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悅,李雪梅
(大連外國語大學,遼寧 大連 116000)
改變、超越與重生:杰拉德·維茲諾小說《熊心》中的后印第安思想解讀
劉 悅,李雪梅
(大連外國語大學,遼寧 大連 116000)
試從后印第安理論的角度出發(fā),分別從改變、超越與重生三個方面探討《熊心》中體現的“后印第安”思想,從而揭示出印第安人民在主流白人社會中艱難的生存現狀,進一步為部落中的印第安人指出保持族裔身份和部落價值觀的可行道路。
杰拉德·維茲諾;《熊心》;后印第安思想;改變;超越;重生
三十多年的寫作生涯使得美國土著藝術家和活動家杰拉德·維茲諾聲名鵲起,影響日增。然而,作為“最重要的本土作家,雖然維茲諾已經獲得了世界范圍的贊譽,但是很多美國讀者卻對他的作品望而卻步”,因為他的多數作品是“難懂的、令人困惑的”,“但是他的文字從不會說謊”。(Owens,1)對于美國印第安人的主體性和主權的深切關注,對美國印第安人的生存現狀的深刻洞察是維茲諾小說中反殖民話語的重要組成部分。多年來,他一直致力于解構白人強加給“印第安人的臆造的悲劇身份”。(Blaeser,262-263)從第一部小說《熊心》到《死寂之聲》,維茲諾跟蹤并勾勒了印第安人反抗殖民主義認知暴力的歷史演進脈絡。在美國土著歷史上,“印第安”的稱呼是哥倫布發(fā)現新大陸后出現的,是歐洲白人強加給土著人的殖民符號。很多土著印第安作家認為印第安這個稱呼是“帶有強烈殖民色彩的”,是“侵略者的發(fā)明,殖民主義下的產物”,(Madsen, 34)更是“對北美土著人民的誤解和臆測”。(Vizenor,vii)為重建土著人在白人主流社會的身份,杰拉德·維茲諾自創(chuàng)了“后印第安”(postindian)一詞,旨在“對抗?jié)撛诘恼Z言壓迫”,(Parisian, 3)此外,維茲諾一再強調,在當代的“語言文化戰(zhàn)爭”中,印第安人只有剝離白人賦予他們的“印第安性”,(Indianness)他們才能在這個弱肉強食、強制錯位的社會上生存下去。因此實現從印第安向后印第安的轉變,是傳統的印第安人在白人主導的社會中生存的必要途徑。維茲諾筆下的后印第安最終也成功擺脫了“終極信條”的束縛,這些“終極信條”是“通過絕對的勝利結束沖突的一種信念”,(Madsen, 32)使土著人民堅信白人社會所定義的他們就是狹隘和頑固不化的。在維茲諾的作品中,他習慣運用部落或者城市惡作劇者形象來表現土著人民為生存所作的努力,擺脫白人臆造的印第安形象,重新建構一個新興的后印第安民族身份。
維茲諾的第一部后現代主義小說《熊心》一直是國內外研究的熱點。Elizabeth Blair探討了《熊心》文本中的惡作劇者語言游戲,從印第安口頭傳統的角度闡釋了維茲諾詭辯的后現代寫作手法;(Blair,1995)Jon Hauss從記憶、暴力和享樂的角度解讀《熊心》中的每個故事,展現了土著人民在白人社會做出的抗爭;(Hauss,1995)Louis Owens探討了《熊心》中混血身份和惡作劇者兩個主題,表現了維茲諾對于混血兒身份重新建構問題的熱切關注。(Owens, 1993)國內對維茲諾作品《熊心》的研究并不多,薛向君從惡作劇者身份的邊緣化角度闡釋了維茲諾對當代印第安民族處境的深刻思考;(薛向君,2009)丁文莉通過論述《熊心》朝圣之旅中各種各樣身份的惡作劇者的故事,反映了印第安人想要實現自主的強烈訴求。(丁文莉,2011)而本文主要立足于后印第安理論,從改變、超越和新生三個角度解讀《熊心》中的部落惡作劇者為開始新生活所做出的掙扎與努力,在朝圣之旅中他們不斷超越白人的狹隘看法,超越自己,最終在第四世界獲得重生,同時本文也表達了當代印第安人民族渴求在主流話語和族裔傳統之間尋求平衡的愿望。
惡作劇者作為印第安口頭敘事中的一個重要形象,他們既是部落文化的英雄,也是邊緣的獨行者和社會道德規(guī)范的逾越者。這種多層面的復雜形象蘊含了和諧、平衡、統一的印第安宇宙觀,也體現了一種印第安幽默,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闡釋了維茲諾的后印第安理論。但是,在主流社會的認同中,惡作劇者只是一種以狡詐手段捉弄他人的角色——貪婪、粗俗、好色、自以為是……這也是主流話語中的對印第安人民的固有思維判定。文學中的惡作劇者是印第安作家對文化偶像的重塑,旨在建立一種與白人話語相抗衡的話語形式,完成向后印第安形象的轉變。杰拉德·維茲諾筆下的惡作劇者也是對當前部落和城市印第安人身份的重建,希望通過惡作劇者的故事為當代土著人民指明一條全新的生存之路。
《熊心》的故事背景設置在未來的美國,石油資源枯竭,文明制度四分五裂,社會陷入混亂,以普勞德·西達菲爾(Proude Cedarfair)為首的杉林家族也深受影響。腐敗的保留地首領Jorden Coward 強行征用杉林王國的雪松作為石油的替代能源,他們生活的地方“充斥著暴力和死亡,白人總是無理由進行傷害和殺戮印第安人”。(Vizenor,225)他“一直認為幽默與微笑是對抗虛偽社會和終極信條的最好武器”,(Owens,234)但是這樣的態(tài)度并不能給部族帶來平靜和安寧。為改變這樣的生活狀態(tài),避免正面沖突,遠離腐敗的聯邦統治,他和妻子羅琳娜已經“決定在凌晨離開保留地”,(Vizenor,32)不再委曲求全的待在那里,他們需要尋找一片新的土地開始新的生活。這段新的旅程會有新的困難出現,但是他們也已經做好準備去面對了。
普勞德的朝圣之旅不斷有新人加入,當他們決定跟隨普勞德尋找一個新世界的時候,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改變。他們自愿離開一直委曲求全生存的地方,甘愿冒險尋找一個新世界,這個決定對于傳統的土著人來說是不容易的,畢竟部落曾是“他們的全世界”。(Vizenor,27)第一個加入朝圣之旅的是貝尼托,他“是個體型很小的人,但是他的腳卻比正常尺寸大了兩倍”,(Vizenor,32)貝尼托生活的地方是個“在第一次國家能源危機期間建造的景觀房”,(Vizenor,36)他和十三個來自城市的“奇怪敏感”的女詩人一起生活,(Vizenor,37)與他們一起生活的動物最終變成了他們的食物,當地的土著人認為“他們沒有白人邪惡”,但是農民和捕魚者卻認為他們“是危險的女巫”。不過女詩人們和貝尼托并不在意人們的評價,他們早就“被困在了明天比今天會更好的希望中”。(Vizenor,37)隨著貝尼托的加入,越來越多有故事的人加入了普勞德的隊伍,小說中維茲諾也更多以黑色幽默的手法講述他們悲劇人生,他們中有被“教會收養(yǎng)的孤兒”, Inawa Biwide(Vizenor,75)有“學校孩子討厭的老師”Lilith Mae Farrier ,(Vizenor,78)有“搖擺著胳膊的同性戀部落歷史學家”。Wilde Coxwain(Vizenor,78)朝圣者們都是主流白人社會的受害者,他們渴望擁有更好生活,這樣的信念讓他們有了共識——普勞德將帶領他們一起改變,在新的世界開始新的生活。
《熊心》中的普勞德帶領一眾朝圣者進行的旅行不僅改變了自己,也在一定程度上幫助其他白人社會下的受困者做出了改變。旅途中各色各樣的朝圣者加入到他們的隊伍,成為了流浪的惡作劇者,他們也是“自然中巨大力量的調和者,與印第安部族的自然存亡緊密相連”。(Jalalzai,29)。普勞德始終堅信“生存是依靠他們的智慧而非暴力”,(Velie,79)無論加入的朝圣者的過去是怎樣的,只要他們有著共同的信念,愿意改變,最終他們會找到一個新的世界來解救自身,擺脫悲劇受害者的形象。
對于離開原始部落的保留地開始朝圣之旅的普羅德和妻子羅琳娜而言,這場朝圣之旅幫助他們實現了生活環(huán)境和文化的跨越。在哥倫布還未發(fā)現新大陸之前,土著人有著自己世世代代口頭相傳的古老文化,他們崇尚自然,和大自然和諧相處,他們說著自己的語言,并一直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而在歐洲人入侵之后,部落的自然資源遭到了掠奪,他們被迫接受白人的文化,淡化自身的古老傳統?!缎苄摹分械钠樟_德無力對抗白人社會的掠奪行為,被迫離開熟悉的土地,踏上了尋找第四世界的旅途。這一路,普勞德所見所聞和部落完全不同,沒有賴以生存的大自然的依托,只有城市的污染和已被破壞的體無完膚的大自然,他試圖改變去跨越這一道鴻溝,從而超越以往的生活習慣和環(huán)境。在文化方面,普羅德自小接受的便是部落世世代代口頭相傳的傳統文化,“創(chuàng)造性的故事、神秘的存在感、可見的記憶以及惡作劇般的生存都是本土現代化永恒不變的痕跡”,(Vizenor,63)當普羅德走出部落,他的血液中仍然帶著部落的記憶,只是旅途中的所見所聞,讓他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記憶深處的部落傳統,融合白人文化,以更順利地完成朝圣之旅,找到能夠開始新生活的第四世界。
對于旅途中加入的朝圣者而言,他們更多實現的是文化上的跨越。在白人社會一直掙扎的生活,早已看慣白人社會的冷血與無情,他們也不愿去做出什么改變,只是默默忍受這一切。但是,當他們聚集到一起開始朝圣之旅時,意識到改變是必須的,他們需要超越白人社會潛意識中對土著人的固有認知,改變自己也改變他人,不能變成和白人一樣冷血無情的旁觀者。莉莉絲是“一個對任何事都毫無熱情、矛盾的女騎士”,(Vizenor, 74),她不愿意去參與到任何繁瑣的事情中去,但是當他們一行人遇到邪惡賭徒之后,她被選中和賭徒進行一場賭博來幫助他們一行人擺脫邪惡賭徒,即使她因為失敗犧牲了自己和兩條斗拳狗,但是為了幫助同伴她參與到了和邪惡賭徒的賭注中,這對于她來說就是一個超越。途中朝圣者們來到一家專賣人肉食品的餐館內,發(fā)現三個女巫被吊在天花板上,即將被肢解。普勞德認為他們“不能在看到暴力的時候”而冷眼旁觀。(Vizenor, 175)于是朝圣者們制定解救計劃,冒著危險將其中兩名女巫救出。如果是以前,朝圣者們對于這種事情一定不愿插手,但是當他們成為一個團隊,他們不再以個人的想法行事,普勞德對他們潛移默化的影響讓他們開始重視每一個生命,因此他們才會自愿冒險解救女巫。他們漸漸不再是白人認知中的狡猾自私的“印第安人”,他們開始有了鮮明的是非觀念,其行為也不再盲目和隨意,這也是“后印第安”所主張的理念。
杰拉德·維茲諾認為“惡作劇者從來都不是悲劇的,也從來不代表著絕對或部分的真理”。(Vizenor,11)他所塑造的惡作劇者人物也意在顛覆主流話語為印第安人臆造的悲情受害者形象,逆轉所謂印第安人即將消失的悲劇命運,實現向“后印第安”的轉變并獲得新生。《熊心》作為他的第一部后現代主義作品,講述一群生活在未來美國的印第安人通過一場朝圣之旅實現他們的身份重構,擺脫他們悲情的受害者形象,最終到達第四世界的故事。這部作品之所以將故事背景設置在未來的美國,是因為只有在這種和部落經驗及價值觀念格格不入的地方,才最能展現惡作劇者解放和顛覆功能:“維茲諾的惡作劇者在城市背景下可以發(fā)揮更大的作用——以消費為導向的工業(yè)城市文化最能代表居于主導地位的當代歐美世界觀”,(Fox,77)這巨大的對比也更能反映出部落土著人渴望獲得新生的迫切性。維茲諾認為將自己固化在悲情受害者形象里于事無補,現代印第安人的當務之急是尋找到延續(xù)自我生存的途徑,實現向“后印第安”形象的轉變。他筆下的惡作劇者每一次旅行都有明確的目的,《熊心》中普勞德他們的朝圣之旅也不例外。他們似乎總在尋找嘲笑和諷刺的對象——自以為是的人類學家,破壞自然的“化學文明”,腐敗、虛偽的部落政客,殖民者虛構的部落歷史等等。維茲諾從不認為人為設立的邊界能夠限制印第安人的自由,尤其對白人主流階層出于自身利益為印第安人劃定的邊界更是不屑一顧?!懊绹〉诎矏鹤鲃≌邞蚺恳粋€人,包括他自己。他嘲笑所有人,以惡作劇者手法啟發(fā)人類的自我認知”。(quota 丁文莉,78;Owens,35)
“印第安人”的稱呼對于土著人而言,她“象征著西方社會的一種殖民建構”,(Howse,32)維茲諾首創(chuàng)的“后印第安”則象征著殖民勢力下的幸存者,代表了真正的部落價值觀。以普勞德為首的朝圣者們想要尋找一個“真正能獲得內心平靜的地方”開始新生活,(Vizenor,241)《熊心》中故事的最后,一只熊告訴普勞德必須以熊的形態(tài)才能進入到第四世界,于是他和伊娜瓦“跟著那只熊穿過神奇的那道光飛到了第四世界”。(Vizenor,243)羅琳娜最終也“在雪中尋到了熊的印跡”,(Vizenor,245)一路跟隨熊的叫聲到達了普羅托部落,他們成為了殖民壓迫的白人社會下的幸存者。其實惡作劇者一直都是印第安神話故事中的核心形象之一,他一直在人類與自然,人類與神之間斡旋,用笑聲實現世界的平衡。而以普勞德為主的朝圣者們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和自然界溝通,他們內心的善良引導他們不僅解救了自己,也解救了他人,最終剩余的朝圣者們進入第四世界,獲得了新生。
結語
惡作劇者形象一直都是印第安傳統中獨特的文化元素之一,他們既是民族英雄,也是部落邊緣的流浪者,在文化中兼具邊緣和中心的地位。在多元文化的背景下,在本土文本中重新喚醒惡作劇者的形象是當代本土作家的創(chuàng)造性文本嘗試。作為神話傳統的傳承,當代惡作劇者小說的創(chuàng)作不僅是對傳統故事的重述, 也是改寫和革新。杰拉德·維茲諾作為美國當代具有代表性的印第安作家之一,在其作品中重塑了現代語境下的惡作劇者人物,小說中的惡作劇者和他們的創(chuàng)造者——維茲諾嘲笑那些僵化的“終極信條”:印第安人只屬于保留地;印第安人是夾在兩種文化之間的悲劇受害者;血緣、地域等決定印第安人的文化和部落身份等等。同時以普勞德為首的部落惡作劇者在朝圣之旅中的改變、超越與新生也體現了維茲諾文本中對“后印第安”的新定義,試圖通過自己的惡作劇者話語將部落同胞從“終極信條”的本質主義觀念中解放出來,擺脫歐洲殖民者對土著人民的殖民性質的定義,打破主流社會對印第安民族的顛覆曲解,最終重新建構印第安人的新形象。
[1]Blair, Elizabeth. 1995. “Text as Trickster: Postmodern Language Games in Gerald Vizenor's Bearheart”. MELUS 20 (4):76-91.
[2]Blaeser M. Kimberly, Gerald Vizenor: Writing in the Oral Tradition, Norman: University of Oklahoma Press,1996.
[3]Fox, Timothy R. “Realizing Fantastic Trickster Liberations in Gerald Vizenor’s Griever:AnAmericanMonkeyKinginChina.”JournaloftheFantasticintheArts1(2009):70-90.
[4]Hauss, Jon. “Real Stories: Memory, Violence, and Enjoyment in Gerald Vizenor’s Bearheart”. Literature and Psychology,1995(4):1-16.
[5]Howse, Erica. “Postindian and Reservation X: Individualism and Community Sovereignty in Contemporary North American First Nations Art Discourse”. Master Thesis of University Montreal, Quebec, Canada,2010.
[6]Jalalzai, Zubeda. 1999. “Trickster, Captives, and Conjurers: The “Roots” of Liminality and Gerald Vizenor’s Bearheart”. American Indian Quarterly (winter):25-44.
[7]Madsen L. Deborah. Understanding Gerald Vizenor. 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 Press, 2009.
[8]Owens, Louis.1992. Other Destinies: Understanding the American Indian Novel. Norman: University of Oklahoma Press.
[9]1993. “Ecstatic Strategies:Gerald Vizenor's Darkness in Saint Louis Bearheart”. In Narrative Chance: Postmodern Discourse on Native American Indian Literatures. Ed.Gerald Vizenor. Norman and London: Univ. of Oklahoma Press.
[10]“Introduction”, Studies in American Indian Literatures, Series 2, Vol. 9, No. 1, Gerald Vizenor (Spring 1997), 1.
[11]Parisian Victor Samuel. “From Indian to Postindian: Survivance Tales of Native American Representation in Contemporary Art”. Master Thesis,2012.
[12]Vizenor,Gerald. 1990. Bearheart: The Heirship Chronicles. Minneapolis: Univ. of Minnesota Press.
[13]Manifest Manners: Postindian Warriors of Survivance. Hanover: Wesleyan University Press, 1991.
[14]&A. Robert Lee. Postindian Conversations. Lincoln, Nebraska: University of Nebraska Press, 1999.
[15]Velie, Alan. “Gerald Vizenor’s Indian Gothic”. University of Oklahoma. MELUS. Volume 17. 1991-1992(spring): 75-85.
[16]丁文莉.走向第四世界:印第安惡作劇者的朝圣之旅——解讀杰拉德·維茲諾《熊心》中的惡作劇者[J].徐州師范大學學報,2011(2):28-30.
[17]丁文莉.當代美國印第安小說中的惡作劇者形象研究[D].上海外國語大學,2015.
[18]薛向君.從邊緣反寫中心——杰拉爾德·維茲諾的小說《熊心》評析[J]. 譯林:名家名作評價,2009:189-191.
Class No.:I106.4 Document Mark:A
(責任編輯:蔡雪嵐)
Interpretation of Post-Indian Theory in Gerald Vizenor’s Bearheart
Liu Yue, Li Xuemei
(Dalian University of foreign Languages, Dalian, Liaoning 116000,China)
As a well-known contemporary American-Indian writer, Gerald Vizenor’s works emerge American-Indians’ current survival state and identity appeal with his unique perspective and acute insights. Bearheart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American Indian literature as Vizenor’s first postmodernist novel. The postindian thought created by Gerald Vitzno which means beyond the white society's narrow view of indigenous people, rather than trying to create a "true" or “authentic” American Indian image. This paper will discuss the postindian thought that is embodied in Bearheart from three perspectives: transformation, transcendence and renascence for revealing the plights of the Native people in the mainstream white society, And further pointing out a viable road for tribal people to preserve their ethnic identity and tribal values.
Gerald Vizenor, Bearheart, post-Indian thought, transformation, transcendence, renascence
劉悅,在讀碩士,大連外國語大學英語學院。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李雪梅,副教授,大連外國語大學英語學院。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2015年大連外國語大學研究生創(chuàng)新研究項目“杰拉德·維茲諾作品中惡作劇者形象研究”;2015年大連外國語大學創(chuàng)新團隊項目(項目編號:2015CXTD02)。
1672-6758(2017)05-0108-5
I106.4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