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琳琳
(466000 周口師范學院 河南 周口)
從新民事訴訟法看我國的民事調解制度
申琳琳
(466000 周口師范學院 河南 周口)
調解是解決民事糾紛的重要方式,我國調解制度具有悠久的歷史也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在當前,調解制度在民事糾紛解決中仍然發(fā)揮中重要的作用,對民事調解制度的研究也是理論界學者們關注的焦點問題。在最近一次的《民事訴訟法》修改中,對民事調解又進行了新的規(guī)定,對自愿原則進行了再次強調,并且新增加了先行調解的規(guī)定,但是新《民事訴訟法》在民事調解的規(guī)定上仍然存在著一些不足,包括對調解效力沒有進行明確的規(guī)定,當事人仍然有“反悔權”與司法解釋存在沖突等,筆者在本文中對民事調解制度的完善提出了幾點意見,旨在通過本文的研究促進立法的完善,為民事調解的準確適用提供一些指導。
自愿原則;先行調解;法律效力
(一)自愿原則是民事調解制度的首要原則
民事糾紛解決中,調解的方式應用必須以雙方當事人自愿為前提,因為選擇調解方式的適用,關系到當事人的利益,因此作為司法機關應當盡量給予當事人選擇的權利,因此在訴訟法中將自愿原則作為調解的基本原則是十分必要的,在此之前在民事訴訟調解中也一直堅持自愿原則,但此次新《民事訴訟法》修改中在第九十三條中再一次強調了自愿原則也具有多方面積極的意義。自愿原則是對當事人權利的尊重和保障,也起到了防止外界其他因素干擾的作用,還能夠更加有效的發(fā)揮調解的作用。
(二)先行調解被納入新《民事訴訟法》
1.先行調解的立法沿革
在新民事訴訟法之前我國立法中也有關于先行調解的規(guī)定,例如《婚姻法》中規(guī)定的離婚案件應當進行調解,但是大多散見于司法解釋中,例如《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民事調解工作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建立健全訴訟與非訴訟相銜接的矛盾糾紛解決機制的若干意見》等,但是對先行調解的規(guī)定都十分簡單,同時缺乏程序上的規(guī)定,先行調解在司法實踐中的適用也并不理想。新《民事訴訟法》在2013年就已經開始實施,其中關于調解有許多新的規(guī)定,筆者認為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先行調解被納入其中。新《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二十二條規(guī)定:“當事人起訴到人民法院的民事糾紛,適宜調解的,先行調解,但當事人拒絕調解的除外?!睆拇讼刃姓{解被專門的法律確認。
2.先行調解被納入新《民事訴訟法》的意義
社會在發(fā)展,由于社會的開放程度不斷加深,社會關系也變得越來越復雜,民事矛盾糾紛也呈現出多樣化的趨勢,這些糾紛的解決有時并不能完全由訴訟判決的方式解決,或者由判決可能引發(fā)更深層次的矛盾,加重雙方當事人的負擔等因素,采用先行調解這種簡便靈活的方式能夠彌補以上的不足,同時調解更加尊重雙方當事人的參與權和話語權,在比較良好的氛圍內更有利于矛盾的化解。先行調解的應用簡便,雙方當事人既然選擇了調解就做好了讓步的準備,因此有利于解決糾紛,減少法院案件的積壓率。
新《民事訴訟法》的出臺在民事調解方面做出了更加全面的規(guī)定,對民事調解制度的完善具有積極的意義,但是我們還應當看到新《民事訴訟法》在調解的規(guī)定上仍然存在著一些不足,同時新《民事訴訟法》在民事調解的司法實踐應用中也存在著一些問題。
(一)新《民事訴訟法》在民事調解制度上的不足
1.對調解效力的規(guī)定較為模糊
新《民事訴訟法》對調解協(xié)議的效力作出了新的規(guī)定,調解協(xié)議的效力需要通過司法確認才能得以確定,需要當事人雙方共贏向基層人民法院提出,人民法院審查符合法律規(guī)定的以裁定的方式確認其效力,對于獲得司法確認的調解協(xié)議才具有法律效力,才能就履行中的問題申請執(zhí)行。新民訴法增加的這樣一個司法確認的程序,就使得調解協(xié)議的既判力變得模糊,尤其是規(guī)定了通過新的調解形成新的調解協(xié)議或者可以向法院起訴都使調解協(xié)議的效力無法確定,這也意味著糾紛沒有得到解決,調解的作用也沒有發(fā)揮,反而浪費了司法資源,增加了法院的案件量。
2.對當事人“反悔權”的規(guī)定與司法解釋存在沖突
當事人的“反悔權”是訴權的一部分,在民事調解中當事人的“反悔權”反映的實際上是調解協(xié)議什么時間生效的問題。新《民事訴訟法》規(guī)定了調解書在當事人簽收后生效,也就是說當事人在簽收之前都可以反悔。但是在《調解規(guī)定》中,對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四種不需要制作調解書的情形(包括都能及時履行的,離婚調解和好的,收養(yǎng)關系調解維持的以及其他無需制作調解書的。)進行了特殊規(guī)定,這四類案件調解達成協(xié)議后雙方在調解協(xié)議上簽名或蓋章即發(fā)生法律效力,即便是后來要求法院制作調解書,但是無論當事人是否簽收都不影響調解協(xié)議的效力,也就是說在調解協(xié)議簽章后當事人不得再反悔。在《簡易程序》規(guī)定的調解生效條件也與新《民事訴訟法》存在不一致,規(guī)定中也是以雙方當事人在調解協(xié)議上簽字或按手印為生效標準,當事人不能再對調解反悔。對于當事人“反悔權”的規(guī)定與司法解釋存在的沖突,從理論上是可以得到解決的,從法律位階角度來看,《民事訴訟法》作為上位法肯定是優(yōu)先于下位法的,但是司法實踐中法官和律師經常會圍繞該問題產生不一樣的理解。
(二)民事調解制度應用存在的不足
在新《民事訴訟法》發(fā)布實施后,原最高人民法院院長王勝俊提出了“調解優(yōu)先,調判結合”的司法工作原則,對于這一原則很多人提出了反對意見,認為與民事調解的自愿原則存在沖突,在司法實踐中并不適用,同時由于調解協(xié)議在法律效力上還沒有得到確認,一調解優(yōu)先是否具有既判力還是一個存在爭議的話題。雖然我國不是判例法國家,但是判決形成的效力還是具有一定的指導性作用的,如果人民法院大規(guī)模的以調解結案,實際上并不利于民事糾紛的解決。
民事調解制度對于減少案件積壓,緩和當事人之間的矛盾,穩(wěn)定社會都是具有積極的意義的,但是當前社會發(fā)展迅速,社會環(huán)境也隨之變化,調解制度的應用需要法院建立起與民事審判制度相協(xié)調的司法調解機制,對此筆者提出以下幾點意見。
(一)準確認識調解與判決的關系
在民事糾紛的解決中,調解和判決都是化解矛盾和解決糾紛的方式,只是它們有各自的優(yōu)勢和不足,在具體的司法應用中應當結合案件實際情況選擇合適的方式結案。從司法資源和效率角度不能所有案件都以判決結案,但是從尊重當事人意思自治的角度又不能將所有案件以調解方式進行調處,因此正確認識調解和判決以及它們二者之間的關系是十分重要的,作為法院要控制好判決與調節(jié)之間的平衡,作為法官要掌握好適用判決或者調解的原則和尺度。
(二)確定調解協(xié)議的法律效力
上文已經提到在司法實踐中經常出現當事人對調解協(xié)議反悔而重新進入審判程序的案例,這樣極大的浪費了司法資源,于此同時筆者認為賦予當事人“反悔權”也不符合誠信原則,由于當事人有反悔權,調解協(xié)議的效力始終得不到確定也影響調解的效果和作用。對于調節(jié)協(xié)議的效力,筆者認為應當給予確認,這也是許多學者所提出的訴訟調解既判力的主張,新《民事訴訟法》對于民事調解協(xié)議效力設置的司法確認程序,這樣的設置在司法實踐適用中還應當參考其他司法解釋的規(guī)定,借鑒訴訟調解的適用邏輯,然后在不斷總結經驗的基礎上,待條件成熟后再對立法進行修訂,對調解協(xié)議的效力予以明確。
(三)調解作為法官考核標準的合理化
調解作為多元化調處糾紛的方式,受到很多法院的重視,為了提倡用調解的方式結案,將調解結案作為法官考核的一項指標,但是有的地方法院在指標的設置上脫離實際,要求越多調解結案越好,造成某地曾經出現過法官零審判的情況,這一點也被新《民事訴訟法》乣了否定,新民訴中肯定了調解是解決民事糾紛的重要方式,但是不能將“調解”指標定量化。
調解的適用要結合實際情況,因此將調解作為考核的指標也應當符合實際,例如在文化背景存在較大差異的城市和農村,調解適用就存在較大的差別,相應的對城市法官和農村法官在考核調解方面就應當有所不同。此外,不同的法官也要有所區(qū)別,審判是一項專業(yè)性很強的活動,調解也是,同時調解對法官的個人素質也有一定的要求,因此對于不同的法官在調解標準上也要有所區(qū)別,這樣才能體現對法官的科學考核,才能保證調解的合理適用。
除了上述三點,筆者認為在完善我國的民事調解制度還需要法院、法官對調解的政策進行準確的理解,尤其是對當前司法界所倡導的能動司法和大調解,能動司法倡導的是多元化的糾紛解決機制,民事調解是司法調解的重要組成,司法調解與人民調解、行政調解所共同構成的大調解體系是國家為了解決社會矛盾和糾紛所提出的新主張和新措施,因此在民事調解制度的完善中要結合時代背景,建立起大調解體系下有效的糾紛調處機制。
本文從新《民事訴訟法》的視角對我國的民事調解制度進行了探討,對新民事訴訟法中強調的自愿原則和新納入的先行調解的關系進行了總結分析,然后指出了我國民事調解制度存在的不足,并結合民事調解在現實中的應用提出了完善與民事調解制度相適應的司法機制的具體措施,本文的研究較為簡單,今后還將對該問題進行更加全面深入的研究。
[1]李政.對新民事訴訟法“先行調解”的理解與適用——以陜西丹鳳縣法院“訴調對接”為例[C].西北政法大學教授、碩士生導師,民訴法研究會.2012年年會論文.
[2]郭琪.我國訴前調解制度研究[D].中央民族大學.2013年.[3]宋朝武.對民訴法修正案中調解制度的若干理解[J].中國審判新聞月刊.2012(6).
[4]趙鋼.關于“先行調解”的幾個問題[J].法學評論.201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