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三毛作品中的人性美

王伶俐++羅祖敏

【摘 要】三毛是臺灣表現(xiàn)人性美的著名作家之一。本文將通過對逆境、順境中其作品所描繪的人性美，來分析領(lǐng)悟三毛作品中彰顯的文學(xué)意蘊。

【關(guān)鍵詞】三毛作品；人性美；逆境；順境

中圖分類號：I206.7 文獻標(biāo)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7-0236-04

三毛的創(chuàng)作可分為雨季文學(xué)時期、沙漠文學(xué)時期和文學(xué)創(chuàng)作晚期三個階段。三毛中期的作品流露著明快、曉暢、健康、詼諧的風(fēng)格，她用樸實的語言描述人世的真情；后期的作品伴隨著一種落寞、寂寥、凄婉、悲涼的基調(diào)，在絕望與悲傷中暢談人性的光輝。三毛善于把現(xiàn)實的經(jīng)歷融入創(chuàng)作之中，她的文字就好像她的眼睛，因此我們透過其作品看到的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物，而這些人物所流露出的真情實感往往最能打動人心。我們閱讀三毛的作品，無疑會被作品中的人性之美所打動。

人性美是指人的真誠向善，是對真、善、美的追求，它能夠幫助我們完善人格、正視人生、追求美的精神境界?！叭诵悦酪彩侵溉送庠诘捏w貌儀容、言行舉止同內(nèi)在的道德情操、思想境界的矛盾統(tǒng)一體，是內(nèi)外結(jié)合的辯證統(tǒng)一的和諧關(guān)系。人性美還能夠潤澤心靈，陶冶情操，升華靈魂，放射人性的燦爛光輝，給人以強烈的美感?！盵1]

一、逆境中的人性美

（一）無情沙漠中深情的沙漠靈魂

說到三毛的作品，就不得不提到其中的“沙漠情結(jié)”。三毛對沙漠的熱愛成為她源源不斷的創(chuàng)作靈感，她也成功地讓那片沙漠成為了讀者所向往的神秘圣地。我們都知道，沙漠是一個環(huán)境極其惡劣的地方，生活在沙漠中的人，往往需要付出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而在這片撒哈拉大沙漠里，在那些沙漠居民的艱難生活中，卻有一些人默默付出，用最真摯的情感為這片茫茫沙漠增添了愛的色彩。

（二）此時無聲勝有聲

家，是人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個部分。一個人就算擁有無盡的財富，如果他沒有家，那他也是貧窮的；如果他一貧如洗，但是他有家，還有愛他的家人，那他也是幸福的。相信看過三毛作品的人都會被一個奴隸所散發(fā)出的人性光輝所打動?！皢∨?，半靠在墻邊，身上蓋了一塊羊欄上撿來的破草席，像一個不會掙扎了的老狗一樣，趴在自己的膝蓋上。”[2]他一個人做著沙漠里最苦最累的活，這里的沙哈拉威人也從不把啞奴當(dāng)人看待，因為他是個奴隸。然而，他并沒有因此絕望，盡管他只有一個簡陋的家，但他始終深愛著他的家人。只因為他有著黑色的皮膚，在這片沙漠中就注定了他世代為奴的悲劇。然而他比那些沙哈拉威鄰居更懂得感恩回報，“我們在這一帶每天借送無數(shù)東西給沙哈拉威鄰居，但是來回報我的，卻是一個窮得連身體都不屬于自己的奴隸?！盵3]啞奴也渴望獲得自由，希望得到尊重，他更希望能讓家人過上幸福的生活。因此在我眼中，啞奴不止是一個好丈夫，更是一個好父親。

啞奴對他的白癡妻子十分疼愛，對孩子們也百般呵護。他們一家人相依為命，啞奴更是家里唯一的支柱，所以他總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讓家人過得幸福，把自己認(rèn)為最好的東西都留給家人?！八?，在走廊上坐得好似一尊石像，桔子水喝了一點點，自己的干面包吃下了，其他的東西動都不動。我看他不吃，叉著手靜靜地望著他。啞奴真懂，他馬上站起來，對我打手勢：‘不要生氣，我不吃，我想帶回去給我的女人和孩子吃。”[4]在他心里，家人永遠(yuǎn)是放在第一位的。當(dāng)他拿到三毛送給他的軟面包、干奶酪、水煮蛋，這些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極品美味佳肴，他一點也舍不得吃，要帶回去給家里的妻兒吃，自己依舊啃著做工的主人家給的平時用來磨碎了給山羊吃的舊干面包。我相信，此刻他心里一定是幸福的，雖然自己仍然吃著最壞的食物，但等他下班回家，家里的妻子和孩子就都可以吃到美味的食物了。啞奴雖然生活貧窮，但他志不窮。他用自己的行動影響、教育著孩子，教會感恩、誠信做人。面對生活中受到的各種屈辱他都會默默忍受著，并且樂觀地看待這一切，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不是自由的，但自己的心可以是自由的。

當(dāng)他即將被賣到其他地方，遠(yuǎn)離那破爛不堪的家和他所愛的家人時，即便是一向默默承受著命運不公的啞奴，最終也做出了勇敢的反抗。“他突然抱住了毯子，口里哭也似的叫起來，跳下車子，抱著這床美麗的毯子，沒命的往他家的方向奔去，因為他腳上的繩子是松松的掛著，他可以小步的跑，我看著他以不可能的速度往家奔去?！盵5]這是一副多么悲愴又多么感人的畫面，可見，家在他心中的位置的確很重要。盡管明知這樣的反抗最終改變不了什么，可是這毯子可以在自己遠(yuǎn)離親人的日子里溫暖他的妻兒，這些錢也能夠幫助妻兒解決一些生活上的困難。我想，要他遠(yuǎn)離親人，這一定是他生命中最痛苦的事了吧。啞奴在他無聲的世界里，用他那曠古之愛讓這個貧窮的沙漠之家充滿了一絲溫暖，我們在感動的同時，也為這個家庭的悲慘命運感到心酸。

（三）我以我血見證愛

《哭泣的駱駝》也很令人感動，三毛把親情、愛情、友情，以及游擊戰(zhàn)士誓死捍衛(wèi)主權(quán)的博大情懷融合在一起，而無論是哪種情感，都表現(xiàn)出最真摯的愛。在西屬撒哈拉時局動蕩的時期，有一群為了撒哈拉的獨立而誓死捍衛(wèi)著那片沙漠的游擊隊?wèi)?zhàn)士，他們深愛著腳下的這片土地?！笆澜缟蠜]有第二個撒哈拉了，也只有對愛它的人，它才向你呈現(xiàn)它的美麗和溫柔，將你的愛情，用它亙古不變的大地和天空，默默的回報著你，靜靜的承諾著對你的保證，但愿你的子子孫孫，都誕生在它的懷抱里?！盵6]他們希望獲得民族的獨立自主，憑借自己薄弱的力量，與西班牙政府抗衡，在三面受敵的情況下，做著最后的反抗與掙扎。然而，在西班牙政府及摩洛哥軍隊的打壓下，很多人都選擇了自保。作為撒哈拉游擊隊的領(lǐng)袖，巴西里仍然帶領(lǐng)著那群勢單力薄的游擊隊做著最后的抗?fàn)?，這樣以卵擊石的局面大概在他們心里也已有了結(jié)局，但還是有人愿意在這個時候投奔游擊隊，他們不愿偷生茍活，為了民族的尊嚴(yán)，也要用生命頑強抗?fàn)帯?/p>

在抗?fàn)幍姆浅r期，巴西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妻兒，他獨自一人冒著生命危險來看沙伊達，安排妻兒轉(zhuǎn)移。他一定十分期望能夠與家人在太平盛世里快樂生活，不用遠(yuǎn)離親人，不再東躲西藏，有一個安定的家。如今他所做的斗爭也正是為了實現(xiàn)民族自主，為了讓家人及子孫能過得更好。可他們夫妻這難得的一見，竟成了訣別。當(dāng)沙伊達得知巴西里的死訊，她悲痛不已，仿佛只剩下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然而可惡的阿吉比還是不肯放過她。他們給沙伊達安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在大庭廣眾之下撕扯她的衣服，對她百般欺辱，還欲強暴她。沙伊達憑著自己全部的力量掙扎反抗，觀看的人沒有一個前去相救，三毛被擁堵的人群擠來踩去，始終到不了沙伊達所在的地方?！拔殷@恐得噎著氣哭了出來，又聽見響了好幾槍，人們驚叫推擠奔逃，我跌了下去，被人踩著，四周一會兒突然空曠了，安靜了，我翻身坐起來，看見阿吉比他們匆匆扶了一個人在上車，地上兩具尸體，魯阿張著眼睛死在那里，沙伊達趴著，魯阿死的姿勢，好似正在向沙伊達爬過去，要用他的身體去覆蓋她?！盵7]

每當(dāng)看到這段文字，我都會為這樣悲愴的場面感到心痛。沙伊達的寧死不屈折射出她的尊嚴(yán)，面對如此殘暴的屈辱，痛失丈夫的她寧愿求死。這讓我想起了我國抗日時期保家衛(wèi)國的戰(zhàn)士，他們在敵人的殘忍暴行下依然堅持著自己的革命信念，誓死不屈，用自己的鮮血，甚至是生命來捍衛(wèi)祖國和自己的尊嚴(yán)。沙伊達身為女人，她一定深愛著丈夫巴西里，并且也能夠理解丈夫。在漫長的等待時光里，沙伊達一定是幸福的，不然她不會默默忍受別人的辱罵和誤解而不做任何解釋。巴西里的弟弟奧菲魯阿也一直在默默守護著沙伊達，直到危險關(guān)頭依然只身一人前來營救沙伊達，最終被殘忍地殺害了。他死時，是想要用自己最后一口氣爬向沙伊達，想要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她。無論是巴西里、奧菲魯阿，還是沙伊達，在那個動亂的年代，他們都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他們的家人，直到流血犧牲，可見，愛是一種多么強大的力量。為了親人，為了國家，為了心中的信念，那些心中充滿愛的人們，做出英勇的反抗，最終獻出了寶貴的生命，將自己的滿腔熱血永遠(yuǎn)獻給了這片沙漠，與他們所熱愛的土地融為一體，永不分離。

（四）道是無情卻有情

曾經(jīng)我一直以為，仇恨只會讓人喪失本性，變得瘋狂而可怕。直到后來看到三毛的《沙巴軍曹》，我才否認(rèn)了自己之前的這一觀點。主人公是一位沙漠軍團的軍官，他的軍銜是軍曹，因此人們都叫他“軍曹”。在多年前的一個夜晚，沙哈拉威人偷襲了沙漠軍團的軍營，一夜之間將沙漠軍團全營的人統(tǒng)統(tǒng)殺光了，只剩這個軍曹，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沒有趕回軍營。當(dāng)他酒醒回到軍營時，看到了眼前的慘象，很難接受，所以他恨所有沙哈拉威人。

從那以后，他便不再告訴別人他的名字，他說所有兄弟都死了，他不配擁有名字。他在手臂上刻上了這個軍營的名字——“奧地利的唐璜”，以此來祭奠那些死去的兄弟，銘記那血淋淋的過去。從那以后，他對沙哈拉威人的恨便深深根植于心底，與他緊緊相連，融入他的血液?？催^這篇文章的人都能夠理解主人公對撒哈拉威的恨，那是一種國仇家恨。他看沙哈拉威人的眼神里全是恨意，而沙哈拉威人看到軍曹都會感到害怕，甚至小孩看到他都立刻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冷酷無情的人，他的內(nèi)心其實是十分善良的，他事實上并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沙哈拉威人。“那一群圍著他的人高聲地說著阿拉伯話，惡作劇地上去朝他吐口水，拉他的靴子，踩他的手，同時其中一個沙啥拉威人還戴了他的軍帽，好似小丑一般地表演著喝醉了的人的樣子?！盵8]別人在他喝醉酒時欺負(fù)他，羞辱他，他也并沒有把這當(dāng)回事，在他心里，自己所受的這些屈辱怎么能夠和失去兄弟的痛相提并論。他的兄弟們都早已化作白骨，而他內(nèi)心的煎熬并沒有隨時間的流逝而減少，他依然一個人默默承受著這份痛苦，可他并未被痛苦麻痹，也并未被仇恨蒙蔽，在危難關(guān)頭，他依然不忘軍人的使命，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

“軍曹覺得那個盒子不太對，他下了車往那群小孩跑去，想趕開他們，結(jié)果，其中的一個小孩拔出了旗子，盒子突然炸了——”[9]為了救這群沙哈拉威孩子，他卻被炸成粉碎。曾經(jīng)他是那么恨這里的沙哈拉威人，如今他卻為了救那些他所恨的人的孩子，獻出了自己的生命，那一刻他的心里除了救人再沒有其他的什么了吧。這位軍曹，用生命證明了他的善良，盡管他那么恨這些人。這是一種多么崇高的胸襟，他用自己的生命，寬容了這些被他視為仇人的沙哈拉威人。原來，善良的本性是無法被仇恨所磨滅的。

二、順境中的人性美

作品中的三毛，即便是在順境中，她也會把自己最真摯的那份愛表現(xiàn)出來。對生活的熱愛，對他人的關(guān)愛與包容，都是她在順境之中情不自禁流露出的人性魅力。當(dāng)然，這些在順境中的人性美，并不僅僅表現(xiàn)在三毛身上，三毛作品中許多人物也流露著無比光輝的人性之美。

（一）盛放的沙漠之花

作品中的三毛恰似一朵盛放的沙漠之花，盡情綻放其生命的色彩。三毛是一個熱愛生活、追求自由、喜歡旅行的人。在她看來，“旅行真正的快樂不在于目的地，而在于它的過程。遇見不同的人，遭遇到奇奇怪怪的事，克服種種困難，聽聽不同的語言，在我都是很大的快樂?！盵10]所以她四處流浪，不顧一切奔向她最愛的撒哈拉沙漠，直到后來沙漠里時局動蕩，硝煙四起，她才不得不離開那片沙漠。但她依舊沒有停下旅行的步伐，她走遍萬水千山，記錄了旅途中的各種見聞，把讀者帶到一個個稀奇古怪的國度。要知道，在那個時代，出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當(dāng)想到三毛，我就會想到網(wǎng)絡(luò)上這么一句流行的話：“要么看書，要么旅行，身體和靈魂總有一個要在路上。”[11]看書，旅行，都是三毛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事情，她從未停止過讓自己的靈魂不斷升華，這不僅僅是她愛生活的方式，也是她愛自己的方式。

三毛是一個很愛家的女子，她懂得生活之道，懂得經(jīng)營自己的小家。在那樣一個物資貧乏的沙漠地區(qū)，三毛能夠把生活過得如此多姿多彩，說明了她是多么愛這里的生活，多么愛這個沙漠中的家。然而三毛的愛情既是不幸，又是幸運的，幸運的是她遇到了一個愿意等她、愿意追隨她的荷西，在與荷西相愛的日子里，三毛是幸福的。所以她非常用心地經(jīng)營著他們的家，使家中充滿歡樂的氣氛。

在《大胡子與我》、《沙漠中的飯店》、《結(jié)婚記》等文章中，我們看到了三毛與荷西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流露著她對荷西滿滿的愛，這當(dāng)中又表現(xiàn)了她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及她的生活情趣。在《沙漠中的飯店》里，三毛把一個家庭婦女的形象扮演得別有情趣，把她與荷西的二人世界點綴得充滿詩意?！拔乙幌?qū)ψ黾沂率滞春?，但對煮菜卻是十分有興趣，幾只洋蔥，幾片肉，一炒變出一個菜來，我很欣賞這種藝術(shù)?！盵12]三毛并不同于那些只知道燒菜做飯、帶孩子的家庭主婦，就算平日里只有她和荷西，她也會每天變換出新的花樣，這就是她的生活藝術(shù)。她將母親從臺灣遠(yuǎn)寄過來的食材，做出各種花樣的菜，還給這些菜取些奇怪的名字，什么“粉絲煮雞湯”、“螞蟻上樹”，無非就是忽悠沒有見過中國食物的荷西罷，但卻能讓每天下班回來勞累的荷西輕松不少，這也許正是三毛想要的效果吧。她那些捉弄荷西的把戲也是格外新奇，這樣的生活，雖然有點無厘頭，卻也給單調(diào)的沙漠生活增添了許多樂趣。在他們的家里，在這個沙漠中的“中國飯店”，三毛盡展她的廚藝，凝聚愛的力量，每日興致勃勃地為她的荷西用心做著每一道飯菜。每一個勞累了一天的丈夫，都渴望回到家里能夠輕松自在，而只有懂得如何愛丈夫的妻子，才能夠這么用心地去點綴家庭生活，為家人提供一個舒適溫馨的生活情境。

我們在作品中還看到，三毛喜歡收集各種奇怪的物品，這也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但是她并不是簡單的物質(zhì)追求，而是追尋那一種超出物質(zhì)本身的精神層面。三毛所喜愛的以及收藏的物品，都被她視為寶貝?！爸匀绱藧蹛傊@一批寶貝，實在是因為，當(dāng)我與它們結(jié)緣的時候，每一樣?xùn)|西來歷的背后，多多少少躲藏著一個又一個不同的故事。”[13]三毛的這些愛好也給她在那個荒涼的沙漠生活中增添了許多情調(diào)。的確，生活就應(yīng)該這樣，我們不該被它本生的無趣所干擾，而是要試著去發(fā)現(xiàn)它的與眾不同。當(dāng)你用欣然的態(tài)度去熱愛它時，你會發(fā)現(xiàn)，就算是一顆被丟棄在海灘上任人踩踏的石子，也能夠煥發(fā)出五彩繽紛的色彩。

無論是現(xiàn)實中的三毛，還是作品中的三毛，都是一個和善之人，也是一個博愛之人，她有著沙漠般寬廣豁達的胸襟。她不僅對身邊的親朋好友付出了真摯的關(guān)懷，即使對那些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也非常愿意獻出自己的愛心。作品中的三毛待人十分友善，她帶著這份善良走遍了千山萬水。她從不以高傲的姿態(tài)與人相處，她處處尊重別人。無論是名人大家，還是普通百姓，甚至是路邊的流浪漢以及奴隸，她都愿意付出真心，愿意和他們成為朋友。當(dāng)然，人們都愿意與善良友好的人交朋友，所以，她到過的地方，處處都有朋友。

（二）溫暖的人世之情

人與人之間，有一種情感是最可貴的，那就是親情。在無數(shù)文學(xué)作品中，親情始終都是一個亙古不變的話題。無論什么時候，不管在什么地方，親人之間總會存在著一種牽引力。順境之中的親情，平淡而真實，質(zhì)樸而溫暖，三毛的作品中，就有不少文章表現(xiàn)了這樣的親情。

我們從三毛的作品中可以看到這樣一些溫暖人心的細(xì)節(jié)：三毛吃飯、穿衣、過馬路，母親都會在身旁耐心提醒，生怕她被魚刺卡住，生怕她衣服穿得少，生怕她過馬路不注意看紅燈，三毛下雨天出門不肯打傘的事就能讓母親心痛不已。年近七十的父親每經(jīng)過一家店鋪、小食店、地攤，都會問三毛想要什么，他清楚女兒的喜好，給她買了溜冰鞋、雙節(jié)棍，他會陪女兒坐公交車，隨時給她接受教育的機會。在三毛遠(yuǎn)在異鄉(xiāng)的日子里，父母也無時無刻不牽掛著遠(yuǎn)方的女兒。他們時常給三毛寄一些生活用品，經(jīng)常寫信關(guān)心女兒的近況，甚至直接漂洋過海去看望日夜思念的女兒。“在父母的面前，再年長的兒女，都是小孩子?！盵14]父母對兒女們的關(guān)愛總是那么無微不至。

有些人，出現(xiàn)在你的生命里，然后深深影響了你，再回首，他曾給過你的感動，依然還會輕輕觸動你的心弦。他，是三毛的大弟，一個很有愛心的男人。他經(jīng)常把錢寄到“愛心基金會”，有時還鼓動身邊的人把錢捐出去，他還認(rèn)養(yǎng)了一個生活艱苦的孩子，然而他自己也并不富裕。一家人在餐廳吃飯時，遇到一個賣玫瑰花的小姑娘，沒有人愿意買她的花，因為那些花都已經(jīng)枯萎了，他不忍心就這樣看著，于是笑著買下來兩束枯花。“一定賣了好幾天了，不然花不會枯，賣不出去血本無歸，我們買下，也是安心?！盵15]平凡的他一次次默默地獻出自己的愛心，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光彩一點點滲入三毛的心中，深深影響著三毛。作品《吹兵》中，有一個啞巴軍人，他是小陳平的大朋友。每到陳平值日的時候，啞巴就會來幫她提熱水，她則用碎石在泥巴地上教啞巴寫字。啞巴送給她的禮物，總是一片片細(xì)心割得一點破縫都沒有的芭蕉葉，他們一起坐蹺蹺板，在夕陽下做著無聲的游戲。他們誰也不允許別人欺負(fù)彼此，就像大多數(shù)非常要好的朋友那樣。后來由于各種原因，他們分開了，最后徹底失去了聯(lián)系。就像是生命中匆匆的過客，如今各自咫尺天涯，偶爾想起那時一同走過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想起他曾帶給你的感動，你會十分感謝在你的生命里有過他。

三、結(jié)語

人性美的表現(xiàn)方式是多種多樣的，但無論以什么方式表現(xiàn)，都是圍繞其核心的魂——“善”字來描寫的。三毛的作品能夠打動人心，除了她善于運用優(yōu)美的文字外，更重要的是其字里行間流露出的真情。文學(xué)作品能夠以情動人，將人性的燦爛光輝用文字傳播出來，使我們被作品中人物的崇高品質(zhì)所征服。善良的人，總是時時處處把愛與溫暖傳遞給別人，讓處于苦難中的人有勇氣去面對、去克服生活中的挫折和磨難。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善良的人性總是散發(fā)著燦爛的光輝。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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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三毛.哭泣的駱駝[M].哈爾濱：哈爾濱出版社，2003，（6）：17-38.

[10]三毛.雨季不再來[M].哈爾濱：哈爾濱出版社，2003，（6）：89-116.

[11]要么看書[DB/OL].互聯(lián)網(wǎng)數(shù)據(jù)庫，2015.8

[12]三毛.撒哈拉的故事[M].哈爾濱：哈爾濱出版社，2003，（6）：1-8.

[13]三毛.我的寶貝[M/CD].光盤圖書，2015（7）.

[14][15]三毛.傾城[M/CD].光盤圖書，2015（11）.