為存在而煩是對存在的守護,并且他認為只有作為“此在”的人才具有“綻出”并棲居于“存在的澄明”的這種存在方式。存在的澄明就是作為存在的切近處“此在”的“此”。作為“此在”的人棲居于“此”的澄明中,這就是海德格爾眼中的人的棲居之所“家鄉(xiāng)”、“世界”。在《存在與時間》中“此在”是作為揭示“存在”而存在的,“此在”是“在世界之中的存在”。在《關于人道主義的書信》中海德格爾提出了相反的看法,“此在”不再是“存在”的揭示者。“存在”乃是先于一切的“最本己的東西”,本質上規(guī)定著此在。同時這還是一種預言性的“天命遣送的命運”。“存在”不同于既定的“存在者”,屬于非現(xiàn)成之物。人作為“此在”,不是既定的,而是蘊含著無限的發(fā)展?jié)摿涂赡苄缘奶厥獯嬖谡?。從這個角度來看人的存在是意義非凡的,只有作為“此在”的人才能理解存在。其他存在物只是一般性的存在,這些事物包括動物和植物是無世界的,他們的本性掩蔽環(huán)境中,“此在”不僅關注自身的命運追問自身的存在,而且具有追尋萬物如何得以存在和發(fā)展的人文情懷。人的存在是一種“生存”,是世界脫離遮蔽的狀態(tài)向此在敞開,更是一種敞開自身向澄明靠攏的過程。只有作為“此在”的人才能領悟存在。詩意棲居就是“此在”所追尋的本真狀態(tài)。
二、當代大學生審美人生建構困難的原因及表現(xiàn)
科技的日新月異將世界之根基消耗殆盡,世界脫離了原初的“天”“地”“人”“神”四重奏,轉而走向“天”“地”“人”“物”的循環(huán)之中,人類的生存面臨極大的危機。海德格爾在分析了主觀性的根基和非主觀性的基礎之上,剖析了現(xiàn)代性的形而上學基礎,并通過對其沉思,得出科學與技術是現(xiàn)代種種現(xiàn)象中的本質性現(xiàn)象。
海德格爾對現(xiàn)代之本質的解讀首先建立在對主觀性的根基分析基礎之上,海德格爾深刻地指出現(xiàn)代進入到圖像時代。在這個過程中,人擺脫宗教和上帝成為自身意志的主體,自我確定性得以確立。具有表象和制造作用的人脫離了與世界的和諧狀態(tài)轉向主客的二元對立,并試圖將自身的意志強加于世界和自然。為了人類的主體性需求,世界作為存在者整體被看待和擺置為圖像,由在場者淪為對象性的表象。流水化,統(tǒng)一化,機械化,功利化充斥著世界。
“技術座架”作為非主觀性的基礎是現(xiàn)代性困境的根源。“技術”是一種“解弊”方式。“技術”作為客觀的運用形態(tài),參與世界的建立,支配著主觀的理論形態(tài)的科學。同時技術具有“促逼”意義的“擺置”的特征,“解弊”了事物的存在,逼迫事物進入到事先規(guī)定好的非自然狀態(tài)。“座架”預先設定了一切存在者前進的軌道,使人背離了自己的本性把存在者誤認為被掌握的存在“持存物”來定制,產(chǎn)生一種“命運驅使”的錯覺。
追求主體性之存在和自由是人類的天性所在,人出于自我認證的需要,通過技術和消費不斷促進社會向前發(fā)展,進而完善天性,充實自己的存在感。主體性的人通過使用工具來進行生產(chǎn)加工,在技術統(tǒng)治的時代中,人與物原有的和諧關系簡單物化為人對物的設置、謀算、衡量。作為“持存者”的物按照人的要求和意愿被改造、轉化、生產(chǎn)。這種對物的消耗和操縱極大地刺激了人的控制欲和征服欲。人隨意地將現(xiàn)實作為“持存物”加以訂造,盲目的認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
人類的視線上至宇宙下至微生物,將自身強加于世界,忽略了對于人的生存的天命問題,導致了自身存在的分崩離析。大學生作為高科技的直接接觸者和傳播者,在高科技的美妙幻影中逐漸迷失自我,沉迷于像網(wǎng)絡,手機所制造虛擬的世界之中,導致現(xiàn)實生活中人際關系的弱化,行動主體自我的封閉與失語,陷入一種追求感官上的極度愉悅而心靈越發(fā)空虛的審美生存困境之中。高科技的泛濫(比如無處不在的監(jiān)視器)對于事物的統(tǒng)治達到頂峰狀態(tài),與此同時也導致個人審美生存空間的不斷縮水,人的生存的天命問題一再失落。存在被形而上的追求所替代,人類親近自然的天性在人類對高科技的無限向往,崇拜中被不斷扼殺。人利用技術分裂了人與自然,帶來了一系列的生態(tài)危機問題如水土流失的加快、天氣的異常、物種的滅絕等;同時也帶來了人的生活、精神、生存等方面的異化,只注重物質而忽略精神、思想的庸俗化、信仰的缺失、錯誤的道德觀、品味的低下等非本真生存取代了人的本真生存,審美人生建構困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