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流年

徐涵諾

那個迷失在回憶洪流中的我，是不是藏在你背后偷笑？畢竟你是我一路躥高的證人啊，我最最親愛的流年。

——題記

一

親愛的小N：

我一定不會告訴你今天我5歲半啦！媽媽說，只有小孩兒才會渴望自己的年齡變大，等到她那個年紀(jì)，巴不得少幾個年輪才好呢。小N，長大了的你，還會對自己出生時的“長度”耿耿于懷嗎？

今天媽媽帶我去拜師學(xué)藝了呢。那是叫“書法”吧？一位不茍言笑的老爺爺握著一支松鼠尾巴般蓬松的毛筆，手腕一提，白紙上便落了一朵漂亮的墨花。媽媽說，我文靜寡言，肯定比那些腳底抹油的混小子學(xué)得好。小N，是真的嗎？可是，我得站在墊板上才勉強高過桌子，對我來說那掃帚樣的毛筆簡直和刷子無異，而且——說出來蠻不好意思的——我還停留在識字階段呢！真好奇長大了的自己揮毫狂書的樣子。小N，你會描述給我看嗎？

二

親愛的小N：

誰說8歲的小孩兒無憂無慮？小N，你會想到8歲的自己已經(jīng)被逼到了懸崖邊，難以抉擇了嗎？我實在忍受不了那濃烈的墨汁味了！窗外一派歡愉的熱鬧，窗內(nèi)一片痛苦的死寂，多少自由時光都斷送在這“陰郁”的臺燈下了！還有媽媽，不會書法，卻是有板有眼的批評家，總是雞蛋里挑骨頭。每次我以眼淚抗拒，換來的只有更猛烈的槍林彈雨。書法一點兒也不好玩兒！我早就沒了最初的新鮮勁兒，日復(fù)一日的重復(fù)“勞動”叫人怎么打得起精神嘛！媽媽說我變得叛逆任性了，不似小時候那般溫順了。可她是否懂得“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呢？

昨天，我本已鼓起積蓄多日的勇氣，想告訴媽媽我不想繼續(xù)學(xué)書法了?？上惹熬毩?xí)了那么多次的臺詞，一張嘴卻化作了云煙了無蹤跡。囁嚅了半天，想到一抽屜閃亮的獎牌獎狀和伙伴們羨慕的眼神，又仿佛有些舍不得那支曾令我恨之入骨的毛筆了。小N，你說我是該堅持還是該放棄呢？未來的你還會牢牢攥著毛筆，執(zhí)著前行嗎？我需要你真摯的回答啊！

三

親愛的小N：

時間真是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間我已經(jīng)是個準(zhǔn)小學(xué)畢業(yè)生了。很感謝四年前那個踟躕不定的自己，那個迷茫過的小N還是勇敢而堅定地握著毛筆，一路蹣跚，直到今天?，F(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難以想象沒有墨色入夢的日子了，那些深切灼烈的痛恨都被時光溫柔撫平，只留回眸時的一瞬詫然：嘿，那竟是我人生中倔強的第8年啊。

說起媽媽，她還是和以前一樣苛刻，未來的她也一定改變不了女強人的形象吧？不過若不是她的固執(zhí)，說不定我已和書法擦肩而過，一失足成千古恨了。所以，小N，未來的你一定會好好待她，對嗎？

12歲的我經(jīng)歷了很多，甚至包括競選大隊長這種大事呢。將來的你恐怕會嗤之以鼻吧，然而因了這機遇，我變得沉著自信了不少呢！小N，長大了你要變得更加優(yōu)秀啊！

四

親愛的16年來陪我一起成長的小N們：

這里是16歲的小N，成為高中生的小N一定令你們很驚訝吧？成長是場緩慢的蛻變，時光卻是不等人的。所以，積極地奔跑追逐，才能抓住時間的尾巴呀。

首先要謝謝5歲半、8歲、12歲的你們！盡管我無法穿越時空把你們成長的苦惱一一排解，但我相信，真相就在時光之軸中安靜地沉睡。當(dāng)你們有朝一日站在16歲的路口，便會莞爾一笑：原來如此！

其次，要滿足你們一路從未消失的好奇心：16歲的自己會是怎樣的呢？16歲的小N和從前的你們一樣，有渾身是刺的倔強，有敢愛敢恨的瘋狂，當(dāng)然也更理智成熟了些！然而對于書法——這位不得不說的老朋友，16歲的小N有著更加虔誠的敬仰。有些滲入骨髓、朝夕相伴的依戀，往往經(jīng)歲月的積淀而越發(fā)動人，就像握起筆桿的剎那，腦子溢滿了10年來小N的故事，墨香氤氳，從未失約。你們會料到13歲的我在B級考試中折桂而歸嗎？你們能理解攤開宣紙宛如一種享受的感覺嗎？親愛的小N們，成長的滋味只有親身體會才能得其精髓。成長的路還那么長，把腳步邁得從容些吧！《華嚴(yán)經(jīng)》有言：“不忘初心，方得始終?！辈恢銈儏⒌猛钙渲械男C嗎？別急，成長的大書你們才剛剛翻開而已！

還有媽媽，依然和從前一樣嚴(yán)厲呢。不過別嘆氣，12歲的你不是已經(jīng)讀懂她的苦口婆心了嗎？媽媽是對你們的成長最敏感的人，還有——流年，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流年，也忠實地記錄了你們完整無缺的16年啊。

我最親愛的小N們，你們要好好地成長，不負(fù)流年不負(fù)我，亦不負(fù)媽媽早生的華發(fā)。歲月輪轉(zhuǎn)，世界上一定有另一個小N，為你眼前的奮斗而感動。

愿流年中羽翼漸豐的小N用更美的姿態(tài)飛翔。

佳作點評

這是一篇別具一格、創(chuàng)意十足的作品。文章以書信體的形式展開行文，以時間為節(jié)點劃分為四個部分，敘述了“我”的成長經(jīng)歷，可謂獨辟蹊徑。更令人稱奇的是，文中設(shè)定了另一個主人公“小N”，實際上是“我”的代稱，這樣就產(chǎn)生了自己與自己對話的戲劇感，頗有一種時空穿梭的意味。關(guān)中不足的是，小作者駕馭語言的能力不足以掌控這種新穎的表達形式，人稱的指代甚至發(fā)生變化，邏輯思維有失嚴(yán)謹(jǐn)。

（寒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