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焦點信息量化討論的存現(xiàn)句類型分析

侯敏，李麗麗

(太原科技大學 外國語學院，山西 太原 030024)

基于焦點信息量化討論的存現(xiàn)句類型分析

侯敏，李麗麗

(太原科技大學 外國語學院，山西 太原 030024)

作為自然語言邏輯重要組成部分的廣義量詞理論在國內(nèi)還未引起廣泛關注。將該理論與語言研究結合起來，根據(jù)強弱性質(zhì)的不同，量詞可分為比例量詞限定詞和基數(shù)量詞限定詞。通過焦點信息的量化分析將英語存現(xiàn)句分成四類：表示基本存在、表示描述、表示任務、表示清單。其中，在表示基本存在和表示描述的存現(xiàn)句中只能出現(xiàn)基數(shù)量詞限定詞，在表示清單存現(xiàn)句中只能出現(xiàn)比例量詞限定詞，而在表示任務存現(xiàn)句中量詞類型則不受限制。

廣義量詞；存現(xiàn)句；比例量詞限定詞；基數(shù)量詞限定詞

現(xiàn)代邏輯創(chuàng)始人弗雷格將現(xiàn)代邏輯記號“?”和“?”引入到形式語義學中，成為變元約束算子[1] 22-41。英語中“every”“each”“all”等作為全稱量詞可以用“?”表示，“some”“a/an”等作為存在量詞用“?”表示。這是從形式化角度研究量詞的開端，為量詞的理論研究奠定了基礎。無論是在邏輯學中，還是在語言學中，謂詞邏輯量化問題一直是人們研究的重點問題之一，對于實現(xiàn)自然語言的形式化具有重要意義。

一、廣義量詞的分類

廣義量詞理論(Generalized Quantifier Theory)直接以自然語言量化表達式為研究對象，把單獨的限定詞或含有限定詞的名詞短語對應于現(xiàn)代邏輯的量詞概念，指出量詞表達了一種集合之間的相互關系，認為限定詞本身或包含限定詞的名詞短語具有量化意義，量化詞在量化句或短語中占據(jù)中心位置。

英語中的廣義量詞可以分為比例量詞限定詞和基數(shù)量詞限定詞兩類。Kearn認為，表示比例性量化概念的限定詞為比例量詞(proportional quantifiers)，也被稱為強限定詞(strong determiner)[2]107-108。該類限定詞的量化概念須由一個背景集(background set)的多少來確定其數(shù)量。例如“most”表示“大多數(shù)”的意義，雖然從理論上講大于總量二分之一的概念可以用“most”來表示，但多少被稱為“大多數(shù)”還需要由背景集的數(shù)量而決定。如果背景集的數(shù)量為“十”，那么“八”或“九”就可以用“most”來表示；如果背景集的數(shù)量為“百”，則“大于八十”或“大于九十”才能用“most”?；鶖?shù)量詞限定詞(cardinal quantifiers)，也被稱為弱限定詞(weak determiner)，此類限定詞的量化概念無需背景集作為參照。帶有基數(shù)量詞限定詞的名詞短語的語義作用在于把新事物引入到語句或語篇中，其量化概念是基于讀者的經(jīng)驗，或者說是基于讀者對話語熟悉性(discourse familiarity)的程度。

謂詞的外延和整個論域之間的大小比較，或者說一個論域中兩個子集的比較，屬于基本的二元結構(binary structure)。以“The teacher talks”為例，在一階邏輯中，按照模型論的看法，動詞“talks”被視為一個特征函項，邏輯類型為(e，t)。其中，做主語的名詞詞組“the teacher”是論元，邏輯類為(e)。引入算子后，作主語的名詞詞組被處理為函數(shù)，相應地，動詞詞組變成了論元，整個名詞詞組的邏輯類為((e，t)，t)。語義值就是從個體集到真值的函項，也稱為集合的集合。英語中的比例量詞限定詞即強限定詞有：All，Most， Many，The?；鶖?shù)量詞限定詞即弱限定詞有：No，A/An，Some，Many, Several。此外，還有無數(shù)的基數(shù)詞。

帶有強限定詞邏輯表達中的論元位置關系不能相互轉化，表現(xiàn)出了一種非對稱的關系(asymmetric relation)。而帶有弱限定詞邏輯表達中的論元位置可以互換，表現(xiàn)為一種對稱關系(symmetric relation)，表明兩個集合的交集之間的數(shù)量關系。廣義量詞理論具有更強大的表達能力，并且對自然語言信息的處理顯得非常直觀簡潔，因而是處理自然語言推理的簡便工具[3]。

二、有定性效果

Millsark首先把名詞性短語進行強弱劃分，并指出在類似于句子“There is a fly in my soup”中，名詞短語位置的名詞性成分必須為基數(shù)量詞限定詞，如果在此位置的名詞短語為比例量詞限定詞的話則會顯得反常突兀，如例(1)[4]。這一現(xiàn)象被稱為有定性效果(definiteness effect)。

例(1)：

a.There was a dog in the garden.

b.There were several / many / four dogs in the garden.

c.There was every dog in the garden.**受有定性效果的影響，文中所有帶*的句子均為不妥的英文表達形式。

d.There were most guests in the garden.*

根據(jù)有定性效果理論和there be句型中作為焦點信息體現(xiàn)的名詞性短語中具有形容詞性質(zhì)的限定詞強弱不同，我們將該句型分為以下四類：第一類，表示基本存在的 there be句型；第二類，表示描述的there be句型，即把新事物和新狀況引入語篇；第三類，表示任務的there be句型，即句型結構為 there be NP to VP的形式；第四類，表示清單式的there be句型。

三、存現(xiàn)句的語義類型分析

根據(jù)布拉格學派的觀點，語言表達中的話題焦點和語言交際功能相關。“話題焦點就是在已有基礎上加入新的成分，這里主語是句子的指向，謂語是從屬于主語的?！盵5]英語there be句型中的焦點信息處于be動詞之后的名詞性成分中，如果該名詞性成分中含有量化詞，則對該名詞性成分的量化分析就尤為重要。

(一) 表示基本存在的存現(xiàn)句

表示基本存在的存現(xiàn)句在英語中用得十分廣泛，如下面的例子。

例(2)：

a.There are several / many / four / a few / few / some books on the subject.

b.There are the / all the / most books on the subject.*

c.There is every book on the subject.*

例(2)中a句是通常意義上表示“在某處存在某物”的there be句型的語義表達(有時“在某地”的語義結構可以省略)。在此類there be句型中，名詞短語之前的量化詞都是基數(shù)量詞限定詞，“存在”與“不存在”的概念都由名詞短語表達，而其前面的量化詞都為基數(shù)量詞限定詞。例(2)b、c句中強限定性的量化詞是不能加在名詞短語前面的。

例(3)：

Here is the reading list, and there are all the books on the subject.(pointing)

例(3)中的there be句型與例(2)略有差別。例(3)中，表強限定的廣義量詞“most”出現(xiàn)在此句中，與例(2)表示“存在”概念不同的是,例(3)中的there be句型是作為一個分句出現(xiàn)的，其前面有一個表示明確范圍的分句，即“all”是在“reading list”范圍內(nèi)的強限定。例(2)各句中“there”為弱讀，但例(3)中起到明確指示位置(there indicating location)作用的 “there”需要重讀。此時“book”的數(shù)量多少是由前面的分句作為背景集來確定的，即“most”這一廣義量詞要求具有一個“關于此主題的所有書”的背景集的概念，同時所有這樣的書存在的語義概念都體現(xiàn)在前面的小分句中，運用邏輯表達式可以表示為：

︱F∩G∣>︱F-G∣。

其中:F表示所有x的集合，并且x是關于此主題的一本書；G表示所有x的集合，并且x存在。由此說明“存在的并且關于此主題的書”的數(shù)量是大于“不存在的關于此主題的書”的數(shù)量。也就是說，例(3)中的there be句型表達的是“一種表明存在的具體位置”意義，而非僅表“存在”語義的there be句型。

(二)表示描述的存現(xiàn)句

所謂表示描述的存現(xiàn)句是指語篇中的新事物或與此相關的狀況通過此句型被引入，并且對事物進行一番描述。例(4)中各句都不是僅僅表達事物的存在，而是提供所涉及的新事物狀態(tài)的相關信息，例(4)中的d句和e句表現(xiàn)更為明顯。方括號中的名詞性成分“rooms”和“residents”都是作為主要的焦點信息出現(xiàn)的，類似于此的名詞量化表達式中都需要加基數(shù)量詞限定詞。

例(4)：

a.In the corner between the bus shelter and the school wall there were [a number of cigarette butts] and [a couple of muddy heel-prints].

b.There was [a small brown cat] sitting on top of the door.

c.They can’t sneak in without a warrant…there are [some tenants in the house].

d.There are [only three rooms] available.

e.There are [five residents] sick.

f.There’s [someone] knocking on the back door.

g.There’s [a weta] in your curry.

以上例句不僅宣稱所描述事物的存在，同時描述了涉及事物或事件的信息。與表示存在的there be句型不同，例(4)中表示描述的there be句型更類似于英語中對there be句型的復述(paraphrase)。需要指出的是，具有比例量詞限定詞性質(zhì)的廣義量詞不能出現(xiàn)在這類there be句型的名詞量化表達式中，如例(5)所示。

例(5)：

a.There were most fans screaming on the jetty.*

b.There was every customer demanding a refund.*

c.There were all the children playing in the garden.*

(三)表示任務型的存現(xiàn)句

表示任務型的存現(xiàn)句結構通常以“there be NP to VP”的形式出現(xiàn)。其中，在名詞性成分結構中既可以加基數(shù)量詞限定詞，也可以加比例量詞限定詞。

例(6)：

a.There are [most] of the fruit trees still to prune and spray.

b.There are Maria, Lee and Casey to notify.

c.Someone has to prune and spray the fruit trees.

d.Notify three/some persons……Maria, Lee and Case.

例(6)中a句和b句的表層結構和語義分別可以用c句和d句來體現(xiàn)其深層結構和意義，c句和d句能夠清楚地表達“一項任務”或“一種行為”。 a句中名詞量化表達式中附加的是強化限定詞“most”,b句中表示全體概念的也是具有相同語義特征的所有人，從而體現(xiàn)出“some”的弱限定特征，因此基數(shù)量詞限定詞或比例量詞限定詞都可以出現(xiàn)在任務型存現(xiàn)句中，其深層結構意義類似于英語句型“have sb. to do sth.”所表達的意義。

例(7)：

a.The apprentices have most of the fruit trees to prune and spray.

b.I have Maria, Lee and Casey to notify.

(四)表示清單式的存現(xiàn)句

清單式there be句型呈現(xiàn)出并列的名詞性成分，它們具有相同的特性，從語義上講可以是一個疑問句的回答。在此類there be句型中，名詞性成分結構中的廣義量詞只能為比例量詞限定詞。

例(8)：

a.Who might have seen Lenny leaving the bar?…Well there’s the barman of course, Miss Radlett and her friend, everyone who was waiting to use the phone, …

b.Who’s free to work on Saturday? There’s me for a start, Paula, Larry and Henry … is four enough?

c.What do you have under ＄100,000 ?

(回答一)——There’s this one, this one, and that one over there. (pointing)

(回答二)——There’s everything in this case here.

(回答三)——There’s most of the Ragzic range……they’re very popular.

例(8)中a句的“everyone”相當于“all”的概念,屬于強限定，b句中所有的焦點信息都是具有共同特征的個體，也相當于“all”的概念，屬于強限定。c句中的“回答一”與b句同理，都是在一定范圍內(nèi)的強限定，只能用比例量詞限定詞。c句中的“回答二”與a句同理，“回答三”中有典型的比例量詞限定詞“most”。

四、結語

以上研究表明，由于比例量詞限定詞和基數(shù)量詞限定詞強弱性質(zhì)不同，它們出現(xiàn)在英語存現(xiàn)句中的情況和狀態(tài)亦有差別。本文以英語存現(xiàn)句中廣義量詞的邏輯分析和分類討論為基礎，進而探討其出現(xiàn)在英語存現(xiàn)句中的規(guī)律性特征，得出以下結論：基數(shù)量詞限定詞只能出現(xiàn)在表示基本存在和表示描述的存現(xiàn)句中，而比例量詞限定詞只能出現(xiàn)在表示清單的存現(xiàn)句中，但兩種量詞均可出現(xiàn)在表示任務的存現(xiàn)句中。運用邏輯算符和邏輯表達式對語言進行表述、對語義進行證明的形式化研究，擴大了語言本體研究的研究視野，豐富了語言研究的研究方法，是語義研究的深化和升華。

[1] GEACH P, BLACK M. Translations from the philosophical Writings of Gottlob Frege[M].3rd ed. Oxford: Blackwell, 1980.

[2] KATE K.Semantics[M].北京：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13.

[3] 黃朝陽,張曉君.廣義量詞理論：自然語言推理的簡便工具[J].學術研究, 2015(7):22-25.

[4] MILSARK G. Toward an Explanation of Certain Peculiarities in the Existential Construction in English [J].Linguistic Analysis, 1977(3): 1-30.

[5] 李寶倫,潘海華,徐烈炯. 對焦點敏感的結構及焦點的語義解釋(上) [J].當代語言學,2003(1):1-11.

TypeDiscussionofThereBESentencesBasedonFocalQuantificationExpression

HOU Min, LI Lil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Taiyu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aiyuan 030024, China)

Generalized quantifier theory, as an important part of natural language logic, has not yet attracted a lot of attention in domestic. With the combination of it and language studies, There BE sentences can be analyzed according to the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of strong/weak quantifiers, and further classified into four types, namely, basic existential There BE, presentational There BE, task There BE, and list There BE. The focal information in basic existential There BE and presentational There BE can be preceded by the cardinal quantifiers, and that in list There BE can be modified by the proportional quantifiers, while that in task There BE is unlimited.

generalized quantifier; There BE sentences; proportional quantifiers; cardinal quantifiers

2017-03-21

山西省科技廳軟科學研究項目“旅游外宣翻譯創(chuàng)新促進山西旅游業(yè)發(fā)展的研究”(2016041011-4)

侯敏(1976—)，女，山西太原人，太原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為語言學、翻譯理論。

H030

A

1008—4444(2017)05—0127—04

(責任編輯：王菊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