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保昌
學術人生
艱難困苦 玉汝于成
——記著名學者劉玉堂研究員
劉保昌
學者名片:劉玉堂研究員,男,1956年9月生于湖北省大悟縣,中共黨員,史學博士。1997年被湖北省委、省政府授予 “湖北省有突出貢獻中青年專家”稱號;1999年被列為湖北省社會科學院首屆中青年學術帶頭人;2001年起擔任湖北省社會科學院黨組成員、副院長;2002年入選“湖北省新世紀高層次人才工程”;2005年入選中央直接掌握和聯(lián)系的國家級專家和湖北省宣傳文化系統(tǒng)首屆 “五個一批”人才;2008年開始擔任政協(xié)湖北省第十屆委員會委員?,F任湖北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湖北省政府文史館館員、國學院院長,華中師范大學特聘教授、國家文化產業(yè)研究中心學術委員會主任,湖北大學特聘教授、湖北文化發(fā)展研究院院長,長江大學特聘教授、楚文化研究院院長等職;同時任武漢大學、華中科技大學、武漢理工大學、北京工業(yè)大學等高校兼職教授。社會兼職有國家出版基金評委、中國民族史學會副會長、湖北省楚國歷史文化學會會長、湖北省炎黃文化研究會常務副會長等。
1956年9月,湖北省大悟縣層林盡染,晚桂飄香。遠山開滿了淡黃的早菊,俏麗的美人蕉,鮮艷的一串紅,濃郁的秋海棠,如火如荼;村外的山溪兩岸,桐葉初凋,蒹葭蒼茫,烏桕如醉,露冷草黃,秋高氣爽。
著名學者劉玉堂先生,就在這個美麗的季節(jié)出生于該縣東新鄉(xiāng)一個名叫劉家城的美麗山村。同當時所有農村子弟一樣,劉玉堂的童年生活充滿了苦難。那時國家政治動蕩,經濟發(fā)展速度緩慢,連續(xù)不斷的 “反右”、 “大躍進”、 “三年自然災害”、“文化大革命”,讓生活在那個時代的孩子們有最真切最持久的感受,那就是饑餓;而童年因為正處在人生的童稚期,對世界充滿了好奇,所見所聞無不新鮮動人,終生難忘。
一個不幸的童年,其實也是人生中一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巨大寶藏。童年的劉玉堂,忍著饑餓,同小伙伴們一起,熬夜看八人班的皮影戲,在鋼鐮大鼓的戲場中穿來穿去,聽北路子花鼓,看大悟民間舞蹈,充滿了簡單而實在的歡樂。而一年四季川流不息的節(jié)日,除夕、春節(jié)、元宵、花朝、上巳、 清明、 端午、 七夕、 中秋、 重陽、 冬至、 臘八、祭灶……總讓那個貧困時代的孩子充滿向往和回味。
正如現代京劇 《紅燈記》中的唱詞: “提籃小賣拾煤渣,挑水擔柴都靠他,里里外外一把手,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由于當小學教師的父親教無定所,作為長子的劉玉堂不得不過早地為體弱的母親分擔勞務。劉玉堂從10歲開始砍柴澆園,稍長又下田種地,烈日酷暑,數九寒冬,各種農活都曾做過,肩頭長出厚厚的肉繭,手掌經常被荊棘劃破。在高中一年級下學期的一個周末,他在上山砍柴時手指不慎被鐮刀砍傷,由于無錢得到及時的治療而感染破傷風,住院兩個多月才從死亡線上掙扎過來。一邊是不幸的生活,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一邊則是父嚴母慈、兄弟怡怡的家庭溫暖。童年生活塑造了劉玉堂大山般深沉博大的胸懷,和對人類的持續(xù)不斷的溫暖關懷,這種關懷成為他以后從事學術研究的情感底色和不竭動力。
貧苦的生活,繁重的勞動,壓不住寂寞中生長的精神需求。自上小學開始,劉玉堂就格外喜歡閱讀課外書籍,他如饑似渴地閱讀著村內外、學校中能夠找到的一切書籍。那個時代的書籍太少,能夠在山村里找到的書籍更少。對每一本書,劉玉堂都讀得格外認真。長篇小說 《山鄉(xiāng)巨變》、 《金光大道》、 《新兒女英雄傳》、 《戰(zhàn)斗的青春》、 《敵后武工隊》、 《保衛(wèi)延安》、 《紅日》、 《烈火金剛》、《林海雪原》、 《紅旗譜》, 詩歌 《望星空》、 《回延安》、 《放聲歌唱》、 《三門峽——梳妝臺》,話劇劇本 《沙家浜》、 《紅燈記》、 《智取威虎山》、《海港》等,都曾給與劉玉堂最初的文學啟蒙。一時間,他瘋狂地熱愛上了文學,背誦了大量的唐詩宋詞,同時開始摸索著創(chuàng)作。文學打開了一扇通往外面世界的窗戶,蓬山千萬重,豈能遮擋住飛翔的心靈?
劉玉堂開始發(fā)表小說、散文和詩歌,他的名字逐漸出現在地區(qū)、省級報刊上,他出眾的才華終于叩開了出山的 “鐵門”。1975年7月,高中畢業(yè)后正在水利工地上勞作的他被抽調進入湖北省軍區(qū),學習文學創(chuàng)作。
其間有一天,劉玉堂參觀了湖北省博物館,他立即被那些美輪美奐的出土文物震撼,面對那些或精美或粗拙的文物,頓感無言,感覺到其中有深沉博大的詩意在流淌。人的一生,其實充滿偶然,尤其是在青少年時期,十字路口,何去何從,多年后回首,才發(fā)現當初的選擇,竟然宛若天定。從此,劉玉堂對考古一往情深,1976年1月至12月,他先后參加了北京大學、吉林大學、四川大學、廈門大學文物考古培訓班,之后,他于1977年1月至1979年8月在湖北省博物館從事文物考古工作。他的專業(yè)方向,從此由文學完全轉向了史學。
“功不唐捐”,劉玉堂的文學訓練,對他以后的史學著述多有助益,主要表現在表達上的圓轉流暢。他善于將復雜枯燥的史學理論和考古材料娓娓敘述,令人忘倦;而文辭的從容華美,散落于全篇的珍珠般矚目的警句和詩詞般精妙的雋語,更是俯拾即是。在同輩學人中,劉玉堂的著述,一身兼擅義理、考據、辭章 “三美”,堪稱翹楚。
從文學創(chuàng)作轉入史學研究,其實還受到了王國維 (觀堂)的影響。王國維曾經這樣自我評價,大意是說他具有做詩人的氣質,但略缺激情;有做哲學家的冷靜,但抽象性思維又稍嫌不足。所以他選擇了一項形象性與抽象性兼具而又不突出一端的學問,即從事史學研究。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做歷史學問,的確是既需要文學家的形象表達能力,又需要哲學家的邏輯思維能力;兩者兼有而不突出一端,才能做好史學研究。劉玉堂對自己也有類似的清醒估價,從此,他心無旁騖,在史學研究領域一路走來,無怨無悔。
1977年冬天,在鄧小平的親自過問和部署下,關閉了十年之久的高考考場大門終于重新打開。當年全國有570萬考生走進考場,錄取27萬,錄取率約為4.7%。劉玉堂也參加了這次高考,并達到了本科錄取分數線,領到分數通知單的那一霎那,他欣喜若狂,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前途,同時也“證明”了自己,但是因為父親病重已經兩年,家里積債未還,加上母親身體虛弱,弟弟正在讀書,家庭負累太重,作為長子的劉玉堂不得不暫時忍痛放棄學業(yè),挑起沉重的家庭負擔。從此,他白天參加湖北省博物館組織的田野考古,掙錢還債;夜晚在田野工地的帳篷中挑燈夜讀,拚命學習,他下定決心: “一定要先還債務,再上大學?!币荒甓嘁院螅么蚬べ崄淼腻X償還了積債,并為弟弟積攢了部分學費,再次參加了1979年的全國高考??紤]到讀師范院校免交學費還能發(fā)放生活費,劉玉堂填報的所有志愿都是師范院校,由于他的語文和歷史兩科成績突出,被時任武漢師范學院 (今湖北大學)歷史系副主任并負責招生工作的馮天瑜教授相中,有幸成為該系當年第一位錄取的新生。他師從馮天瑜、皮明庥、方逥瀾、劉先枚諸先生,學業(yè)日益精進,開始撰寫歷史學研究論文。1981年春天,正在讀大學二年級的劉玉堂,竟然相繼在國家權威期刊 《考古》、 《文物》上發(fā)表了兩篇學術論文,一時成為歷史系師生心目中的耀眼 “明星”。
在校期間,劉玉堂還擔任歷史系學生會主席,1982年7月光榮地加入中國共產黨;劉玉堂的出眾才華打動了女同學劉鈮的芳心,二人畢業(yè)后喜結連理,這位來自湖北安陸的秀外慧中的女生,后來曾到美國俄亥俄大學深造,既是所在單位的行政領導和業(yè)務骨干,又是劉玉堂事業(yè)成功的重要支撐。
1983年6月大學畢業(yè),劉玉堂隨即考入湖北省社會科學院,攻讀中國文化史專業(yè)碩士研究生,導師為著名學者張正明先生,1986年6月獲華中師范大學歷史學碩士學位。
就在兩年前,張正明先生與同仁共同發(fā)起成立了 “湖北省楚史研究會”,楚學研究也由于1978年河南淅川、湖北隨州擂鼓墩的驚人發(fā)現而風生水起。學術生長有機遇期,學者的成長同樣也有機遇期。劉玉堂可謂躬逢其盛。從此,他致力于楚國經濟、文化和城市史研究,30多年來取得累累碩果。
張先生對劉玉堂的治學路徑影響很大,張先生的文章,體現了深厚的 “人文關懷”,在感受其淵博學識的同時,也會驚嘆他深厚的文學功底,洋洋灑灑,大氣磅礴,充滿詩意與哲理,給人以美的享受。 “言而無文,其行不遠”,是他一貫著書作文的準則;理趣兼?zhèn)?,雅俗共賞,是他學術與啟蒙兼顧的追求。劉玉堂說過: “張先生的文章,每到編輯手里,要么一字不改,要改也只可能改字,絕不可能改句。這在學界有口皆碑,可謂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痹谶@方面,劉玉堂得到老師的真?zhèn)鳌?/p>
身教大于言傳。有一年夏天,張先生在南漳縣步行30多公里考察完古跡,為了趕回武漢給學生上課,當晚他謝絕了所有接待,與劉玉堂一起,買了成都至武昌的站票上車,婉謝火車上武警戰(zhàn)士的讓座,站到凌晨5時在武昌站下車,并堅決不讓麻煩院里的司機,坐等早班公汽,然后直奔課堂授課。這件事,讓現在已為博士生導師的劉玉堂感慨不已。薪火相傳,學術傳統(tǒng)的精髓往往存在于類似的 “細節(jié)”之中,細節(jié)處見出精神!
碩士畢業(yè)后,劉玉堂留在湖北省社會科學院工作,先后擔任楚文化研究所助理研究員、副研究員、研究員,并擔任了副所長、所長、副院長等職。1988年他曾經考取北方某著名大學博士生,但因為當時女兒劉天喬剛剛出生,愛人和小孩都需要照顧,加上經濟拮據,權衡后終于放棄了這次機會,直到家庭經濟狀況好轉后,他才再一次考入武漢大學歷史系攻讀博士學位。
在學術研究道路上,劉玉堂高起點、嚴要求,在短短數年內相繼在 《民族研究》、 《文藝研究》等國家級權威期刊上發(fā)表論文,其中 《論湖北境內古越族的若干問題》 (《民族研究》1987年第 2期)、 《季梁思想芻議》 (《中國哲學史研究》1987年第 3期)、 《越楚經濟的歷史考察》 (《民族研究》1988年第4期)、 《論莊蹻其人其事》 (《民族研究》1990年第3期)、 《楚書法藝術簡論》 (《文藝研究》1992年第3期)等論文甫經發(fā)表,立即引起全國學術界同仁的重視,劉玉堂也迅速成為楚學研究領域的著名青年學者,顯示出相當的實力。
1993年春天,劉玉堂在撰寫學術專著 《楚國經濟史》最關鍵的階段,恰逢舊居拆遷,為了 “用志不分”,他只身蟄居于社科院辦公樓9樓的一間斗室,埋首著述, “夜來一笑寒燈下,始是金丹換骨時”,充分體味到了耕耘的艱辛與收獲的快樂。這時,照料幼女和家務的重擔,則落到了妻子劉鈮的肩頭,這部著作后來多次獲獎, “軍功章”的榮耀中自然也有妻子的一半功勞。
《楚國經濟史》分設十章,分別研究楚國的土地制度、賦稅制度、宗法制度與等級構成、直接生產者的身份、社會經濟形態(tài)演進軌跡、楚國的農業(yè)、手工業(yè)管理與生產體系、手工業(yè)生產與工藝水平、商業(yè)管理與商人的地位、商品經濟等問題,對楚國的經濟基礎、經濟形態(tài)、生產門類和水平等進行了系統(tǒng)而深入的研究,尤其是結合考古學材料對楚國水利工程、手工業(yè)生產和權衡度量貨幣制度的研究,頗見功力。論著得出的研究結論——楚國是當時 “第一流的經濟大國”,令人信服。論著認為,“楚國巨大的經濟成就,對中國后世經濟的發(fā)展產生了不可低估的影響。楚國堪稱發(fā)達的農業(yè)和手工業(yè)生產技術,既為秦統(tǒng)一南方準備了物質條件,又為漢魏以降中國經濟文化重心的南移奠定了基石;楚國相對發(fā)達的早期商品經濟,不僅為我國歷代反封建斗爭提供了某種歷史的啟示,而且是我國古代南方商品經濟的發(fā)展乃至明清之際資本主義萌芽的活水源頭”。這種宏闊的歷史視野,一向為學術界同仁津津樂道。
有鑒于楚文化本身是一個區(qū)域文化,專業(yè)性較強,如果 “攻其一點不及其余”,研究范圍和視野就會過于狹窄,他有意識地拓寬研究范圍,在楚國經濟、文化、建筑、文藝、軍事、考古等領域,都下過切實的研究功夫。他辯證地處理好專與博的關系,這也為其后來進一步在時空層面雙向拓寬研究領域,打下了良好基礎。
在楚學研究領域,劉玉堂迄今已發(fā)表著述300多萬字。先后在 《民族研究》、 《文藝研究》、 《中國史研究》、 《中國哲學史研究》、 《考古》、 《文物》、 《自然科學史研究》、 《中國科技史雜志》、《中國文化》、 《紅旗文稿》、 《民俗》、 《中外建筑》、 《軍事歷史》、 《今日中國論壇》、 《中國文化研究》、 《江漢論壇》、 《武漢大學學報》、 《華中師范大學學報》、 《光明日報》等報刊發(fā)表學術論文300余篇。許多論點被 《中國歷史學年鑒》、《中國史研究動態(tài)》、 《民族研究動態(tài)》、 《人民日報》 (海外版)、 《光明日報》、 《文匯報》 等報刊摘要述評;不少論文被 《新華文摘》、 《中國社會科學文摘》、 《高校文科學術文摘》、 《人大復印資料》等轉載或摘錄。
迄今已出版學術專著20部,其中 《楚國經濟史》、 《楚國的城市與建筑》 (與高介華合著)作為 《楚學文庫》中的兩種獲得 “第三屆國家圖書獎” 和 “第十屆中國圖書獎”; 《荊楚文化志》(與張正明合著)作為 《中華文化通志》中的一種獲 “第四屆國家圖書獎榮譽獎”; 《湖北通史·先秦卷》 (與張正明合著)獲 “首屆湖北省政府圖書獎”和 “第三屆湖北省政府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著作一等獎”。
主編、協(xié)助主編和參與撰寫有關楚文化和地方史著作數十部,其中協(xié)助主編并任主筆的 《楚文化志》獲 “光明杯”優(yōu)秀哲學社會科學學術著作二等獎 (建國后首屆全國性哲學社會科學著作獎)、中南六省市1988-1989年度優(yōu)秀社科圖書一等獎。擔任副主編的 《武漢通史》獲得 “武漢市第十一次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一等獎、 “湖北省政府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著作二等獎”;主編的 《世紀楚學》獲得湖北省人民政府第九屆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學術著作一等獎。
發(fā)表了不少有關建筑文化和中西文化交流方面的譯文,其中 《走完一周》、 《世紀俱樂部》、 《從高到低》、 《今日現代主義者》、 《瑞士的實在論者》等譯文深受建筑學界和文化學界的好評。
以楚學研究作為基礎和突破口,劉玉堂進一步研究先秦文化史,進而在時間段上往下延伸,將研究視野擴展到秦漢、魏晉南北朝、隋唐,同時將研究視野從空間上開拓到整個長江流域。于是,他師從原中國唐史學會會長、武漢大學三至九世紀研究所所長朱雷教授,從事漢唐歷史文化研究。從1997年開始,劉玉堂擔任著大型學術叢書 《長江文化研究文庫》 (共55卷)的執(zhí)行副總主編,并與人合作完成其中的一部 《長江流域的服飾文化》;2008年擔任主編的 《荊楚文化研究叢書》 (共40卷),將論述時間段落下延至現代。由小及大,由地域到全國,劉玉堂對自己的研究充滿信心,他說: “如果將來有可能的話,我想將整個中國歷史文化貫通起來研究?!鼻f子說過: “大知觀于遠近?!贝酥^也!
《長江流域的服飾文化》是我國第一部流域服飾研究專著,填補了此前相關研究的學術空白,并為 “后來者”提供了若干有重要參考價值的研究范式。這個選題具有重要的理論開創(chuàng)意義:從流域范圍觀照中國服飾文化,是學術研究從微觀層面走向宏觀層面的必經之路;這部著作超越了區(qū)域服飾研究如荊楚服飾文化、吳越服飾文化、巴蜀服飾文化研究的局限,總結出長江流域服飾文化的總體特征,探討了長江流域服飾文化的發(fā)展歷程,進而與北方黃河流域服飾文化作了比較研究,這就是對于抽象的、整體意義上的中國服飾文化研究的 “具體化”。
劉玉堂的學術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五個領域:一是楚學研究,代表作有 《楚國經濟史》、 《楚國的城市與建筑》、 《楚國水利研究》、 《楚國交通研究》;二是長江文化研究,代表作是 《關于長江文化及其研究的若干問題》和 《長江流域的服飾文化》;三是漢唐文化史研究,集中在長沙馬王堆漢墓帛書、江陵張家山漢簡和唐代婚姻立法研究;四是宗教文化研究,主要研究武當道教文化;五是湖北地方史研究,等等。
隨著學術研究的深入,劉玉堂在學術普及方面的影響也日益擴大,他主編的 《公民道德建設讀本》被評為 “2002年度湖北省最有影響的十本書”之一,并名列該年度全國優(yōu)秀暢銷書社科類榜首。他主編的 《看世界·看中國·看湖北》被評為2003年度 “湖北省最有影響的10本書”,并榮獲 “2003年度全國優(yōu)秀暢銷書”文教類第四名。2012年榮獲“全國百名社科普及名家”稱號。他與王玉德教授共同主編的 《長江文明之旅》 (32卷)先后榮獲“十佳荊楚圖書” (2014—2016)和國家科技部“全國優(yōu)秀科普圖書獎” (2016)。
迄今劉玉堂共主持和參加完成國家級、省部級重大課題10余項;培養(yǎng)了一大批術有專攻、學有所成的碩士生和博士生,其中已經走出了數位教授、博士生導師。他關愛學生,視同己出;團結同志,俠肝義膽。就在劉玉堂擔任楚文化所所長時,所里有一位品學兼優(yōu)的研究生在畢業(yè)前夕,其妻子卻不幸身患重病,住院治療急需一大筆錢,而該生家境困窘,又正處在畢業(yè)論文修改答辯和找工作的關鍵時期,其兒子正在上小學也需要他的照顧,可謂內外交困。劉玉堂看在眼里,急在心頭,他立即和所里的另外幾位老師一起,帶著老師們的捐款,來到該生家里,盡量寬慰他,要他千萬不要急壞了身體,先安頓好家里的事之后再回學校,有什么困難就向老師們反映;同時,以研究所名義向院領導打報告,申請全院捐助,眾人拾柴火焰高,學生的妻子得到了及時的救治。該生論文答辯后找工作一直不太順利,劉玉堂就親自帶著他跑了許多地方和單位,后來終于落實,他在寫給劉玉堂老師的信中,對老師在他人生舉步維艱的時候所給予的支持和幫助深表感謝,這封信也讓劉玉堂深為感動。對于人生中的苦難,劉玉堂有過深切的體會,他總是不吝給身處困境的學生、同事們送去溫暖。
劉玉堂的學術演講,儒雅睿智、旁征博引、幽默風趣、引人入勝,往往令聽眾如浴春風、樂以忘倦,這一點真是有口皆碑。近年來,劉玉堂受邀在國家圖書館全國講座聯(lián)盟、復旦大學 “人文復旦講壇”、 武漢大學 “珞珈講壇”、 深圳市 “市民大講堂”、湖北省圖書館 “長江講壇”以及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法國國家文化遺產學院作關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楚文化的系列演講,受到聽眾的熱烈歡迎,贏得廣泛贊譽。同時,他也受邀擔任湖北電視臺和武漢電視臺的 “特約評論員”,就相關問題發(fā)表精彩的專家意見。他日益成為 “公共知識分子”,將學齋研究和公眾演講有機結合起來,做有學術的啟蒙,做有啟蒙的學術。
作為一名社會科學工作者,他十分關注現實問題,經常為各地各級政府提供有關經濟文化開發(fā)和城市規(guī)劃建設方面的咨詢建議。作為中央直接掌握和聯(lián)系的專家,以及湖北省委、省政府智囊團重要成員, 他近年來提出的 《湖北文化強省建設》、《湖北旅游發(fā)展戰(zhàn)略亟待重整河山》、 《建議湖北省的簡稱改為 “楚”》、 《開發(fā)漢江文化資源,提升武漢城市品位》、 《應加快建設武漢·中國文谷》、《關于加大對武漢市生態(tài)環(huán)境和建筑文化保護力度的建議》、 《武漢餐飲經濟如何跳出 “興勃亡忽”的怪圈》、 《花木蘭的姓氏、時代和故里》、 《炎帝神農故里在隨州》、 《武漢大碼頭文化研究》、 《鄂西生態(tài)文化旅游圈的保護和開發(fā)》等研究報告、咨詢建議,主張湖北省應當光谷、文谷齊飛;應該大力發(fā)展長江、漢江、清江,武當山、神農架、大別山并重的 “三江三山”模式的旅游產業(yè);建議在湖北隨州定期舉辦 “世界華人炎帝故里尋根節(jié)”……這些意見,都受到了省委、省政府領導同志的高度重視和肯定,并被相關部門采納,產生了較好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由于為第十屆中國 (武漢)國際園林博覽會積極建言獻策,榮獲由國家住建部和湖北省人民政府共同頒發(fā)的“專家貢獻獎”,充分體現出一個人文社科學者的用世情懷。
目前,作為湖北省委宣傳部荊楚文化傳承創(chuàng)新工程的重要項目,劉玉堂先生主編的 《湖北文化通史》 8卷和 《楚國通史》3卷,正處在緊張地修訂、統(tǒng)稿階段,他與馮天瑜先生聯(lián)袂主編的 《長江文化通史》 (20卷)和與劉慶平先生聯(lián)袂主編的 《漢水文化史》 (8卷)正在緊張進行,我們熱切地期盼著這些成果早日問世。
劉保昌,湖北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湖北武漢,430077。(責任編輯 文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