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變法增加了財政收入,數(shù)年后,全國財政收入從宋初的1600多萬貫增加到6000多萬貫,“中外府庫無不充衍,小邑所積錢米亦不減二十萬。”但是國富了民沒富,老百姓不高興了,期間還有東明縣一千多農(nóng)人進京上訪,在王安石宅子前鬧事兒。末了,宋神宗不得不下詔停止新法,社會不和諧,一切免談。
鐵路真的讓人無語,盡管有國家做后盾。
按照年初中國鐵路總公司的計劃,2016年計劃開工項目45個,包括一些客運專線,計劃投產(chǎn)新線3200余公里。但在這45個項目中,有些沒能按期開工,如原定于一季度開工的安慶到九江鐵路、川南城際鐵路等都未開工或推遲。2015年底,國家審計署點名批評了12個鐵路項目年度投資計劃完成率偏低,其中有兩個鐵路項目為零。審計署在公告中提到,據(jù)鐵總稱,投資計劃完成率偏低的主要原因是:項目可行性研究批復、初步設計、施工圖以及工程招投標等環(huán)節(jié)需要較長的周期,個別項目地方資本籌集及銀行貸款落實較慢。
資金沒備好?這錢不是國家背書了嗎?但如今鐵總負債不斷增加,經(jīng)濟又低迷,只有中央政府一家積極,這事不好辦。高鐵除了京滬等少數(shù)線路外,其他絕大部分都虧損,誰敢跟進?
不就是缺錢嘛,千多年前,有位大人物位尊勢沉,有的是錢,舉一國之力,要和市場較量,此人就是王安石。
王安石曾被尊為法家的代表,代表著先進生產(chǎn)力,極具正面形象。然而,王安石除了沒什么緋聞,也沒因貪腐被調(diào)查外,但他最看重的改革,實際上是失敗的,他一定此恨綿綿。王安石變法為何失敗?過去的說法是由于保守勢力和地主階級的阻撓所致,這是傳統(tǒng)的階級論。后來各種史料證實,反對王安石新政的不僅是地富反壞右,不僅是官僚階層,還有農(nóng)民。大家都不高興,這事就成不了。
當時北宋都城汴梁有人口百萬,驚得馬可波羅合不上嘴。據(jù)估量,按購買力而言,宋朝的人均GDP達到520美元,是中國古代歷朝中最高的。
但王安石還不滿足,他想富上加富,當然他是想讓國家富,讓皇家富,讓百姓富,他的品格還是不錯的。王安石的手段是官府主導,諸如農(nóng)田水利法、免役法、市易法、方田均稅法、均輸法等等都是這路數(shù)。王安石變法最重要的內(nèi)容是青苗法,“摧兼并、濟貧乏”,共同富裕,具體做法是:每年青黃不接時,由官府以低于市場借貸利率向農(nóng)民貸款,農(nóng)民以地里的青苗為貸款抵押,秋后農(nóng)民連本帶息一并歸還官府。
這不是雙贏嗎?卻很不接地氣。雖然利息低,但并非農(nóng)人都需要貸款,而王安石為了證明新政的正確,給地方政府下達了貸款指標,地方官只好硬性層層攤派。偏還有那無良官員,拿著令箭魚肉百姓,把官府的惠民政策生生變成了強制的官府壟斷的高利貸,有的利息竟達原先設定的35倍。1069年,在首都汴梁延和殿有一場政策辯論,辯論的雙方是改革派王安石與保守派司馬光,史稱“延和殿廷辯”,類似今日林毅夫張維迎之辯。王安石認為,中央要實行經(jīng)濟集權(quán);司馬光認為,要以農(nóng)為本藏富于民。從這里可以看出,保守派和改革派、左派和右派的標簽,有時候是亂插的,是不符合實際的。
爭辯歸爭辯,結(jié)果是,王安石變法增加了財政收入,數(shù)年后,全國財政收入從宋初的1600多萬貫增加到6000多萬貫,“中外府庫無不充衍,小邑所積錢米亦不減二十萬”。但是國富了民沒富,老百姓不高興了,期間還有東明縣一千多農(nóng)人進京上訪,在王安石宅子前鬧事兒。末了,宋神宗不得不下詔停止新法,社會不和諧,一切免談。
千年前,王安石想用低利率來推動青苗法,注定沒戲;千年后咱,想用行政低利率資金推動鐵路跨越式發(fā)展,遭遇窘?jīng)r,都是一個道理:便宜沒好貨,便宜大家就群起而糟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