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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拿大大西洋省區(qū)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之意義探究

      2017-01-28 07:42:33加拿大黛安DianeTye方云王均霞
      民俗研究 2017年3期
      關(guān)鍵詞:新娘單身

      [加拿大]黛安·泰(Diane Tye) 著 方云 譯 王均霞 校

      加拿大大西洋省區(qū)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之意義探究

      [加拿大]黛安·泰(Diane Tye) 著 方云 譯 王均霞 校

      女性告別單身派對是北美婚禮慶?;顒又袨槿怂熘牟糠帧?995年時,此派對只是在加拿大大西洋省區(qū)盛行,該調(diào)查通過對派對中處于特殊“閾限期”的新娘及其女伴種種不同常態(tài)的舉止,以及具有直接性意味的游戲,揭示出女性聚會的真正意涵是為“隱性的女性主義編碼”,是對傳統(tǒng)女性角色界定以及男性作為性主體提出的挑戰(zhàn)。2016年的調(diào)查則表明,隨著時代與工業(yè)技術(shù)的發(fā)展,如今的女性告別單身派對已成為婚前慶典的部分。雖然形式與細(xì)節(jié)有了變化,但派對所傳達(dá)的深層次的女性訴求,以及女性游樂、女性友誼、女性性征以及性別角色的糅合,仍與20年前的聚會保持著延續(xù)性,但是也更為復(fù)雜和多元。在未來20年,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作為一種女性主義聲明的力量仍會不斷演進(jìn)。

      女性告別單身派對;女性主義;女性性征;社會性別角色

      女性告別單身派對(bachelorette parties)是北美婚禮慶?;顒又袨槿怂熘牟糠郑蹠[,參加者均為女性。本論文旨在探析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的意涵。1995年,當(dāng)我和我的同事,人類學(xué)家安·瑪麗·鮑威爾(Ann Marie Powers)注意到時,女性告別單身派對還只是在加拿大大西洋省區(qū)盛行。我們的民族志研究發(fā)現(xiàn)此類派對傳遞了極為復(fù)雜的信息。同時,它們挑戰(zhàn)了女性的傳統(tǒng)社會性別角色,它們又將女性“性欲化(hypersexualized)”,將男性身體“商品化(commodified)”。2016年,當(dāng)我重回此項研究時發(fā)現(xiàn),女性告別單身派對已成為大多數(shù)年輕女性所期盼的婚禮慶賀活動。盡管二十多年過去了,單身派對已有所發(fā)展變化,但是它的原初意義仍保持完整。

      一、1995年的女性告別單身派對

      1995年,女性告別單身派對或“母鹿派對(Stagette Party)”(在英國亦被稱為母雞派對(a hen party)),在我生活的加拿大東海岸漸為流行。1980年我結(jié)婚時,還未聽說此類派對,但是15年后,它日漸普遍,成為一種婚前的慶賀習(xí)俗。任何一個給定的周末,在城市的酒吧區(qū)域,像紐芬蘭的圣約翰(St John’s, Newfoundland),你都能看到喧鬧的年輕女性群體。她們簇?fù)碇碇鴮懹小癝uck for a Buck”字樣T恤的新娘。這件T恤的正面縫著些糖果,她們以一美元的價格邀請男士咬下一顆糖果。我見之極為困惑甚至有一些震驚。如果年輕女性們可以為自己創(chuàng)造一些習(xí)俗,為什么會是這樣的一種習(xí)俗?當(dāng)我與派對中的年輕女性交談后,愈加疑惑。她們強調(diào)這如何有趣,甚至還告訴我,她們已經(jīng)開始期盼自己的婚前告別單身派對早日到來了。事實上,她們已將此婚前狂歡看得比其它婚前習(xí)俗更重了,如“新娘送禮會(the shower)”和“婚禮彩排派對(rehearsal party)”,有些甚至將告別單身派對看得比結(jié)婚典禮本身還要重要。當(dāng)我問這派對為何如此有趣,為何對她們?nèi)绱酥匾?,又為何要以此種特別的形式進(jìn)行時,一位女性思考了一下,回答說:“這是一種女性主義聲明(a feminist statement)?!?受訪者M(jìn)ansfield 1995)。她的回答讓我困惑。作為一名女性主義研究者,我從未想過此派對對女性有如此積極的影響,更不用說作為一種政治聲明了。我嘗試更好地去理解告別單身派對中這些年輕女性的訴求,并試圖挖掘此派對的潛在意義。我和安·瑪麗·鮑威爾——彼時她是新斯科舍省(Nova Scotia)沃爾夫維爾(Wolfville)阿卡迪亞大學(xué)(Acadia University)的一名人類學(xué)家——一起,共同訪談了15名二十來歲到三十出頭的加拿大大西洋省區(qū)的年輕女性,她們均參加過告別單身派對。我們在沃爾夫維爾一起參加了一個女性告別單身派對,隨后安·瑪麗又去了紐芬蘭圣約翰的第二個派對。以下我借鑒了我們原來發(fā)表在《婦女研究國際論壇》雜志上的一篇文章《性別、抵抗與游戲:加拿大大西洋沿岸的告別單身女郎聚會》*Tye, Diane and Ann Marie Powers, “Gender, Resistance and Play: Bachelorette Parties in Atlantic Canada”, Women’s Studies International Forum, 1998, 21:551.p.61.中的一些發(fā)現(xiàn)。

      1995年3月底一個周六的晚上,我和安·瑪麗一起參加了一個在眾多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中被形容為典型的派對。這是一場由三位合住的女性為她們一位即將結(jié)婚的朋友操辦的。其中至少一位還要參加新娘派對(bridal party)??腿藗円捕际切履锏呐耘笥选3宋液桶病が旣愐酝?,來參加派對的客人年齡均在20歲上下。客人們晚上七點左右便聚齊了,為的是給半小時后到來的新娘一個驚喜。這位新娘還以為,她只不過是在前往大學(xué)俱樂部之前順便到她朋友的住處小酌幾杯呢。

      晚會進(jìn)行的第一部分,正如新娘所預(yù)料的,與普通的周六夜晚無異,雖然人比平時要多一些。客人們閑聊著,多數(shù)喝著啤酒或者紅酒,嘴里嚼著商店里買的諸如薯片之類的零食。第一個小時里,只有那些彩帶和其他懸掛在公寓里的裝飾,以及新娘穿的一件裝飾了唇形貼紙和口號的T恤(派對組織者考慮了新郎的要求,沒讓新娘穿帶有“Suck for a Buck”字樣并系著糖果的T恤),暗示了這是一個特別的事件(special event)。當(dāng)新娘打開為她準(zhǔn)備的禮物時,事情開始變得活潑起來。坐在貼著彩色紙帶的椅子里,她打開了幾樣禮物,所有的都是有性意味的,大多數(shù)都是滑稽的。這包括:性感內(nèi)衣;足有三英尺長、裝飾著紅色羽毛的絲制陰莖;裝有發(fā)條的陰莖;各種顏色與式樣的避孕套;精子狀鑰匙扣;新娘被迫戴在脖子上的陽具狀自慰器。禮物打開的時候,客人們給予戲謔的以及帶有性影射的評價,以此來逗弄新娘。隨著她們開始彼此之間以及與新娘有更多互動,氣氛高漲起來,準(zhǔn)備開啟派對的下一階段。

      新娘拆完她的禮物后,她被告知即將開始玩游戲了。在90年代,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上這些帶有明顯性暗示的游戲?qū)乙姴货r。這些“成人版”游戲,客人們可能在她們孩童時的生日派對上玩過,或者在另一個成年女性聚在一起玩游戲的場合——新娘送禮會(wedding showers)上遇到過。例如,一個大家熟知的兒童游戲:給驢別上尾巴。游戲者須被蒙上雙眼,手拿一條紙尾巴,去給掛在墻上畫中的驢別上。而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上成人版的游戲,卻是拿著陰莖,給花花公子裝上。這個案例是另一個兒童游戲的成人版,主人將新娘的雙眼蒙上,然后讓她去辨別幾種食物,如剝了皮的葡萄。

      隱于游戲之后的真實目的,卻是去蒙上新娘的雙眼。當(dāng)組織者揭去新娘眼睛上的遮蓋物后,新娘會發(fā)現(xiàn)她正瞪著今晚的消遣對象——一位脫衣舞男。在派對之前,賓客們會合資雇傭一位脫衣舞男,這是專為新娘準(zhǔn)備的一個驚喜。在詢問女賓們他將被允許脫去多少之后——她們保證他可以脫到一絲不掛,脫衣舞男便開始在音樂的伴奏下表演三支曲子的脫衣舞。大部分女賓們顯然很享受他的表演,她們會隨同音樂一起哼唱,鼓動他脫下衣服并拍照,但并非所有的人反應(yīng)一致。有些賓客明顯表示不適,她們逐步后退,看上去很尷尬。作為脫衣舞男關(guān)注的焦點的新娘,應(yīng)和著別人向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就像她整晚所表現(xiàn)的那樣,新娘十分大度(the good sport),她大量飲酒,并熱烈地回應(yīng)脫衣舞男的表演。

      當(dāng)雇傭脫衣舞男時,有一個約定是必須在晚上十點以前結(jié)束表演。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的一個特點就是,以家庭中的聚會開始,以賓客另覓歡處而結(jié)束。脫衣舞結(jié)束后不久,賓客們穿上外套,直奔大學(xué)酒吧而去。這時候,我和安·瑪麗離開了。我們想給這些年輕女性一點空間。她們已經(jīng)慷慨地邀請我們參加派對了,我們擔(dān)心尾隨而去,可能會擾了她們的興致。況且,我們也不認(rèn)為我們需要去觀察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的后續(xù)活動,它變成了一項夜飲及與其他大學(xué)生的酒吧社交活動。我們早早地在派對之后的一周便與新娘和組織者聯(lián)系,去了解這一晚余下的活動以及她們對這次派對的看法。大家一致認(rèn)為,這個派對極其成功。很顯然,那個晚上新娘延續(xù)了早些時候設(shè)定的模式,在那個晚上領(lǐng)頭投入到熱鬧的活動中,比其他人演得、跳得更生動,喝得更多。還不到午夜,她已爛醉如泥,在衛(wèi)生間嘔吐不止,女伴們只好叫來她的未婚夫把她帶回家。新娘和組織者們都認(rèn)為,派對相當(dāng)完美且樂趣無窮。

      二、1995年告別單身女郎聚會的意義

      那么,為什么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以及整體上其他類似的告別單身派對看起來如此有趣,我們訪談的年輕女性評價如此之高?從1995年的女性告別單身派對,我和安·瑪麗看到了其與阿諾爾德·范·熱內(nèi)普(Arnold Van Gennep)“通過儀式的”三重結(jié)構(gòu)(即分離(Separation)、過渡(Transition)與融合(Incorporation)*Van Gennep,Arnold, The Rites of Passage. Trans. Monika B. Vizedom and Gabrielle L. Caffee.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06. Original work published 1908.)。中的“過渡階段(Transitional phase)”的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聯(lián)之吸引力。在以“閾限(liminality)”為特征,以及被維克多·特納(Victor Turner)描述為“模棱兩可(Betwixt and Between)”*Turner,Victor, A Forest of Symbols. New York: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67.的過渡階段,世界會“翻轉(zhuǎn)(Inside out)”*Babcock,Barbara(ed.). Reversible Wold. New York: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68.。既不是已婚也不再是單身,新娘占據(jù)了一個閾限位置,女性告別單身派對正是利用了這個閾限位置。它為新娘提供了一種庇護,可以允許她以一種正常情況下不會如此的方式去說去做,如用痛飲、用外向的舉止吸引人關(guān)注她、談?wù)撔?,穿著挑逗,排在等待進(jìn)入酒吧的隊伍前面,進(jìn)去之后邀請素昧平生的陌生男子共舞,或是成為她尋寶游戲(scavenger hunt)的對象。事實上,這種“閾限”適用于每一位參加派對的人,所有參與者都可以參與到此種行為之中。這個夜晚,女性短暫地脫離了既往對于性別的界定,日常生活的規(guī)則不再適用。

      我們將女性告別單身派對視為“隱性的女性主義編碼(implicit feminist coding)”的一種表達(dá),此術(shù)語由瓊·拉德納(Joan Radner)與蘇珊·蘭澤(Susan Lanser)提出。*Radner, Joan N.and Susan S. Lanser, “Strategies of Coding in Women’s Culture”, In Feminist Message: Coding in Women’s Folk Culture,Joan Rader. Urbana(ed.),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1993, pp.1-30.作者們認(rèn)為,歷史上有諸多女性的表達(dá)文化被編碼,并依賴于“一套信號詞(signal-words)、形式(forms)、行為(behaviors)、某種形式的能指(signifier of some kind),以保護創(chuàng)造者免于公然表達(dá)特殊信息的后果。”*Radner, Joan N.and Susan S. Lanser, “Strategies of Coding in Women’s Culture”, In Feminist Message: Coding in Women’s Folk Culture, Joan Rader. Urbana(ed.), 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1993, p. 3.她們提出,編碼所表達(dá)的女性主義信息(feminist messages),是對女性從屬地位某些方面的批判。*Radner, Joan N.and Susan S. Lanser, “Strategies of Coding in Women’s Culture”,In Feminist Message: Coding in Women’s Folk Culture, Joan Rader. Urbana (ed.), 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1993, p.3.女性對于她正在使用隱性的女性主義編碼,可能察覺到了也可能沒有覺察到,其意義來自于語境(context)中的表演(performance)。女性告別單身派對包含了拉德內(nèi)和蘭澤所說的六種隱性編碼形式中的大部分:挪用(appropriation)、并置(juxtaposition)、干擾(distraction)、間接(indirection)、瑣碎化(trivialization)、無能(incompetence)。

      正如單詞“bachelorette”或“stagette”所示,女性告別單身派對與男性告別單身派對(male bachelor party)之間有一種直接的關(guān)聯(lián)。男性告別單身派對是一種典型的朋友們?yōu)樾吕芍鬓k的、全部由男性參加的活動(an all male event)。我們訪談的女性將兩種派對的若干要素作了比較,包括痛飲、性調(diào)侃/影射。我們被告知,“如果男人們可以這么做,我們也可以。”她們賦予兩種派對以歷時性聯(lián)接——男性舉行此種派對已多年,現(xiàn)在女性也應(yīng)有自己的告別單身派對;同時又為二者賦予了共時性聯(lián)接——如果新郞和男伴們可以在周六的晚上外出聚會,那么新娘和女伴們也無需待在家中。而事實上,根據(jù)一位女受訪者的經(jīng)歷,她所參加的女性告別單身派對均是征得新郞同意的狀況下組織進(jìn)行的。

      挪用(Appropriation)作為一種女性主義編碼的形式,其所包含的一些要素,通常與男性文化,或者與女性主義意圖相適應(yīng)的、女性主義的男性中心主義意向(androcentric images of the feminist)相關(guān)。*Radner, Joan N.and Susan S. Lanser, “Strategies of Coding in Women’s Culture”, In Feminist Message: Coding in Women’s Folk Culture, Joan Rader. Urbana(eds.),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1993, pp. 1-30.拉德納與蘭澤全方位地描述了策略性的挪用(strategic appropriations),從直接借用和重塑,到顛覆和完全的戲仿(outright parody),這些形式似乎都在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上出現(xiàn)了,派對中的女性們表現(xiàn)得有點兒像“那些男人”。正如新郞在男性告別單身派對上一樣,新娘被期待能大度,能接招拋向她的任何事情。我們訪談的一位女性認(rèn)為,女性告別單身派對是否成功取決于新娘本人的意愿:“我想,你必須有一個愿意做任何事的新娘?!?受訪人:Evans 1995)我和安·瑪麗參加的派對證實了這一點,那晚的新娘確實是表現(xiàn)最為活躍的一位,開玩笑、跳舞、喝酒,最后比任何一位醉得都厲害。而對于男性而言,成為一個大度的人標(biāo)志著典型男性特質(zhì)的內(nèi)化,如情緒上與身體上的強健。*Lyman, Peter. “The Fraternal Bond as a Joking Relationship: A Case Study of the Role of Sexist Jokes in Male Group Bonding”, In Men’s Lives, Michael S. Kimmel and Michael A.Messner(eds.) , New York: MacMillan,1992,pp. 143-54. Taft, Michael, “Men in Women’s Clothes: Theatrical Transvestism on the Prairie”, In Undisciplined Women: Tradition and Culture in Canada, Pauline Greenhill and Diane Tye (eds.), Montreal & Kingston: McGill-Queen’s University Press,1997, pp. 131-38.通過吸收男性告別單身派對的模式,女性至少有一個晚上像男人那樣逞能。但我們訪談的部分參與者強調(diào),女性告別單身派對與男性派對的不同就在于她們并不想讓她們的貴賓蒙羞。一位參與者說道:“我并不知道,對于女性來說,羞辱女伴,是否與男性羞辱他們的男伴同樣重要。我想這更多是為了找樂子,我覺得基本上你知道究竟可以將這個人推至多遠(yuǎn),當(dāng)?shù)弥咏胺傅牡夭交蛘吣隳芸吹剿齻儝暝臅r候,你得適可而止(back off)?!?受訪者 Montgomerie 1995)

      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中某些最為復(fù)雜的“挪用”展示,描述了女性與男性的性別特征。當(dāng)她們玩給花花公子安裝生殖器的游戲,或送給新娘精子狀的鑰匙扣游戲時,年輕女性們通過象征性顛覆(symbolic reversal)來實現(xiàn)其自身性別(sexual)的客體化(objectification)。陰莖,通常被建構(gòu)成有力的,在此卻是柔和的(benign)并被戲謔地對待,男性性征被去中心化(decentered)了。在我們參加的派對中,男性脫衣舞者被女性喧鬧嘻笑相迎,而通常女性是被禁止這樣做的。

      拉德納和蘭澤寫道:“諷刺(irony)與模仿(mimicry)常常是‘挪用’形式的要素,其中父權(quán)認(rèn)定的女性地位被夸張地重復(fù)以便揭露它?!?Radner, Joan N. and Susan S. Lanser, “Strategies of Coding in Women’s Culture”, In Feminist Message: Coding in Women’s Folk Culture, Joan Rader. Urbana(ed.), 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1993, p.10在男性告別單身派對上,新郎有可能被“女性化”和“他者化”(othered)*Williams, Clover Nolan, “The Bachelor’s Transgression: Identity sand Difference in the Bachelor Party”, Journal of American Folklore, 1994, 107: 106,p.120.,而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上的新娘卻不會被“男性化”。相反,對她的羞辱是在裝飾形式如露骨色情的T恤中采用女性過度性化(hypersexualization)的形式。在我們參加的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上,女性的過度性化體現(xiàn)在每一個轉(zhuǎn)變上,從性感內(nèi)衣禮物到當(dāng)脫衣舞男舞蹈時她們對性行為的模仿。

      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為女性性征的表達(dá)創(chuàng)造了一個安全的空間。至少,在傳聞中不少男性告別單身派對,不說毀掉了婚禮,但多少對婚禮或是夫妻關(guān)系造成了危害。比如,將爛醉的新郎放在火車上,第二日婚禮的早晨他卻在另一城市醒來;抑或是故意剃光新郎的頭,毀掉他的婚禮攝影;更不用說那些在告別單身聚會上為新郎招妓等諸如此類的惡作劇,確實具有潛在的破壞性。相比之下,女性更為強調(diào)照顧她們的新娘。她們要確保她的安全,絕不做會危及婚禮和她的婚姻關(guān)系的事。正如一位女性評價的那樣:“沒人會跟脫衣舞男回家,我想女人們比男人們更會照看新娘。這一切都在無傷大雅的樂子中完成?!?受訪者Lush 1995)

      在此界限之內(nèi),女性覺得能控制她們的性征,至少在這一晚,她們是有性的主體。一位參與者注意到:“為什么女性在告別單身派對上會有如此美好的時光,正是因為自由,雖然這不是絕對的自由,只不過是告別單身派對上的一段特殊時光,盡管如此,這仍是自由。”(受訪者Evans 1995)禮物與游戲,充當(dāng)了女性露骨的色情交談的道具,這是處在女性氣質(zhì)的典型文化建構(gòu)之外的。酒精只是讓女性這種反轉(zhuǎn)的愉悅增強,就像在禮物中象征性地描繪男性生殖器與精子,猶如它們是女性自己的身體部位一樣。

      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的部分力量源于并置(juxtaposition),是另一種拉德納和蘭澤所指的女性主義隱性編碼。并置并不僅見于以通常更適用于女性的方式對男性身體部位和性別進(jìn)行商品化,同樣也見于另一與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相關(guān)的婚前習(xí)俗:新娘送禮會(the bridal shower)。新娘送禮會是自二戰(zhàn)后在北美廣泛傳播的慶賀形式。不同代際的女性群體聚集到一起,她們當(dāng)中許多人與新娘的母親而不是新娘本身有更多聯(lián)系。由于新娘的新角色是家庭主婦,所以送禮會全副裝備新娘。*Grant,Gail, “Getting Started: Outfitting the Bride in Seaside”, Canadian Folklore Canadien,1993,pp.15.2:69-82. Montemurro,Beth, “Something Old, Something Bold: Bridal Showers and Bachelorette Parties”, New Brunswick, New Jersey. Rutgers University Press, 2006.鑒于越來越多的情侶在婚前已同居,新家早已備置妥當(dāng),因此越來越多的賓客直接送錢作為禮物。而傳統(tǒng)上,送禮會上的禮物是諸如烘焙器皿和毛巾之類用來裝備新娘的廚房和壁櫥的禮物。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上性化(sexualized)的禮物,與新娘送禮會的禮物形成了鮮明的對照,顛覆了傳統(tǒng)家庭之內(nèi)的女性角色。幾乎沒有例外,年輕女性們都表示不喜歡新娘送禮會,她們發(fā)現(xiàn)送禮會很乏味,并且可能與她們不相干。它看起來更多地滿足了新娘母親的趣味,是匯集新娘母親的那些不能參加婚禮的親朋好友的方式。類似地,這些在新娘告別單身派對上所玩的、性化的派對游戲中的幽默,源自于新娘送禮會上與新娘的祖母以及她的母親的朋友玩的更清白版本的游戲的并置。在送禮會上,常常會有一些經(jīng)過偽裝和編碼的關(guān)于性的談話,但是在告別單身派對上,這些都很直白,無需遮掩。送禮會將女性牢固地置于家內(nèi),而單身派對卻將女性帶出家門,將夜晚活動的最后部分放置在諸如酒吧這樣的公共場合里。

      使用小詞綴“ette”來指稱女性派對——bachelorette或者stagette,以示瑣碎化(trivialization)。瑣碎化是拉德納和蘭澤所指的女性主義隱性編碼的另一種形式。“Bachelorette”這一名稱將事件及其破壞力量都化為最小。誰還能把bachelorette當(dāng)真呢?但告別單身派對為年輕女性提供了一個顛倒性別角色的機會,至少暫時性地成為了有性的主體(sexual subjects)。新娘的朋友們?yōu)樗峁┝艘粋€從婚禮籌備中脫身喘息的機會,她們一起夸示社會建構(gòu)的女性典范以及成為一個好女人意味著什么。她們進(jìn)行角色轉(zhuǎn)換,或者看起來如此。當(dāng)然,她們中許多人的伴侶對于女性參加告別單身派對有些緊張,似乎將之視為一種顛覆與抵抗。1995年,一種新型的將男子與女子組合于一起的告別單身派對,如“Jack and Jill”或者“Stag and Doe”派對*譯者注:Jack and Jill是指男女混合的聚會形式,同樣Stag and Doe Party也是此種男女混合的聚會。,提供了一種替代性選擇——即便女性并沒有接受,因為她們認(rèn)為這并不如全是女性的派對那么有樂子。她們擔(dān)心,“Jack and Jill”會成為一個家庭派對,男子聚集在一個屋,女子聚集在另一個屋,通過大家的同一在場審視著對方。

      1990年代的女性告別單身派對,是一個復(fù)雜而又多義的表達(dá),它既強調(diào)了維持現(xiàn)狀(status quo),同時又為改變做好準(zhǔn)備。它性化(sexualized)了女性,試圖通過商品化男性身體來改變性別化的權(quán)力動力學(xué)(gendered power dynamics),同樣,女性身體也被歷史性地、不知不覺地強化了強制性的異性戀。不過,女性自己將此派對理解為顛覆。

      三、2016的女性告別單身派對

      這些年,我一直在想女性告別單身派對有怎樣的演變。2016年深秋,在距我和安·瑪麗·鮑爾斯最初的調(diào)查21年后,我又重回我的研究,試圖探究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的當(dāng)下形式與信息。我訪談了5位年齡在二三十歲的加拿大大西洋省區(qū)的年輕女性,其中一位來自新斯科舍省,另一位也來自新斯科舍省,但現(xiàn)今生活在新不倫瑞克省(New Brunswick),還有三位來自于紐芬蘭島,她們至少參加并(或)組織過十幾個女性告別單身派對。

      乍一看,女性單身派對在這二十年來似乎沒有什么太多變化。訪談對象將它描述為女性聚會,也不是沒聽說過媽媽們參加,但參加者多數(shù)還是同齡女子。如今的派對仍沿用90年代的順序:家里的派對——盡管現(xiàn)在有時也在酒店房間里舉行,然后是在一個或者多個酒吧喝酒。游戲與禮物很常見但并非必須的組成部分了,似乎是裝飾和簡單的食物幫助定義了這一事件。派對仍然圍繞暢飲這一核心活動來組織,仍然是利用新娘的閾限。朋友們試探她的限度,而她通過扮演一個大度的人來回應(yīng)。整個事件(有些派對更甚)持續(xù)地挑釁人們的行為規(guī)范以及女性性征(female sexuality)和社會性別角色(gender roles)的傳統(tǒng)建構(gòu)。我所訪談的女性對于單身派對的描述,并不完全符合貝絲·蒙泰穆羅(Beth Montemurro)對美國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的分類:“內(nèi)闈女孩之夜(Girl’s Night In)”(與女孩睡衣派對(girls’ slumber party)相似);“外出女孩之夜(Girl’s Night Out)”(與女性朋友夜晚外出相似);女性告別單身派對(The Women’s Bachelor Party)(女版男子告別單身派對);“為所欲為(Anything Goes)”派對(最為狂野的派對,最離經(jīng)叛道的行為)。*Montemurro, Beth, “Something Old, Something Bold: Bridal Showers and Bachelorette Parties”, New Brunswick, New Jersey. Rutgers University Press, 2006, pp.94-107.加拿大的女性告別單身派對,聚合了上述所有派對類型的元素。這些女性聲稱她們極為享受派對的夜晚,仍視之為整個婚禮的最精彩部分,即使新娘不喝酒,她們也愿意組織這樣的聚會。

      在90年代中期的加拿大大西洋省區(qū),女性告別單身派對還是相對較新的一種現(xiàn)象,而到了2016年,它們是婚前慶典中被接受與期待的一部分,至少對初婚而言是如此。正如一位女性評價道:“這是婚禮經(jīng)驗的一部分,基于一些原因,我們早已被告知這是我們應(yīng)得的。”(受訪者Fisher 2016)現(xiàn)在主要的策劃責(zé)任落在主伴娘身上,但是多數(shù)情況似乎是參加新娘派對的所有成員或若干好友共同承擔(dān)。下文將會涉及,這是因為操辦派對的費用有所上升所致。當(dāng)物流或其他狀況干擾了女伴們組織派對的時候,新娘寧愿自己承擔(dān)起主要責(zé)任也不愿放棄派對。在一位女性的案例中,新娘派對的大部分成員都是在婚禮前不多時從城外趕到,新娘便領(lǐng)頭組織了她自己的告別單身派對:為她的朋友們訂酒店、籌劃派對之夜的活動等。

      有趣的是,女性告別單身派對并未取代新娘送禮會,這看上去有點回歸90年代的可能。盡管年輕女性們?nèi)耘f不喜歡送禮會,但它們卻愈加固不可撼。單身派對沒有取代新娘送禮會,相反,二者已經(jīng)牢固地并肩相伴了。因此,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繼續(xù)并置新娘送禮會,從中提取幽默與意義。

      1995年時,一位女性回想(reflected on)組織這一歷史并不長的習(xí)俗性的活動的挑戰(zhàn)時說,“我們沒什么好繼續(xù)的?!?受訪者Williams 1995)今日的聚會已然被熟識。而我在2016年所訪談的每一位女性,在參加她們的首場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之前都已經(jīng)見到過或者聽說過這一派對。她們與朋友去酒吧時目睹過其他女性告別單身派對,或是十分熟悉北美的影視劇中對該派對的描述。她們知道該期待什么。當(dāng)下的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結(jié)構(gòu)如此精良,組織者有足夠的調(diào)整余地,有些派對不再有以往那樣喧鬧的行徑。別人告訴我的一個派對包括了保齡球活動(受訪者 Fugarino 2016),同時另一位女性正策劃著,在傳統(tǒng)的家中派對前去酒吧或甜點吧,然后再租一輛豪華轎車去市中心的兩個酒吧。(受訪者Stewart Hynes2016)

      派對策劃者擁有了更多選擇,部分是因為在過去的二十年里,告別單身派對的周邊工業(yè)也發(fā)展起來。裝飾、配飾、游戲以及其它供給,不僅在成人用品店售賣,在派對用品商店和一元店里也可購得。包括裝飾屋子的橫幅、氣球,裝飾新娘和(或)參加者的頭冠、皮毛圍巾和T恤,為諸如尋物游戲、給花花公子安裝陽具等這些派對游戲特制的道具,還有好些用模具制成的男子陰莖狀的冰品和蛋糕以供吮吸,而這只觸及皮毛。特色商品即使在廉價品商店也價格不菲,少量物品動輒花費上百美元。派對策劃者反倒是更傾向于買一些,再做一些,幾位女性描述說制作了她們自己的特別的T恤。然而,即使自制服裝和配飾也價格高昂。一位女性注意到定制T恤貼花的開銷,這T恤貼花是為她曾幫助策劃的派對設(shè)計的。(受訪者Haytor 2016)

      這種可能性只可能源自于供給。與北美奢華婚禮的流行相一致,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也算得上鋪張浪費了。*Otnes, Cele C. and Elizabeth Pleck, Cinderella Dreams: Allure of the Lavish Wedding. Oakland, CA: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3.有一個例外,我與之交談的女性將她們策劃和(或)參加的派對描述為適度的活動,但即便這些派對也包括了租用酒店客房、Air B&B的旅行食宿*譯者注:Airbnb是AirBed and Breakfast (“Air-b-n-b”)的縮寫,中文名:空中食宿??罩惺乘奘且患衣?lián)系旅游人士和家有空房出租的房主的服務(wù)型網(wǎng)站,它可以為用戶提供多樣的住宿信息。,豪華轎車,72座巴士,派對游艇。沒人雇傭職業(yè)派對策劃人和色情演員如脫衣舞男或脫衣舞女了。取而代之的是為新娘和新娘派對成員準(zhǔn)備的全是姑娘的拉斯維加斯之旅。在拉斯維加斯的這一周里,她們用一個晚上做“告別單身派對之夜”(stagette night),包括:給新娘穿上白色連衣裙,腰間系著一條腰帶,上面寫著“Bachelorette”;租用豪華房車;觀摩成人秀“Thunder Down Under”*譯者注:拉斯維加斯的成人脫衣舞男秀“Thunder Down Under”。;然后外出買醉和賭博。鑒于還有新娘的女伴未能參加這次旅行,她們把在維加斯這一夜稱為“派對前奏”,當(dāng)返回紐芬蘭島,她們還將舉行第二次派對,那才算是正式的告別單身派對。(受訪者Haytor 2016)雖然這只是訪談中唯一的包括團體旅行的派對(有兩位女士的未婚夫與他們的男伴們飛往另一城市過男性告別單身派對),但是旅行對于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來說,也不是什么不尋常的事。除了拉斯維加斯,不管男士還是女士,告別單身派對旅行目的地還包括愛爾蘭的都柏林,英格蘭的約克,蘇格蘭的愛丁堡,波蘭的克拉科夫,拉脫維亞的里加,加拿大的蒙特利爾。*Thurnell-Read, Thomas, “Tourism place and Space: British Stag Tourism in Poland”,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2012 ,39.2.在加拿大大西洋省區(qū),圣約翰是告別單身派對的標(biāo)志性的地點,從一位女士的評價中可得到證實,她評價圣約翰的酒吧員工是多么的受告別單身派對歡迎,因為他們常常免除服務(wù)費與排除等候,有時還可以為派對人員買第一輪的飲品。

      諷刺的是,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策劃者被給予大尺度的決策權(quán),男士們卻再也不用像20年前那樣擔(dān)心他們的伴侶參加此類派對了。將女性告別單身派對建設(shè)成為婚禮的常規(guī)部分,消除了未婚夫們的恐懼。相對于1995年,男人還經(jīng)常會為他們的女友參加此聚會而感到不安,2016年我所訪談的女性中,無一報告稱她們的男性伴侶會對她們的女性派對表示關(guān)切。女性告別單身派對已被視為婚禮引導(dǎo)部分。1990年出現(xiàn)的男女混合派對,如“杰克與吉爾”、“公鹿與母鹿”派對,已不再流行,似乎今日大多數(shù)人已不再認(rèn)為女性告別單身派對具有威脅性了,它們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問題了。

      四、2016年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的意義

      現(xiàn)在,女性告別單身派對已是婚禮慶賀的常規(guī)部分,它們傳遞了何種信息?雖然5位受訪對象最多只是提示性的,但有多種脈絡(luò)始終貫穿于女性的敘事。她們證實今日的聚會,如20年前舉行的一樣,繼續(xù)表達(dá)著關(guān)于女性游戲、女性友誼、女性性征及其社會性別角色的觀念。

      與我和安·瑪麗·鮑爾斯在1995年的研究發(fā)現(xiàn)一樣,如今的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仍是玩樂。*Montemurro,Beth, “Sex Symbols:The Bachelorette Party as a Window to Change in Women’s Sexual Expression”, Sexuality & Culture, 2003, p.25.像一位女性描述的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的吸引力一樣:“這更多是關(guān)乎幽默,讓新娘有點尷尬但多數(shù)只是為了逗樂?!?受訪者Fisher 2016)我們20多年前做的觀察仍然成立:閾限塑造了通過儀式中的過渡階段。*Van Gennep, Arold, The Rites of Passage, Trans. Monika B. Vizedom and Gabrielle L. Caffee.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60. Original work published 1908.在此案例中,新娘在訂婚階段正處于既不是真正的單身但也未結(jié)婚的時期,這讓她以及派對上的所有人,有了打破社會規(guī)范的可能性。通常在酒精的作用下,女性會一反常態(tài),比如挑釁新娘的底線和把注意力引向她們自己。參加派對的女性朋友們往往會和新娘一樣或者比新娘獲得了更多樂趣,這一點被我所聽說的這些派對的數(shù)量所證實:在這些派對中,客人比新娘更持久,她們在新娘回家后繼續(xù)參加派對。我訪談的一位女性更是將告別單身派對視作既是為了新娘,也是為了新娘的朋友,二者同樣重要。她說:“我認(rèn)為很多新娘的朋友想好好打扮一番,然后出門獲取注意,這絕對是為單身人士而準(zhǔn)備的?!?受訪者Fisher 2016)新娘邀請她的朋友們到她的閾限空間,這是新娘對她的朋友們在她的婚禮上付出時間與金錢的回饋。我訪談的所有女性都提到,成為新娘派對中的一員的花費,一個人估計在500至1000美金之間。(受訪者Haytor 2016)

      在其目的是測試社會規(guī)范的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上,酒精能減少壓抑增添樂趣。就像其他人注意到的那樣,新娘有義務(wù)配合參與儀式化的難堪(ritualized embarrassment)和性化的游戲(sexualized games),這常常是派對的一部分,暢飲之后這會變得容易些。*Montemurro, Beth, “Sex Symbols: The Bachelorette Party as a Window to Change in Women’s Sexual Expression”, Sexuality & Culture,2003.7.2:3,p.29.Bridget McClure, “Changing Gender Norms for Alcohol Consumption: Social Drinking and Lowered Inhibitions at Bachelorette Parties”, Sex Roles , 2003. 52.5/6.一位女性在回想自己的派對時評價道:“我的角色就是接受玩笑?!?受訪者Fugarino 2016)當(dāng)然,配合有時也需付出代價。我在訪談中得知,有那么一些新娘不勝酒力,不知不覺便飲酒過量,甚至有一位新娘差點酒精中毒。

      縱情飲酒促使告別單身派對成為女性友誼的慶典,有助于提升派對參與者之間的團結(jié)感。*Montemurro, Beth, “Sex Symbols: The Bachelorette Party as a Window to Change in Women’s Sexual Expression”, Sexuality & Culture,2003.7.2:3,p.29.Bridget McClure, “Changing Gender Norms for Alcohol Consumption: Social Drinking and Lowered Inhibitions at Bachelorette Parties”, Sex Roles , 2003. 52.5/6.這對生活在不同地方且有段時間沒見面,或是派對上互不相識的朋友極為有用。在這些案例中,女性告別單身派對具有與其他過渡儀式相同的功效,比如入會儀式或捉弄,人們很快打成一片,社群紐帶(communal bonds)得以增強。

      晚間派對的成功,多數(shù)有賴于組織者能夠拿捏適合于新娘和派對參與群體的喧鬧與離經(jīng)叛道的性質(zhì)與程度。由于新娘的職責(zé)是縱情玩樂,她的朋友們便嘗試把她推出她的舒適區(qū)而又不讓她感到太不舒適。這并不奇怪,有些新娘在派對籌劃時便提早約法三章或者自己也參與派對籌劃。不過,貴賓常常有一個驚喜,我訪談的幾位女性很自豪于她們在沒有跟新娘商量的情況下成功挑釁了新娘的底線。她們說那是因為她們非常了解新娘,她們能把握她的底限(limits),并以新娘能接受而且能娛樂在場的所有人的方式來試探這些底線。

      對于這個友誼群體的所有成員來說,女性告別單身派對是象征著成年的過渡儀式,這在童年的生日派對或其他活動的性化版本,如玩保齡球活動或是效仿少女時代的外宿派對(sleepovers)活動中得到證實。當(dāng)一位女性的兩位女伴在派對上因她們的友誼團體即將失去新娘而變得煩惱時,她安慰她們說:“我的兩位朋友……難于接受這一事實:我的朋友即將步入婚姻殿堂,你知道,她們以為我們的友誼要改變了。我們可能再也不能進(jìn)行外宿派對了。這很好笑,因為自從高中時代我們就再也沒有舉行過外宿派對了。自從上次外宿派對,像是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但這或許是那種聯(lián)系的全部喪失。”(受訪者 Barrett 2016)

      無論是1995年還是今日,這種失去感與通過女性告別單身派對表達(dá)出來的對女性性征及社會性別角色的矛盾心態(tài)類似。*Eldridge, Adam and Marion Roberts, “Hen Parties: Bonding or Brawling?”, Drugs: Education, Prevention and Policy,2008,15.3.正如一位參加者所述,新娘“即將進(jìn)入一種更保守的生活方式,一種更嚴(yán)格的生活方式,你即將脫離自由……婚前,你是單身,你是你。我并不想說得這么病態(tài),但是婚后你就不再僅僅是你自己了……我們?nèi)匀皇桥笥选D憬Y(jié)婚之后,我們繼續(xù)做朋友,但是事情已經(jīng)有所不同。作為妻子,你已有了不同的職責(zé)與角色。”(受訪者Haytor 2016)這暗含著,通過婚姻,女性將承擔(dān)起做妻子和母親的角色,這要求她為她的丈夫和孩子提供更多服務(wù)。將來,她的個人自由將變少。

      作為一種應(yīng)對未來缺乏關(guān)注與自我滋養(yǎng)的對策,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的組織者常常強調(diào),這個夜晚“全是關(guān)于新娘的”。她們根據(jù)新娘的個性量身定制活動,在尊重她的底線的同時,讓她成為關(guān)注的焦點。幾乎在每一場訪談中,受訪者都將她們的朋友們描述成并不喜歡受人關(guān)注的人。她們不愿站在舞臺中央有助于解釋酒精在派對上作為助推劑的重要性。而在這個派對上,新娘的朋友群體外出有著明確的將焦點聚焦于新娘的意圖,捎帶著關(guān)注她們。然而,這也引發(fā)了一些復(fù)雜的問題,即為女性提供文化機會去吸引積極的關(guān)注,甚至進(jìn)入公共空間,尤其是在晚上進(jìn)入公共空間。*Eldridge,Adam and Marion Roberts, “Hen Parties: Bonding or Brawling?”, Drugs: Education, Prevention and Policy,2008,15.3.

      同樣復(fù)雜的是女性告別單身派對對于女性性征的構(gòu)建。蒙泰穆羅將美國的女性告別單身派對傳遞的信息描述為混合的(mixed)——女性既要性感又不能過于性感——同樣適用于我聽說的派對。*Montemurro, Beth, “Sex Symbols: The Bachelorette Party as a Window to Change in Women’s Sexual Expression”, Sexuality & Culture, 2003, 7.2: 3, p.21.女性們討論界限——她們自己的以及朋友的,她們聲稱,比起較大規(guī)模的、更狂野的、帶脫衣舞男的派對,她們更喜歡與密友在一起的小派對。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的風(fēng)行,意味著蒙泰穆羅命名的老派的“為所欲為”派對成為了一個參照物,如果不是諷刺的話。*Eldridge,Adam and Marion Roberts, “Hen Parties: Bonding or Brawling?” Drugs: Education, Prevention and Policy,2008,15.3,p.326.正如男性告別單身派對和新娘送禮會能夠與女性告別單身派對并置來進(jìn)行隱秘的女性主義信息的交流*Radner, Joan N. and Susan S. Lanser. “Strategies of Coding in Women’s Culture”, In Feminist Messages: Coding in Women’s Folk Culture. Joan Rader. Urbana(ed.), 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 1993. p.1-30.,現(xiàn)在女性告別單身派對從其他派對中提取一些老派的意象作為女性醉酒與釋放性欲的背景也變得可行。女性表達(dá)了一種雙重意識,即與這些派對保持距離,同時它又允許她們標(biāo)識為摩登女性,享受其中的樂趣。

      五、另一個二十年中女性告別單身派對

      在接下來的20年,告別女性單身聚會又將去向何處?在過去的這20年里,商品化程度驚人,我們不得不叩問女性告別單身派對未來的去向。一種以非正式抵抗的形式開始的習(xí)俗,是否會成為婚典系列活動中需要大量財政支出的事象?新聞報道明確指出,城市可能遭遇成為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目的地帶來的挑戰(zhàn)。*Eldridge, Adam and Marion Roberts. “Hen Parties: Bonding or Brawling?” Drugs: Education, Prevention and Policy, 2008.15.3.看電影、電視及其他流行媒體如何呈現(xiàn)女性告別單身派對,以及這些描述又如何影響了現(xiàn)實生活中的派對,這很有意思。最后,我研究的這些派對都是為異性戀女性準(zhǔn)備的,在將來,重要的是看派對是否會以及如何被拉拉或者變性的女性所改寫。

      作為女性主義聲明的女性告別單身派對的力量仍在發(fā)展演變。今天的派對與往昔一樣充滿了矛盾的信息。它們慶賀女性的友誼,同時也給予異性戀關(guān)系以特權(quán),在它們利用男性和女性的刻板印象的同時繼續(xù)宣揚女性平等與性解放。這樣,感覺派對仍然是反抗與順從的表達(dá)。其轉(zhuǎn)變力量在于控制女性性征的潛力*Montemurro, Beth. “Sex Symbols: The Bachelorette Party as a Window to Change in Women’s Sexual Expression”. Sexuality & Culture, 2003.7.2.,以及女性將派對作為一種將性客體轉(zhuǎn)換為性主體的契機。此種情況與以往相比并無改變,但要完全實現(xiàn)這種轉(zhuǎn)變?nèi)孕钑r日。

      附訪談對象:

      Barrett, Terra,作者訪談,2016年11月8號。

      Fisher, Sarah [pseud.],作者訪談,2016年11月2號。

      Evans, Alison,作者訪談,1995年10月26號。

      Fugarino, Ginny, 作者訪談,2016年11月14號。

      Haytor, Joy,作者訪談,2016年11月16號。

      Lush, Tanya,作者訪談,1995年2月15號。

      Mansfield, Wendy,作者訪談,1994年12月5號。

      Montgomerie, Cindy,作者訪談,1995年3月13號。

      Stewart Hynes, Sandi,作者訪談,2016年11月6號。

      Williams, Doris, 作者訪談, 1995年6月26號。

      [責(zé)任編輯 刁統(tǒng)菊]

      黛安娜·泰(Diane Tye),加拿大紐芬蘭紀(jì)念大學(xué)(Memorial University of Newfoundland)民俗學(xué)系教授;方云,華東師范大學(xué)民俗研究所2015級博士研究生(上海 200241);王均霞,華東師范大學(xué)民俗研究所副研究員(上海 20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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