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勞動自由思想的邏輯進路

張 巖

(遼寧社會科學院，遼寧 沈陽 110031)

【責任編輯：王崇】

【文史論苑】

馬克思勞動自由思想的邏輯進路

張 巖

(遼寧社會科學院，遼寧 沈陽 110031)

馬克思對自由的理解是建立在勞動基礎上，人由于自由自覺的勞動而成其為人，同樣人也因其自由自覺的勞動而成為自由的人。然而在資本主義私有制的條件下，勞動淪為滿足人類基本生存需要的謀生手段，成為不自由的異化勞動。因此，要實現人的自由，必須要克服與揚棄異化勞動，使勞動真正復歸于人自身，成為人自由自覺的生命活動。

自由；類本質；異化勞動；勞動自由

[1]陳晏清，閻孟偉．辯證的歷史決定論[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370.

[2][8]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3.

[3][4][5][6][9]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95.96.95.96.94.

[7]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112-113.

[10]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74.

[11]馬奈利．敬石，譯．康德、黑格爾和馬克思的自由概念[J]．哲學譯叢，19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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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7725(2017)10-0208-02

2017-08-15

張巖(1981-)，男，遼寧沈陽人，副研究員，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

自由是哲學的永恒主題，關于自由的思想散落在歷代哲學家的思想體系之中?！巴瑲W洲近代所有進步的思想家一樣，馬克思的歷史哲學和政治哲學的全部理論都是以肯定人的自由本性為基點的?！盵1]早在1842年《第六屆萊茵省議會的辯論》一文中，馬克思就指出：“自由確實是人所固有的東西，連自由的反對者在反對實現自由的同時也實現著自由?！盵2]自由是人類的固有本性，這個固有本性源自于人的生命的超越性。人具有超越生命本質的能力，正是由于這種超越能力，人才能打破外在必然性的束縛，成為自由的存在者。也就是說，這種固有本性使人超越并突破一切本質規(guī)定的限制，人可以通過創(chuàng)造性活動按著人的本性選擇自己的生活。由此可見，人生來自由，自由就是人的本質規(guī)定，人是自由的存在物。就自由與人的內在關聯性問題，馬克思認為：“人是類存在物，不僅因為人在實踐上和理論上都把類……當作普遍的自由的存在物來對待?！盵3]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人作為“類的存在物”不僅僅在于這個“類”在性質上與其他物種相區(qū)別，更在于人們能夠自覺地意識到自己是“類的存在物”，并通過這種自覺意識，將人類自身同其他的類區(qū)分開來?！皠游锖妥约旱纳顒邮侵苯油坏?。動物不把自己同自己的生命活動區(qū)別開來……他的活動才是自由的活動?！盵4]通過比較分析，我們發(fā)現，人的“類本質”與動物本質的主要區(qū)別在于人具有“普遍性”和“自由性”。所謂“普遍性”就是人能夠超出人的本質規(guī)定性與外在的其他物種建立成一個統(tǒng)一體，也就是說人通過對象性的生命活動，將自身本質規(guī)定性投射到對象中，將外在的自然界轉化成屬人的世界，成為人的生命本質的組成部分。正如馬克思所言：“人(和動物一樣)靠無機界生活……就它本身不是人的身體而言，是人的無機的身體。”[5]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人就不再是生物學意義上的特殊物種，而是超越物種特殊規(guī)定的普遍存在物。所謂“自由性”就是“普遍性”，表現為對特殊物種本質規(guī)定的超越，進而擺脫特殊限制來實現自由。由此可見，普遍性就是自由性，而自由性就是人的“類本質”。

既然自由是人的“類本性”，那么這種“類本性”是如何規(guī)定的呢？馬克思指出：“一個種的全部特性、種的類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動的性質，而人的類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自覺的活動?！盵6]這種自由自覺的活動就是人類的勞動。因此，勞動就是人的本質特性，是人自由本質的體現。人由于自由自覺的活動即勞動而成其為人，同樣，人也因其自由自覺的活動而成為自由的人。在《經濟學手稿(1857—1858)》中，馬克思進一步論述了這一觀點。他在批評亞當·斯密將勞動看作“詛咒”的觀點時指出：“‘你必須汗流滿面地勞動?！@是耶和華對亞當的詛咒……不勞動卻是‘自由和幸?！盵7]。由此可見，自由問題的解決關鍵在于解決異化勞動的問題，自由問題就會轉變?yōu)閯趧幼杂傻膯栴}，只有從勞動入手才能解決自由問題。然而在資本主義私有制的條件下，勞動淪為滿足人類基本生存需要的謀生手段，成為不自由的異化勞動，這種異化勞動很難讓人感受到幸福和快樂。異化使勞動不再是人的本質規(guī)定，而成為人為了滿足基本生存需要的謀生手段，并受到這種謀生手段的束縛。在這異化勞動中，謀生成為勞動的第一目標，人被迫放棄了自身的才能和興趣而終日從事機械性的重復勞動，人的才能和自然稟賦得不到充分的發(fā)揮。在資本主義社會，人在勞動中必然“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8]，“只要肉體的強制或其他強制停止，人們會像逃避瘟疫那樣逃避勞動”[9]，勞動也就成為了一件“始終是令人厭惡的事情”[10]。因此，要實現人的自由，必須要克服與揚棄異化勞動，使勞動真正復歸于人自身，成為人真正自由自覺的生命活動。在馬克思看來，自由是建立在勞動自由的基礎上的，人的自由就是人的勞動自由，人的自由只有通過勞動才能實現。在自由的勞動中人的才能和自然稟賦得到了充分的發(fā)揮，人的主體性在勞動中充分的體現，人在勞動中確證自己的本質與才能，沒有自然界和社會環(huán)境強加給人的分工，只是出于人自身的意愿和興趣愛好，在這個時候人才是快樂和幸福的。

當今人類“已經進入了這樣一個時代，差不多每次政治運動，每個政府，每個政黨，甚至教會，都設法表示是自由的支持者。在這個大多數人受壓迫、甚至缺乏基本人權的時代，誰也不承認自己是自由的敵人。今天自由就像母親一樣，誰都喜愛它，至少在口頭上?？墒乾F在人們正在自由的名義下受到殺害、監(jiān)禁和折磨?，F在人們用自由的觀念去裝飾奴役的鎖鏈。世界變得越來越虛偽。不過讓我們牢記，惡對善的贊美是虛偽的?！盵11]毋庸置疑，當今人類的生活條件要比古代進步很多，人類所享有的自由程度是先人無法比擬的，但人類所處的時代，異化現象還普遍存在，人們在享受著現代文明所帶來的快樂時，也正在遭受現代文明所帶來的痛苦。我們既不愿意回到物質資料短缺、生活環(huán)境惡劣的古代世界，我們也不堪忍受現代文明所帶來的異化之苦。捫心自問，我們當下所從事的勞動活動還沒有擺脫“謀生手段”的性質，勞動者在勞動中得不到自我肯定和確證，人的才能和稟賦也得不到全面的發(fā)展，我們還沒有實現真正的自由。我們在“必須汗流滿面地勞動”的同時，也急切向往著能夠實現人自由全面發(fā)展的共產主義社會。在共產主義社會中，勞動真正復歸于人本身成為實現自我發(fā)展的基本途徑，人的才能和自然稟賦在勞動中越能夠得到充分的發(fā)揮，能夠使人的主體性在勞動中充分的體現，沒有自然和社會的條件強加給人的分工，只是簡單出自于自己的意愿和自己的興趣和愛好，在這個時候勞動才能給人帶來快樂。因此，在理想與現實的張望中，我們依舊需要回到一百多年前馬克思那里，厘清了實現自由的路徑，使我們更有信心，去憧憬未來。歷史的發(fā)展證明，未來不是既定的、一成不變的，人們通過自己的勞動既然能夠創(chuàng)造出一個與億萬年前不同的文明世界，那么人們也就能夠通過自己的勞動將這個他還不能實現自由而全面發(fā)展的世界改變的更加完滿，從而真正實現人的勞動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